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不由得责备的看向叶乐乐。姚林中也有些无措的看向叶乐乐。
李三正在这时赶了过来,不明情况,只知道听人说于氏带着人去寻叶娘子麻烦便赶来了,这时便赶紧站到叶乐乐一边:“这是咋了?”
叶乐乐哼了一声:“没错!这事是我做的!”
姚林中一吓,阻拦的手都放下来了。于氏赶紧扑上来,又被李三给拦住了。
有人就问:“叶娘子,你怎的下此狠手?”
叶乐乐答道:“姚大根是什么人,你们心里没个数?”
一问之下,众人又有了阵沉默。
“自我进了村,他日日跟在后头,我对他撂脸子,他也照样死皮赖脸的,想来看到的人也不少。”
“那也不能下这种手,老姚家就这根苗!”
“就是今日上午,我从外头回来,他打量着周围没人,就拖了我要用强!”
此间的女人,说起这些事,大多都会没了胆气。叶乐乐也觉得自己抹不开脸,却知没人能替自己说话,只好沉着脸一一道出。
“你们都有妻女!你们自己说我这事做得应当不应当?他心存了这恶念,有一次就有二次,到时也不止我一人遭殃,我索性就去了他的祸根,也算为乡邻除害!”
于氏大叫起来:“你胡说,你胡说,我儿自来是蚂蚁都不敢踩的人,怎会做这种恶事?”
叶乐乐冷笑:“于婶子,你这话说来也要有人信,他要是个好人,能到现在还打光棍?”
这时王氏在门里听了个齐整,也走出来道:“这是我亲眼见的,要不是我记着给我妹子送个物件,正撞上这事,就砸晕了姚大根,他便是已得手了。”
叶乐乐诧异王氏替她说话,但这时也顾不上这些。
于氏心中已是信了,但这是她的儿子,今日定要豁出命去,也不能让这事善了:“定是你勾引的他,你们自是向着自家人说话,今日定要让你填命!”
她穷凶极恶的从一边的担架上摸出把菜刀来。
一看这阵式,众人都吓得往后退,李三也僵了,不知道如何挡。
叶乐乐忙推王氏:“你大着肚子,快到屋里去。”
宁熙景却突然插了一句:“乐儿,放着我不要,这种货色你也勾引?”
叶乐乐如奉纶音的回过头。晌午宁熙景说是去打探消息,她估着他差不多也是这时回来,却没料到来得如此及时。
宁熙景缓步走近,恰好一阵风吹过,拂起他的袍角,长身玉立,眉目含笑。好一副清贵公子的模样。
众人不由呆了一呆,这公子生得就像是画上的人儿,谁看了他,也不屑去看上姚大根啊。
先前还疑心王氏是替自己人说话,此时都对叶乐乐深信不疑了。
宁熙景走近,也不出剑,就着剑鞘点了点于氏的手:“大婶,别伤了自己。”
也不知怎的,于氏手中的菜刀就落了地。她血红着眼睛狠盯着叶乐乐:“我儿不能就这么废了,定要你偿命。”
宁熙景用剑鞘顺手戳了戳一边的围墙。
笑吟吟的看着于氏:“大婶,您还是好生拉他回去,让他多享两天福。不然我递了名帖给县令,再判他个流放,只怕他要交待在路上了。”
于氏一看,脸都白了,看着他轻轻巧巧的随手一下,怎的就戳了个大窟窿出来了?
