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黑暗中传来怪异的尖叫!群虎听到叫声,四外散开。王守剑和林云再也坚持不住,也顾不得来者是人是鬼,双双倒在雪地。
“谁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死打伤我家老虎?!都瞎了眼,没看见我在牧虎吗?”
王守剑和林云面面相觑。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看见过牧羊、牧马的,没听说过牧虎的!而且来者不分青红皂白,居然把责任一古脑儿推在他俩身上,似乎他俩没有把己身乖乖送给老虎进食,是天大的错误!
待到来者靠近,王守剑借着雪地反射的微光,看见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在自己和林云身上扫视,那目光就像一潭寒碧,冷得晶莹透彻,没有一丝暖意。头上用碧绿玉簪扎着一对蝴蝶结,瓜子脸儿,年纪与自己相仿,只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情跟实际年龄却大相径庭。再瞧得一会儿,王守剑大吃一惊,眼前这个牧虎的牧童赫然是一个少女!
“你瞧什么瞧?”少女一声娇叱,兜头就是一鞭,往王守剑身上抽去。
动作极快,王守剑竟然避不开,身上挨了一鞭子,心里嘀咕:“这个少女好刁蛮,忒无理!”
“你们打死打伤我家老虎,师傅云游回来,定要责怪我了。哼!先把你们抓回去,让师傅发落好了!”少女说完,也不听王守剑和林云辩解,娇躯一闪,就朝两人抓去。
“喂,喂,你……”王守剑刚要开口,身上的几处要穴就被少女点了。换了平时,少女岂能轻易得手?!他气得后半截话都说不出来了。
少女一眨眼就擒住了王守剑和林云,一手一人,提了起来,走了几步,把他俩抛在虎背上。然后,她脚尖在雪地一点,纵身跃上另一只东北虎,手指撅起红唇,发出一声呼哨。群虎听到少女的呼哨,迈着虎步,往密林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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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情赚小妖
小妖挥之不去耶律狐颜的怒容,战战兢兢走到广寒床前,正不知如何着手,却见林风倏地睁开眼睛瞧着自己,兀自吓了一大跳。
“妖女是不是要你来说服我?”林风边说,边拿过衣服,肩膀上的血痂新结,只得小心翼翼穿在身上。
小妖怔得忘了侧目以避,惊讶地说:“公子……公子一直醒着?奴婢以为……以为……”
“你以为我昏过去了,是吧?”林风苦笑一声接道,“我是骗妖女的呢。为了我的清白,也为了你的安危,我只得采用这般无奈的障眼法了。”
小妖听到林风在宫主的淫威下还牵挂自己的安危,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了。她只是春潮宫的一个奴婢,天天面对冷眼吆喝,谁会在乎她的感受?此时听得林风的关怀之言,长期积压于心的委屈似洪水般猛地冲开闸门,一泻千里。少女之心,就像天上的云,有时只要一句体贴的话儿,她就感动得泪下如雨。
林风到底是一个精明的人,他看见小妖的神状,隐约意识到小妖就是他逃离春潮宫的救命稻草。他焉能错过这一契机?
“小妖,你别哭呀。”林风安慰道:“事到如今,还是想一个妥善的法子吧。”
“那公子的意思是愿意留在春潮宫?”小妖露出希冀的神色。
“这绝不可能!”林风正色道,“小妖,你应该知道,我怎么会答应妖女无耻的要求呢?!”
小妖的眼色暗淡下来,略带失望地说:“奴婢看公子的表现也是不会答应的。可是……可是宫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可怎么办呢?宫主的手腕,你也见识了。恐怕不只是公子你,连奴婢也难以活命……”说到最后,她想起耶律狐颜对待属下的残忍手段,牙齿忍不住颤抖起来。
林风相机套几乎说:“小妖,你我同病相怜,就不要奴婢长、奴婢短的自称了,我很不习惯呢。我看你也有中原血统,怎么会服侍这般荒淫残暴的主子呢?”
小妖黯然道:“奴婢……”林风打断道:“你看你,又说甚么了?”小妖见林风在乎自己的称谓,似乎不把自己当下人看待,心里很是感激,但嘴上说得顺溜惯了,一时难以改口道:“公子,奴婢……我……命苦……阿妈本燕京人氏,阿爸是临潢契丹人。阿爸途经燕京时看中阿妈的姿色,便把阿妈抢到临潢家里作了小妾。后来生下了我……阿爸见我是女孩,老大不高兴,又贪图银子,便把我卖进春潮宫作了使女。”
“唉,造化弄人。”林风叹息一声,“那你不想自由地生活吗?”
