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铁门上的枷锁被砍断,小姐们争先涌出,凌纾才一跳一跳地走在了最后。往对面牢房看一眼,也已经是空无一人。看来少爷们跑起来也不见得就会遵守女士优先的风度么……
忽然间前方静了一静,凌纾正纳闷这又是怎么了,便见那些恨不得踩着前面人赶紧逃出去的少爷小姐们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咦……?
外面走进来两个人,珠妍只扫了一眼便掐住凌纾的手臂抽了一口气。凌纾默默地扯回被掐痛的手,心想与其被掐还不如不要她的搀扶了呢!
还有,台辅大人您怎么会亲自前来啊啊……
珠妍:“台辅大人……大司寇大人……”
凌纾愣了下,这才注意到刘麒身旁那个年轻男子,对方冷淡地将视线投射过来,正好与自己相对。这就是,刘王的儿子,柳国的太子,秋官长渊雅么?!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
还没写到想写的部分就已经字数超标鸟,渊雅同学也就刚露脸~~~
用一章来写完整的一个事件果然还是太粗糙了些,也没多少曲折o(╯□╰)o
下章来收尾……
ps:冷淡的留言区在看着我……文章快十万字鸟俺竟然还赚不回一个三位数的留言数量?!有的章节还有零评论的情况,真是各种丧气……
大家没有回应,我也不知道自己写得怎么样,是还过得去,还是不好看?【不好看乃们也可以告诉我啊……
又困又累地去睡觉,明天还有课。大家好梦!
第16章 十六、执法
在珠妍喃喃道明来人的身份后,原本还打着前去套近乎的主意的各家公子小姐们,纷纷打消了此等念头。
百年王朝的台辅同六官长之一亲自前来,两个人只是往那里一站,便有种有别于普通人的特殊气场,镇得其他所有人静了一静。
趋炎附势是人的劣根性中不能避免的一部分,但那势力实在太过强大时,反而像在无形中划出了一道分界线,线的另一端是全然陌生的世界,仿佛只要接近就会被森冷地警告,这不是你能触及的地方……
所以这些下界中仗着家世便始终高人一等的年轻男女们,收起了挑三拣四的心,合作地跟随着前来的司法人员走出去,登记个人情况等。
见人群在渐渐分散,凌纾挑挑眉,对珠妍说:“那我们也出去吧。”
“哦,哦……”珠妍还在看着刘麒和渊雅,被凌纾拽了拽衣袖后,配合地往外走去。“没想到台辅竟然会亲自前来。”
凌纾瞅了眼那一头即便在暗室里也依然清晰耀目的浅金长发,道:“这个自然嘛,自己管辖的州师大营下发生了这等性质恶劣的事,作为州侯他怎么说也要来主持大局的吧!”
两人在走向外边的路途中不免要经过那两尊站立不动的大神,珠妍作为水阳殿的女官,与偶尔前往看望自己母亲的渊雅自是相识的。在大司寇大人将目光再度转过来时,珠妍尴尬地顿了顿脚步,低声道:“渊、渊雅大人……”
“嗯。”
好、好冷淡……凌纾正打算吐槽一下这位大人的冷艳高贵,就听到对方的声音再度响起——
“身为水阳殿女官,私自出宫,身陷险境,还差点暴露身份有失体统,回去后自己去向王后认错领罚。”
……啥?!
凌纾很想回瞪这自说自话的家伙,他搞清楚情况了么,事情又不是她们惹出来的!这样随便呵斥乱下命令什么的,柳国司法掌控在他手下这些年真没出过草菅人命的案例么!
珠妍扁扁嘴,好似一点都不惊讶对方的表现。“是,渊雅大人……”
凌纾忽地就想起了她第一次对自己提起刘王的太子时那句没说完的话——“……虽然不少女官都心仪着渊雅大人,但我还是觉得啊,对方的脾气太——”
脾气太什么?凌纾有些悟了,该、该不会陆峰那温吞好脾气的家伙生出了一个脾性与自己截然相反的儿子吧!
