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带,漫步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环视着四周,旋即朝着一家名为同福客栈的店门走去。此人便是燕魂。
燕魂步入客栈,里面食客吆五喝六,一双双通红的眼睛和面孔,挥动着手臂和拳头,夸张般的笑声弥漫整个客栈。
一个头戴青sè小帽、身着灰服,肩上扛着一张折叠而洗的发白的毛巾,笑意盈盈的跑到燕魂跟前,殷勤的招呼燕魂往里面请。
燕魂眼光落在那些食客身上,没有移动。小二一愣,旋即明白过来。
“客官,楼上请。楼上清静许多,还可以临街赏闹市风华,实在是喝酒品食的好去处啊。”
燕魂点了点头,跟着小二上了二楼,二楼之上,稀疏的坐着几个客人,细声低语的交谈着,空桌不少。小二引领燕魂在临街的位置坐下。
“弄些饭食菜肴即可,不要酒。”
小二一愣,诧异的看了看燕魂,见燕魂眼神正在淡淡的看着他。便连声应道。下了楼去,行走间低声道;“真是奇怪,要清静不要酒,吃个饭也要这样讲究,哎。”小二摇着头下去准备。
不一会儿,燕魂的桌上便摆放着三个小菜,一副碗筷。燕魂拿起筷子,看了看桌上菜sè,夹了一块放在嘴中,淡而无味,将近一ri未进食,此时管不了许多,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片刻之后,三盘小菜已见盘底,燕魂长舒了口气,放下筷子。便要起身。
这时候,一个身着白sè长袍的老者,手拿一张大帆,悠悠的走上楼来。目光扫视四周,见燕魂一人独坐桌旁,便笑着走近燕魂,落座于燕魂对面,将那大帆靠在柱子上。这时,燕魂才看清楚大帆之上书写的字迹--算尽天下。
“原来是个算命先生。不过有些猖狂”
燕魂暗道,目光打量着这老者,老者须发斑白,面容枯槁,然而双目炯炯有神。对于燕魂投来的目光报以一笑。
“临街酌酒,当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在下与酒无缘,请便。”
燕魂说着,站起身来,yu要离去。老者呵呵一笑,道;“年轻人血气方刚,莫要冲动,且先坐下,容老朽细言到来缘由。”
燕魂道;“恕我眼拙,在下的记忆里,还没有先生这样的故人。若是先生囊中羞涩,那么先生这顿饭食在下请了。在下有事,恕不奉陪了。”
老者腼腆一笑,道;“那老朽却之不恭了,不过老朽这人有个习惯,不喜欢拖欠别人。既然小兄弟与老朽有一饭之缘,那么容老朽给小兄弟算上一挂如何?”
燕魂道;“不必了,你已年迈,如此年纪竟然还在外奔波、风餐露宿。也不容易,这一顿,请得、请得啊。”
老者摇了摇头,“老朽一身骄傲,行事磊落,本是篡命之人,自然不沾染因果,小兄弟虽然好意,但这是想要老朽晚节不保啊。”
燕魂有些惊讶,“哦?篡命者?不沾因果?那便请先生赐教吧。”燕魂说着,重新落座下来,淡淡的看着对面的老者。
老者端详燕魂片刻,沉声道;“小兄弟贵姓?老朽相天生。”
老者正是那燕魂父母恭敬有佳的江湖奇人相天生,然而相天生之名,非江湖名宿难以知晓。像燕魂这样未曾涉足过江湖的人,自然不知道。
“燕魂”
相天生摇了摇头,“燕魂?这名字不符合你?老朽拙见,改魂为虺更为合适。”
燕魂诧异,“为何?”
相天生道;“你眉间紧锁,面sè无光,身上散发一股沉郁之气。身上的衣衫整洁无比,应该是新换的。然而却在此间小店进食,你,应该适逢大变吧。”
燕魂道;“这可不是算命先生的行业,我想你该入衙门。”
相天生呵呵一笑,“能够在大变之后短短时间便收拾情绪,以冰冷掩藏悲伤,这样的人说之为虺,难道老朽说错了?”
