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你过去做什么?”
“开战了,不要去看看吗?”我不解。
“战场之上,刀剑不长眼。要是你卷进去,你叫我帮哪边?”
忽然想起来,这是魔蛊国和紫雪国的战事,冥澈的确难做。
“如果,冥嫣要杀我,你怎么办?”我问他,他未思索,答:“救你。”
“如果,我们两人一定要拼得你死我活呢?”
他沉默了。
“算了,你去前方等我,万一是父王率军,我担心他的安危。”
未等他回答,我移行换影朝海岸而去,只听寒若在身后急急喊了声:“公主,等等我。”
海岸上一片混乱,魔蛊国果然是冥嫣率军,但此次魅娃和阎虺也参战了。师父在半空,一人对付魅娃和阎虺,我凝出弯月刀飞上半空将阎虺打开。
“水月,你怎么回来了?”师父问一声,忙着抵御魅娃的攻击。
“是寒若去找我的。”我答了声,只顾对付阎虺。这阎虺不是我的对手,他心里知道,打了两下后往后退去。
“魅娃!”他喊,魅娃奋力将师父打退,朝阎虺飞去。糟了,他一定要让魅娃同他一起施放迷幻术。不能让他们得逞,我将刀拼成弯月弓,拉满灵箭朝两人射去,他们闪身躲开,阎虺从袖口内掏出玉笛。
师父瞬间移到阎虺身前,扇子横扫过去,阎虺闪身躲开,邪恶一笑,空中瞬间出现无数分身,只见师父的白色身影在黑影中穿梭。
我再次拉满灵箭,凝神倾听阎虺的分身,猛的射出,笛声断了,阎虺的分身瞬间消失,他看了看肩上被我灵箭擦过的衣衫,裂开一道口子。
魔蛊国的士兵攻上岸,大声呐喊着将紫雪国的士兵逼得节节后退。空中的暗祭司身前出现许多黑色烟雾,呼啸着四处乱串。白袍法师的法阵打过去时,灵力已经不抵。
阎虺狠狠的笑着,看我一眼,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擦到玉笛上,魅娃开始摇动手上的铃。
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拉起灵箭对准他。身后一股寒意袭来,我回身见一支黑色灵箭带着阴冷的光朝我飞来,刚想撑起光盾挡时,一个身影比箭还快,瞬间抓住箭。他站定后,灵箭在他手中化为粉尘。
“身为公主,竟然在别人背后放冷箭。”樊良手背到身后,冷冷看空中的冥嫣。
“废话少说,胜者就是王,再吃我一箭。”冥嫣大吼一声,再次拉满灵箭朝我们射来。只见樊良身影快似刀光,冥嫣射的无数支箭,都被樊良捏到手中,他眼里忽然寒意更重,转身就朝空中的阎虺打去一掌,青色掌气比利刃还要急,阎虺躲闪不及,硬生生被掌气弹飞到高空,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后,软软的往海面掉去。
魅娃丢出手中的线,拽住阎虺,朝海面上的船只飞去。冥嫣看似已被怔住,都忘记了发箭。
“本王说过,本王不跟女人打。”樊良丢给空中的冥嫣一句,转身对我说:“此处不该是你来的地方,刚才我不帮你接箭,你已经受伤了。”
“让你救我,还不如死。”我冷冷回了句。
他无所谓的笑笑,抬头看冥嫣。这冥嫣不知是不是吃了定魂丹,愣在空中,见樊良朝她拱手,才回过神来。
“公主,今日可以休战了,请回去跟蛊后复命吧。”
冥嫣举起手,做了个手势,魔蛊国的船只上传来号角声,大军往后退去。等魔蛊国的士兵都退走后,我随师父一起在岸上寻找未死的伤者。冥澈慢慢从另一侧走来,朝师父拱手后,带了些意味的看我。
“你倒沉得住气,不怕我给你那皇姐杀了?”我笑问他。
“我倒是想救你,不是有人比我还快吗?”冥澈回了声,原来方才他一直在看着。
“你吃醋了?”我笑了看他的眼,他在我额前轻轻敲了下,“樊良只爱权势,再说,你心里又不可能有他,我为什么要吃醋。”
“说的也是。”我在他身后找了找问:“寒若呢?”
“她在灵兽车内等着。”
我上前几步赶上师父,问他紫雪国的情况。
“冷皇承诺,如果西凉王此次退了魔蛊国的兵,就将皇位让出。”师父轻描淡写的答。
“什么?”
