“这条蛇自我下葬在这里就盘在我的棺木上,已有四十年的道行,你铲死了它,会倒大霉。”
倒大霉?有什么事情能比现在还要倒霉!
我拿出斧头,用撬钉子的那一边把钉在棺木上的长钉撬了出来,这钉子钉的太死,本已出了一身冷汗的我,现在却是热气腾腾。天就快要亮了,没有时间耽搁,我不能去挑战这老僵尸的底线,要不然他真的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也顾不得害怕,使出吃奶的劲把棺材板给推了下去。
我是头一次见到死了这么久的人,本以为会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却没想到这一切跟我先前的梦里完美的吻合,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腐烂成了豆腐渣,然而面目栩栩如生,就像睡着了一样!
008。魂与魄分家
我平时喜欢看关于考古方面的纪录片,知道僵尸分为湿尸和干尸,当时轰动一时的马王堆女尸辛追夫人,我自然是看过的。辛追夫人沉睡了两千多年,关节可以活动,皮肤白皙,仍有弹性。
我在网上看到过辛追夫人的遗体,虽然没有腐烂,但是面部已经严重变形了。而眼前的这具男尸真的就像睡着了一般,完全不像一个死了千年的人,就算是死了一个星期的人,也不该是这副摸样!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我整个人就如同被扔进了冰窖里,面前突然飞起许多黑色的毛,都是从棺材里吹出来的,我拿手电照了一下棺材里面,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这些黑毛!
现在的我,只想立马离开这里,于是拿出刀子在手上划了个刀口,鲜红的血一滴、两滴、三滴的落入僵尸的口中。
人都说十指连心,以前我验血,被三角针扎一下,都觉得钻心的疼,然而现在,却毫无知觉,大概是这恐怖的景象,让我的神经末梢麻木了吧。
本来那僵尸并无异样,在我这三地血滴入之后,突然生出两颗白森森的獠牙,我天,这货要尸变了!
我还没来的急往上爬,这老僵尸就突然从棺材里站了起来,膝盖几乎没有弯曲,用弹起来形容显得更为贴切。
我一把扑进黄土里,一个劲的大喊:“你刚刚答应了我不害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脑海里突然穿过一丝阴冷的笑声,凉入骨髓,我差点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半宿,我才敢睁开死死闭着的眼睛,只见那浑身**的男僵尸正站在莹莹的月光下,他的眼睛呈灰色,像黯淡无光的海面,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透漏着些懵懂无知。他僵硬的歪了一下头,好奇地看着我。
我哪还有心情关心他穿没穿衣服,脑海里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手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敏捷,竟然纵身一跃,就从墓坑里跳了出去。
还没跑到自行车那,身后便传来落地的声音,一只惨白惨白的手毫无预兆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那手的指甲足有两寸长,乌黑乌黑冒着死气,我浑身抖如筛糠,却又不敢乱动,生怕惊到了他,直接被挖心掏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阵子,脑海又飘出先前的声音:“把我送到后山。”
人家千年粽子发话,我哪敢说个不字,于是赶紧点头哈腰的照做。
“你上车。”我颤抖着说,也不敢往后看。
“我的魂与魄分家,现在我的身体里只有魄,魄控制我的行为,但是却没有思想,也就是说和你说话的是一个我,现在站在你背后的是另一个我,懂吗?”
我点点头,然后说:“那你能不能让他把手拿下去。”
“你还是没懂。”那声音很是无奈“我身体的行为我不能控制,但是现在,你要按照我说的做。把我的身体放到自行车后座,然后拉我去后山,那里有个隐蔽的山洞,我会指引你。”
我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闭着眼睛转过身,手指颤抖的摸索到僵尸的腰部,然后把衣服系了上去。
009。运送僵尸
那僵尸瞪着他那双丹凤眼呆呆的看着我,忽的一把拽掉了衣服,伸手就过来掐我的脖子。
我条件反射的摔倒在地上,那僵尸不会弯腿,只用手臂僵硬的像我挥了挥,胯间的丁丁左右摇晃,还好他长得不吓人,要不然我哪还有胆子去看他!
