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听她这么一问,倒也拧着眉头想了老半天,喃喃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也忘了,反正是一个男人留给我的遗产,也算是一个住处了。”
九九打量着一旁柜子上的照片,确实像是曾经有人在这里生活过般,那上面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怎么看都是一个步入中年人的样子,怀里抱着一个老旧的吉他,坐在海边的堤坝,看起来傻傻的笑着。
九九见这个家伙倒也不算事坏人的模样,当下便随口问道:“那他人呢?”
子君一听这话当真是对这个丫头彻底的无语了,从一旁的柜子上找了一根香烟用火点上,吐着圈圈的对她说:“都说了是遗产了,这家伙是个流浪艺人,每当收摊回家前都会路过一趟狐仙庙,在那里歇歇脚唱唱歌,后来便攒钱在这个平民窟里买了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地方。”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九九拨动着那所谓的琴弦,葫芦似的样子,上面的弦的松动的不成样子了。
黑暗之中只有窗外的月光清澈,屋里的香烟随着子君的谈吐而一亮一灭。
子君盘算了一下,倒也苦笑的扯了扯嘴角道:“也谈不上认识,只不过见他好久没来了,便好奇的过来看看他,只可惜…。那个时候,人就已经不在了…”
九九四下的转了一圈,发现这里除了没水没电,一切都还算是好好的,见她说的如此含糊,当下便好奇的接着问道:“不在了?是指?”但回答自己的,却是窗外的一声长笛以及火车的呼啸而过,眼见着子君嘴唇的一张一合,接下来的便是长久的沉默。
九九见她这副模样,倒也不忍心接着往下问了,当下便望了望四下,在极度的嘈杂过后便是极度的安静,想来自己也不该知道这些寂静之中的过往便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睡下了。
子君深深的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烟,伴随着心中的那口闷气,长长的吐了出来,生命的短暂与精彩,当真要比这永恒的寂寞来的要轻松的多,好在自己这辈子都不一定再回到这里了,当真是该放下了,该忘记了。
“上帝与我们同在,他一直在下一秒守望着这一秒的我们,正因我们的渺小,才能凸显出他的伟大,正因为我们的过分无知,才会了解到上帝所赋予这个世界的善良…”
九九一大早起来就听到外面的某处正在那里高歌着那所谓的上帝,他的那片上帝论已经论了将近一个钟头了都不见有喘口气的迹象,一字一言的高声咏颂着他老人家,吵的九九实在是受不了的戳了戳一旁还在睡的子君,张口嚷着:“不要碎了,外面好烦人啊!!”
子君听着楼上的那个家伙当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原本早上一般都是在朗诵什么永怀赋,古诗词的,这两天也不知道是烦什么病了,自己搞了一套上帝论,当下便吵得自己都没得睡了,无奈也只好起身随意的收拾了一下,拖着还在哈气连天的九九,早早的就往游乐园赶。
好在今儿是周末,早上的公交车并不似平日的那般挤成个压缩罐头,空荡荡的,让九九跟子君两人好好的补了个回笼觉。
周末的游乐园,即便是清晨也是热闹的,几乎都是一家三口的倾巢出动。
才一下公交车,九九便觉得那停车场里的敞篷跑车是如此的显眼,才往门口走了几步,就听见有人急急忙忙的迎了过来,手里的水也跟着递了上来。
子君一见面前站着的人,便一脸客气的说:“你倒是来的早,子寻不跟我们一起住,估计一会就到,稍等等她好了。”
九九喝着手里的乌龙茶,见冷墨寒那个家伙当真是一脸的兴奋与激动,与那到处可见的小不点似的,心下便更加好奇那十九年前的故事了。
下意识的往上蹭了两步,便小声的问他道:“听说你之前离家出走过?”
冷墨寒听她这般话,脸上倒也有些挂不住的说:“是被人诱拐。”
“然后呢?”
“有人救了我。”
“然后呢?”
