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黑色的月中传来笑声,“水月,千万年前,我就想毁了这个世界,如今我已经如愿了,还要做什么。”
“什么意思……”我觉得难受,身体疼痛起来,为何她说这个时候,我心里的慌乱愈发加深,我握住冥澈温暖的手,没来由的说:“冥澈,求求你,别离开我。”
地面又摇晃了下,黑色的月轻轻颤抖,慢慢化开,变成一个蓝衣女子。
“咯咯,剑魂,你看今日的这身装扮,美不美。”
“蓝缨?”为何此刻,蓝缨的幻影会出现在此,我都已经几乎快要忘记剑魂这个人的存在,他连父王的葬礼都没来。
空气渐渐弥漫上腥臭味,再看蓝缨的幻象时,是那个站在诅咒中的女子,细碎的气剑不断从她身上放出,所过之处,生灵涂炭。电闪雷鸣之时,蓝缨黑色的发迎风乱舞。
“不要!不要!”我愈发喘不上气。
“水月,你没事吧?”冥澈想扶起我,但我此刻只想蜷缩起身体,或许这样能减少些痛楚。
“我要毁了这一切,金晖,你终究是输家,是输家,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尖利的盘旋在我的脑海中,眼前的一切开始剧烈摇晃,晕过去前那一刹那,我看见蓝缨的幻象在半空闪了下,消失在原地。
满目金光闪烁,眼前的人是金晖,我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记得我见过金晖好几次了,怎么就无端端忘记了他的样子。
“水月……”他喊我时,声音少了从前的浑厚,有些飘渺。我应了声,想走得近些,但无论我怎么走,他始终都与我隔着那点距离。他的脸背着阳光,我努力的回想他的样子,那双温暖的金色眸子,那浅浅的笑容,究竟是什么样的……
“水月……”他又喊了声,我觉着地面开始剧烈摇动,让人站立不稳。
“金晖,究竟这是怎么了?你不能上前来说话吗?”我在摇晃中朝他喊了声,他似乎飘得更远了。
“水月,一切都脱离了该有的轨迹,我想给你自由,最终还是让你受到永远都不会愈合的伤害。”
“你说什么?”地面摇晃的轰隆声里,我听得不太真切,也听不明白他想告诉我什么。
“光明之神的力量已经被动用得太多,我无法再保护你了……水月,去神冢,让我觉醒,让我再为你扛起一切……”
“金晖!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明白!”
“记住……”金光减弱,黑暗沉下来,“去神冢……去神冢……”
“金晖!”我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做噩梦了?”冥澈问了声,坐到床头,将我圈到怀里。这让我稍许定了神,刚才梦里的,的确是金晖,他的力量被渊亲王动用得太多,他说得对,如果渊亲王觉醒,那他们就会成为同一个人,光明之神会再次降临人世。
可是,为什么要觉醒?如今天下不是太平了吗。
冥澈从床头拿起水杯,递给我,我喝了两口,想起樊良,他似乎伤得不轻。
“良皇他要紧吗?”虽不喜欢此人,但滴水之恩都应涌泉相报,何况他对我的是救命之恩,还不止一次。
“不要紧,他的恢复能力很强,调息几日就好。”
“那就好!”