燕魂道;“虺?那个上古凶兽之名?”相天生点了点头。燕魂冷笑道;“先生欺我年幼吗?据在下所知,上古虺者,细颈大头,sè如绶文,大者七八尺。然其毒素恐怖异常,稍有沾染,仙人难治。后世以此物喻指jiān恶小人。在下与先生不过初遇罢了,与先生说是旧有宿仇更谈不上。先生此来,在下解囊相助,也未曾得罪先生分毫。先生此言让在下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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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批言
批言
相天生呵呵一笑,道;“燕小友不必动怒,老朽所说,只是命道之言罢了,以小友面相为基,微探之言罢了。”
“是吗?”燕魂盯着相天生,yu要从他脸上找出些异sè,可是他失望了。相天生一脸笑意之下,毫无异sè,笑意之中带些尴尬。
“不错,据小友面相而言,即使如今xing格如何,最终会与虺相濡,这是命,改变不了。”
燕魂轻笑道;“命?先生之龄,在世界辗转已半百光景,可曾明白命是何物?”
相天生一愣,旋即苦笑起来。“不瞒小友,老朽确实不知命乃何物。但是年年岁岁,chun生秋灭。须发泛白不往青颜,却让老朽对这命有微末感触。这命便是人之生死,生之便注定死亡,生死之间的历程无法更改,只可延续。无数人从弱者努力变成强者,从穷人变成贵胄,便觉得已然改命,其实不然,真正的命只是生与死的抉择,而不是高与低、强与弱的区别。”
燕魂异样的目光看着相天生,这走街的算命之人竟有如此见解,着实让燕魂刮目相看,但是相天生的言语却是让他不敢苟同。
“先生此言薄有微理,只是让在下不解的是,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悍不畏死、前仆后继的为这权势、利益、名声奔波,难道世间之人皆是愚蠢?就没有明智之士吗?”
“人常言,没有希望的人生不值得活下去。人做事一定会有目的,即使明白又如何?然而人生在世本属事实,人皆畏死乃是本xing,那么便要活着。活着便需要一个理由欺骗,欺骗自己便是活下去的支柱。这便是悍不畏死、前仆后继的原因所在。”
燕魂沉默,确实,相天生的言语燕魂无言以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香妹之死,本相爱的两人如今yin阳相隔,作为相爱的一方,本该心死殉情。只是人之畏死,他不敢,是的,他不敢。所以他欺骗自己是父亲的原因而想讨回一个公道为理由。
“先生此言,在下无言以对。”
相天生长叹道;“罢了,罢了,既然相遇便是缘分,老朽便为你批言四句,以了相遇因果。”
燕魂道;“先生请说。”
“虺入山林天倾覆,
危燕斜飞入覆巢。
魂化龙游惊天变,
飘渺禁劫此中来。”
燕魂暗暗记住并思索着,但是却不明所以,除了其中‘虺’之一字稍有猜测之外,其他的一点头绪也没有。
燕魂忽然高声道;“小二,”
“来勒。”声音应和着咚咚的上楼之声,小二上楼环视四周,见燕魂看着自己,便小跑上来,道;“客观有什么吩咐?”
“上酒。”
小二一愣,旋即恢复过来,连忙道;“客官稍等。”说着便跑下楼去,片刻便上来一壶酒和两个杯子。
燕魂为相天生满上一杯,道;“不知先生那批言何意?”
相天生举杯一饮而尽,啧啧的赞叹道;“不错的酒,只是酿造之人手有些粗糙,这细腻的女儿红便不伦不类了。”
燕魂再次出声,“先生?”
相天生缓缓的将杯子放下,浑浊的双眼看着燕魂,淡淡的说道;“老朽批言,本不该释言,但一杯酒,却让老朽又欠了。既然你想知道,那么来自何处,回到何处便知分晓。”
燕魂一愣,“来自何处?回到何处?”燕魂陷入沉思,忽然眼前一亮。
“难道?”
燕魂回过神来,目光投向相天生落座之处时,那里空空如也,相天生早已经消失不见,恍如未来一般。燕魂眼中惊sè一闪,随即隐没。
“此人是谁?闻说江湖中奇人无数,今ri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此人,应该是个武林名宿,而且声名不小吧。只是他所言到底何意?”
