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悠扬- 第9部分

司徒子恒紧握双拳，等涌上心头的悲哀过去后，他松开手，为了她跟清儿的相似之处，他会尽他最大的努力去保护苏玉玄。

“苏玉玄，听说你一直纠缠着凌儿？”皇上状似不经意的问。

苏玉玄面色沉静。天杀的，什么叫听说她一直纠缠着司徒子凌，这多半都是这位明珠公主搞的鬼，该死的明珠公主，你看上了司徒子凌，把我扯进来做什么！你这无耻之人，只会使下三滥的招术，有种的咱们一对一单挑，老娘不发威，你还真当老娘是病猫了。

司徒子恒突然插进话，“父皇，您问这种问题，让她一个女孩子家如何回答？”

“苏玉玄你起身吧。明珠公主，朕也罚过苏玉玄了，此事就此作罢。”这明珠公主也不过是位和亲公主，让苏玉玄跪了这么久，也算给她面子了。

明珠公主虽心有不甘，但皇上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再寻机会去找苏玉玄报复了。

苏玉玄颇为意外，皇上尽如此轻易的放过了她。许是跪的太久了，站起时身子轻轻一晃，已被人扶了一把，感激的看了眼司徒子恒。

司徒子恒轻点下头，放开了手。

这一幕被皇上尽收眼底，他紧盯着苏玉玄看了会，声音微有些严厉，“明珠公主，朕决定把你赐给太子。”

“皇上，明珠不同意。”明珠公主恢复了一贯的骄横，“皇上，您当初许诺让明珠自己选，您现在怎可出尔反尔。除了凌王殿下，明珠谁也不会嫁。”

皇上面色一沉，“明珠公主你不过是个和亲的公主，朕把你赐给恒儿，你理当感恩戴德才是，何况凌儿那次并未参加宴会。”

“父皇，儿臣也不同意。”司徒子恒沉声道，“您让儿臣娶苏玉芯，儿臣遵旨办了，这次儿臣不会再听从父皇您的安排。父皇您是一国之君，有权决定所有的事情，但儿臣是人，有自己的想法，这明珠公主本来就是北岳送来给父皇您的，请父皇不要再逼迫儿臣，也不要在去逼迫七弟。

“怎么，一个个都来指责朕的不是！”皇上略略加重了语气，“小李子，给朕拟旨，把明珠公主赐予太子，即日完婚。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都得按朕的旨意办。”

明珠公主双目含泪，一跺脚，跑出了大殿。

司徒子恒俯首以额触碰光洁坚硬的地板，如此三次后，平静的离开了。

眼看着明珠公主跟司徒子恒都走了，皇上又在气头上，苏玉玄尴尬的站着，想要告辞又怕触怒了皇上。见皇上一直背对着她，苏玉玄鼓起勇气，悄悄的踮起脚尖，倒退着往外走去。

皇上很不是时候的转身，“苏玉玄，你留下。”

苏玉玄瞄了眼身后的门栏，还差两步，她就可以溜之大吉了，哎，功亏一篑啊。低着头在心中从一到一百数了三遍，抬高眼皮，啊，皇上竟然在批阅奏折，不会是把她忘了吧！

静夜，京都中大部分人家已经进入了梦乡，除了巡夜的更夫，已再难觅人声了。

苏玉玄依旧站立在殿内，眼睛半闭半睁，哈欠连天。她多希望皇上能跟她说说话，这样至少还能打发下时间。

“陪朕走走。”皇上处理完所有奏折，走到苏玉玄身边道。

苏玉玄从半醒状态中清醒，愣愣的抬头，皇上已经先走了出去。纵使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苏玉玄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出去。

皇上没有让任何人跟着，所以，他们的谈话，除了他们俩，这世上再无第三个人知晓。

唯一知道的是，苏玉玄离开时，脸上的神情带着怪异与不解。

第十九章　诡异的状态

窗外风雨之声，声声入耳。

苏玉玄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丝毫睡意，最后起身坐在窗前，托着腮帮子静静的发呆。

昨夜陪皇上走了很多路，大半都是在听皇上叙说，她始终认为皇上选错了人选，那些话不该跟她说。

柳春从外面走了进来，端着洗脸水，猛一见到苏玉玄坐着，“哐当”铜盆掉到了地上，“小姐，您要吓柳春，也不用起这么早的。”