“哎,小声些。”师父压住我的肩,“冷皇说让出皇位,又没说让给樊良。”
“噢。”虽然不知父王的意思,但见师父如此淡然,那我只好暂时定下心来,帮师父四处寻找伤者,给他们包扎伤口。
等处理完伤者之后,樊良上前来邀请我们到西土皇宫做客,隔日可一同前往紫雪国皇城。我断然是不肯去的,白他一眼后,拉着冥澈、师父离开。这样我们能早些启程赶到皇城,那樊良移形换影极快,若等他一起,恐怕早就被他丢了十万八千里远。
“师父,父王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坐到灵兽车上,我凑过去问师父,被他拍开。
“师父从小没教过你,女子勿问国事吗?”
我悻悻坐回,一切只好等到皇城再说。
灵兽车在皇城外停下,冥澈放开抓着我的手。
“记住,只许听,不许说,更不许打。”他嘱咐了声,我才想起,他是魔蛊国的人,不能进皇城,否则民心岂不更加动荡。
又要分别吗?
“白师父,我就在皇城外候着,如果有什么事,还请知会一声。”
“三皇子,放心吧,她也是在下最亲的人。”师父答,冥澈看我一眼,下了车,灵兽车腾空飞去。
又行了片刻,灵兽车再次停下。掀开车帘,看见紫雪国熟悉的大殿,屹立眼前。
进到殿内,众王亲大臣已然在座,就连樊良,也比我们早一步抵达,携婉月高坐在上。师父拉上我的斗篷,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所有人都来了,独缺东骆王,如此大的排场,看来父王已经下定决心退位。
樊良已经知道我回来,他一点都不惊慌,安然在座上喝茶。
见人已来齐,父王起身,众王亲跪倒殿前。
“今日召集众王亲大臣,是有事相告,劳师动众,孤先在此告罪。”
父王作揖,众人高喊:“吾皇万岁。”
“诸位请坐!”父王朝四座挥手,众王亲大臣坐下。
“孤年事以高,按紫雪国历代规矩,是孤应该退位之时。今日宣诸位前来,就是想问问大家的意思,紫雪国的新皇继承人。”
其中一位大臣起身跪倒殿前说:“王上,紫雪国历代规矩,新王都是由驸马继承。如今大公主远嫁凌阳国,三公主已经仙去,幸而还有二公主的驸马西凉王尚在国内,且年轻有为,他定是新皇不二人选。”
四处有人附和。
另一个大臣跪到殿前:“不过,西凉王从前做过些不好之事,臣担心民众会以此为由,心生怨恨。”
也有人附和,看来殿前之人心下已经有了人选。
一时间众人窃窃私语,低声谈论。
第168章 变天
支持樊良的人高声说:“王上,虽西凉王从前做过些不好的事,但能悔悟,从此安民,也是件好事。而且,皇室血脉不能乱,西凉王乃是本国驸马,理应继承皇位,否则,王上还有其他人选吗?”
又一人跪到殿前:“据老臣所知,还有一人可继承皇位,紫雪国供奉的神祀是至阴月神,故不出皇子,但冷皇有一位义子,冷皇当初已经下诏,此位皇子与公主同等尊贵,他对皇位一样有继承之权。”
殷毅!
原来父王和师父当初是想走这样一步棋,可是东骆王已经被放逐,殷毅如今怎么赶得到大殿之上。
殿外有人来报:“王上,凌阳国有来使。”
“传!”
