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给哥出口气去。
曾浩天就到了延安市,给村里人出气。
对方也请了人,几个省内挺有名的散打运动员。开了场子练起,对方看这农民打扮的人,就先起了几份轻视,嘻嘻哈哈半天,随便出了一个人。然后打起来时,曾浩天又腿来即提膝,双手不离胸怀,给对方像打沙袋一样捶个不停,更让对方看轻几等。
然而,对方的来拳来腿,大都给他挡了下来,偶然有一两拳突破防线,也都打到他的非要害处。对方一阵乱打,就已经有些气息不稳了,又看他不应手,难免就有点松懈下来。这时,曾浩天却瞅准机会出手了,对方拳一来,闪电般地出手,左一把就掳住了,右手往脸前立肘一护,将自己的破绽防住,下面就起了弹腿。
膝上大筋一动,嘣地一声,如弓断弦。
就听咔地一声,伴着一声惨叫,对方膝盖处就断了。
然后身子一拧,往下一沉劲,右掌一转就随着这股沉劲往下一塌,一掌就塌到对方的胸部。对方一声闷哼,身体就一屁股坐塌到地上,当场吐了血。那人左手捂了断开的膝盖,却举着一只血糊糊的右手,惨叫起来。而曾浩天这时却从左手摔下一团翻血肉皮,原来是对方那只给他掳住的手被他的铁砂掌活活拉脱一层肉皮。
当时对方请来的其他“武林高手”,人人面如土色,再没有敢出手的了。
这一下就出了出气的范畴了,重伤了体制内的运动员,事情怎么能轻易压住。公安立刻就介入了,曾浩天再牛,也不敢在枪口下耍功夫,就进了局子,没权没势,估计也不会轻判。
幸好他的那个老乡,也是个实诚人,并没有就此撒手不管,反而托关系求到了当时在延安做能源的孔翰林那里。陕北人本来就重乡土情,何况孔翰林一听,这也确实是个人才,就没推托,很是花了些血本,将曾浩天,也就是当时的曾志强给保了下来。
曾志强出来,老乡给他把事情一学,那天文数字般的钱数让他当时就红了眼,找到孔翰林门上,门都没进,就在大门外一跪。
谁都不是谁他二大爷,人家钱多是人家的事,花到咱身上就是恩情!
从此曾志强就跟了孔翰林,然后就成了曾浩天,这名字是谭志诚给起的,即然入了他的门下,还是要避一下他的名讳。修道人讲人生气运,讲福缘厚薄,讲究这个。
以后,孔翰林就有意将曾浩天引上了**,将自己在**的势力交给他打理。
曾浩天小时候也跟爷爷父亲跑过江湖,并不是蠢人。而且,练武有成的人,基本也没有几个蠢人,这么多年下来,这一套黑活竟然也熟能生巧,干得有声有色。
孔翰林也不多话,只将桌上的戴添一的照片扔给曾浩天,简单地道:“查出这个小子,做了他……这小子是东门钟九的师弟,估计这会儿给钟九藏起来了,你就从钟九这里入手查起,将你底下那几个敢下死手的人都喊起,这事儿务必快速,不惜一切代价……”
孔翰林只所以这么急,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自己还要受制于谭志诚,要是其他事情,那就是有变化也无所谓,但他现在一心想给儿子报仇,好不容易谭志诚放了话,他就要抓住这个机会。否则如果谭志诚那里有变化,自己还不得听着。
曾浩天听了,拿过照片,看着戴添一的样子,一边往心里记,一边皱着眉头道:“钟九那股势力倒不放在咱眼里,不过,他的功夫,我肯定吃不住他,这样事儿就不好办了……”
孔翰林沉呤一下,道:“你先查出具体的地方,对付钟九的人,我来找!”
曾浩天抿了下嘴,有点不放心地道:“孔哥,你打算找谁?说实话,实打实能吃住钟九的人,在西安城里我还真看不出来有谁?”
孔翰林摆摆头道:“这事你不用管,我自然有人,你只管尽快查出人来就成!”
