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蛇灵兽也是集天地灵气而生之物,若越界吸取人的灵力,是无法融合到体内的,所以邪恶的灵兽宁肯取人性命也不肯吸取他们的灵力。如今看来,这只蛇灵兽不仅能很好的融合,看势头它能还能容纳下很多。但有一种方法,它无法抵御,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剑。我想起剑魂。在紫雪国,很少有人使用武器,剑魂的灵力曾经消失过,他也许是在那一段时日内学会了用剑。虽这只蛇灵兽不是我的对手,但我总有顾虑,正考虑要不要让侍卫去请剑魂时,母后来了。
所有人安静下来,母后浮在半空,伸出她的一只手,手中闪出白色的光芒,将蛇灵兽罩在中央。蛇灵兽渐渐的安静下来,不再撞击城门,三个头晃动了看着母后,并渐渐向后退去。这让我都快觉得安心时,蛇灵兽猛的往前冲来,速度之快,迅雷不及掩耳,眼看母后有危险,我想也未想,用最快的速度飞过去将母后拉开,轰隆一声巨响后,城门碎裂。
惊魂未定,我的手还放在母后的肩上,竟感觉到微微的颤抖。这让我有些意外,在印象之中,母后的灵力应该是很高强,如何也轮不到要让我救助的地步。只是来不及多想,宫门被撞破,一只蛇灵兽倒不足为患,但门破之后灵兽未闯进皇宫,竟向后退进森林内。看森林内无动静了,我扶母后到城墙之上坐下来,她娇弱似一个孩子般,父王至此时未出现,师父也没有踪影,我不知如何照顾母后,总有些不自在。
忽然森林里的树叶都抖动着,竟然有众兽嘶鸣的声音。天上飞来一些双头巨龙,丑陋的龙头里有火舌跳动。这种龙类锦书上有介绍,灵力属火,火到之处寸草不生。但因龙类都十分强大,所以世上并不多见,今日竟来了这许多,双头龙在天空盘旋着,似乎在等候什么,不一会,蛇灵兽再次从森林里冲出来,身后带了许多兽类,往刚刚破损的宫门而去。
宫门是皇宫结界的一部分,兽类是不会轻易进攻城池的,像这样有组织的进攻更是不可能发生。但若不挡住兽群,任其进宫,后果不堪设想。许多侍卫向着宫门处拥去,不一会,人兽展开了大战,但侍卫对身躯庞大的灵兽来说真是弱小的种族,不一会便伤了很多人。母后站起身,剧烈的喘息让她不得不扶着墙。寥寥几个白袍法师在施放几次法术后都被蛇灵兽全数吸走,束手无策。天上的飞龙开始向着城门吐火,惨叫声响成一片。再无人主持,恐怕皇宫就危险了。于是我飞到半空,让白袍法师们先集中对付天上的双头龙,它们是可以用灵力对付的,白袍法师内的冰系法术可以抑制住它们的火攻。后随便找了个侍卫,将剑魂的住所告诉他,让他速去请剑魂来对付蛇灵兽。做完这些,虽没把握,我还是开始集中精神,修补起紫雪国的结界,也就是被蛇灵兽撞破的宫门。
皇宫结界十分巨大,从前都是王者聚集灵力高强之人及白袍法师才能做出这样的结界,所以我力不从心。何况侍卫死伤众多,已经快要不敌,我只好先放弃修补结界,去帮助他们抵御还在不断想进入皇宫的灵兽。从前遇到一只这样巨大的灵兽便是难得,如今不仅眼前有许多,还有一些不断从森林里出来,眼看就不要不敌时,空中闪出一道剑光,深深砍到蛇灵兽粗壮的腿上,惨叫声响起来,冲击着耳膜,许多人捂着耳朵蹲下。剑魂立在我们之前,肩上抗了他那把巨剑,果然是英武之人,难怪蓝缨这样国色天香的女子也心倾与他。
“没有来得太晚吧?”他自己言语,然后提了巨剑,向着蛇灵兽冲过去。几个回合,蛇灵兽伤痕累累,退进森林,天上的双头龙被白袍法师击退,其他灵兽无心恋战,也一只只都撤退了。我招呼着大家将伤员带到医者处进行治疗,面对那些死去的侍卫,我无所适从。
“将他们的名字记下,发锦书通知他们的家人。若家人需要认领尸体的,就到皇宫来,并告诉他们的家人可以每年到皇宫来领一次俸禄。若是没有家人的,就挑一块灵气宝地,择日厚葬。”剑魂不知何时回来的,指挥着在场的人处理伤者死者。他无论从哪里看起来,都不像是普通的剑士。不过幸好有他在。
转身飞上城墙,发现母后躺着,赶紧上前诊她的脉,虽微弱但还是有节奏的跳动着,才安下心来。将她送回腾龙殿后我回到二姐的宫殿,一切安好。原来成长真的需要磨练,在经历过上次西凉王的战争之后,这一次见到生与死便麻木了,那些年轻的侍卫是夭折的花朵,他们的家人或许会无比伤心,但我无能为力。
