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高元正等十几名亲兵愣了一下，不过此时秦岭已经掉转马头，疾驰而回。
哒哒哒……
牛金星不相信书童所说，于是亲自出门，准备前往秦岭租住的客栈打听一下，秦岭他们是否已经离开？正当他快要赶到客栈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牛金星一转头，看到远正疾驰而来的正是秦岭等人，于是他马上身体一闪，躲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之中，前边带路的书童也走进了小巷。
牛金星瞪着自己的这名书童，问：“你不是说亲眼看到秦将军带着人离城而去吗？现在他怎么又出现在城里？”
“这……老爷我真是亲眼所见。”书童早已经糊涂了。
“行了，多亏我们走的慢，若是在客栈之中碰到秦将军，你让我的脸往那里搁？”
“老爷，我错了。”书童乖乖认错，不过他心里却暗中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刚才我明明看到他们都已经出城了，为什么又回来了？难道有东西落在客栈里，忘记拿了？”
“回家！”当秦岭等人策马而过之后，牛金星一甩宽大的袖袍，掉头朝着自家的小院而去，书童紧紧的跟在其身后，一脸疑惑的表情。
……
第二天上午，吃完早饭之后，秦岭带着高元正又来到了牛金星家里。
“牛先生，我又冒昧前来！”
“秦将军客气了，谷雨，上茶。”牛金星对自己的书童吩咐道。
这名书童二十岁左右，已经跟在牛金星身边十四年，他六岁的时候，在谷雨那天被牛金星捡到，带到了家里，从此以后便成了牛金星的书童，其名也变成了谷雨。
谷雨上完茶之后，秦岭便又开口对牛金星发出了邀请，不过牛金星又给婉言拒绝了，这令秦岭十分的无奈，在离开的时候，心中暗道：“若是明天你还拒绝，那我只有真得离开了。”
正文 第280章 问计
终于在第三天，秦岭来邀请牛金星去天镇县看看的时候，牛金星答应了，此时秦岭才松了一口气，并且心中还暗暗猜测：“是不是有本事的人，都希望别人再三请他？”
这一次出来，已经快二十天的时间，秦岭是归心似箭，因为李飞每隔三天都会让暗鹰卫传来一次消息，所以秦岭地山西和陕西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他六年半之前，创建的地下王国——暗鹰卫，已经渐渐发挥出其恐怖的能力。
不沾泥张存孟在被秦岭抢了粮食和金银之后，也不想再从草原回陕西了，他直接在黄河东岸收集起被龙虎卫闯散的流寇，大约有一万多人，随后造了筏子，渡过了黄河，进入了榆林卫的地盘。
可惜他们刚刚进入榆林卫地区，便被榆林卫的边军给包围了，随后一场大战，不沾泥张存孟被俘虏。
历史上，不沾泥张存孟也是崇祯五年被俘虏，他的命运并没有因为秦岭的出现，而发生改变。
高迎祥和李自成两人会合之后，一路往南进入了河南，然后转回了陕西，继续在陕西发展。
而暗鹰卫探知的最重要的一个消息就是，高迎祥和李自成回到陕西之后，暗自联系各路起义军，准备在三个月之后，重新东渡黄河，攻打山西平阳，然后各路义军会师山西。
并且还有二年大事，黄河在河南中部孟津地区决堤，洪水使河南中部处于一片汪洋之中，同时立刻形成了十几万灾民，这些灾民流离失所，只要有人登高一呼，则必将成为起义军，让整个河南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现在叛军闹腾最厉害的两个省是陕西和湖广，并且起义军开始朝着四周辐射，像紧临陕西的山西，紧临陕西和湖广的河南，紧临湖广的江西等人，都出现了流寇，虽然都还未成气候，但是也让崇祯应接不暇。
就连地处渤海弯的山东，莱州府已经发生了大规模暴乱，孔有德叛乱，兵占莱州城。
大明帝国四处都有硝烟和叛乱，北面的满清皇太极和草原上的鞑子又虎视眈眈，特别是辽东的皇太极，吸引了大明帝国最精锐的十几万兵马。
在回天镇县的路上，秦岭对牛金星说道：”先生，刚刚得到可靠消息，高迎祥和李自成这一次在吉州县城失利，大败而回陕西，不过他们并没有偃旗息鼓，而是正在暗中联系陕西和湖广的各路起义军，准备几个月之后，继续挥师东进，攻占山西平阳府，搅乱山西，不知到了那个时候，我应如何？”