我还没有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办,只见僵尸直接整个人扑了下来,我只觉得嗓口一甜,胆汁都快被压了出来。
好巧不巧他冰凉的嘴唇与我相贴,凉飕飕的冷气一点点吹进我的胸腔,我的头脑开始发胀。这些发生的场景,就和我梦中一样,先是割破了手,后是和这老僵尸嘴对嘴。我正在狐疑,身上的僵尸突然伸舌舔了舔自己的獠牙,双眼露出贪婪的红色,难不成他要把我当开胃菜!
我急的胡乱在地上摸,在他下口前终于摸到了个砖头,正准备一砖块拍到他脑袋上,谁料想他突然张开了口,向砖块咬去,瞬间,扑簌下来的碎块砸了我一脸。
我大声求救:“魂!不对,戊戌!你在哪,快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你答应不害我的,可是你的身体现在要咬死我!”
等了半天都没有回应,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只野鸡,一声洪亮的鸡鸣响彻天空,我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上,天亮了——这下有救了。
僵尸还趴在我身上,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已经闭起了眼睛,安静的如同睡着了,没有一丝的呼吸声。
他身体如同灌了铅似得,重的不止一点点,我使劲推才把他给推开。我抬头望了望天,只见天空仍是灰蒙蒙的一片,不是天亮了吗?
想要烧死这僵尸的念头刚刚萌生,就猛然被一个声音打断。
“刚刚是我控制鸡打鸣的,我的身体一听到鸡打鸣,就会闭上眼睛停止活动。”
我心想这僵尸也太弱了,这样一来就完全没有怕它的必要。
“你告诉了我方法,就不怕我害你。”
那声音冷哼一声,似不屑:“现在不是你威胁我的时候。”
我听他的语气不太好,于是乖乖闭了嘴,把外套从地上捡起来,重新系在僵尸的腰间。虽然我知道非礼勿视,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看见了这老僵尸的胯间。让我不解的是,上面竟然套着一个纯金打造的圆环。
“看够了吗?”
我闻言,只觉得羞愧万分,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我把这僵尸抬到后座上,用绳子绑了好几圈,才放下心来,手电筒放到车篮子里照明,一切准备好以后,就骑向去后山的路。
夜晚的山上是很凉的,加上我没有穿外套,这一路,尽发抖了。
不同于南方的林子山,塔塔村的山都是土山,不怎么生长树木,只被稀稀拉拉的草覆盖着,或是一块一块的‘地皮藓’
我根据这个名叫戊戌的男鬼的指示,找到了一个山洞,这地方背阴,基本上不来人,就算来了人,山上的洞那么多人家也不会一一钻钻看。我钻进洞里,把里面的大土块小石子清理了出来。
010。伤口溃烂
山洞里有个胳膊粗细的小洞,我随手捡了个土块准备填上。谁知道手刚放过去,一条细长黑亮的蛇像箭一样从洞口弹出来,迅速的缠在我的手臂上,猛地咬了一口。
我反应过来,使劲的把它甩到了地上,它在地上扭了几扭,钻进了草丛里。
“没事,这是只草蛇,毒性不大。”戊戌对我说道。
虽说毒性不大,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的手却肿胀的像个馒头。
“过会儿他感知到天没有亮就会醒了,你先下山吧。今晚的事情不要像任何人提起,就当作没有发生过,你姥爷的命,我暂且留着。”
我揣摩着他最后一句话,也就是说,他以后还会以此威胁我?
我没有多问,一心想离开这个鬼地方,骑着自行车跟飞一样,哪怕屁股被颠成了八瓣,都没放慢速度,说不定再晚一步,就会一命呜呼。
直到到了家门口,我仍是惊魂未定,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回原位以后,就去了灵堂,那被掀飞的棺材板竟然好好的扣着,一切平静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不会又是在做梦吧!
