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乐乐把头探出车窗外:“阿景,我们一起。”
宁熙景勒转马头到了车窗边,弯下腰捧着她的脸吻了一下:“乖,相信我,会没事的。你在我反而放不开手脚。”
叶乐乐看着他俊朗的眉眼,真是看也看不够,慢慢的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宁熙景含笑看着老钟赶着马车离去,也不急着赶路,只挺起脊背来环顾四周,收了笑容,朗声道:“来的是神机营么?”
白燕麟大笑着催马奔了出来:“正是,好久不见!”
宁熙景见是他,不免也面带笑意:“还需多谢你方才放了女眷离开。”
白燕麟道:“好说好说,休说还是有旧之人,就是不识,向妇孺出手也不是我辈行事之风。不过么,阿宁,你轻敌了,今次怕是要交待在这里。”
“哦?那便来玩上一场吧。”宁熙景脸上漫不经心,却绷紧了脊背上的肌肉。
白燕麟一挥手,街道两旁的房顶上整齐的涌出密集的士兵,皆身着墨绿近黑的神机营服饰,人手端着一顶长管火铳,黑洞洞的管口齐整整的对着宁熙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补11月07日缺的那一章。好几天想补,实在憋不出多的字来,今天终于成了。
71
71、姨娘V章。。。
望夫岩是怎么回事?叶乐乐觉得自己就是新一代的望夫岩。
她在十里坡的大茶铺里已经等了半月有余;每日叫上一壶热茶,边饮边望着来路。
时日久了;茶铺老伯都和她熟了:“小娘子,等你相公呢?”
“嗯”;差不多算是吧?
叶乐乐叹口气,看着脚下新冒出头的嫩芽。
老伯哈哈一笑:“男人嘛,总有忙不完的事,小娘子别急;耐着性子多等会。”
叶乐乐笑笑;前面十天她还信心满满,后面几日她就总担忧宁熙景出事。
只是,不知道他会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又怕离开了与他错过;只好死守着。
她实在忍不住,站起身来眺望,又一人远远的纵马奔来,叶乐乐一看,不是宁熙景。
待这路人离去,叶乐乐皱着眉对老钟道:“你去将马车上套的马解下来一匹,骑着去城里打探打探,有什么消息就回来告诉我。”
老钟早在原地闲得要生出磨菇了,闻言乐意至极,连忙挽了袖子到一边去卸马。
利落的翻身上马,冲叶乐乐道:“叶娘子,您等着,小的去去就回。”
叶乐乐朝他挥挥手,目送他远去。
还不及重新坐下,就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尘土飞扬,马蹄声纷踏而来。叶乐乐不免多看了两眼,待对方行到面前,她略一看清,已是避之不及。
原来是一队人骑着高头大马奔来,个个衣着华丽,背负弓箭,看来是黎都中的贵介公子出城游猎。但其中有两张面孔叶乐乐居然识得,赫然是庄莲鹤与白燕麟。
白燕麟一眼看到叶乐乐,哟了一声,勒停了马。庄莲鹤不动声色,调转了马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俩。其余人等都以这二人为首,俱又凑了回来。
白燕麟笑看着叶乐乐:“还在这等?”
叶乐乐诧异的看他一眼,随即又回过神来:“你知道?阿景怎么样了?”
白燕麟一脸同情之色:“还能怎么样?只要一动就要被打成个筛子,还算他知机,知道束手就擒。礼部再过十日就要为他举行大婚,你赶紧走吧,别被牵连了。”
叶乐乐一惊,随即又反应过来:“你骗我。”
白燕麟不高兴:“我骗你做甚,我和阿宁也是朋友。念着旧情,这次的事我和容清本都袖手不理,只太皇太后下了旨,还是我亲自带了神机营去逮的阿宁。神机营知道么?以前全是箭,现在全是火铳,凭什么高手身陷其中也别想囫囵出来。”
叶乐乐的脸色顿时变得雪白,白燕麟不忍:“赶紧走吧,有没盘缠?”说着就去拽自己的钱袋子。
叶乐乐抿了抿唇,脊背挺直,微微抬起了头:“我不信,我要自己去看看才行。”
说着就自己去卸马车上套的另一匹马,手有些颤抖,越是着急越不得其法。
庄莲鹤翻身下马,走到她跟前。
叶乐乐眼眶微红:“又来看笑话了?”
他微微扬眉淡淡一笑,抬起车架将马牵了出来:“你要去看看,就去看看好了。”
白燕麟喂了一声:“你怎么还让她去做傻事?”