“自由?”小妖一听到这个新鲜而又陌生的字眼,眼里闪过一抹春意,但瞬间又化为秋涩,喃喃道,“春潮宫里哪有自由可言?”猛地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她忙用手掩住了口,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在林风面前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要是被别人听见了,传到宫主的耳里,那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小妖,你想恢复自由,这是做人的权利,并没有错!你不用害怕!”林风铿锵有力地说,“只要去争取,就一定能实现!”
“公子,快别说了!”小妖神色越发紧张,生怕隔墙有耳,幸好说的是中原话,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春潮宫戒备森严,插翅难飞,奴婢……奴婢还是认命吧……”
“小妖,你可知道我是谁?”林风见小妖的内心开始动摇,此时必须趁热打铁,给她强有力的依靠,助她度过心理难关,也是为自己争取一丝希望,遂斩钉截铁道,“我有办法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小妖从林风坚毅的目光里看到一线曙光,可一想到林风落在宫主之手,自身难保,又怎么能够助己脱离樊笼?呆呆地看着林风,没有搭腔。
“我是大宋禁军神龙卫戍营指挥使林风。”林风骄傲地说道,“我大哥林冲乃大宋八十万禁军统制。”稍微停顿一下,续道,“我现遭妖女暗算,身中‘十香甘霖露’,否则妖女岂能束缚得住我?”他说完此句,想起自己被妖女身旁的两大侍卫联手所擒之事,脸上愧色一闪而过,所幸小妖并未觉察到他瞬间即逝的表情,否则他竭力拉拢小妖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小妖听到林风来头不小,本已冰冻的芳心又被春风吹醒,蛰伏于心的对自由的向往之情,破土而出,突然冒出疯一样的念头:林公子乃人中龙凤,既然这般在意如草芥般地位低微的我,那我为他死了也值得!倘若侥幸脱离了耶律狐颜的掌控,服侍林公子,那岂不比跟从宫主强上一百倍?
“公子,我……我……你说要怎么做吧。”小妖似下了极大的决心咬牙说道。
林风见小妖被自己所发起的情感攻势打动,内心窃喜,暗呼一声侥幸,忙郑重许诺道:“只要脱离了妖女的魔掌,我绝不负你!小妖,我们一起去南方,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小妖正处豆蔻年华,思潮如春,却幽禁深宫,哪里听到过年轻男子的慕白,何况是亲耳听到被耶律狐颜视为心肝宝贝而欲独吞的林风这般英俊潇洒、风liu倜傥的男子的直抒心声,当即芳心错乱,晕飞红霞,暗生一股从未领略过的勇气,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漠然视之,遂娇音颤抖道:“公子你要我做什么,我绝不后悔!”
林风伸过手去,轻轻握住小妖的柔荑,感觉到她的嫩肤像火一般烫,说:“小妖,此时此地遇到你,或许是上苍的旨意呢。患难见真情,我相信上苍既然安排了你我的会面,就一定在冥冥之中安排了脱离困境的道路!”他故意停得一停,让小妖有足够的时间消化自己的甜言蜜语,然后说,“我身中‘十香甘霖露’,只要觅得解药,就可以出其不意打得妖女一个措手不防,何况我大哥林冲所率的贺生辰使团大队人马应该到了临潢城内,设法取得跟大哥的联系,有他的接应,就大功可成,定能安然撤离!”
小妖先是得到林风的柔情蜜意,再听到他的脱逃计划,一颗芳心就像着了魔般被林风所吸引,此时林风所说的每一句话,她不仅觉得深情款款,而且坚信不疑,至于自己为配合林风的计划极有可能要付出的牺牲,则一概抛掷脑后。她一网情深道:“公子,我就是现在死了,也值得!要觅得‘十香甘霖露’的解药,还有通知林林大哥,我该如何做呢?”