进来一群侍卫,手中举着托盘。领头之人跪到殿前:“王上,轩皇如今卧病在床,二皇子为请不到之罪,让尔等送来贺酒,请诸位品尝。”
这渊皇子之前不出手相助,如今又送来贺酒,到底是何意。
跪在殿前之人取了酒碟,每盅酒都倒出来当场喝过,以示无毒。然后将酒分别倒入在座人杯中,请辞退下。
“既是殿下一番心意,臣就借酒敬人,敬大家一杯。”樊良先端起酒杯喝下,众人暗自看了片刻,才安心的端起酒杯喝下。
“王上,此次可有宣紫雪国的皇子进宫?”有臣跪在殿前问。
“已宣皇子殿下,只是路途遥远,恐怕路上耽搁了。”父王答了声。
“如此大事,竟不见人,可见此皇子不能担当大任啊。”
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这殷毅也真是的,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也不早点到。现在殿上的人都已经偏向樊良,他再不来,皇位就要拱手让人了。
“王上!”樊良忽然放下酒杯,“我看,就不用再等了吧,皇子殿下恐怕有事来不了,一直等下去,会耽搁了诸位大臣的事务。”
“此事牵扯皇位,还请西凉王稍安勿躁。”父王朝他举杯。
樊良的眼,看向大殿之上的人,他缓缓说:“王上,如今臣的王后已经怀有身孕,如果不取紫雪国王座下的东西,臣怕这未来出生的公主会得不到月神庇佑,少了福荫。”
“西凉王后有了身孕,真是可喜可贺。”众大臣纷纷行礼,殷毅至今未到,看情形,皇位已被樊良握在手中。
忽然,婉月痛苦的捂着肚子,在殿前呻吟,樊良赶紧扶住她,只见鲜血从婉月裙下流出,她额上起了豆大的汗珠,面色愈发苍白。
“二姐……”我急着想起身,被师父按住,樊良将婉月抱出大殿。
“师父,我要去看看。”我心急如焚,师父压低声音说:“丫头,西凉王会照顾婉月公主,殷毅此刻都没到,定然是西凉王做了手脚。如果殷毅来不了,只能将你尚在人间之事公诸于众。”
“可是,以后我与冥澈成亲,他不可能成为紫雪国的驸马,我们两人根本见不得紫雪国的民众。”
“能拖一时是一时。”
“二姐到底怎么了?”我又低声问。
“看样子,是腹中孩子出了问题。”师父答。
“什么?!”我惊得几乎站起身,“她方才就在殿前安坐,根本没动,孩子怎么会有问题。”
渊皇子赐的酒!
心忽然好痛,殿下,你不该是这样的人。
樊良很快回大殿来,神情悲切。
“王上……孩子,没了……”
“什么?”父王从座上站起身,众大臣此刻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婉月她……没事吧?”父王问,樊良拱手说:“请王上放心,公主身体安好。”
父王坐回王座,沉默许久,他站起身对众大臣拱手说:“诸位,既然皇子殿下无法赶来,那孤此刻就宣布,孤即刻退位,王位由——樊良继承。”
父王从身后的侍卫手里拿过皇印,递给跪在身前的樊良,樊良双手举过头顶,恭敬接下。众大臣跪到殿前高喊:“吾皇万岁!”父王悄声从侧殿退出,众人上前对樊良道贺。
“师父,我去二姐殿上看看。”我低声说,偷偷溜到侧门,出来后就朝婉月的宫殿飞去。刚到门前,就听殿内传来摔东西的声音,还有婉月带着哭腔的吼叫。
“出去,都给我出去,出去!”
我赶紧进门,差点给飞来的茶杯砸到,几个宫女跪在一旁发抖。
“都下去吧。”我说了声,宫女慌慌张张,没命的逃走。
“姐姐……”我喊了声,她转过来的容颜无比憔悴,见到我后,软软的就要倒下。我赶紧上前抱住她。
“水月……孩子,孩子没了……”她掩面哭泣,声声都哭进我的心里。
“姐姐,不哭,不哭……”我嘴上劝说她不哭,自己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来,“姐姐,咱养好身体,孩子还会有的,一定还会有的。”
将她微微发抖的身体搂进怀里,任由她的泪沾湿衣衫。她的哭声若有似无,一阵一阵,将我的心扯得好痛。姐姐,要不是因为渊皇子对我的恨,又怎么会让你受了那么多苦,我该怎么才能补偿你,该怎么才能补偿你……
她哭着哭着,终于哭得累了,身子软软耷在我怀中。我将她扶到床上躺下,见她被泪洗过的面盘苍白得可怕,于是去端来水,找出丝巾,给她擦拭泪痕。只一夜,就给了她那么大的打击,从身体到心里,姐姐,你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吗?多希望简单纯净的你不要卷入这些纷争之中,多希望你能没有包袱的活着。
如果,这真是渊皇子所为,妹妹一定会给你讨个说法。
终于见她面容安详了些,夜也深了,心里若被大石压着。我走到殿外,想看看清透的夜空,就见一人站在殿前。
“她睡了吗?”樊良背着手,看来已经在院里站了许久。
“睡了,你是她丈夫,理应陪在她身边。”我看他一眼,觉得心里疲惫得都懒得再讨厌他。何况,他是婉月今后的依靠,他,是我的姐夫。
“已经派人查过了,凌阳国送来的酒,唯独会危及腹中胎儿,普通人喝下都无事。”
“哦。”我淡淡答一声,早就预料到了。
“呵呵,你跟冷皇一样。”他转过身,方才大殿上悲切的神情已经不见,冷漠得像里面睡的不是他的妻子,他上前一步,声音低下来:“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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