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建瓴恨恨地跟随着叶柏城离开,临走前,留给言溪一个警告和不甘的挑衅的眼神。
所有人都走了,言溪和叶珩依旧在医院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离开医院。
“言溪,跟我回去吧。”叶珩见她神色凝重,眼睛里却空茫一片,连忙想要将她带回去。
言溪微微抬头看着他,“不用担心我。”她淡淡一笑,“我原本就什么都没有,原本就什么都没有期待。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是原来的我而已。”
“你有什么打算?”叶珩问道。
“我想去莫子宁的公司。”她对着叶珩一笑,“我还有工作,我还要拍戏养活我自己。”
“我送你,”叶珩将她拉着往停车场走,“言溪,自从你上次出了车祸之后,我就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他半带命令半带担忧地说道:“你以后去哪儿,都要告诉我一声,免得我担心。”
“叶珩,”言溪停住脚步,微微一笑,说道:“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的脸,还是因为我这个人?”
叶珩脚步也为之一顿,脸色微微一凝,目光深沉而深邃地看着言溪。他的心微微的钝痛着,因为她的怀疑和质问。但他只是淡然一笑,他能够理解她的质疑。毕竟,他真的,第一次注意到她的时候,的确是因为她的那张脸。
“是,”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害怕她会因为自己的回答而跑掉,就再也不回头,让他再也追不上。“我告诉你实话,第一次注意到你,确实是因为你的脸。言溪,言槿给我的感情和感觉太古深刻。无论是爱还是恨,都是无法抹去深深地镌刻在我身上的烙印。”
他语气真挚,毫不掩饰自己对言槿的爱和痛,却带着几分惶恐不安。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但是,言槿对于我来说,她属于过去,而属于我年少时的冲动和执着。”他将言溪拉过来,办楼在臂弯中,说道:“我喜欢上言槿的时候,不到二十岁,真正对她有感觉的时间,其实不超过一年。我想,和言槿的感情比起来,更让我震撼和不能接受无法自拔的,是言槿的死亡。”
他目光中充满哀楚,有着深深的哀痛和悲伤,“有时候,让我印象深刻的不是完美和幸福,而是深切刻骨的痛。”他的声音十分的苍凉,让言溪觉得哀恸。
“言槿的去世,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当时和楚漠远之间的纠葛和恩怨。其实说到底,要追究的话,害死言槿的人,算得上是我和楚漠远。所以言槿的去世,对我和他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所以,这么多年,我们都背负着对言槿的愧疚和哀恸,从来就没有走出来过。”
言溪脑中,不由得浮现起言槿的笑容,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美的一个女人,会那么悲惨那么早的死亡。甚至至今为止,让那么多人都记住了她,并且留给那么多人深切刻骨的痛。
楚漠远、叶珩、莫子宁、叶柏城……连孟建瓴提起她,也是哀痛的,悲伤的。
她的身世和遭遇,的确让人疼惜……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言溪问道。
 ;。。。 ; ;第366章 :就这样吧
言溪一顿,心里微微一沉。她转头看着孟建瓴,见到她目光里全是欣喜和欢快。不由得心里沉沉的。
孟建瓴昨天说她鸠占鹊巢,抢占了她在叶珩心中的位置。也许,她说的是对的吧。
于情于理,孟建瓴对叶珩深情多年,而且还和叶珩有婚约。她都不应该插进他们之间才对。
但是如果,是她渴望的东西,她一旦下定决心,也不想失去。
她深深地看着叶珩,发现此时叶珩也在深深地看着她。她的心不由得有些慌乱和矛盾。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鉴定的结果。”叶珩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无论是什么结果,我只希望你不要有负担。”
言溪微微一怔,呆呆地看着自己被他的大手包裹住的手,愣愣地看着。
叶珩带着言溪离开,往病房中走。
孟建瓴悻悻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目光渐渐地暗沉,随后缓缓地跟了上去。
……
病房中,叶柏城已经将公布结果的医生叫来,这才慎重起见,连鉴定的过程都是有监控的,让人检查了监控画面没有问题之后,医生将鉴定书交给叶柏城。
所有的人敛声屏气地看着叶柏城缓缓地打开鉴定书,看见他一页一页看下去,直到最后。叶柏城的目光陡然定格在某一处,直直地看着。
叶珩无声无息地握住了言溪的手,温暖的手心,依旧有淡淡的冷汗。
一霎寂静!