冷墨寒瞪了一眼一旁的家伙,冷冷道:“没有然后了。”
九九见这个家伙如此这般应付自己,当真是够够的了,刚要接着深挖下去,就听一旁的子君开口道:“来了,你看看是她吗?”
子寻远远的就望见,原本预定的三个人的名额上又多了一个人,当下便奇怪了起来,再瞧清楚面前迎上来的男子时,脸上便更加奇怪了几分,心道是,怎么如此的眼熟。
九九站在一旁见这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当下便抿了一口所谓的灌装茶,吐着文采道:“那个…咋说来?执手相看…。竟无语…。的那个。”
子君无语的盯了一旁的九九问:“你是想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吧?”
“啊!对!”九九很是赞许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子君,悠悠道:“真不愧是子君姐姐,知我者你也~”
子君见这个丫头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当真是奇怪极了,下意识的想到了楼上的某人,那副之乎者也的腔调,怎么这么相似?
此刻的九九才懒得管一旁子君的白眼,心想自己这现学现卖的功夫见长啊~~抽空要回去跟师傅好好卖弄一下才好。
子君在一旁白眼的望着周围的众人,见那边那来那两个人已经相望望穿了近一个世纪的长度,着实有点叫人沉不住气的嚷着:“你们俩看够了没?有什么话赶紧说,我们还要赶路呢!”
九九见这个家伙真不识情趣,小声的损着:“这个应该叫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怎么招来?反正此处无声胜有声的,难得我也来了一趟传说中的游乐园,你不准备带我进去逛逛吗?”说着,也不等子君的反驳,便拉起一旁的人往买票处奔了过去。
游乐园里很热闹,很刺激,到处都是尖叫声不断的样子,庞大的,较小的,各种各样的都有。
原本九九是想都来一遍的,只可惜周末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排队的人也多的离谱,当下无奈便也只好挑几个极喜欢的试试,便在中心广场的处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个广场倒也不算很大,在巨型的音乐喷泉的中央居然种着一颗巨大的樱花树,据一旁的的介绍牌的书写,这棵樱花树是这个城市,从外来地区所引进来的第一批樱花树的一颗,已有近百岁的树龄,只因城市的重新规划,才被从城市的中心地带迁居在这里,也算得上是这个城市的象征之一了。
九九望着不远处的樱花树,又喵了一眼一旁正犯困的子君,悠悠道:“人说樱花树下埋着死人,所以才将那如雪的花瓣渲染成了粉色,这是真的吗?”
子君听完九九的这套谬论,倒也懒得跟她争辩太多,只是开口反问道:“是问这个世界上那里没有死人?哪里又没埋过死尸?几百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的时候,说不定就是一片乱葬岗,即便不是,也不知道沉积了多少动物的尸身,那颗樱花树只不过是我先前无聊的时候在这里种下的,没成想年岁久了,竟被他们当成了宝贝。”
九九对她这一通乱七八糟的解释颇为不满,原本也只是开玩笑的一说,竟然扯到了那么远古的时代,当真懒得再搭理她。
子君见这天色不早了,想来再不回去可就要耽误吃晚上饭了,连忙拎起一旁九九的衣领,二话不说的就把她给塞回了乾坤袋,脑海中提醒着还在那里矫情的子寻,便往面前的那棵樱花树走去。
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子寻倒也搞明白这个家伙为何会对自己如此的执着,没成想十几年前因为无聊而现身于世时,所碰到的那个小鬼竟然是他,当年见他慌慌张张的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便也觉得奇怪,伸手帮了他一把,竟然被他如此这般的刻在了脑海中,放不下忘不掉的,不过见他如此执着于过去,想来也是自己的错,不过好在这个错还能弥补。
原本还庆幸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当年救命恩人的冷墨寒,此刻正在担忧着她的住处问题,想来那狐仙庙被炸,一时间她也没有地方可去,便打起精神的开口道:“你若是不嫌弃,可以住…”可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人堵住了嘴,那弱软的触觉竟然如此的甜蜜,一时间慌了神,眼前便一黑,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子寻试到身上倒靠的重量,当真是沉甸甸的,这份心痛的触感,想来自己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姐姐当初那般的不情愿,想来也是这种感觉吧?