“怎么现在不讨厌了他了吗?”冥澈轻声问,这语气好像并不是一定要回答。
“不管怎样,他救过我。”我仰起脸冲冥澈笑,想起他似乎很久都未跟我亲热了,于是凑向他的唇,地面在此时摇晃起来,将我手中杯子里的水荡了出来。
“越来越频繁了。”冥澈自言自语了声。
“什么越来越频繁了?”我不解。
“就是这样的摇晃,连在半空的帝王宫都能牵连到。”
原来是指这个,方才梦到金晖的时候,这摇晃都进到我的梦中去了。或许那些焦虑和惊慌,都是怀孕时心境的变化而已,我提醒自己不要太过悲观。
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恭敬的喊:“良皇请冥亲王前去大殿,有要事相商。”
冥澈对着门外应了一声,想扶我躺下时,门外的侍卫补了一句:“良皇请公主一同前往,有两位婆婆求见。”
是静婆婆和涟婆婆吗?她们来来此作甚。
第226章 毁灭之恨
来到大殿,见樊良端坐在上,无事一般。两位婆婆坐在一侧,见我来后,涟婆婆面上神情未变,静婆婆微笑着对我点点头。
冥澈对他们微微欠身,拉我坐到另一侧。
“良皇邀请,不知为何事。”冥澈对座上的樊良拱手问。
“不是孤要请,是两位婆婆。”樊良朝两位婆婆做了个手势,静婆婆依然微笑着说:“吾二人观月,知有异象,故来此想寻求解决之法。”
我朝门前看看,为什么轩皇和渊亲王没来。
地面再次轰隆隆摇晃起来,冥澈皱起眉头。渊亲王在此时匆忙走进大殿,樊良从座上迎下来,问:“怎样了。”这样的举动让我有些意外,他不是一向都不在意什么的吗,今日怎么肯纡尊降贵的下座问话。
渊亲王面色凝重着说:“有些严重了。”
我心下疑惑,不自觉的问了声:“什么严重了?”觉得不妥时,他们已经看过来。我往冥澈身侧缩了缩,心里骂着自己多事,师父都教过多少次了,女子不要干政。
“日月海的海水,已经漫上来了,将两岸淹掉不少,从前属紫雪国西土的地方已经全数被淹没,海水上涨的速度太快,幸存的民众,都安排后撤了。”
“什么?”我一下未反应过渊亲王的话,日月海的海水为何会将西土淹掉。
“公主!”一直未说话的涟婆婆站起身,杵着拐杖一边慢慢朝我走,一边说:“千万年前,若不是月神的诅咒,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间浩劫。”
我有些求救的看向静婆婆,不解为何涟婆婆总是这样带着刺同我说话,就算千万年前是月神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可将这些都归咎到我身上,未免有些委屈了。
静婆婆没有理会我,看向冥澈。
“帝龙神,最近可好?”她有些不着边际的问了声,冥澈礼貌的点点头。
最近冥澈的话愈发少了,就连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蹙着眉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帝龙神是个明白人,老身知道,选择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不过,无论龙神陛下做出的选择是什么,老身觉得都是合理的,所以不必给自己太多压力。”静婆婆接着说,我看向冥澈,他棕色眸子闪了闪,依然未接话。
我一头雾水,究竟是何事,静婆婆知道,冥澈也知道,而我却蒙在鼓里。
樊良在金色王座上端起茶喝了口,我似乎闻到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腥臭的味道。这样的味道有些熟悉,它慢慢的充斥在大殿中,似乎再过一会,这带着死亡气息的味道就会铺天盖地而来。
大殿之上的人都噤了声,不约而同看向大门处。
但除了越来越浓的血腥味,什么都没有。又过了一会,我在隐约中听见尖利的笑声,若有似无。
“她来了……”我站起身,心里明白,是她来了,她的仇恨还没有消除,她还想让生灵涂炭。可是,她的笑声,同我体内的某种力量遥相呼应,让我不可遏制的想见到她,甚至,想让她住进我的身体里。
“水月!”冥澈抓住我的手腕叫了声,才发现自己正朝着大门走去,方才怎么有点魂不附体的感觉。我回过神,坐回冥澈身边。
日月海的海水漫上来,和月神有关吗?她一定要毁掉这个世界才肯善罢甘休吗?
此时我发现,静婆婆和涟婆婆对望一眼,似乎有什么事情同时出现在她们心里。座上的樊良放下手中的茶杯,说:“孤同两位婆婆还有些事情需要商议,还请诸位先下去吧。”
我心里本来就惦记着外面的状况,樊良说完此话后,我便随冥澈一起退出殿外。
“冥澈,月神她……”我急着想告诉冥澈此事,他伸出手指放到我唇上。这样的动作让我有了些许不快,难道他知道这样腥臭的味道跟月神有关,难道他还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都要瞒着我。
“水月,这些事情,由我来想就好了。”他看着我说,虽是一句温馨的话,却让我心里有了些怒气。
我知道,他想让我过得安生一些,不要想得心都累了,但他不明白,若是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危险来临的时候,我没有一点准备,便会手足无措。
“我去后花园走走。”我低下头说了声,挣开冥澈的手,转身朝后花园走去。
是不是成亲之后,夫妻间就会有了些隔膜,从前冥澈不是这样的,我问什么,他便告诉我什么,究竟是什么变了,难道是他回归神位的缘故。
我坐在石椅上胡思乱想,方才在大殿上闻到的味道现在消失了,此刻只有花香。后花园中摆了各式的鲜花,惹得蝴蝶在花中上下翻飞,这样静谧的氛围,让心里稍许平稳下来。
“怎么,不开心吗?”