曾浩天也不多话,捏着戴添一的照片,就出去了。
孔翰林这时,就拿出自己的手机,却是打开机尾盖,换上一片新卡,然后从新卡上查出一个电话,上面没名没姓,就一个电话号码,就拨了出去。电话接通后,孔翰林不由地就站了起来,腰都有点弯的样子:“牛政委,您好您好,我是小孔,孔翰林,恩恩,对对,就是我,上次和谭董陪您一起吃过饭,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给您问个安……哈哈,真是,我这点小心思还真瞒不过您的目光,恩,是这样,我是有点事,需要您身边那只老虎给办一下,恩,对方手里头确实硬,不然我也不会想到您那只老虎……呵呵,明白明白,我一定招呼好,一定招呼好……谢谢你,谢谢你。最近我这搞到一只老参,呵呵,寻常的我也不敢孝敬您,出血丝的火候了,最少二百年……呵呵,您老就是不用这东西,再龙精虎猛一甲子也没问题,不过,我们谭董可记挂着您呢,有这么一个好东西,他立刻让孝敬给您……呵呵,好的,好的,那您休息……”
挂上电话,孔翰林长长出了口气,似乎这一段话,让他很有压力的样子。
不过,想起那只老参,他又不禁一阵肉痛,那可是有钱也难买到的好东西,据说这种养出血丝的参,是可以吊人命的。人参并不是时间长,就能出血丝的,这种出血丝的老参,那得是天时地利风水综合到一起,才能出的妖物。
不过,这参并不是他的,而是谭志诚放在这里,本来就要他送给对方的,他只是借个势,趁此借对方那只虎出来使使。
即使不是自己的东西,他也是感到肉痛。
第十二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周一戴添一就请了假没有去上课,知道对方不会善罢干休,他不得不小心防范。
中午时,就接了谢思的电话,电话那头温柔中带着担心的问候,让戴添一郁闷的心情好了许多,俩人聊了一会电话,谢思就小心地道:“我想你了,我想见你!”
人在忐忑孤独中更需要爱和关心,戴添一犹豫了一下,他又何尝不想谢思,于是就在电话里约了个地方,让谢思先到那里,他让人去接她。事到如今,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去坐牢了,他知道师兄钟九混出这一点名堂并不容易,他不想连累他。而万一真的要去坐牢的话,那肯定就好长时间看不到谢思了。
他还带着一种学生般的天真,并不知道,孔翰林根本没打算让他坐牢,而是要直接要他的命。
学校离钟九家里并不远,十几分钟后,谢思就到了戴添一说的地方。那是她经常拉了戴添一吃凉皮的地方,一家秦镇家凉皮。心不在焉地坐在自己习惯坐的那个位置上,谢思左看右看,等人来接她。
凉皮店的老板一边麻利地过来收拾桌子,一边招呼她道:“今天咋一个人,男朋友没来陪你……在这吃还是带走?”她经常带戴添一来这里,和老板已经熟识了。
谢思走得匆忙,还没有来得及吃东西,这时看着旁边一个女孩吱溜溜地吸着红红辣油调治的凉皮儿,口中也不由一酸,她打小就抵不到这种诱惑,终于忍不住道:“调两碗皮子带走,一碗多点辣油,醋先不放,另搁……”
“好勒——”胖乎乎的老板一个长声,对着桌案前同样胖乎乎的老板娘道:“凉皮两碗,一碗多搁辣油,醋装袋带走——”声音透着一种生活的滋润。这声音让谢思不由地一阵恍惚,仿佛戴添一就坐在面前一般。
这两天她一直在担心戴添一,两天时候好像过了几星期一样,谢思很后悔自己答应去参加田凯的什么生日宴会,明知道不会有好事情,却抹不开面子。
老板很快将调好的凉皮放到了她的面前,谢思一面付钱,一面就再次拨通了戴添一的电话。这个时候,一个一直坐在旁边低头吃凉皮的黑夹克男子,突然抬起头来,轻声道:“你是谢思吗?”
