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虹甩开冥澈的手,忿忿的说:“澈哥哥,你到底想跟她怎样啊,大家都说她是不祥之人,如今有那凌阳国的二皇子肯委曲求全娶了她,你凑什么热闹,就算你们肯,这全天下都不让,难道你们还想一辈子过逃亡的生活吗。”
“我不怕!”我与冥澈同时出口,心里一暖,与他相似而笑。
“你们!你,你这个不要脸的,不管怎样,这还没过门,就同处一室……”镜虹情绪越来越不稳,我担心她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就听见冥澈打断她。
“镜虹,今日我就带水月回皇宫,即时举行大婚,所以,我与水月之间,清清白白,绝对没有丢了谁的颜面。”
“什么?你要娶她?”镜虹眼里覆上泪水,一跺脚,转头跑了出去。
“她,没事吧?”我问。
“小丫头,还带了稚气,未懂事。”冥澈答,然后牵了我说:“出去用早膳,我们好早些回宫。”
“啊?”我有些不明白。
“啊什么啊,你不想嫁给我?”
他方才说的是真的,要让我跟他回皇宫。想起魔蛊国的皇宫,忽然有些发怵,我们毕竟是两个敌对之国。
“放心吧,此事是母后应允的,不会有阻碍。”冥澈见我迟疑,又说,“如果你不想去皇宫,那就再过些时日,也不碍事。”
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没有准备。
“要不,再过几日吧。”我歉疚的说,怕冥澈会有些失望。
“那就过几日,我去安排。”他没有说什么,撩起大帐出去。
从昨日到现在,真如做梦一般,若不是经历生死,谁又会知晓,原来心已经给了冥澈。从前那样倔强的抵触,差点让自己与今日的幸福擦肩而过。
幸好他还在,还没有走开。将来的路或许不好走,但已经选择了,就要给自己多些勇气。若当时,楚尘也有这样的勇气,或许结局会不一样。
——如果,他不是真的爱你呢?
心里的声音忽然跳出来,月神不是与我的灵力一起被封住了吗?怎么此刻又能传了心意给我。
——这个时候,你休想挑拨。
我对心里的声音说。
冥澈掀起大帐进来,手中拿了野果,我对他微笑,将心里的声音撇开。幸福是真实的,所以,眼前的人,情也一定是真的。
“那么,我们今日要做什么?”冥澈凑到眼前问,他从前脸上的张狂已然消失,像个孩子般快乐的笑。
随便做什么,我都会幸福,哪怕只是默然相守。
于是我们携手在森林里慢慢的走,听听悦耳的鸟叫声,逗逗那些微小的精灵,或者,看着树叶从树上飘落。一直到冥澈又握了我的手伏在床前,还觉得是在梦中一般。真希望日子永远停留在这一天,不会有什么难测的变换,不会有那许多纠结了心的事情。
他闭着眼安静的面容却让我舍不得睡着。
大帐上传来细小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丢小石子,但又不想吵醒他人。我起身下床,被冥澈拽住手腕。
“你去哪?”他有些迷蒙的问。
“去倒杯茶喝。”我对他撒了谎,他才放开手。
掀起大帐出来,绕到后面,见一人鬼鬼祟祟躲在树后。
“是谁?”我轻轻问,她从树后走出。
“镜虹?”我愣了愣,“你是来找冥澈的吗,我去帮你叫他……”
“公主。”她急急叫住我,似乎并不想见冥澈,我上前,她拽了我就往树林里走去。片刻后,已看不冥澈的营地。
“你不怕我伤害你吗,你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她问。
“你不会的,你没有那么坏。”我淡淡的答,若是要伤害,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何况她现在两眼通红,看来已经哭了许久,听见我的话,她又开始哭泣。
“你真的很喜欢冥澈。”见她哭得可怜,我将她的头靠到我的肩上。
“我们小时一直在一起,我从未见过澈哥哥喜欢一个女人,还以为,他是喜欢我的。”她啜泣着说。
“你很好,很漂亮……”此刻,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能因为她哭得可怜,就将冥澈让给她。
“公主!”她忽然抬起头,揪了我的肩,“你把澈哥哥还给我吧,他不是真心喜欢你的。”
“镜虹,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
“公主,是真的,他从一开始去找你,到现在让你跟他在一起,都是蛊后的意思,是蛊后让澈哥哥这么做的。”
“我知道这里面有蛊后的意思,但冥澈不是个言听计从的人。”
“他当然不是,但他也有想得到的东西,你不知道吗,得到你的男人,就可以得到神力。”
“镜虹,那只是传说,不是真的……”
“澈哥哥不知道那只是传说,蛊后期望他能做天下王者,蛊后还从中做了很多手脚。”
这些其实早就知晓,只是从未这样完整的思索过,因冥澈一直奋不顾身的保护。镜虹说的很对,蛊后在此事上的确做了很多事情,但我从来没把这些与冥澈联系在一起。
“我相信他。”我对镜虹说,“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要随心。”
“你被遮住了心,不是你相信,而是你不愿不信。”镜虹幽幽的说,放开我的肩膀,缓缓朝远处走去。
对不起,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怎么到这儿来了?”冥澈的声音,响在耳畔,他从身后,将我拥在怀里,“你去喝茶,竟喝了这么久。”他说话时气息吹在耳后,惹我发笑,袖内一件东西,将我硌了下。
“冥澈。”
“嗯?”
