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郝连蓓儿一脸的心疼,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小辫子甩了甩,“好吧,我先走了,让他好好睡觉。”
“……多谢姑娘。”门子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改变了态度。
“对了,”门子还没有高兴完,刚转过身的郝连蓓儿又转过身来,“你们王爷今日还会去那个……看台那里吗?”
“……会吧……”门子搔了搔头,垂下的眼珠却微微转了转,这姑娘打听王爷的行踪做什么?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姑娘,您能否……”门子还没有说完,郝连蓓儿已经如一道绿色的风,转眼就没有了踪迹。
门子看着空空荡荡的门口,如果不是刚才的人儿太过鲜亮真实,他真怀疑自己不过是早上做了一场梦。
冷亦修刚刚准备出门,门子见到他立刻跑过来,说道:“王爷,今天一早,有位姑娘来找过您。”
“姑娘?”冷亦修一愣,自己并不认识什么其它的女子啊。
“她来得很早,小的怕打扰到您,就让她先稍候一下,去通报您一声,结果她一听您在睡着,就走了。”门子想了想说道:“那姑娘还打听了您是不是今天还会去看台那。”
“噢?”冷亦修越发的迷惑了起来,“有没有留下姓名?”
门子苦笑了一下,“小的是想问来着,可那姑娘……说话快,动作也快,所以就……”
门子这样一形容,冷亦修的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个人影,呃……不会吧?
“行了,本王知道了,不要对其它人说起此事。”冷亦修呼了一口气,脸色也微微沉了下来。
他一边走一边想,郝连紫泽!你是怎么教导你妹妹的?大早上的跑到王府来?难道不知道你们的身份特殊吗?这样闯入府中来,如果被有心人知道,恐怕又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可是宁王殿下的人
冷亦修想着,等到忙完了这一阵,还是很有必要去和郝连紫泽知会一声,让他看好他的妹妹,这几天的街面上人特别多,所以,他一般是乘着轿子出行,他闭着眼睛,思考着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
郝连紫泽已经到了,可是,并没有收到明宵国使团到达的消息,其它的另外两个国家更是没有,看样子,只是郝连紫泽带着他的宝贝妹妹先行到了。
“王爷!”轿子猛然停了下来,与此同时,还有一声叫喊从轿子的前方传来。
冷亦修睁开眼,有人回道:“王爷,有一个人拦轿。”
“什么事?”冷亦修微微皱眉,他的心顿时警惕了起来,这几日人多事多,难免会有人想浑水摸鱼,一定要谨慎防范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王爷!草民冤枉啊……”那人又大声的喊了起来。
隔着轿帘,冷亦修隐约可以看到一人跪在前方,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都在低声的议论着什么。
又是拦轿喊冤?冷亦修的心里警兆大起。
他掀开轿帘,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多岁的模样跪在那里,身穿灰色的锦袍,头上扎着软包巾,正中央还镶着一块美玉,衣着打扮像是一个富户人家。
他的|无|错|小说 m。'qul''edu'。眉头紧皱,一双眼睛里几分痛楚几分无奈,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倒似有几分羞愧。
“你是什么人?为何拦本王的轿子?”冷亦修看罢多时,冷声问道。
“回王爷,草民家住在城东,前几日被人给告了,草民觉得冤枉,还请您给主持公道。”中年男人抹了额头上的汗,声音微微颤抖。
“噢?既然是被人告下,应该去衙门里才是,何故来找本王?”冷亦修端坐在轿中,不怒而自威,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人。
“草民……去过了衙门,只是,”他停顿了一下,头往下低了低,“大老爷判的草民有罪,打了二十板子,便赶回来了。”
“既然如此,你还有何话说?”
“王爷!”中年男人向上叩拜,“草民冤枉!大老爷判得不公,草民不服!草民信任王爷,所以才冒死拦王爷的轿子,请求王爷为草民作主!”