谢思一呆,不由地打量了眼前的男子。
挺帅气的一个人,不过,面颊上一条长长的伤疤将帅气变得有点狰狞的感觉。
谢思给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一时没有做声。
“是戴添一让我来接你……”男子轻声道,眼睛却分明警惕地看着四周。这个男子正是钟九的得力助手之一梁夸子。他和二狗子奉钟九的命令,跟着戴添一。本来,他劝戴添一这个时候不要节外生枝,但戴添一很坚决。
他无奈之下请示了钟九,一向谨慎的钟九却很痛快地让他立即出来接人。
谢思听到戴添一的名字,就点了头。对方能知道自己在这里出现,而且能说出自己和戴添一的名字,应该没有错。
梁夸子开了一辆二手桑塔那,载了谢思就走。
他们的车刚走,旁边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也动了起来,隐隐地跟了上去。车子里,除了司机外,还有三个清一色的运动休闲装的男子,其中一个正拿着电话,对着电话里道:“曾哥,我们已经缀上了……”
电话的另一头,曾浩天合上手机,将手机交给边上一个理着寸头的年轻人。
在他身边,都是清一色的穿着清一色休闲运动装的汉子。这些都是他手下最能打的人手了,也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基本每个人手里都有过人命。
曾浩天的眼光越过这些人,就看向了房间另一处,一个正悠闲地喝茶的汉子。
那人也是一头板寸,穿着和他们一样的衣服。曾浩天心里不由得一阵嘀咕,这就是老板请来的对付钟九的人,他真有点怀疑他能不能对付得了钟九。
钟九惊人的武力曾浩天可是见识过的,那贴山靠的劲,能将一米八的汉子,打个贴墙挂画送到墙上定个五六秒的样子。这是曾浩天当场见识过的事情。与钟九那一身强横的栗子肉相比,眼前这人就根本看不出一点武力值来,最起码从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什么高手的风范来,身材有点微胖,看到的是一种圆滑,根本就找不到肌肉的痕迹。
就在这一瞬间,那人似乎感到了他的目光,那眼睛就嗖地一下看过来,曾浩天心头不由地一惊,头顶的发根噌一下就似乎竖了起来,有种毛骨耸然,似乎给猛虎盯上的那种感觉。他忙一定神,那人还是那人,眼神也是淡淡的,但他心里就不由得怯了起来,忙转开目光。
他就想起了昨天接人的排场,孔翰林动用了十二辆悍马,就接了这么一个人来。
晚上的宴请中,光那瓶酒,就是七万块。
曾浩天给那人这一惊,再不敢盘算这事情,而是将心思用到了目前的事中来。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在查戴添一的下落,本来想通过钟九的人马调动,来找点蛛丝马迹,但钟九在好几处地方都集中了大批人马。后来,曾浩天不得不动用了一些关系,锁定了戴添一的手机。但毕竟这种定位,有五十米左右的差距,那片区域他也看了,查出来是钟九家的位置。但他并不能保证钟九就将人藏在自己家里。
毕竟西安是大城市,所有的行动都要把影响降到最低才好。
所以,只要没到最后行动的一刻,他都要进一步精确戴添一的位置,所以他继续监控戴添一的电话,刚才又锁定了谢思的电话,就派人跟了上去。
这会儿正是中午饭时,八仙庵门口的人流就少了起来。
那些命馆里的先生毕竟也都只是半仙之体,也纷纷换班吃饭。
在戴家那个挂了陈抟一梦八百年的命馆里,仍像往常一样,老太爷睡在石床上,戴添一的爷爷坐在椅子上,他的父亲则微闭双目,如行桩一般站在一旁。
突然间,石床上的老太爷就睁开了眼睛,接着椅子上的爷爷也睁开了眼睛,最后戴添一的父亲也睁开了眼睛。
太爷慢慢地从石床上坐了起来,对戴添一的父亲道:“煮些茶来,有客人来了……”
戴添一的父亲虽然是天聋生就的地哑,根本听不到声音,但却能明白老太爷的意思,往旁边角落处小凳上一坐,却是升火烧水,开始煮茶,真个将这八仙庵前的门面房,当做仙山洞府一般。
这时,谭志诚正慢慢地从算命一条街的另一头,拐过弯来。
他突然一驻足,神情一怔,不由地自语道:“果然有点意思!”接着就继续往前走,方向正是戴家命馆。在他身后,一左一右紧跟着的,正是谭林和谭森两兄弟。
谭志诚走得不紧不慢,如同度量这小街一般。
走到戴家命馆门口时,正是戴添一的父亲将水烧滚的时候。
谭志诚抬头看着命馆上陈抟一梦八百年的横匾,神色不由一滞,显出一股若有所思的神情,然后一踏步就走了进去。
那边,老太爷却已经站在门口迎客。
谭志诚站在门口,看着老太爷经常睡的石床,轻声道:“好一块暧玉,好大的手笔……”
老太爷神情不变,轻声淡语地道:“道友请——”肃手让座。那边,戴添一的爷爷已经从角落里摆出两把椅子一副几子来,站在一边,也是迎客之态。
谭志诚也不客气,在客位上坐下来,双生子兄弟就站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