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渊月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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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渊月澈-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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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作答。师父接过话说:“这个冷皇也无力挽回,你母后的意思,要把二公主许给樊良。”

我绕过师父,拽了父王的胳膊。

“父王,你是紫雪国权利最高之人,怎会如此听母后的话?我与二姐都是你们亲生,从前我受了许多委屈,就算了。如今,二姐也受这般委屈,何以你们只关心大姐,那不如不要生下二姐与我。”

父王轻轻叹气,“父王能做的不多。你涉世太浅,不知道厉害关系。父王虽有至高权利,又怎能控制人的情感。你母后说得有理,如今不满意这桩亲事是可以阻止,但盈月与轩皇子早已两情相悦,难道我要想方法让轩皇子喜爱上婉月?那对盈月,可算公平?”

自己从没想到这么多。

我噤了声,心里起了怀疑,婉月一直言辞确凿的说她与轩皇子是互许过终身,轩皇子今日已当面否认。那婉月手里的钗是何人所送,他们又有怎样的过往。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

或许找轩皇子谈谈,会得到答案。

我不停叮嘱父王不要草率处理,道别出来后,渊皇子斜了身子坐在大殿前的凉亭上,金色头发在雪花里轻轻晃动。从前楚尘也在此处阅读锦书,那景色安静优雅,与今日带着张狂的渊皇子真是成了强烈反差。只是为何,竟不觉讨厌。

“想去找我皇兄?不用了,我已问过,他在幽谷真的不认识婉月公主。那些日子,他认识的只有盈月公主。”

这渊皇子是预言师吗?

“那……”

“他在幽谷的时间我也查过,与盈月公主在幽谷的时间一致。婉月公主在幽谷修炼的时刻,皇兄根本就在凌阳国的皇宫内与父王一起料理朝政了。”

不得不承认,他真的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若他说的是真的,眼前的事已无力挽回,我能做的,就只有好好安慰我可怜的二姐。

正胡思乱想时看到盈月回来,直接飞往二姐宫殿,我赶紧追上去拦住她。

“你此时最好还是别去找二姐了。”我说。

她试探着问:“她还好么?”

我冷冷回答:“被自己的亲姐姐当众羞辱,能好到哪里去,现在你就不要再去揭她疮疤了?”

盈月听完,低下头,片刻后,转身往她的寝宫而去。

“情之所至,丫头,你不能太怨她。再说就算她肯让,我皇兄也未必肯接受,若被自己心爱的人让给别人,心里的滋味不会好受。”渊皇子阴魂不散的在我身旁说了句。

“你一个堂堂皇子就没自己的事情要做么,学学你皇兄好不好,别老跟着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学他,我可不能学他。再说,我现在做的事情,本来就很有意义。”他金色的眸子忽然靠到眼前,压迫感袭来,我退后几步,忆起楚尘在日月海对我说话的模样。

“看着我的时候,不好想别的人。”他有些坏坏的笑,把我的思绪拉回来。我又退后两步。

“我先回去了。”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种想逃的感觉。

皇城一夜宁静,住进许多王亲贵族,倒反而没了声响。

次日早,大家再次聚到招亲的广场。二姐面色有些憔悴,目无表情的看了大家,看来是一夜无眠。樊良有些心疼的看着,有时想想樊良也是挺好的人,灵力也高强,只可惜……

父王做了手势,广场上安静下来,父王未开口,母后按了父王的手背示意他坐下。

“我来说吧。”她温婉的对父王说,父王应允,坐回象牙椅内。

“各位王亲贵族,感谢你们来参加小女的招亲仪式。本只是为了给大公主盈月招驸马,但我们有了额外的收获。如今,我的大女儿与二女儿,都找到自己心仪的人。昨日冷皇与诸位王亲商议后决定,将大女儿许给凌阳国的轩皇子,将二女儿许给西土之王樊良。三年后,一同完婚。诏告天下,举国同庆。”

母后的声音似天上传来,她如神灵般站立中央。

大家散去后,师父忙碌的为各个王亲安排灵兽车送他们回自己的领地。凌阳国一行人看来还与父王有事相商,并未回国。二姐如木头人一般站立起来,神色麻木往自己寝宫走去,我追上搀扶了她,触到她冷冰冰的身体,寒意隔着衣服传到我的手指。