“里面还有人么?”他又继续问道。
珠妍不太清楚这个问题,她看向凌纾。凌纾抽了下嘴角,回道:“应该有……他们抓的可不止那些少爷小姐。”
刘麒听完皱眉道:“我带人进去找找——”
“等等……”凌纾条件反射地一伸手拉住抬脚便往里走的台辅大人。对方转头,微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似乎在不满她失礼的行为。
确定对方不会马上走掉,凌纾犹豫了一下,平静地放开拉着他衣袖的手。她说道:“里面……台辅不宜亲自前去!要去的话,还是派人进去搜查吧!”
“为什么?”问的人是渊雅。
凌纾顿了一下,道:“那里应该是刑讯室,那是个什么地方两位大人都懂的吧!麒麟怎么能受得了那种血腥气十足的地方……”她抬头仔细地瞧了瞧刘麒的脸,“看,您现在的脸色就已经差到不行了吧,所以别逞强了,不然反倒给人添乱。”
给、给人添乱……她、她竟然直接就这么对台辅说!还一脸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珠妍对凌纾那复杂的印象中又多了一份感佩,她真是……难道只要是有理的就不管什么对象都敢说的么!
刘麒定定地看着凌纾,“……我不会添乱。”
“哦?您现在还站得稳么……难道不是竭尽全力了才能呈现这副看起来很正常的模样么?”
“……”
渊雅看了看刘麒,说道:“台辅……你留下吧。”然后他对凌纾说,“你和我们一起进去。”
凌纾:“……”我?我我我去你妹啊!咱拖着这条老残腿一跳一跳从牢房里出来的那一幕是被你选择性无视啊混蛋!
刘麒想了想道:“也好,我在外面等你们。快点解决……”
不要随便不顾人意愿地乱下决定啊!凌纾目瞪口呆,眼睁睁瞧着珠妍投来的同情眼神和越走越远的刘麒,凌纾很想跟他们一起出去啊!可是才一动,手臂上传来的钳制的力量就让她明白过来,自己不能反抗。
哀怨地看向黑暗中面目不清地的男子,凌纾道:“大人,我行动不便啊!”
“可以像刚才那样跳进去。”
你……妹!我得罪你了么!凌纾愤怒地瞪视他,却得不到半点回应。被扯着向前踉跄了一步后,她意识到自己如果当真不合作的话,也会被这么拽进去。
太可恶了!小子你等着,回头告你爹讲,让他来整治你……
身前是举着火把开路的士兵们,凌纾紧抿着唇沉默又艰难地前移。恶势力太强大,自己现在还不是对方的对手,只能先忍着。脚踝上传来的疼痛令她眼前一阵阵发黑,晕眩的感觉也时不时袭上脑海。方才是凭着危机未解除的心理暗示才勉强忍住疼痛,没想到现在都获救解脱了,还要受这份罪!
“主上特意交待了,‘要将凌纾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原本沉默的环境中突兀地响起这么一句话。
凌纾侧目,“我现在可一点都不完好,损伤也挺大!”他竟然叫自己的父亲主上么!
渊雅轻而短促地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一切照做呢?不过是一个平凡又没什么才能的女史罢了……”
凌纾:“……”听了他的话,她忽然想起了之前宫里有关于自己的一些不好的传闻,该不会、该不会对方也是这样认为的吧,所以趁机为自己的母亲出气?然后顺带也对父亲产生了不满?哎我说,咱真的和你爹只是关系再纯洁不过的老乡啊!
“能看出刘麒不适还敢直接驳斥他,你胆子挺大么?”
话题再转,凌纾淡淡应道:“还好,麒麟畏惧血腥是天性,甚至,这黑暗牢笼里一切的负面能量都会是削弱他精神气力的元凶。若不阻止的话,真出了什么问题,主上就该烦忧了。”
渊雅哼了一声,“你还真为他着想……”
凌纾转头看他,认真地道:“你是听说了什么吧!告诉你,那些都不是真的。很多东西,自己用心去判断比较有可信度——”
即便是光线不明,也能从那严肃认真的目光中感受到某种充满力道的东西,渊雅偏了偏头,低斥道:“……放肆,还轮不到你教训我。”
“我又不是在教训你,只是为自己辩解一下罢了。”
“……闭嘴。”几度交锋都没能看到她失态的渊雅只好以这两个字结束这场对话。
牢狱的最深处果然是用来动刑逼供的地方。凌纾不明白渊雅强迫她必须跟过来的原因,她只站在那里瞟了一眼,就找地方面壁思过去了。
就算看灰扑扑的墙壁都比看那些奇形怪状的刑具以及那泼溅得十分不规则的血迹来得好啊!