燕魂思考良久,也没有答案,便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叫道;“小二,结账。”
楼梯处响起咚咚上楼之声,片刻那小二便上来,疾步走到燕魂跟前,道;“客官,是你要结账吗?”
燕魂点了点头,小二看了看桌上,道;“客官,一两银子。”
燕魂道;“这里可有客房?”
小二连忙道;“有、有,客官要住店?”
“给我开一间上房。”
";好勒,客官跟我来。”
小二引导燕魂下楼,进了内院之中。
客房不大,布置尚且凑合,虽然比不上青阳山庄,但也算是可避风雨。小二引导燕魂进了客房,打来一盆热水便出去了。
燕魂洗了把脸,便静坐下来,回想起相天生刚刚的批言,眉头紧锁。
“来到何处。回到何处便知分晓?难道是说需要回到青阳山庄可能明白其中奥妙。虺。呵呵,真是让人费解。虺入山林天倾覆?其意便是我若啸聚山林便会让上天倾覆?此言荒谬至极,一个仅仅练肉境界,便让上天倾覆而灭,耸人听闻,当真可笑至极。大概是江湖戏言吧。”
燕魂想了想,不再想青阳山庄,想到它,心中便会深深的刺痛。燕魂不愿意想。便站起身来,走到客房zhong ;yāng,两手倒立而起,有规律的呼吸起来。
“无漏八境,而今我处于第二境练肉之境末处。看来想要突破第三境练筋为时不远了。若我功参造化,那么、、、”
燕魂想到此处,冰冷的眼神瞬间便满布悲伤,支撑着身体的双手瞬间一软,身子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燕魂缓缓的爬起来,没有继续演练,而是走向木床,颓然躺下,眼角两行清泪缓缓流下,有些事,不是禁就可逃避。
魂禁大陆,以武立国,无数年来人才辈出,恐怖、逍遥之士数不甚数,一个个骇人听闻的传说为人们津津乐道。
大陆武修,初修无漏八境,分属练皮、练肉、炼筋、淬骨、和脏、养jing、练气、补神。前三个境界仅仅横练即可,到了淬骨境界之时,横练便难度极大,若是横练,长则十年,最短也要五六年之久方才能完成淬骨,故而淬骨之境的武者比比皆是,然而和脏之人却是只有有些家财之人尚可达到。其后的五个境界需要的资源极为庞大,一般很少有达至巅峰的存在。
无漏之后,便是先天境界,切切而言,无漏之境只是武者的基础罢了,先天才是武者的开端,才是步入修者殿堂的开始,先天之境的存在,即使在燕国也是位处忠武将军,正四品上的官职,故而先天在普通民众眼中已属于传说。武林之中,先天境界的武者,那一个不是名震一方,即使燕魂的父亲燕漠也仅仅是无漏第八境界而已。
至于先天之后,便是涅境,传说的涅境无人知晓,至于涅境之后的生境,更是只在少许的古籍之中有所记载。而青帝传说踏破生境后的境界,即使贵为几国的君主也不一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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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大燕朝廷军队,一般都是无漏三境,四境便可为校尉,随着境界的提升,于军中职位都有所提升。而文官在各国之中都处于弱势地位。
但是各国朝廷也不乏有为之士,莫不要以为以武立国便觉得全是莽夫,那么便大错特错了。各国任何一个臣子将军、文官武将。能够位极之人,没有一人是省油之灯。期间万事不可揣测。
传说各国皇帝,尽是涅境的存在,深不可测。每一人都是年过百年的老狐狸,其智谋已然如妖。大燕三面环立的三国,分别为齐国、越国与鲁国,三国存在的历史比之大燕更久,其积蓄恐怖难以揣测,但是从三国之间不轻易妄动干戈,便不难看出,三国的底蕴怕是半斤八两般的存在,致使三国处于平衡状态。
大燕的崛起,强悍的青帝削三国边土,强立燕国,这才是三国对大燕一直虎视眈眈的原因,切切而言,大燕的部分王土乃是三国曾经治下。三国时时都有想要收复失地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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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噩耗
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