到宫殿后,扶二姐坐下,她麻木的神情让我有些害怕。推了推她的肩,我轻轻喊:“二姐,二姐。”她若回神般忽然抱住我,撕心裂肺的哭诉。

“水月,从小我就最听话最懂事,皇宫里人人都喜欢我。对盈月,我掏心窝的好,漂亮衣服让她先穿,奇珍异果让她先吃,我喜欢的首饰都肯让予她。母后我也一直尊敬孝顺,她身体不好,我就托了医者为她采许多进补的药物。为何今日她们还这样对我。轩皇子若心里对我不欢喜,又如何在幽谷对我这般好,对我这般好,又怎么能去爱了盈月。水月,妹妹,你看到那颗发光的泪了吗?那是真的,轩皇子对盈月的情是真的,那我又算什么,没了幸福,成了别人的笑柄,从此紫雪国的臣民都会当我是一个笑话。这些,也就不在乎了,可我竟得不到姐姐与轩皇子一句歉意的言语,事情为何会这样,妹妹,将来我要怎样才能过下去……”

二姐说着哭着,我也忍不住哭着。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查清轩皇子在幽谷时刻的事情,若真是他负了二姐,我要讨个说法。

第025章 暗算

二姐终于哭诉完,疲累的睡去。看着她憔悴的面庞,往日的笑靥已然不见,这该是多大的伤害。从前楚尘让我离去时,也不若二姐这般痛楚。我守在她床前,她同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让人想把她捧起来细细疼爱。

窗前忽然闪过一道白色的光芒,轻轻走过去掀开帘子,一个白袍法师浮在外面,看上去很面熟。

“锦修!”我终于想起他的名字。“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指了指我身后,我转身,看见红透了脸的寒若。

“好啊,寒若,你竟然背着我……”她上前捂了我的嘴,轻声说:“最近发生那么多事,我又怎有时间说予你听。我先出去,片刻就回来,你先照顾二公主。”

我点头,于是寒若飞出窗外。心情好了许多,看他们甜蜜的背影,想着总算还是有一些事情是值得高兴的。

无人在身边,我继续看了睡梦中的二姐,晶莹的泪还挂在腮旁。旁边的木桌上放了丝巾,我拿起一块想帮她拭去泪水。但忽然,头顶传来声响,本能想跳开时,后颈剧烈疼痛,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醒过来时已身在一个山洞内,二姐抱着我,靠在洞壁上。

“水月,你醒了?”二姐声音很低的说,并警觉的看了洞外。

我动了动,想起身,却发现浑身酸痛。

“二姐,这是哪里?”

她摇摇头:“我也晕过去了,醒来时看到你还在昏迷。”

是什么人灵力如此高强,竟然我与二姐都不曾察觉到危险,还能将我们带出皇宫。我忽然想起涟婆婆拐杖上的紫色光芒。若是涟婆婆,自然是能解释清楚的,她的灵力高不可测,且又是宫内尊老,要做到把我们打晕送出宫外并不难。

外面忽然有人对话,我对二姐使了眼色,闭上了眼睛。洞外的人进来看了一圈后走到洞口,问:“上面只交代你把水月公主带出来解决了,你怎么带了两个公主出来?”

“她们在一起,我打晕水月公主时婉月公主醒了,若不将她也打晕带出来,她若反抗了我如何脱身?”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是一位老者。

“你不能打晕她不带出来吗?如今如何将她送回去?通道不是那么容易开启的。”

“打晕她不带出来,别人看了她被打晕的招式,还不都知道是我。又不需要送她回去,等结果了水月公主,把她随便找地方放了,她自己能回到皇宫。”

“真是办事不利,上面交待的事情你总是办得不完美。辜负了上面对你的信任。害得上次还需让上面亲自出马,要不是白羽来得快,还有今天这麻烦。”

他们忽然提到师父的名字,还提到要杀了我,不知是不是魔蛊国又来作怪。但看这个陌生的山洞,洞壁上有一层淡淡的烟雾,看来是有人下了结界,师父此次想找到我看来没那么容易了。

年轻的声音忿忿说着,苍老的声音终于有些厌烦,说:“上次要不是我提供了骨具,又怎会让白羽认为是魔蛊国的暗法师在作怪呢。你又做了什么,最多,你就找了个女人来顶罪罢了。”

“女人?出来顶罪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上面安排的,上面没跟我交代过。”年轻声音顿了一顿接着说:“趁现在她们两都没醒,你赶紧结果了水月公主,把婉月公主放了吧。”

老者嗯了一声。忽又听年轻人问:“上面告诉你怎么处理水月公主的尸体了么?”