“哦？高迎祥、李自成他们还要挥师进山西？”像这种消息，牛金星不可能有途径提前知道，所以他听秦岭这样说，表情十分的吃惊。
“嗯，陕西经过将近五年的厮杀，流寇和粮食都锐减，他们需要开辟新的地区，这样不但可以抢到更多的粮食，席卷更多的流民给他们卖命，还可以增加他们纵横迂回的纵深，这样可以大范围的跟明军周旋，而不至于被围困住。”秦岭对这件事情考虑了几天，此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高迎祥等人的想法没错，不过秦将军身处大同府天镇县，却不是一个好地方，处处伸展不开手脚。”
“请牛先生指教？”秦岭坐在赤影的马背上，抱拳对牛金星问道。
“大同府和宣府是京师西北防线的咽喉之地，两处地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时刻牵动着崇祯的神经，所以如果有人胆敢占了大同府，那么必将受到崇祯倾大明全国之力的打击，现在任何一股起义军，在面对大明全国之军力的时候，都将灰飞烟灭，不堪一击，不知秦岭意下如何？”牛金星先分析了一下大同府天镇县的地理位置。
“然也！”秦岭点了点头，同意牛金星的观点，因为确实如此，他敢占天镇县，但是绝对不敢打大同府城的注意，即使他有这个实力，也不敢攻占大同城。
“破局之点在于榆林，只要将军拿下榆林卫，那么就跟大同府的天镇县连成了一片，中间仅隔一条黄河，这样一来，天镇县就不是鸡肋了，而是成了一颗钉子，一颗深深钉入大同府的钉子，若是他日正面跟崇祯为敌，则这颗钉子将扎进崇祯的喉咙里面，也许可以要了他的命。”牛金星的眼光很独道，秦岭谋划大同府天镇县，也就是看中了它的地理位置，虽然现在看起来很鸡肋，根本不敢发展，但是这样占了陕西榆林卫，便跟陕西连成了一片，而现在最重要的一个事情，就是秦岭没有料到榆林卫的边军，如此的晓勇善战，这让他很为难。
榆林卫的二万边军，拖住了土默特族在河套草原上的三万多兵马，若是榆林卫的边军有损，则大明的整个西北防线可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这不是秦岭想到看到的，同时他也不想让自己的汉龙军跟榆林卫的边军厮杀，因为即使赢了，肯定也是元气大伤，便何况，从暗鹰卫得来的消息，榆林卫的边军战力凶猛，能不能赢，还是一个未知数，所以秦岭以前的所有谋划，都因为一个榆林卫而搁浅了，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龙困浅滩。
“榆林卫的二万边军，晓勇善战，拿下榆林，难啊！”秦岭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同时眼睛看着牛金星，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
“榆林地区自古出悍兵，当年秦朝时最凶猛的军队都出自榆林，想要拿下榆林，只能智取，不过在拿下榆林之前，可以先在太原府拿下两个县城，这样不但实力增强，还可以增加自己地盘的纵深。”牛金星开口说道。
攻占太原府的几处县城，秦岭早有打算，这不是什么难事，最主要看崇祯的反应，而至于智取榆林地区，他却是一个都没往这方面想，自己是匪，又能如何智取，秦岭想不明白：“牛先生教我，如何智取榆林地区。”
牛金星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须，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说了八上字：“滴水穿石，潜移默化！”
第281章 施恩
牛金星给了秦岭八个字——滴水穿石，潜称默化。
“牛先生，可否说明白一点？”秦岭一时之间没有理解这八个字的深层意思，不由的开口对牛金星询问道。
“榆林卫指挥使名叫张云山，一直反对朝延对鞑子退缩忍让，并且榆林地区土地贫瘠，榆林卫里的老百姓年景好的时候都吃不上饭，像现在这个年景，他们就更吃不起饭了，榆林卫的乞丐都是出了名的。”牛金星对榆林卫的事情倒是很清楚。