庄莲鹤看着叶乐乐满脸的倔强之色:“有的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叶乐乐自车底的夹层里拿了马鞍来给马装上,就翻身上了马,勉强对着白燕麟和庄莲鹤笑笑:“多谢。”说着一扬马鞭,扬尘而去。
白燕麟看了一眼庄莲鹤:“你这人,真真无情。怎么说她也是个弱女子,就眼看着她去送死。”
庄莲鹤看着叶乐乐的背影道:“宁熙景在什么地方她都寻不着,想死也得找对路才行。”
白燕麟哈哈大笑:“那可不一定,我看她挺能折腾。那阵子虽则我们是有事分了心,但她也确实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逃了。”
庄莲鹤闻眼微眯双眼,定定的看了一阵,才道:“走吧,别误了时辰。”
一行人继续纵马而去。
叶乐乐茫茫然的入了城。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真不知道从何问起。
寻思了半晌,目光渐渐清明,决定要去找德阳公主府。
德阳公主的府邸在雨华街,这条街上住的多是公候宗室,宽阔的街道上静悄悄的无人喧哗,寻常人家的车马都不许从这条街上过。
叶乐乐好容易打听到了地方,第一次想去,就被街口上巡查的侍卫给阻拦住了。
她只好回去,打量自己穿着多带了些随意的江湖气息。于是就花了银子上下置办了一通,第二日再去车马行赁了辆豪华大马车坐了去。
到了街口,侍卫见着这车眼生,又上来查问。
叶乐乐撩开车帘,露出半张脸来,腕上碧汪汪的镯子映着她雪白的肌肤,她笑道:“我们要去德阳大长公主府。傅小姐不便出来,邀我家小姐前去做陪呢。”
这侍卫想着傅家小姐的马车近日是不见出入,又见她一个下人也装扮得如此贵气,便忘了索要名帖一事,径自放了她过去。
叶乐乐一路看着马车前行,终于到了德阳大长公主府,便给伙计结了银钱:“在这等我一个时辰,到了时候我不出来,你们自回去便得了。”
下了马车看了半晌,才上关去拍门。片刻,正门不见开,旁边的角门却开了。
门房上下打量她一番,拿不准她的身份:“你是什么人?”
叶乐乐笑:“傅小姐先前在我这儿订了几身衣裳,让我做好了送上门来,还要教她打络子的。烦请向傅小姐通禀一声,就道宁家坊的叶氏来了。”
说着就给了他一小锭银子。
在公主府做门房,什么世面没见过,这银子说少不少,说多却也不多。门房便顺手袖了,对她道:“你等着。”
叶乐乐笑着立在一边。等了好一阵,这门房才奔了出来:“快请快请,我家大小姐让您快进去。”一面就殷勤的在前头引路。
德阳公主这一生可谓是倍受尊荣。
仪宗皇帝在位时,她是中宫嫡女。
宣常皇帝在位时间虽短,她却是唯一一个和皇帝一母同胞的妹妹。
到了明德皇帝,她年纪青青的就已经是嫡亲的姑母了。
再到了当今皇帝,若是按民间的说法,得叫她一声姑婆。
是以她的府邸中每一块砖瓦,就算看着不起眼,那也不叫不起眼,该叫华丽的低调。
叶乐乐并没心思赏景,但匆匆两眼也看得出其中的贵气,与何家在景州的园子那浮在面上的华丽完全不同,更有底蕴一些。
她随着门房到了二门外,又另有个婆子引了她进去,坐上个单人小轿,三弯五道的才到了个精致的院子里,走廊里五步就有一名婢女端立着。
一个看着十分爽利的丫鬟一见她来了,就赶紧迎了上来:“可算来了,大小姐催问了几次。”
挑了帘子迎了她进去,叶乐乐先就见着了每每随着傅明珠一起的那个圆圆滚滚的丫头小雪。
小雪笑得眉眼弯弯的来迎她:“叶娘子,我家大小姐不得外出,无聊得紧,听到您来访,喜得不得了呢。您快来,奴婢已经安排厨房去做梅花糕、玉雪卷、什锦八件。您可得尝尝,不过大小姐总说没有您做的茯苓糕好吃呢。”一边噼里啪啦的说,一边就拉着她的手进了里边屋里。
傅明珠正坐在桌前拿卷书看,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家常衣衫,听到响动转头看过来,顿时眼睛一亮,欢欢喜喜的迎了上来:“嫂嫂,我不得出去,身边的人也不能出去,就盼着你能来,不料昨夜许的愿果真灵了,今日你就来了。”
叶乐乐抿了嘴笑。
傅明珠上下打量她一番:“嫂嫂怎的脸色不好?”