老者干笑两声说:“上面难道没跟你说清楚过此事?她跟我们不一样,生前是什么死了就变回什么,是没有躯体的。”

然后听见年轻人离去的脚步,老者进来,手上拿了金丝环刀,在洞内闪着逼人的寒光。我暗中聚集灵力,想找好时机给予反击,虽然知道对方灵力比自己高强许多。老者对着我举起刀时,二姐忽然冲过来撞开老者,他的刀偏了偏从我小腿上划过,疼痛瞬间袭来。定睛看时二姐与我用同样的声音喊了出来。

“松老!”

松老是紫雪国的元老,怎会想要杀我,招亲当日和蔼的老者与今日凶神恶煞的模样有千差万别。但来不及反映,松老举刀再次向我砍来,只听呯的一声,二姐集结的白色光盾挡了松老的这一刀,二姐也飞出老远,吐出一口鲜血。松老停了停说:“婉月,水月她必须死,你不要逼我伤了你。”二姐爬起来,集结灵力缠绕住松老,她拼命的对我喊:“妹妹,快走,他想杀的不是我。我在这里不会有危险的。”我捂住不停流血的腿,狠狠的摇头,我不能留二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松老手上开始聚集越来越多的灵气,二姐有些喘气,她对我说:“快走,我快撑不住了。”我哭着摇头,她抽出一只手,一掌将我打出洞外。

洞外是很深的悬崖,掉落很久后终于能够凝聚起一点力气,减缓下落的速度。终于落地时幸而未摔伤,我抬头看了高高的悬崖,现在是没有灵力能飞上去的,而且松老很可能马上就追出来。想办法能告知父王前来营救二姐,比我一个人再返回要明智得多。想到此我用楚尘教我的方法点了腿上的穴位,暂时止住血,往森林深处跑去。

森林很大,树木长了肥大的叶片,看来这里离皇宫很远,皇宫四周生长的植物叶片较小。正在想此地是何处时,一辆灵兽车飞奔而来,拉车的灵兽看起来很强壮且带了极强的灵性,驾车的年轻人看上去很面熟,仔细想来,好像是招亲当日第一个上高台的人。至少他也是王亲子嗣,想不起名字也没有关系,于是我冲他拼命招手,灵兽车在我身边停下来。

年轻人看到我时眼睛一亮,问:“你是谁?”

招亲那天我坐在父王后面,前面还有光彩照人的两个姐姐,想来是他没看到我。但有了松老的教训,还是不要随便告诉他我的身份比较好,于是我编了谎,说我与姐姐是西土的人民,被人劫持了带到此地,我借机逃出来,但姐姐还被坏人抓着。

他明亮的眼睛看了我,呵呵的笑有些孩子气。他说:“你不是西土人,也不是紫雪国的人,紫雪国的人,头发都是银白色。”

“我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头发就变得如此了。”我继续撒谎。

他疑惑的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西土离此地距离甚远,普通灵兽车要行十日,真是十分奇怪的事情。”随后他又看了我问:“你姐姐在何处,我与你一起去救她。”

我正想指身后的山,灵兽车内一个声音问:“毅儿,何事啊?”

车内的人这么叫,我想起来,他是东骆王的儿子,殷毅,就是在台上海夸自己的那个年轻人。

“这里有个女子。”殷毅回头对灵兽车内的人说,随后他看到我腿上的伤,惊呼:“哎呀,你受伤了?”

我不能让他知道我会医术,于是暗暗放开了点的穴位,疼痛感又袭来。他轻轻跃起,在灵兽车旁落下,身手敏捷。只是在松老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我迅速想着如何才能救回二姐,靠殷毅显然是不行的。他自然不知我心里的想法,从车上拿了一个小小的瓶子跃回来,同时从灵兽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也是一样强健的体魄。

殷毅一边给我上药,一边嘴里咝咝的吐气,仿佛痛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男人走到我身边,看了我慈祥的笑笑:“好美的丫头呢!”

“是呀,父王也觉得她甚是好看吧。”殷毅在旁附和,那眼前的人,应该是东骆王。他与松老不知是否能抗衡。而我要如何才能说动他去救二姐呢?

“丫头,怎么在此地受伤了?”东骆王问,不知为何,总觉得东骆王是平易近人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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