随即,似乎是听到谁的一声叹息,然后叶柏城慢慢的将鉴定结果放在桌上,指了指最后一页,说道:“叶珩、言溪,你们过来看吧。”
这次没等孟建瓴先一步抢走结果,叶珩立即上按住鉴定书,言溪跟在旁边,三个人一起静静地看着那个结果。
仿佛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呼吸定格了。言溪看到结果的那一霎那,眼睛微微闪了闪,似乎有什么酸痒的东西,在她的眼里涨涨的。
她的手再一次被叶珩握紧,颤抖着,是难以言喻的情感,如同骇浪翻滚到了最顶端!
孟建瓴沉默,一言不发,不甘而愤怒地盯着那个结果。
不知道是疲惫了,还是失望太大了,叶柏城最后无力地叹口气,说道:“就这样吧。”他坐在凳子上,眼神灰败,黯淡无光,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就当,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是误会。”他无力地对言溪挥挥手,“言溪,”他哽咽了一下,“你也看到了这个结果,接下来的事情,你自行打算吧。”他深深地看着她的脸。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这张和我女儿相似的脸。”他闭了闭眼,“如今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儿,我还有些希望,这张脸不是你的。”
脸色一颤,差点因为这句话而后退几步。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头仿佛又跟刺,在深深地刺着。脸是她自己的,也不是她自己想要长成这样的。因为这张脸,已经让她卷入纷乱的纠葛中。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楚漠远不会找她,叶珩不会注意她。
这些人,到底在乎的,是她这个人,还是这张和言槿相似的脸?
 ;。。。 ; ;
平静安宁的一晚过去,医院中渐渐有人走动。言溪昏昏沉沉地从睡梦中醒过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叶珩就已经来敲门了。
她打开门,见到叶珩平静地站在门口,似乎前两天的执拗和失控已经消失,他仍旧是那个绅士一般温和有风度的男人。
“一起吃早餐。”他扬起一丝微笑,伸手就要过来拉她的手,在即将触及到她的手时,突然被人一挤。
“吃早餐,好啊!我也没吃啊,带上我带上我!”孟建瓴飞快地跑过来挡在叶珩和言溪之间,拉住叶珩的手就将他往后轻轻推了推,同时肩膀微微一撞,将言溪也撞开。
最后原本打算到医院外去吃大餐的人,全部都缩到了医院中的食堂里。
食堂中都是一些医院的员工,见到几个外形出众的人来食堂,不免引起了小小的轰动,但是医院自有一套制度规定,所以很快又平静下来。
“你不知道吧?”孟建瓴一边剥着一个鸡蛋,一边将果酱涂在面包上,说道:“这家医院是叶伯伯投资的,数一数二,所以,等会儿结果一出来,你将来就会要叫我一声嫂子啦。”
叶珩为言溪加火腿的手狠狠地一顿,说道:“昨天已经出了结果,就算今天更加结果更加精确了又怎么样?我想,结果根本就不会改变。你还是死心吧。”
“我对你永远都不会死心!”孟建瓴脸色一黑,也没有生气,反而越战越勇。见叶珩这里吃了亏,就转向言溪。
“言溪,你知道吧?我和叶珩很早就有了婚约。你早晚都要叫我一声嫂子。”她自顾自地说道。
言溪认真地吃着早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就那么希望,我是叶珩的妹妹?”