“忘了吧,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当我从来都没有来过,谢谢你今天来这里找我,还有…保重。”
经此事这么一闹腾,九九彻底的嫌弃了子君的那个家伙,擅自把自己关在乾坤袋里不说,竟然还把自己的存在忘了个干干净净!!若不是师傅他们从山下回来找不到期盼的人,估计这个家伙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这趟应该是是两个人出门,三个人回来!
再当子君把九九从乾坤袋里拎出来的时候,就见她一副狐样,恶狠狠的瞪着自己,不吃不喝不笑不闹,更不说话!只是守着一桌子的饭菜,坐在那里使劲的拿眼睛瞪着自己,惹得一旁坐着的紫渊当即就变了脸色。
吓得子君求爷爷告奶奶的好一通哄,才见九九她脸色稍显缓和些,犹犹豫豫的咬了一口爪上的满头,只是一个劲地狠狠的嚼着,也不咽,馒头的碎屑散了一桌也不见她有什么好转的样子,无奈也只得紫渊伸手去喂。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一晃又是几天,难得的一大清早,九九就被人悉悉索索的吵了起来,还没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厅堂下,紫渊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伸着脖子瞅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个阵仗,原来是一家人都伺候着给他更衣呢~看那人潮的架势,想来少了一个时辰是穿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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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九九当下便睡意全无的一旁看着,憋了老半天才忍不住的开口道:“师傅这是要去做什么的?怎么打扮的这么隆重?难不成是要去相亲?”
紫渊见这个丫头倒也醒了,便是指一旁的下人忙去准备着,转而对九九道:“今儿有贵客到访,不能失了礼数,你也赶紧起来准备着吧。”
九九听这话倒也糊涂了起来,什么样的贵客能让你五花大绑的弄从个粽子?摆着一脸的狐疑,便撇撇嘴道:“师傅这是要去相亲吗?打扮的这么热闹,身上的那一团团的金线绣云,怎么看也不像是寻常时候穿的东西。”
紫渊一听这话脸上倒也稍显的挂不住了些,甩开身旁还在服侍的侍女,来到床边,扯起九九的下巴,便好奇的打量着这张还未睡醒的脸。
九九见他如此举动倒也不在乎的让他看,反而是时间长了试到脖子酸了,才求饶的说:“师傅这是要在我脸上看穿个洞吗?盯了这么半天,可看出来什么?”
紫渊见这个丫头当真是越发的不可爱了,当下便也无解的说:“我在想你这个丫头近日都学了些什么回来,放在旁人眼里煞是巍峨庄严的官服,怎么到你的眼里却变成了打扮花枝招展的喜服了呢?”
九九被他这一说,才觉得这身衣服不同寻常之处,虽说华丽不假,倒也霸气,衬托着人就更不用说了,难怪赤莲说,想当年那行尊礼时的世人震撼,硬生生的把整个狐族给镇住了,从那一日起,便再也没有私下议论新主登位的不妥,而过多的便是那迎娶纳妾之事了。
紫渊见这个丫头乖乖的闭上了嘴,心里倒也有了几分窃喜,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外面的侍女们又紧赶慢赶的走了回来,行了一礼,便开口问:“禀尊主,是否需要伺候小姐沐浴更衣?”
九九一听这话连忙回神嚷着:“这又关我什么事情?山上来了客人,师傅去见不就是,干嘛牵扯到我身上?”
紫渊见这个丫头又想事不关己的偷懒,便往那床榻边一坐,凑到她的耳旁轻语道:“今儿来的可是上界的人,也不知怎么着突然来访,连阿宝都早早起来打扮了,唯独你一个人灰头土脸的出场,合适?”
九九一听这话倒是不信的,满脸的狐疑多的已经无法再多了,见师傅也不像是骗自己的样子,转念便更不想起床了,索性转身钻到了锦被里,懒懒散散的说:“既然如此,我便躲在房间里不出门的好,省的自己再三句说不到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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