身后有些异样,我迅速转身,瞬间凝成的气剑劈了过去,剑锋划破身后之人的袖口。竟是冥澈。他依然带着斗篷,让人无法猜测他的表情。“水月公主,你不是还没经过第二个五年,灵力竟有如此造诣?”在他说话时,袖口上的刀痕,自行褪去,恢复原来的样子。
“这里不是魔蛊国,怎由得你自由进出。我要替父王拿下你。”明知自己灵力不如对方,却还在捍卫紫雪国公主的尊严,这可真不是容易的事情。谁知他将食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安静的动作,还小声说:“别吵醒了二公主。”我分神的一瞬,他抓了我的手,两人一下旋进虚空内。
第045章 花满楼
从前一直认为,只有在修炼时刻,灵魂才能进入虚空。如今这样直接的踏入,呼呼的风迎面吹来,脸上有些刺痛。在这个世界,唯一能够抓住的,是冥澈,他往前迅速飞着,我不得不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我似乎听到他斗篷下的嘴角冷冷的微笑,因为自己都觉得可笑,与一个敌国皇子,这样亲近,父王知道了定会气得发怒了。
但仇恨于我来说又有何意义,在那么多事后,见了善与恶,但又真正的恨过谁,不恨西凉王,不恨樊良,甚至,不恨松老。所以眼前这个人,虽是敌人,却未起过任何冲突,他还帮助二姐抑制魇的魔力,叫我有何样理由来讨厌他。
就胡思乱想了短短一会,忽然他减慢速度,前面雾气茫茫,他带着我像穿过一层看不见的膜,眼前豁然开朗,明晃晃的阳光刺得我张不开眼。自出生,就未见过阳光。师父说过那是凌阳国才会拥有的东西,那么这里是凌阳国的国土么?
“欢迎来到魔蛊国。”他戏谑的说。这让人吃惊,就片刻时间,我们竟然行了这么远的距离。暗祭司的通道果然强大。只是这不该是我现在要关心的问题,我悲哀的想着难道就这样糊里糊涂成了敌国的俘虏。待眼睛适应了明亮的阳光,抬眼看去,异国风情韵味十足,棕黑色的土地上养育了许多鲜艳的植物,前面,一条石子路蜿蜒到山顶,顶上的木楼,漆了端庄的古铜色。
“上去看看?不会白来的哦。”冥澈说,顺势牵了我往上走去。
“那个,我们是不是很早以前就相识了?”许多人总会给我这样的感觉,姐姐们,或者凌渊,他们总是让我觉得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他们也总像故人一样对我说话,像是我只是失忆一般。只是这次对象换为敌人,让人云里雾里。
“没有。”他这样说,让我终于安了点心。“不过,从你出生开始,你的名字就被我熟识,拜我母后所赐。”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
他呵呵笑笑,声音如空气里的泡沫轻轻破裂,然后消失。这与渊皇子的笑不同,渊皇子笑时嘴角上扬,带点邪气,不发出声音。我有些懊恼,不知为何在这样的时刻,竟频频想起渊皇子来,翡翠梳上的齿轻轻刺了刺手腕,那感觉,若不小心擦伤的伤口。
冥澈的手冰凉凉的,与楚尘有几分相似。也许因为这个,我任他一直牵着,漫步到山顶。后想起来,为何竟就这样慢慢的走上去。忘记有多久,生活总是匆匆忙忙,每日里不停飞来飞去,都没有想过还能有这样的日子,可以由一个人牵着,爬上幻景般的木楼。
“你一直带着斗篷,是因为它可以让你觉得安全吗?”我忽然对他的样子产生好奇。
“不是,最近我在修炼一种魔法,样子比较吓人,带着斗篷不会吓到你。”他完全没有敌人的模样,倒像是在对自己的妹妹说话,语调温柔,有问必答。
快到山顶的时刻,转过身,发现走过的地方绿草丛生,鲜花烂漫。这样的景色在梦里都不曾见到过。曾经无数次,在想起魔蛊国时只会想到血腥,狡诈,黑暗,丑陋。但眼前的一切与这些词语无法联系起来。花间的蝴蝶无声翻飞,冥澈伸出手,一只蝶停到他修长的指尖。
“魔蛊国出生的人,与这些小生命们能很好的亲近,它们虽弱小,但不会害怕。”他将手伸到我前方,蝴蝶的翅膀在眼前轻轻抖动。背上有些异样,回头看时,西凉王死去那天一瞬间出现在我背上的翅膀,此时又再次出现,阳光下十分显眼。