众人不免都咽了口口水。
又寻思,这公子瞧着不像一般人,说在县令大人面前说得上话也不像是诓人,虽不知名帖是什么东西,但民不与官斗,这是知道的。
就都来劝了于氏,于氏本也萌生了退意,磨蹭一阵,终是恨恨的带了姚大根回去。
众人一散,冯寡妇也不敢和叶乐乐再叫板,转身回了屋里。姚林中颇有些茫然,看了叶乐乐好几眼,见她压根没看自己,也只好跟着众人走了。
叶乐乐倒是好好的谢过了李三,送走了所有人,她走到围墙边,用手中的木盆比了比,这窟窿刚好一个木盆大,而且还很圆很齐整。
她耸拉着眉眼回过头:“恩公,您看,这边堆着柴呢,下次您可以试着让木头化为齑粉,这围墙上开一个窗洞,已是够了。”
第51章。。。
其实叶乐乐很相信;这世上的坏人,也大多都有两面性;对自己来说是坏人,对他人来说未必不是好人。有的时候;只是身份立场使然。
除了心理有疾病的,应该没有人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就如同王氏,她可能是个好的女儿,好的妹妹;好的妻子;现在还可以看得出来,她将是个好的母亲,虽然可能只是对她的亲生骨肉而言。
目前觉得她坏的;大概就是在她手底下讨饭吃的姨娘们。
但估摸着在外人看来;她还是个好主母。
要不是叶乐乐当过一阵子姨娘,她还真想说:跟主母抢男人的这一堆女人真腻歪!简直就是不事生产专门添堵的赔钱货。
所以当她脱离姨娘这一身份以后,对王氏也并没有什么要铭记到死的仇恨,当然也友好不起来。
只在王氏偶尔忘形的在她面前端起主母架子时,叶乐乐会变得更为尖刻一些,其他时候看在银票的份上,倒也没什么过不去的。
而王氏经过这一段时日以来,见叶乐乐十分乐于居住在这乡野之地,渐渐的也是相信她是真的并不想呆在何家当一个姨娘,也并不想沾着源哥儿的光过日子。
两人之间的最大对立因素正在逐步消失。
是以当王氏今日站出来为她说话过后,她亦不由得对王氏暖了三分。
想着反正也是要待客的,不如杀只鸡炖汤吃,也给王氏肚里的胎儿补一补。
叶乐乐共养了五只鸡,都是别人家里买来现成的母鸡,养着生蛋的。
这时候动了杀心,便撵着鸡满院子跑,飞落了一地的鸡毛。
宁熙景看她左追右赶,便捡了块小石子往只鸡头上一扔,这只鸡便跟喝醉了酒似的划着爪子踉跄了两下,抽倒在地。
叶乐乐怕他犯二,连忙叫道:“停,一只就行了。”
跑过去捡起来一看,喝!一石砸中天灵盖,直接死得没气了。
这也好,她先前还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议,琢磨着这鸡怎么杀,一刀下去不死挣扎起来可太惨烈了。
满手血腥的收拾完,一半红烧了,一半清炖了。招呼宁熙景和王氏过来吃饭。
王氏看见鸡汤也是欢喜,她总觉得自己的孩儿太过可怜,要是太平时候,要吃什么不能呢?偏到了现在,一天吃个鸡蛋还是叶乐乐在发善心。直觉得自己这五个月的身孕远不如别人肚子大。
反倒宁景熙却对腊肉情有独衷,看他通身的作派,说是江湖草莽,但和世家公子也差不离,估计是没有吃过这么乡野的东西。
三人用过饭,王氏自回了房,叶乐乐看了看天色,在饭桌上点了油灯,与宁熙景商议。
“今日可得了什么消息,他追来了没?”
“他这一行,估摸带了十个影卫。
带了人,就不比一人行动自在,跟踪到这怕也要四五日后。”
叶乐乐哦了一声:“影卫是什么?听起来很厉害。”
“是皇帝陛下手中的暗军,皆是武功高手,并不轻易示于世人前。”
“恩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宁熙景笑了笑,不以为意:“我祖上执掌过暗军。”
哎,这么说宁熙景除了江湖身份,真的很有背景啊。
“影卫是凭什么调动的?”
“令牌。”
叶乐乐来了兴趣:“你知道令牌是什么样子吧?”
“这令牌么,上头雕了个九曲迷宫图,分成两半,影卫手中一半,施令者手中一半,图案复杂,需完全契合才可调动影卫。除陛下亲临外,认牌不认人。”
“你武功比起影卫来如何?”
宁熙景微微挑了挑眉梢,似乎在说:你以为我天下第一会的会长是当假的么?
“单打独斗当然远不是我的对手,不过影卫素来精于配合,颇能牵制我手脚,庄莲鹤与我差之不远,合在一起么,着实让我头疼。”
“既然如此,他们认为你会逃,你就反其道而行,潜行到他们身边去,你武功比他们任何一人都高,潜伏也不易被发现。莫与人打斗引发响动,就觑个空隙,从个影卫身上盗出令牌来。”
宁熙景摇摇头:“影卫十分律己,不时会核查令牌。”
“你随身带块印泥,盗出来了顺手就在泥上一印,再印到纸上留个图,最后用布一擦,就给它送回去,我想不过是一息之间的事,他不会发觉的。”
宁熙景咦了一声:“曹春先头与我说。。。。。。不料你一个内宅妇人,此等鸡鸣狗盗之事,却是知之甚详。”
叶乐乐哼了一声,我看过的电视千千万万,再离谱的方法也有啊。
“恩公,您不是自恃身份,不肯做这鸡鸣狗盗之事罢?”