听见询问,我抬起头,见渊亲王带些笑意的看我,他坐到我对面。
很久都没有跟他说过话了,此刻同他面对面坐着时,才觉得他身上带了沉重的沧桑感,我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他只不过是戏谑而张狂的笑着。
“没有不开心。”意识到他方才问的问题,我才慌忙答了声。
“水月,我希望,我还是那个你信任和可以依靠的人。若是你有什么事不便同冥澈说,可以告诉我。”
“夫妻之间,有什么不便说的呢。”我一时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此时又想起冥澈那许多瞒着我的心事,有些不快。
“当然有。”他接过话,“你忘了,我成过3次亲了。”
他的语气像是在说玩笑话,但我心里有了负罪感。他成了3次亲,每一次都跟我有些关系。
“恩雅还好吗?”想起恩雅,心里着实有些牵挂。
“她,应该还不错,母后带着她去了神垄。前些日子见过,似乎已经平静了,心如止水般。这样也好,心不动的话,就不会觉得痛了。”
“嗯,那就好。”嘴上虽这么说,心里想着,真的好吗。供奉神垄,其实不过是想将一颗心平静下来,恨、或者爱,都让它消失了去。
“若是真的放下了,便好了。但若只是封锁起来,心还是会累。”渊亲王话里有话的说。我收回看在花丛中的眼,看向渊亲王金色的眸子,他身上带的温暖依旧,就像金晖。我有些恍惚,自己真的是月神的化身吗,月神对金晖那刻骨铭心的感情,怎么在我身上就起了变化。
“那,你是真的放下了,还是封锁起来了?”我问了句,才发现自己问得不恰当。
“你想知道吗?”他笑了笑。
我其实不想知道,因为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一样,我已经是冥澈的妻子了。
“水月。”冥澈不知何时来到长廊前,他远远的喊了我声,意识到此刻后花园只有我和渊亲王两人,我忽然有些窘迫,冥澈不会误会吧……
渊亲王站起身,对冥澈微微欠身后离开了。
“循儿去找过你,又让你带他去放风筝。我怕你劳累,所以没告诉他你在后花园,就先过来询问下。”
我应了声,这几日身子确实有些不适,觉得手脚发软,使不上力。
“渊亲王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他没来由的说一句。
“冥澈,方才我们只是碰巧……”我就知道他会胡思乱想,想解释。
“我知道只是碰巧,但月神和光明之神,本来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的语气中,没有醋意,也没有责怪,可让我听来却觉得刺耳。我就这样生了气,站起身掉头便走,将他一人丢在后花园中。
我爱他,这样的爱,受不得半点质疑。
连接几日,两位婆婆和樊良经常在大殿商议什么,樊良没有让其他人参与。我一直未跟冥澈说话,空下来时便带循儿去玩耍。这日看着循儿在草地上扑腾蝴蝶,我睡意起来,最近老是嗜睡,大概是腹中孩子的缘故。我躺到草地上,想强打精神看着眼前的循儿,却还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声雷鸣将我吵醒,睁开眼时,发现乌云密布,空气中弥漫起浓烈的血腥味。
“公主,要下雨了,快回宫吧。”照顾循儿的嬷嬷朝我喊了声,手忙脚乱的拉着循儿想回宫。我站起身,觉着是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但眼前的情景怎么这样熟悉。我飞身跟上循儿他们,耳旁响起细微的笑声,这笑声虽小,却是真是存在的。
“你们先带循儿回去。”我吩咐了声,见他们带循儿飞上半空的帝王宫后,朝着这细微的笑声找去。可飞了许久都未看见什么,黑压压的乌云就像是压在头顶上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我觉着有危险逼近了,警惕起来,手中绕起灵力。
黑暗降低了我的判断力,我分辨不出危险会来自何方,心里有些慌。
头顶忽然有剑光带着呼啸的风劈来,我本能的撑起灵盾,“砰!”一声巨响后,灵盾碎开,力道之大,让我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定睛看去,半空中慵懒浮着的,竟是剑魂。我心里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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