“真美。”冥澈喃喃说。
“嗯,是挺美的。”我看着自己的翅膀附和着说。
“我是说你。”他轻笑。
脸上有些烧起来。
手腕上忽然剧烈痛了下,定睛看时,平日里绿色的翡翠梳呈现出暗红的斑点,如被火拷过一般发烫,但系着的绳子并未断开。我想打开系着的结,才发现此结根本无法打开,从前都没有想过要去将它取下,没想到的,是原来就算想取下,也是无法取下的。冥澈拉过我的腕,手在翡翠梳上覆盖片刻,再看时,恢复了翠绿的模样,也不再发烫。
“你这里怎会有凌阳国的物品?”他问我,红色的眼睛在斗篷内闪烁几下。
“是朋友送的。”我不想提到太多。
“这个翡翠梳,只有皇子才有,送给心上人做定情之用。这个,是凌渊给你的吧?”原来他知道。“此物件,采了天地间珍奇翡翠,打磨之时加了灵力,心血,所以与制作之人相通。若是佩戴之人遇危,制作之人便可知晓。看来,凌渊对你,可谓关切有加。”
“那刚才,并无什么危险,为何翡翠梳会忽然这般?”
“这个,不是你有危险,而是,凌渊受伤了。”
我心里忽然一紧,思绪恍惚。
“放心把,并无生命危险,否则,翡翠化做尘碎。”冥澈这么说,我才意识到自己走了神。渊皇子的名字似乎好久都不曾出现在自己的思绪里,如今知道他受伤,心里却莫名的难过起来。或许从前,我们真的有什么渊源,埋藏在灵魂深处,偶尔触碰到,会在心里敲出阵阵回响。
“性命无损就好了,无论怎样,朋友一场。”我抱歉的对冥澈笑笑,为了刚才的走神。
“是呀,恐怕今后,他真的只能跟你做朋友而已。”冥澈话中有话。
踏上木楼,才发现另一端的山脚下,是一条大河,蜿蜒的河水流到两座大山之间。阳光照在水面波光闪动,几个黑色的身影在河面上迅速的串动。
“他们在捕鱼,臣民们其实都很勤劳。只是因为从前的那场战争,魔蛊国损失实在惨重,少了许多强壮之人。那时候的王昏庸无道,被元老会驱逐,我母后才上位的。所以这些年母后都在尽力的恢复魔蛊国的元气,看上去恢复得还不错。”冥澈看来很尊敬自己的母后,与我一样,河面上的身影看来也拥有灵力,这点比紫雪国好很多。紫雪国的臣民,很多都不会使用灵力,也没有修炼的意识,当遇到危险时就想到皇宫,想到白袍法师,依赖心太强。像母后这样总救国救民于水火的强者,才会得到大家这样的拥戴。若人人都学一些灵力,能够自保,也能强身健体,又何乐不为。
斜阳西下时,冥澈问我:“是不是,该回去了?”恍然想起皇宫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我就这么不负责的跑来轻松了半日。剑魂不知道是不是把那些侍卫的尸体都处理好了,师父与父王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回宫。想这些时冥澈抚了抚我的额头,“水月,事情一件一件的处理总会完的,但皱着眉头可没有笑着美丽。”这样亲昵的举动和话语还是让我有些不自在,于是请他带我回宫。从虚空出来的时刻我留意了四周,因为我认定这与暗祭司的通道有关。让人懊恼的是,出来的地方已经不是二姐的宫殿,难怪我察访多日无果,原来通道出入口,根本就不在固定的地方。
冥澈并没有跟我一起出虚空,我想他已经回去了。刚才经历的一切如一场梦境,那样美丽的地方能在脑海里烙上很久。我十分清楚,自己从来都没有把冥澈当作敌人,但却是事实,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兵戎相见时,还能不能这么温柔的对我说话。
这时有人推了我一把,定睛看时,竟是寒若。
“怎么站在这里发呆?”她问我,身后的荆棘从内闪过一个身影。
“谁!”看到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欲追过去。
“别追了。”寒若一把拉住我。
我看着她大大圆圆的眼睛,这里是隐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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