“可恶,早在百来年前便由王颁布废除五刑(注一)的法令,没想到就在这眼皮底下的首都州大牢里,竟还有这等刑具的存在!”
不远处传来渊雅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凌纾心想:阳奉阴违不是官员们一贯的作法么?更何况,都敢犯下掳掠人口、敲诈钱财、杀人性命的大罪了,还在意什么五刑废除啊!
这刑讯室里早已没什么人了,无论是施刑者还是受刑人,都已不在。由蛛丝马迹来推断事件全貌这种事应该交给仵作什么的来看,渊雅带人视察了一圈,大致了解了下情况,留下两个人后便又往回走了。
转头看向角落里抵着墙一动不动的女子,渊雅原地停留了一会儿,走过去推了她一下。“走了……”
凌纾声音低弱地回道:“渊雅大人、不妨先走……我,待会儿自己出去。”再强大的克制力也抵不过生理上的真实反应,她的状况真是糟糕到不能勉强的地步了。
“……”
没有听到对方的应答,也没有感觉到那个人影从身边走开,凌纾思维有些分散,却忽地感到脚下一轻,整个人被双脚离地的抱了起来。
“喂——”她完全被吓醒了。这什么情况啊?那个恶劣的家伙主动把自己抱起来是怎么回事?要把她丢进火坑里么!
“少说废话,不要因为你一个人耽误我们所有人的时间。”忽地拉近的嗓音在她耳边不耐道。“既然我父亲发过话,丢你一人在这里怎么行。”
你刚刚还说自己为啥要听他的呢!凌纾有些怔愣地看着眼前那张与刘王七八分相似,却更显英气凌厉的面容,囧囧地想着:要不要告诉这位实际年纪不知大了她好几倍、却依然疑似处于叛逆期的太子殿下,自己私底下和陆峰其实是平辈交往的,于是,他应该叫她阿姨么?!
……总有种说出来就一定会被一把扔在地上顺便踩两脚的感觉。
“喂,之前救援人员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在纷纷呼救时,你为何什么都没有喊?”
“……你是说那种‘呼救’么?”凌纾想起那“我爹是xx”的句式,无聊道:“没为什么啊!”
“……”
“唉,如果真要的说……大概是因为,倘若换做是我来救人的话,听到那些‘自我介绍’,我会很想把她们每一个都揍一顿的!所以转换角度想一下,自己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这些前来救援的,是缺那几个报酬才来的么?所以说那么多废话干扰对方行动做什么,不仅贬低了人家营救的意义,也降低了自己的人格。
“……嗯,说的也是。”渊雅淡淡地应道。
出口渐渐出现在眼前,户外的光亮一时刺进双眼,令人一阵晕眩。空旷的芝草城畔,州师大营前方,刘麒回首,目光流转,落在了出来的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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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国法仁七十九年,刘王露峰治世第一百二十一个年头。王都芝草城爆出性质恶劣的人口走失案,案件内情复杂,牵连众多,秋官府司法部门立专案调查此事,耗时月余,才尽数查清。此案主使者为谋私利,罪大恶极,受害者甚众,多方人士请求严办此事。
凌纾翘着腿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脚踝上那缠得厚厚的纱布和固定的木板正被王宫里的医生逐步拆除。她身边坐着前不久出任务归来的长庚,他正看着她此次英勇负伤的地方,那看起来没什么深意的目光令凌纾不知为何一阵阵心虚加惭愧。
“感觉到危险了,也安全躲开了,却因为摔倒姿势不对而崴伤脚……凌纾,我不得不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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