“那是当然。”孟建瓴双眼一眯,“虽然到时候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个妹妹,但是好歹你要叫我一声嫂子,我就比你大,说起来也不吃亏。便宜你了。”
“你没有听说过,演独角戏很累很单调吗?”言溪淡淡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感情,就是一厢情愿。”
孟建瓴脸色又是一黑。
叶珩的手一顿,抬头看着言溪,目光深切探究,又充满不安和无奈。
“谁告诉你我是一厢情愿?”孟建瓴狠狠地看着言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没有看见我现在和我的未婚夫坐在一起恩爱的吃饭吗?”她狠狠地剥了一个鸡蛋,十分讨好而温柔地对叶珩一笑,将鸡蛋放到叶珩嘴边,“叶珩,啊,吃鸡蛋,我亲自为你剥的……唔。”
鸡蛋还没有凑到叶珩嘴边,已经被他强行塞进了孟建瓴的嘴里。一个鸡蛋狠狠地堵住孟建瓴的嘴,让她无法再说话。
“总算清净了。”叶珩蹙眉。
言溪见孟建瓴被噎住,怕她会被噎死,连忙给她递水,却被她推开。
等到她和叶珩都吃完早餐之后,孟建瓴才缓缓地说道:“叶珩,这是你第一次喂我吃东西。”
 ;。。。 ; ; 秦墨翻了翻资料,说道:“冯钧。”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冯钧?”楚漠远脑袋中什么年头一闪而过,只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听过。
“他是12年前中毒死亡的。”秦墨说道。
楚漠远又摇头,时间不对。言溪五岁被送到东南亚,在东南亚5年,后来有八年的时间在他的身边。这么说,言溪是13年前失踪的。
楚漠远陷入沉思。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秦墨起身,看样子是要立刻离开,“你好好养伤,要不要我让楚雪儿回来看看你?”
“随便她吧。”楚漠远对他挥挥手,完全没有要送他的意思。秦墨也不在意,转身离开。
聂沉走了进来,楚漠远立即转头问他:“你知不知道冯钧这个人?”
“冯钧?”聂沉显然十分的吃惊,他立即说道:“言溪的母亲,曾经怀孕嫁给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叫冯钧!”
“这么说,冯钧是溪儿的后父?”楚漠远语气凌然,若有所思,说道:“冯钧死了,你知道吗?”
聂沉点点头,“你让我调查言溪母亲的时候,我就知道冯钧的存在,但是他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而且,很早就去世了,我就没有再去调查他。”
“刚才,秦墨对说我,冯钧死亡的原因,是跟我中了相同的毒。”
“什么?”聂沉脸色一变,沉静的脸上有几分惊讶,“这么说,当年冯钧的死不是意外酒精中毒。而是有人害他,而且,害他的人,跟害你中毒的人,是同一个人。”
楚漠远点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冯钧的死亡时间,大概是言溪小姐母女失踪一年之后。”聂沉说道。
“也许他的死亡,和溪儿母女失踪的真相有关。”楚漠远目光微微一闪,凌厉而冷漠,带着几分肃杀和冷意,“也许是因为,他知道了言溪母女失踪的真相,或者,知道了言溪母女的去向,而被人灭口。”
气氛忽然间变得有些凝重而诡异。
“按理说,其实溪儿失踪的时候是五岁,五岁的孩子,应该记事的,但是溪儿却从来没有提过关于她母亲的事情,也从来没有提过关于她父亲的事。”楚漠远的语气变得轻柔,目光中充满了淡淡的怜惜和疼爱。
聂沉的心一沉,说道:“难道现在的言溪小姐是假的?”
楚漠远深深地挖了聂沉一眼,那一眼仿佛冰刀霜剑一般凌厉冰冷!
聂沉还是有些不安,说道:“先生,刚刚收到的消息,叶柏城和言溪小姐,已经做了亲子鉴定,而鉴定的结果是……”他微微一顿,说道:“鉴定的结果,两人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也许,当年,我们找错了人?”
楚漠远始终沉默不语,凌厉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某处,眼神中,深沉的暗涌让人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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