“你闭上眼。”
“为什么?”
“你先闭上。”
他闭上眼,轮廓分明的脸在月光下让我怎么看也看不够。我从袖口内掏出鹫之泪,举到身前。
“现在,别睁开眼,在心里,想我的样子。”
我微微笑着,等待那让我无比温暖的光芒。
泪珠安静在手心里,映照优雅月光,心里有些慌。
“冥澈,你,在想我吗?”
“我在。”他闭着眼微笑的答。
鹫之泪依然安静,温热的泪忽然从眼角滑落。
——他不是真的喜欢你。
心好痛,痛得让人窒息。
鹫之泪,从手心滑落,掉进草丛。
“怎么了?”他张开眼,熟悉的怀抱靠过来时,竟让我觉得寒冷。
“冥澈,你是不是奉了蛊后的命令,来取我的感情?”我仔细的看他,期望他能告诉我不是,哪怕骗骗我也好,但我看见他忽然皱紧的眉。
“是!”
心里什么东西坍塌,泪水若断线的珠子,汹涌而下。
“水月,你听我解释,我只有一开始时奉命,之后所有的一切感情,都是真的……”
“你走开!别靠近我,走开……”
我拼命推开他,这个我眷念和永远不想离开的怀抱,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要回家,回家,家在哪里?
“水月!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你给我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
“不需要了。”纯洁的鹫之泪,能测出世间真情。
“你不能给了我这么美的梦,又全数将她夺走,你不能那么残忍。”
“我残忍?”转过身,他眼里的疼痛那样真切,几乎让我再度相信,我一字一顿的说:“冥澈,我不会让你得到我,得到月神的力量,我会永远,恨你。”
冥澈的手,揪在胸口,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我的心也很痛,痛得气都喘不上来,这天,这地,为何将我孕育,又要一次一次将我置于黑暗之中。楚尘,你走得那样匆匆,留给我一颗伤痛的心,{奇}它好不容易才重新启封,{书}却又伤得这样零落,{网}你不如将我一并带走好些。为何这些美丽的梦都那么短暂,我努力想要抓到的幸福呢,在哪里?
在哪里……
第125章 鸿门之邀
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雅白色帷幔,雕花石床,熟悉的场景让我思绪有些恍惚。
桌前坐着的人,端了一杯茶,慢慢的喝。
“师父。”我叫了声,起身下床,师父放下茶杯,过来搀我。
“不碍事。”我推开他的手,问:“这是哪?”
“你自己的寝宫都认不出来?看来你是有很久都没回来了。”师父微笑了答。
“寝宫?”心里忽然记起过往,冥澈那疼痛的眼神,如一把利刃刺到心上。“师父,我怎么回来的?”为了不再去想这样的事情,我问了师父一声。
“渊皇子送你来的。”师父答,他不是与我在土城分开了吗?怎么又会送我到紫雪国来。也罢,不要去管那许多,既然回了家,就安静的用时光,平复那心上的伤口。
“水月,你醒啦?”人未进门声先至,这熟悉的声音让心里稍稍好受了些。我迎上去答:“二姐,你终于肯回宫了。”
她看起来已经放下了,一双手牵着我就不肯放开,眼里曾经迷茫的云雾已然散去。没有什么痛苦是不能过去的,我暗自下了决心,冥澈,今日你这样伤我,我便会将你彻底忘记。
有侍卫到门前通报:“白师父,冷皇请您前去大殿,有事相商。”师父听闻,急忙踏出殿门。不知是否是又出了事情。
“二姐,我是不是睡了些时日?”