他说着,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又抬起头来,目光殷切的看着冷亦修,他的额头上粘着尘土,看上去有几分狼狈滑稽,但是那目光热烈,让人笑不出来。
“何事,你讲来看看。”冷亦修看着此人,眸中的冷光一闪,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是,草民的妻子很早过世,所以也无儿子,当时草民心灰意冷,也没有再续弦,只是顾着家中的那点小生意,一来二去,时间久了,生意竟然也做得不错,也开了三家铺子,虽然不是十分有钱,但生活总算是无忧。”
他停了停,眼睛中有些意味难明的神色,声音也略低了一些说道:“草民的隔壁人家是一个……寡妇,带着一个男孩子,生活过得凄苦,草民看她可怜,便时常接济,那男孩子年幼,倒和草民处得不错,也甚是懂礼。”
他此话一出,冷亦修的心中一动,周围的人议论之声也渐渐大了一些,甚至有的带着几分讥笑和不屑。
冷亦修的目光环视了一周,眼中平静无波,却如冬日凌厉的风,狠狠的刮在脸上,众人不禁闭了嘴,不敢再出声。
中年男人直了直腰背,正色道:“王爷,草民和那女人并无一丝逾越,即使在多年的相处中,得知她身世可怜,生活艰苦,也不过是想着给她一个家,好好的照顾,但……草民一直恪守礼数,也曾对她说过,在没有夫妻名份之前,不会对她无礼。”
冷亦修不禁微微点了点头,这个男人倒是坦荡,“既然如此,还有何矛盾?”
“随着时日过去,草民和那女人的感情日渐深厚,男孩子也长大成人,草民心中甚是安慰,虽然不是亲儿,但一直待他如同己出,可……就在今年,他高中了举人,有了功名,便……”中年男人的神情悲愤,声音也激动的颤抖,“他便说,草民不配娶他的母亲,他的母亲也不能改嫁,虽然父亲故去,但母亲百年之后依旧要和父亲葬在一起。”
他的话说到这里,周围的议论之声渐渐有了分歧,有的人说儿子这样做不厚道,但有的人也说,人家想要父母亲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是啊……有什么不对?冷亦修微微冷笑,若然这个男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断然拒绝人家的接济,那么这样说的话还算勉强说得过去,可是,现在有了功名,再提这些,居心何在?
“你要脸不要脸?”人群中走出一个年轻的男人,手中还拖着一个中年女人,他的脸上带着怒气,眼睛里怒意翻滚,直逼中年男人。
“我就是想让大家评评礼!”中年男人抹了抹汗,声音朗朗道。
“评礼?”年轻男人讥诮的一笑,“你跑到大街上让别人评什么礼?你对我娘心怀不轨,还敢让别人评礼?你不要脸,什么事都往外说,我娘还要脸呢,我还要脸呢!”
“大胆!王爷面前不得放肆!”走在冷亦修轿前的侍卫冷声喝道。
年轻男人急忙跪下,对冷亦修施礼道:“草民失态,还请王爷见谅!实是在这小老儿言辞中冲撞了草民的母亲,草民虽然不过是个举人,母年也步入中年,但是名声对一个女子来说何等重要?所以,草民一时气愤,失了礼数。”
他的一番说话得慷慨激昂,让周围的一些人不住的点头。
“时刻注意保护着母亲的名声,是个孝子啊……”
“是啊,看着相貌,也是一表人才,将来一定是栋梁之才啊。”
“这富户还真是……不知羞耻,这种事情还好意思当街言说?真是羞愧死人!”
“就是,这样一说,让那女人怎么活?”
“可怜哟……好容易熬到儿子长大成人,又中了举人,现在又出了这种事!”