苏玉玄讪讪的回头，“柳春，早啊，对啦，我怎么会跑到床上去的？”她记得昨晚从皇宫回来时，在轿中熟睡过去了，后面的她都没有一点儿印象。

“是少爷抱小姐您回房的，昨晚不见您回来，老爷跟少爷一直待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小姐您是没见到，那步调叫一个整齐。”柳春拾起铜盆，开始不停的唠叨，“小姐，昨晚皇上没为难您吧，您那么久不回来，柳春可着急了，生怕您又闯祸了。小姐，您每次出门，柳春都提心吊胆，就说上次，……，小姐您什么时候能让柳春安心，可以不用在折腾柳春那可怜的心脏。”

等柳春长篇大论结束，苏玉玄讨好的捧了杯茶给柳春，“柳大小姐，您讲了这么久，一定口干舌燥，来来来，新沏的茶，把它喝了，润润嗓子。”

柳春也不客气，一口灌下，准备第二轮的训话。

“柳春说的好，我跟爹在府中担心的要命，姐姐你到好，竟然睡的那么熟。”苏玉风略带不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玉玄冲过去一把揪住刚踏进来的苏玉风的衣襟，“你这臭小子，竟敢占你姐姐我的便宜，谁让你抱我的，我本来在轿子上睡的好好的，你知不知道你一挪地方，我都睡不着了。”踮起脚尖，用右手大力的拍了下苏玉风的脑袋。

“姐姐，你以为我稀罕抱你啊！要不是爹赶着去上朝，吩咐我抱你回来，你爱睡哪就睡哪，我才懒的去管。还有什么叫挪了地方你睡不着了，我看你明明睡得像只死猪。”苏玉风一根根的把苏玉玄的手指扳直，以此解救自己的衣衫，嘴上也不停歇，“姐姐你睡着的样子可比醒着时可爱多了，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对了，姐姐你该少吃点东西了，重的要命，害我的手臂到现在还酸着呢。”

“什么！”苏玉玄大吼，双手又一次揪住苏玉风的衣襟，“你在给我说一遍试试。”竟然说她重，不可原谅。

“姐姐，你不要动怒，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吓人。”苏玉风摇头，“要是你醒着的时候跟睡着时一样，那下次提亲的人就会是些正常的人了。”

该死的，竟然又提起那档子事了。苏玉玄扬起右手，还没打到，就被苏玉风抓住，“姐姐，一直来这招很没创意，下次麻烦您换个新式样。”说完，整了整衣衫，潇洒的走了。

整整一个上午，柳春都在讲着她近段时间听到的八卦消息，奈何苏玉玄连瞄都没瞄她一样。

“……最后一个消息，香飘楼的紫雁，前几日，被人发现裸死在了东边的某条幽黑的小巷里，听说她的两只手都被人砍了去。哎，真是可怜呐，好不容易得到凌王殿下的青睐，却惨遭飞来横祸。现在有三种猜测，第一种是艳华怕紫雁抢了她的风头，所以买通人行凶，不过这种可信度不高，谁都知道凌王殿下对艳华那是宠爱有加。第二种是凌王殿下的新女人干的，这种猜测有小部分人拥护。第三种被很多人赞同，就是明珠公主派人做的。小姐，你说哪种可能性最高？”要是小姐在不理她，她就不陪小姐耗费时间了。

苏玉玄配合的沉吟了下，“在我看来，前两种的可能信根本不存在，至于第三种，明珠公主还真是干的出这种事情的人。柳春，你觉得哪种可能信比较高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第三种了。”柳春不假思索道。

“不一定，第四种可能性也很高。”随着声音的落下，苏玉风又出现在了苏玉玄的眼前。

瞧着柳春双眼透出的浓厚求知欲，苏玉风清了清喉咙，“这第四种可能就是……”他看了眼从他进来到现在，都没看过他一眼的苏玉玄，“姐姐派人杀的。”无视苏玉玄的喷火目光，接着道：“柳春，你又不是不了解姐姐跟明珠公主之间的恩怨，姐姐这样做不但可以除去一个情敌，又能嫁祸明珠公主，一箭双雕，姐姐你说是不是？”

柳春一会看看少爷，一会看看小姐，有些迷糊了，少爷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小姐也是干得出这种事情的人，难道真的是小姐做的？

“柳春，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难道还不清楚我的为人，我是这种人吗？”看着柳春不信任的眼神，苏玉玄反问。

柳春认真的点头，就是因为太了解小姐了，所以才觉得小姐做出这种事情也是正常不过的。

苏玉玄气结，做人做到她这份上，会不会太失败了？

“姐姐，你不要担心，即便你跟这事脱不了关系，也没人敢把你怎样的。”苏玉风好心的提醒，“因为没人会猜想到是姐姐做的，可能连凌王殿下跟明珠公主都猜不到呢！”