林风眼见小妖完全被自己迷惑,铁了心跟自己站在同一阵营,暗舒一口气道:“小妖,你对我真好!我怎么舍得你为我冒险呢!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林风虽然心里急欲脱离春潮宫,但他为了进一步控制小妖的心绪,故采取欲擒故纵的谈话技巧。
小妖果然说道:“不!宫主的手段残忍,多呆一会便多一分危险!公子还是尽早离开的好!我不怕的!我真的不怕的!”她此时感觉到林风的大手粗犷有力,自己受其感召,仿佛也生起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这也好吧。”林风停顿一会,似作出一生最痛苦般的决定说道,“‘十香甘霖露’的解药不知藏在何处?这还有劳小妖打听。我大哥林冲的联系,我这就写一封书,你设法送出去就是。想必我大哥驻宿在临潢城内的公使馆里。”
林风说完,松开握着小妖的手,将衣摆撕下一角,再咬破指尖,在衣角上面就血写了两个字“林风”,然后交给小妖。
小妖接过林风递过来的血书,因所穿衣服单薄,正不知往哪里藏,最后咬一咬牙,也顾不得少女的羞涩,塞进贴身的肚兜内。
“公子,你放心,书在人在,书亡人亡!我定将这里的情况通知林大哥。只是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不要着了妖女的暗算。”小妖一想到林风的安危,便不由自主的一阵揪心!
林风再次握住小妖的手说:“你不要说了,我相信你呢!只是你要多加小心,切记,切记!我要带着欢蹦乱跳的小妖去开封呢。”
“公子,看你说的,这会儿还有心思说笑。”小妖看着林风,兀自心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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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青楼花讯
“马家勾”是临潢首屈一指的青楼,座落在上京城南汉城的金凤大街上,一百五十余年的欢声笑语使得这座占地面积并不很大的青瓦勾栏显得越发古色古香,吸引着南来北往的达官显贵、富贾巨商、无行浪子流连忘返。马家勾现有四大媚女,依次是“醉儿媚”苏醉醉,“娇儿媚”东方兰,“浪儿媚”上官杏和“柔儿媚”谢若水。临潢流传一段歌谣:四大媚儿半回眸,千金散尽马家勾。一夜偶得红拂手,终生不再上别楼。这段歌谣连大宋京都开封也所知者众,说的就是马家勾四大媚女的勾魂手段是何等的媚死人!
童贯、郑允中、林冲等一干人马抵达临潢已经两天了。童贯、郑允中、林冲等大宋高官及少数随员安宿在辽国的公使馆内“江南别墅”。护送贺生辰使团的大宋禁军被收宿在临潢城外的辽兵戌营,不得擅自出入戌营,更别说进出辽国京都了。
童贯到达临潢后,如释重荷,心情渐渐好转。虽说路上经过一番劫难,为大辽皇帝祝寿而特备的珍宝古玩损失不少,但所幸携带的宝物颇丰,剩下的奇珍异宝也还称得上是一份沉甸甸的大礼,况且他还自作主张添写了一张“白银十万两、绸缎二十万匹,克期呈献”的贺单,将之呈给大辽掌管生辰的主簿萧亦谦,博得对方抚髯微笑。文书交割完毕后,童贯呆在“江南别墅”,等待大辽皇帝耶律延禧的召见。
闲居无事,童贯忆起有关马家勾的歌谣,决定微服私访,夜探马家勾。他叫过林冲,带着另外四个江湖侍卫,出了“江南别墅”的后院,雇得一辆契丹马车,由其向导,直驱金凤大街马家勾。
白雪新歇,细雨飞斜,马家勾院前的大红灯笼在傍晚如一双双勾魂的媚眼射出一排绯红。此时恰逢辽国皇帝寿辰之际,豪门显贵齐聚上京,马家勾的生意红上加火、火上添红。红灯初上,各式各样的人物便从四面八方汇聚金凤大街。一时间,车马鼎沸,摩肩接踵,整条宽阔的金凤大街显得拥挤不堪。
林冲坐在马车的后座上,心事重重。他现在对马家勾的所谓四大媚女提不起一点兴趣,只是童太尉的安危迫使他不得不尾随跟从,否则此时此境他绝不会踏上马家勾半步。官道一战,三弟林云雪夜失踪,杳无音信,生死不明;二弟林风在乌古打驿站被辽国宫主带走,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林冲一想起这祸不单行的伤心事就愁眉不展,却偏又无计可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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