“何来此言?乐意之至。”
“嗯,回头我们照着图来刻一块令牌,有了这半边图,要刻个与它契合的不是难事。就算与真令牌放在一起便真伪立现,但能迷惑一时,后头也定有大用。”
叶乐乐笑吟吟的看向宁熙景:知道么?我出生在山寨大国,你不用太佩服我。
一时叶乐乐还聊出兴头来了,种种主意出了个遍,宁熙景亦是个不拘小节的随兴之人,遂与她逐一分析是否可行。
叶乐乐禁不住掩住嘴打了个呵欠,便起身道:“我要去歇着了,恩公也请早些歇息。”
宁熙景嗯了一声,看着叶乐乐的背影,唇边勾出一抹笑。
这位自称是‘叶乐乐’的佟姨娘,行事当真十分怪异,不过,也很有趣。
过得三日,宁熙景自携了图纸来,叶乐乐对着图另描了另外半边令牌,赶紧让村里的木匠照着打造了一个,送给宁熙景过目,不停调整着厚薄大小,最终出了块勉强能乱眼的,又把这木牌给了铁匠,让铸个一样的。
宁熙景拿到手一看:“略显粗糙,色泽也不大相同,真的令牌里头是调了乌金粉进去的。”
“行了,也就是勉强一用嘛,他马上就来了,也不好在这村里就闹出大动静来,我往后还要在这养老呢,把他往这十万大山里引吧。”
两人议定,叶乐乐就去安置王氏。
“我这头有些要命的事,先把你托付到李三家里头,你放心住着,他们一家都是忠厚人。”
王氏看着她:“何时回来?”
叶乐乐摇摇头:“还未可知,若是我不回来了,你生完孩子,等到息了兵乱,让李三帮你往县衙打声招呼,看能不能请到县令大人,为你用官驿送封信给何大人,让他来接。”
说着又顿了顿:“你且记得莫漏了我的行踪。”
王氏点点头:“我省得。”
叶乐乐又劝:“你别钻了牛角尖,你这腹中生下来,若是个女儿,来日也是要倚仗娘家兄长,你待源哥儿好些正是应该。
就算生下来是个男儿,如今源哥儿未立嫡,你这孩儿正经是嫡子。
你容不下源哥儿一个庶子,这孩子上头还另有两个哥哥呢,你能一一给去了不成?
他还这般年幼,总有你与何老爷照看不到的时候,到了那时,便需要兄长的帮扶。你现在做了恶人痛快了,将来这孩儿便要孤伶伶的一人去闯荡。你也这把年纪了,得了他已是不易,难不成还想凭着自己给他再多添两个弟弟?
倒不如好好待这几个庶子,源哥儿是个纯善的孩子,绝做不出反咬一口的事,就是盛哥儿,荣哥儿也不是个恶人胚子。
他们与你不是血亲,但与你肚里的孩儿却是血亲,你若是不妄加打压,他们兄弟将来一条心,何其势大?”
王氏目光一闪,也不知听进了多少,脸色端凝:“这些事,我心中有数,无需你多言。你亦不必多心,我自记得誓言。”
叶乐乐自觉已够真诚,见王氏又端起了架子,不免冷哼一声:“你最好记得,只要源哥儿好好的,我自是一辈子再不入何府。若是源哥儿有个不好,天不罚你,我也要来罚你,必也要让你尝尝丧子之痛的!”
王氏一凛,摸了摸腹部,不再说话。
这一日的清晨,天边刚现了一缕桔红的光,村里头还雾蒙蒙的,便有一行人纵马奔入村来。
得得的马蹄声引得赶早出来劳作的村民纷纷转过头来观看。
就见得一队黑色衣衫的汉子,神色冷硬,执绳骑马走在前头。莫名的就叫人感觉害怕。
反是在他们中间,有个神仙样貌的男人,一身湖色的广袖长衫,并不像黑衣人般绷紧了身躯,只不经意的打量着田间风光。
领头一个面上带疤的黑衣人回头恭敬道:“庄公子,就是这里了。”
说着另一个黑衣人便冲路边村民问道:“近日可有个年青男子到了这里?十分好认,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很高,爱笑,随身一把镶宝长剑。”
在这小村里,随身带剑的人真没有。一说就令人想起了宁熙景:“莫不是叶寡妇家里的客人?”
庄莲鹤闻言偏过了头,寡妇?真没听说宁熙景有勾搭寡妇的嗜好。
正要问出这叶寡妇家在何处,就见宁熙景背负长剑,背着光缓步走来。
举手投足间半点不见慌乱,反是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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