听苏玉风说得有板有眼的，连她都不禁怀疑是她自己做的，只不过被她遗忘了而已。她一定是被这臭小子气昏了头，才会产生这种想法。苏玉玄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最终，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站起身，喊了一嗓子，“苏玉风，你，立刻，马上，从我的视线内消失。”

苏玉风揉了揉眼睛，“姐姐真是无情，总是对我这么凶。”

苏玉玄牙齿咬得“咯咯”响，“你喜欢待在这里，那你就慢慢待着好了。”她觉得再多面对苏玉风一会，她就要发疯了。

柳春瞧了眼深思的少爷，少爷今天的举动太奇怪，太反常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第二十章　闲话八卦

天地被雨水冲刷了半日，空气闻起来格外新鲜，苏玉玄深深吸了一口气，来到廊中，只见满地的断红累累积了满园，院中的腊梅早已落个干干净净，尽数凋落，枝头上在没有一丁点儿了。

“姐姐，不要生气了，我那都是开玩笑的。姐姐那么有爱心，怎么会做的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呢，况且姐姐根本就不会喜欢凌王殿下，又怎会那么去做。”苏玉风清朗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苏玉玄半真半假的说道：“这个很难说啊，司徒子凌那么英俊，说不定哪天我就发疯似的喜欢上他了，然后跟那群花痴一样，想要嫁给他，做他的女人。”

“姐姐，这个玩笑不好笑。我才不要姐姐嫁给凌王殿下，他不能给姐姐带来幸福，我不会同意的。想做我姐夫的人，先要经过我的认可。”苏玉风一脸认真的说。

苏玉玄举目望向远方，叹息一声，声音里居然也不无悲哀之意。“你要知道，世上大多数事物都是有遗憾的，两全其美的也有，但是太少，一般人都轮不上。”

苏玉风皱起眉头，没有吱声。这样的姐姐，他有点陌生。

沉默少顷，苏玉玄口吻淡淡的扯开话题，“今年的腊梅凋零的早了些，这雨下的可真不是时候。”

“管它早凋零还是晚凋零，下雨还是没下雨，反正迟早都会凋零的。”苏玉风说着，刻意踩在落梅上，用脚尖轻轻捻碎。

“你存心气我是不是，这些花瓣在地上待的好好的，哪里碍着你了？”梅花瓣在风中翻滚，苏玉玄伸出手掌将花瓣抓住，闭目轻嗅一下，心底更加的茫然。

苏玉风像是要跟她作对，每一步都踏在落梅上，“我没有想气姐姐，这些花瓣也没有碍着我，只是我现在没事干，所以它们就只能自认倒霉，给我用来消磨时间了。”

苏玉玄的嘴角浮起淡淡的苦笑，慢慢摊开手掌，萎缩的花瓣从指缝间纷纷滑落，盈余一手清香。

这样悠闲的日子不知道还能有多久？苏玉玄有些伤感的想着。

下雨天总会让人的心情变得忧郁，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恼什么，就是突然间感觉非常不开心，倒也不是因为跟玉风怄气的关系。

“姐姐，我听到一个消息。”苏玉风没有继续往下说，沉默片刻，忽而又道：“是关于紫雁的死。”

苏玉玄静默不语，一头乌发和水红色的衣裙被风吹的猎猎翻舞。

苏玉风盯了她许久，有些挫败的接着道：“数日前，紫雁被人赎身了。”

见苏玉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苏玉风微微发窘，“姐姐，你不要乱猜，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帮紫雁赎身的人，你也认识的，就是凌王殿下身边的刘安。按理说，紫雁应该被安置在了凌王府中，姐姐，你说她的死会不会跟凌王殿下有关？”

这还真是个意外的消息。

刘安要是没有得到司徒子凌的允许，是不可能会去赎人的。紫雁多半是因为司徒子凌的关系才会被遇害的，司徒子凌还真是个害人精。

苏玉玄突然头疼的想到那个约定，她要是真嫁给司徒子凌，会不会每天都要担心遭人暗算，吃不饱，睡不好？不行，得找个机会跟司徒子凌好好谈谈，她可不想把小命也搭进去了。

她微微牵一下嘴角，“这事跟司徒子凌铁定脱不了关系，定是他的某个女人听到风声后，醋意大发，偷偷派人杀了。”

苏玉风吃了一惊，脱口道：“不可能吧？这个消息并没有宣扬出去，我也是无意间才听到的。”

苏玉玄不置可否，颇有些感触的轻叹一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