其实这些事情，秦岭也知道，李飞的暗鹰卫最近大半年的精力，都在榆林地区，派出了一名金级暗探和二名银级暗探，以及十几名铜级和铁级暗探渗入榆林卫，打探消息，以期找到占领榆林卫的突破口。
可惜消息打探了很多，但是越是了解榆林地区的民风和榆林卫边军的战力，秦岭越是觉得榆林卫不好打，心里越发的犯愁。
他聚精会神的看着牛金星，等待着他的下文。
“榆林地区的老百姓吃不上饭，但是民风却很彪悍，同时榆林卫的边军，都是当榆林人氏，他们虽战力强悍，但是毕竟家里有老有少，现在国内烽烟四起，辽东满清虎视眈眈，朝延根本不可能按时发军响，并且每年发的那点军响，从上往下克扣，落到士兵手里没有多少，他们根本无法养家糊口。”牛金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不过榆林卫的边军却对朝延忠心耿耿，其他很多地区的士兵，都因为军响的事情开始造返，但是他们并没有，并且还时常进入草原打击鞑子。”
“不过人的心都是肉长的，也都有弱点，榆林卫边军的弱点就是吃不饭，空有一腔为国为民的热血，但是朝延上下**，根本不能及时发军响，让他们吃不饱饭，养不了自家的老小。”
“知道了敌人的弱点，秦将军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牛金星意味深长的看了秦岭一眼。
秦岭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他没有想到，牛金星所谓的智取就是让他用粮食往榆林地区砸，只要砸出民心，砸出威望，那么榆林卫自然就是他的天下了。
但是这要砸多少粮食啊，他现在养了一万多脱产的职业士兵，还有几千工匠以及几百名讲武堂的学童，这些人可都需要秦岭管吃管住管发银子，若是再加上榆林地区二十几万的老百姓，他就是砸锅卖铁也养不起啊。
“这……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秦岭叹息了一声，牛金星这个办法是好办法，可惜太费粮食了，而在这个乱世之中，粮食比黄金都贵。
“秦将军，你可以先把榆林卫中的试百户、百户、镇抚、副千户、千户，以及小旗长和总旗长，这些人的家里的情况查清楚，谁缺什么粮食，就送粮食，特别是小旗长、总旗长、试百户和百户，他们虽然是卫所的低层，不过他们却是直接跟士兵相接触，直接带兵的人，只要他们领了你的恩，到了让他们报的时候，那就是一股甚至于可以掀翻卫所指挥使的力量。”牛金星开口对秦岭说道。
“好办法！”秦岭眼神一亮，这些人最多就二千人左右，加上他们的家人，最多一万出头，以现在他的财力，再养一万出头的人，虽然也很困难，但是并不是没有办法。
秦岭脑子里急速旋转着，仅仅牛金星对付榆林卫的办法，他就觉得不虚此行，对于三请牛金星产生的一点小芥蒂也烟消云散了，心中暗道：“这牛金星还真有二把刷子。”
潜移默化的施恩于榆林卫的下层军官，让他们的家人吃饱。
如果家里的老娘发话了，当兵的儿子不敢不听；就是没有老娘，自己的老婆在床上吹吹耳边风，也是有很大的帮助。
“好，回去之后，我马上安排人先将一小部分粮食运往榆林卫，然后慢慢的往下发。”秦岭思考了一会，说道。
“嗯！”牛金星点了点头，对其嘱咐道：“施恩于人，收买人心，这是水磨的功夫，要持续不断，几天的时间肯定不行，最少要半年不断粮，甚至于一年以上，这样才能有效果，毕竟施恩越大，对方越是没有办法还清。”
“牛先生说的极是，没有问题，我这就南下太原府，拿下太原府的几个县城，这样一来，粮食也有了，并且太原府靠近黄河边上的州县，离榆林卫还近，以后运粮也方便了。“秦岭已经想好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目标。
“大善！”牛金星点了点头，并且眼睛里露出期待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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