中年男人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脸色涨得通红,慢慢又一寸一寸的白了下去,嘴唇微微的颤抖着,却不再说话。
冷亦修转眼看着那个中年女人,身上的衣服很干净,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质地,但是贵在干净整洁,头发挽成一个髻,斜斜的插了一支玉钗,眉目清秀,倒不失为一个端庄的女人,只是一直垂着头,不停的抹着眼泪,多了几分哀怨之色。
“嘿!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一道清亮的女声,犹如水锅里掉入了一热油,“哧啦”一声溅了开来。
众人闻声望去,一道嫩绿色的影子飞了进来,她的小辫子一甩,七彩的头绳在众人眼前一晃,还没有看清楚有几种颜色便又闪了过去,“唰”的眼前一亮,这姑娘拔出腰间的小弯刀耍了两个刀花。
冷亦修一见这个绿色的影子就觉得头有些痛,想起昨天晚上她那惊悚的一句,本能的想要走,但是,却又走不得。
“你是什么人?”年轻书生上前一步,怒目而视,只是他的目光在触及郝连蓓儿那鲜亮逼人的容貌时,不由得愣了愣,再看到她刀鞘上的宝石,还有那双镶嵌着宝石的小靴子,语气不由得缓和了许多,“这位姑娘,请问你……”
“哼,”郝连蓓儿根本不买他的帐,冷冷的哼了一声,嫌弃的看了看他,对着冷亦修一笑,对着周围的人说道:“诸位,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众人觉得这姑娘甚是可爱,除了刚才的那句话很无礼之外,还没有等众人表态,郝连蓓儿又加了一句道:“我可是宁王殿下的人噢……”
哗!众人齐齐的把目光对准了冷亦修,各种目光纠缠在一起,兴奋的、激动的、好奇的、疑惑的……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瞬间把他网在了视线中间。
冷亦修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尽管心中气得要死,他见惯了万众瞩目,习惯了万丈荣光,眼下这些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这个丫头的表达方式太让人接受不了。
“宁王殿下,不如今天就让我来为您断一断这案子可好?”郝连蓓儿的目光闪烁如灵动,睫毛似小鸟快乐的翅膀,小脸上笑意淡淡,望向冷亦修。
冷亦修当然不愿意,且不说这合规矩,就是郝连蓓儿这样敏感的身份也不适合做这种事,可是偏偏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之人,那书生上前道:“姑娘,如果你想要指责在下的娘亲,那么就不必了,在下愿意替母亲承担一切。”
书生说得恳切,目光闪闪,眼角竟然有些微微的晶莹湿意,他站在日光里,披一身光辉,周围的人竟然有的低低叫了一声“好!”
冷亦修的目光却猛然一冷,光芒闪过,如冬日的冰凌,在阳光下闪着亮而冷的光,他抿着嘴唇,心中冷笑森然。
郝连蓓儿听着书生的话,看着他大义凛然的“孝顺”模样,昂头一笑。
第二百二十章 你来保护我
郝连蓓儿嘟着嘴看着年轻书生,眼睛眨呀眨,长长睫毛不停的抖,抖得书生突然有些心慌。
郝连蓓儿的小弯刀一指,刀尖“唰”的一下对准了书生,寒光一闪,带着一股微小的风,“呼”的到了眼前。
书生吓了一跳,脸色一白,往后退了一步,吞了一口唾沫说道:“你干嘛?”
“丫头,不准胡来!”冷亦修从轿子里走了下来,他实是在摸不准郝连蓓儿的性子,但是根据昨天晚上她的行事作风来看,保不准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但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直接称呼她为“公主”,或者……蓓儿?那更不行,这丫头一定会打蛇随杆上的。
所以……情急之下,也只能喊个“丫头”了,郝连蓓儿倒是不在乎,只是讥诮的一笑,对着那书生道:“看你吓得那个样子,还什么……替你母亲承担责罚,本姑娘来问你,你母亲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何来的责罚?”
“她……”年轻书生想说没有说出来,只是眼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她什么?她不守妇道?她不知廉耻?”郝连蓓儿语速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