叶乐乐同她一起坐在八仙桌旁,自有人端了桃花露来给她。
傅明珠忙道:“今年桃花还没开,这是头年制的,不过味儿更浓呢。”
叶乐乐端着杯抿了一口,在心里头想了想,这才问道:“明珠可知为何不能外出?”
傅明珠笑道:“我母亲说要养养我的性子。说往常我大胆放肆惯了,没有一点闺秀的样子,得学学别家的千金。”
小雪在一边捂着嘴笑:“是因为公主给大小姐找了婆家。”
此言一出,傅明珠脸也红了:“看把你嘴给碎的,快去厨房盯着些。”
叶乐乐不免笑得有些勉强,又问道:“以前总忘了问,你是如何得知你有宁熙景这个哥哥的?”
傅明珠微偏了偏头:“以前我爹和母亲说话时,我听到了。我爹说要把熙景哥哥接到跟前来养着,母亲却说哥哥性子野,最不爱高门大院的约束,早有可靠的人带着他游历江湖去了,她也寻不着。是了,这次哥哥是不是也要过来?放心,我阿爹最喜欢青年才俊,熙景哥哥这般出色,我爹定会赞赏不已的。”
叶乐乐听着,不由埋下了头,实在不忍打破这个天真女孩眼里的美好世界。
傅明珠也看出有些不对,她是单纯,又不是蠢:“嫂嫂有什么事?直管说好了。”
叶乐乐叹了一声:“我想见见公主和驸马爷,你能送我去么?”
傅明珠满口应下:“这有什么难的,我出不得大门,这园子里倒可任意。这会子,我爹大概正在作画,我母亲指不定在亲自替她研墨。”说着不由懊恼,觉得自己口快,竟将亲长私底下的行事给说道出去了。又笑了笑:“反正嫂嫂也不是外人,别笑话我没规矩。”
叶乐乐笑着点点头:“你安心,我不会在外头胡说。”
傅明珠看叶乐乐喝了半盏桃花露,就着人用银盆端了水来给她净面,一面道:“我母亲最爱看年青的女子梳桃花妆,嫂嫂不妨让小雪再替你梳妆过,母亲见了喜欢,熙景哥哥也好早日迎嫂嫂过门。”
叶乐乐脸上一红,她今天为了显得贵气,满身的钗环,落在这样自小就有女先生教着穿着打扮的娇女眼里,只怕也是刘姥姥戴大红花。
当下由小雪服饰着重新梳过头,傅明珠拿了只点翠钗来:“嫂嫂用这支钗正合适。”
叶乐乐见她实是诚心,不好推拒,含笑谢过。
傅明珠自己也重换过套衣裳,这才领着叶乐乐往门外去。
72
72、姨娘V章。。。
碧笙园里处处露出嫩绿的新色;鸟雀碎碎的鸣叫,悠悠的琴声与萧合奏。
德阳公主轻轻按住琴弦:“驸马的萧声愈来愈动人了。”
傅修延移开萧;拿起锦帕擦拭,温柔笑道:“不比公主的琴技日益精进。”
两人惯常的脉脉温情。
进来通禀的婢女都忍不住满面笑意:“公主;驸马,大小姐领了位友人来,说要引荐给公主和驸马。”
德阳公主咦了一声:“她素来不爱我们干涉于她,今日却会将友人领到我们面前来?”
傅修延微微颔首:“定是她十分喜爱的;公主一会莫端着架子;免得为难了孩子。”
德阳公主笑:“看驸马说的什么话,好似我就凶神恶煞一般,快让她进来罢。”
婢女应声出去了;一会儿傅明珠便挽着叶乐乐的手;与她双双步入园中的花荫架下。
德阳公主凝神一看,不由手指收紧,竟被琴弦勒破了皮,溢出血珠也不自知。
傅明珠当着父母的面,再不敢“嫂嫂、嫂嫂”的乱叫,只说:“父亲,母亲,这是孩儿的好友叶娘子,她特意求见母亲和爹爹呢。”
傅修延面带笑容:“哦?”
叶乐乐抬眼看过去,只见这傅修廷四五十岁上下,温文尔雅,身姿挺拔,目光十分和煦,无端的让人觉得亲近,有如春风拂面一般。虽不知宁长雪生得如何,傅修延年轻的时候定是个如玉公子。
叶乐乐向他行了个万福:“民妇拜见公主、驸马。”
德阳公主没有说话,傅修延温和的虚抬右手:“不必多礼,有事坐下来慢慢说。”
就有婢女赶紧端了锦凳来。
叶乐乐尽力神情平稳,不卑不亢:“民妇在黎都没有什么熟悉之人,一有事情,只有明珠一个朋友可求,只好厚颜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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