二姐想了想说:“从那日遇见你与渊皇子,到现在,半月有余。”
如此说了,我睡了也有十多日,如今三国之间尚且相安无事,每国的皇族都努力的让民众过上好的生活,应该无什么大事才对。
“二姐,一起出去走走吧,睡了这么些日子,人都慵懒了。”我拉了二姐的手出得宫来,就见两个侍卫牵着父王的灵兽车往大殿而去。
“等等!”我叫住他们,他们恭敬立在原地,叫声“公主。”
“冷皇要出宫吗?”我问,抬头看看上空,一弯明月挂在天边。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能让父王与师父急着出宫。
“回公主话,小的不知,王上吩咐将灵兽车牵到大殿外等候。”侍卫规矩的回答。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二姐拉了我就往大殿走去,走到大殿门前时,正好遇见父王和师父走出。
“父王,这么晚要去何处?”我问。
“不知,轩皇子忽然差人传话有要事相商,让到东土去会合。“
“这么晚了……”心下觉得可疑,轩皇子若有事相商,也会坐凤凰车到紫雪国来,怎么这次邀在这么奇怪的地方。
“我们也觉得可疑,可前来通报的人有轩皇子的信物。”父王说,亮出手里的令牌,那是凌阳国皇子才有的令牌,渊皇子也有一块,在南部小镇那里见过一次,这样贵重的东西作为信物,恐怕轩皇子真有什么要事。
“父王,师父,万事小心些。”我嘱咐了句,目送他们坐上灵兽车离去,就想回宫,见婉月站着不动,于是拽了拽她的衣袖。
“水月,有什么不对劲。”她盯着宫门处说。
“什么?”
“你没注意到吗,方才那块轩皇子的信物。”
“没什么特别啊,与渊皇子的那块一样。”我有些莫名。
“就是因为一样,才不对。”见我不明白,婉月仔细的说:“轩皇子的那块,麒麟所在位置,应与渊皇子的相反,如若这块令牌是渊皇子的,便不会说是轩皇子相邀,所以,这块是假的。”
“那方才怎么不告诉父王?”我有些奇怪,二姐既然早已发现,父王他们贸然前去,不是有危险吗。
“不管是谁相邀,此人都不简单,他既熟悉凌阳国皇子随身信物,又熟悉紫雪国内的事务,就算刚才揭穿了,他一定会再想其他法子,不如按兵不动,看看他耍的什么阴谋诡计。”二姐狡黠的笑笑,手在空气中挥了挥,雪白的鹫冲破夜空稳稳落在我们身前。
“这样,不好吧……”我有些为难,万一真是轩皇子相邀,那我们两个女子,怎好干预他们商议国事。
“你不担心父王出事啊?”婉月瞥了我一眼,跨到鹫背上,仔细思索了,去看看也好,于是抓了二姐的手一同坐到鹫背上,追着父王的灵兽车而去。婉月这鹫看来并非一般灵兽,很快,就能远远看到父王的灵兽车,婉月放慢了些,以免被察觉。
夜深了,不知还要行多久,淡淡的困意袭来时,鹫往地上俯冲而去。
“他们停下来了。”二姐低声说,我们伏进草丛内。
“二姐,现在我没灵力,不能藏匿,怎么办?”
此事真是有些为难,只好看着父王他们上了一座石山,再过一会,消失在山中。
“走!”婉月拉了我,走到山间小路,悄悄前行,找了许久都未找到。将他们的踪迹弄丢,婉月失望的坐到大石上。耳畔忽然想起细微的声音,那是金色纱丽在互相碰撞。
蛊后!
心里暗暗吃惊,回头看婉月,她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难道是幻觉?
“水月……”飘渺的声音响在耳畔,不是幻觉,蛊后真的在此,她又有何阴谋,心下觉得不妙,我抓住二姐的手往鹫跑去。
“二姐,快走。”我抓着她的手腕,她什么都不知晓,被我往前拖了几步,忽然一股未知的力量将我们两人提起来,朝乱石堆中飞去。婉月想张嘴喊叫,却被什么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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