我使劲的掐了自己一把,掐的鼻子都酸了,看来这次终于不是梦。
我靠着门,心脏因为一惊一乍抽抽的疼,看了看自己肿成馒头的手,想着那鬼说这是草蛇,无毒,就没有太在意。
跟之前的情形比,现在的情况只是小儿科,所以也没那么害怕了,挠了两下手心,就靠着门睡了。
第二天,门在我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拉开,结果我整个人刻在了门槛上,也不知道是痛还是委屈,见到脸色铁青的姥爷的一瞬间,我嚎啕大哭。
姥爷见我没有事,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伸过一只干瘪的手来拉我。我把手递了过去,只见姥爷的表情猛地一变。
我跟着姥爷的目光看下去,这才发现我手上被咬的伤口已经溃烂了,伤口周围是青紫色的斑!
姥爷二话不说就跑去他们睡得屋拿了一个拔火罐,烧了一会儿就吸在我的伤口上,本来没有多疼,可是这一吸我就受不了了,眼泪哗哗的往外流,只见拔火罐里,先是流出脓液,然后有黑色的血渗出来,黑色血的只流了几滴,就不流了。我被拔火罐吸得肉疼,就让姥爷给我拔下来。
姥爷并没有心疼我拔下拔火罐,而是面色凝重的看着我,质问道:“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我被姥爷严重的口气给吓到,噤着声不敢说话,姥姥见我脸色煞白,赶忙走了过来,指责姥爷:“你一大早的别吓到孩子。”
姥爷回头瞪了一眼姥姥,又转过头对我厉声道:“我问你昨天晚上到哪去了!”
我不敢说出真相,因为昨晚那僵尸给我下了命令,我如果说出真相,他一定会索我家人的命!
于是我惊慌失措的看着姥爷,一个劲儿地摇头,嘴里含糊其辞:“我,我也不知道我去哪了?我就待在这儿的,你不是把门锁上了吗,我怎么能出去?”
011。中了尸毒
姥爷这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捡起地上的锁,回头看了一眼姥姥,语气不好的说:“这门是不是你打开的!”
虽然姥姥平时总是一副女强人的模样,但一家之主人毕竟是姥爷。所以姥姥被姥爷一声厉喝吓的抖了一下肩膀,说话都结巴起来:“我、我想着孙孙万一晚上要起夜,就、就把门给打开了。”
老爷听完姥姥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差点两腿一蹬背过气去,指着姥姥一通大骂:“你这个败家货,你真不知道瑶瑶手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你差点把她害死啊!”
所有人都被姥爷的话吓得不停盗汗,我此刻只觉得头昏脑胀,就像发高烧了一样。心里琢磨着:谁一看伤口上牙印就知道是被蛇咬了,虽然草蛇的毒性小,但是不代表它没有毒,伤口溃烂很正常。
然而我千想万想没有想到姥爷接下来说的那句话,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两眼圆睁。
“瑶瑶这是中了尸毒!”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发麻的感觉从头皮穿到脚跟,难道说是因为我在僵尸面前割破了手,所以粘上了他身上的尸毒?可问题是这不是同一只手啊!我不过是被蛇咬了,怎么可能会中了尸毒。
老爷吩咐姥姥去舀一碗糯米泡水,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仍是紧紧的板着。
虽然姥爷平时也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严肃,就像是全身上下的神经都被吊了起来。比起尸毒那两个字,眼前的姥爷更让我害怕。
“可我就是被蛇咬的。”我弱弱的说。
姥爷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像之前那般怒不可遏:“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咬你的这条蛇吃了死了很久的尸体,而这尸体又因为不通风,所以产生了尸毒,当时咬你的时候,这条蛇它自己就已经不行了。所以,它咬你的地方离尸体放置的地方并不远。还好毒性不大,要不然何止一个伤口这么简单。”
“瑶瑶你赶紧告诉姥爷,这蛇到底是在哪里咬的你,万一到时候病毒扩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我愣住了,仍是咬死口不说出真想,心里盘算着等休息好了以后亲自去后山一趟:“我,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我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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