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伤没啥大碍,怕他还是伤了胫骨什么的。
所以等到小樵的身子好些后,霍更生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最后确定了小樵没有伤及胫骨的时候,大家都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这天,翩翩从田里带回一个大西瓜,一屋子的人都围坐在大树底下乘凉,小樵的伤已经好很多了,这会儿能够自己坐起身了,便是趴在窗口干巴巴的看着大伙儿。
“姐,小樵不能吃西瓜么?”翩翩切好了西瓜,一一分给大家的时候看到了乔小樵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抿着嘴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不知道啊,你问药罐子。”七七嘴巴里含着一大口西瓜,口齿不清的说道。
霍更生无奈的看了看乔小樵,暗地里腹诽这家伙是他医过的最不听话不安分的病人了。“你小子命也是够硬的,你可知就差那么一点点了,你要是躲得不够快啊,这次就够你受的了。”
乔小樵无辜的说到,“我哪里知道那头母狼那么狠,也不问青红皂白。”
“乔小樵你真是人畜不分了,你能和一头狼讲良心么?”翩翩好笑的看着他,但还是好心的切了一块小小的西瓜给他,“药罐子,他吃西瓜没事儿吧?”
“没事,夏天的西瓜最好了,有营养的。”霍更生接过安凝梦递上的西瓜,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翩翩正要将手中的西瓜递给小樵,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冷冷的目光。她下意识的回头,却发现是小耳的侧目。翩翩了然于心的笑了笑,知道是自己刚才说小樵的那几句话让小耳不高兴了,便更加使坏的将手中的西瓜转了个圈,直接塞到了花小耳的手中说道,“别瞪我,要不然你去给他?”
眼看着到嘴的西瓜直接飞了,乔小樵不由分说的嘟囔起来,“花翩翩,哦不对,小耳来,把西瓜给哥哥我!”
七七入口的西瓜差点全部喷了出来,却看见花小耳又是涨红了一张小小的脸,无声无息且恶狠狠的瞪着自顾自啃起西瓜来的花翩翩。
“小耳那毛病还没改掉?”秦玄歌凑近了七七,好笑的问道。
“可不是。”七七又递给他了一片西瓜,见秦玄歌摇了摇头后又说到,“前几天小樵醒的时候是她先看到的,那大呼小叫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活像是小樵又出了什么问题,吓的药罐子脸都白了。”
秦玄歌闷笑了两下,站起来借着洗手的空当将小耳手中的西瓜递给了乔小樵,然后趁机凑近翩翩小声的说道,“你当心被她恨死。”
翩翩白了秦玄歌一眼,又偷偷的看了下小耳,佯装镇定的说道,“才不会呢,小耳可是我妹妹。”
“你都没有姐姐的样子,我何必以礼相待。”谁知道,花小耳就是那么不给她面子的幽幽开了口。
大家都笑出了声,院子里一扫几天前阴霾的氛围,一下气欢快愉悦起来。乔小樵也知道大家的用心良苦,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却是记着每一个人的好的。他这条小命是大伙儿一起救回来的,这份恩情他死都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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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身份曝露,欢喜参半 。。。
随着乔小樵身体的日渐康复,秦玄歌的身份在花溪村也渐渐暴露了。想想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就算七七、安凝梦和霍更生不说,这大热天的,秦玄歌也不可能一直闷在屋子里画画的,更何况,当今圣上要求的那幅《秦淮盛夏图》也是迫在眉睫了。
对于身份被拆穿,秦玄歌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旁人也没啥特别的感觉,倒是乐坏了花翩翩和张大娘。前者是因为可以狠狠的在秦玄歌身上捞一笔了,而后者的想法也大相径庭,更让张大娘开心的是秦玄歌真的如自己所猜测的那般,是一座十足十的金山银矿来的。
但是,翩翩没开心几天,就彻底的一筹莫展了。
“秦玄歌!”这日午后,本是令人昏昏欲睡的下午,花翩翩高扬的声音却盖过了树上鸣叫的蝉儿。
在屋子里磨墨的秦玄歌拿着磨石的手直接抖了一下,溢出了不少红色的朱砂墨。可是还没等翩翩冲到秦玄歌的屋子里,七七倒是先冲到了翩翩的面前,双手叉腰点着她饱满的小脑门说到,“花翩翩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秦玄歌画画的时候你别在外头大呼小叫的,吵着他了。”
翩翩撇了撇嘴,满肚子气的从身后将一叠纸拿出来,踩着重重的步子,一把推开了秦玄歌的房门。
“呦,谁惹着你啦,三姑娘。”秦玄歌忍住笑意,搁下了手中的磨石问道。
“秦玄歌你骗人都不眨眼睛的。”翩翩“啪”的一下将手中那叠纸全数的拍在面前的案头上,也不顾手掌心传来的阵阵疼痛,指了指那些个纸说到,“什么价值连城,我连一个铜板都卖不出去。”
七七探头一看,那些纸正是前几日翩翩缠着秦玄歌给她画的画,准备拿去集市上大赚一笔的。
“你不是拿去卖钱了么?”
“卖什么卖。”翩翩冲着七七没好气的嘟囔着,“还来回白花了我那么多的力气。”
秦玄歌清了清嗓子道,“我那时候就和你说过,我的这些画在你们这里的集市上是卖不出价钱的,你自己不相信。”
“为什么?”七七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这些画,在城里那都是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和高官贵族们才会买的,那些人家底殷实,自然都不缺钱,更何况我得师父的真传,又顶着一个宫廷第一画师的头衔,随便临摹的两三笔就能卖出个好价钱。可是这里……”秦玄歌环顾了四周,顺道指了指外头继续道,“我这些个画无论画的多么精致多么美,都只是一个摆设。更多的人每天想着是如何过好日子,这些个附庸风雅的画自然也就没了销路。”
七七很不给面子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不会是说你这些价值连城的画,到了我们村里,连张草席都不如吧?”
秦玄歌到很大方的点点头,“或许真的是哦。”
“那我还费尽口舌好说歹说的磨着你画了这些个东西,结果还浪费了我自己的感情。”翩翩懊恼的瞪着秦玄歌,“什么宫廷第一画师,骗人的。”
“本来就是些虚名,要是遇着懂的人那就自然值钱了,可是这地方放眼望去,谁懂画啊,这自然就不值钱了呗。”秦玄歌摇了摇头,继续手中磨墨的动作。
“哼,白花了心思了。”翩翩气呼呼的甩下手中那些快被她捏烂了的画纸,撅着小嘴跑出了秦玄歌的屋子。
七七无奈的看着翩翩远去的身影,“这丫头见钱眼开的性子我看了都怕。”
“她那是真性情,又不偷又不抢,都是凭自己的本事,我看就挺好,翩翩以后不会吃亏的。”秦玄歌笑眯眯的说道。
“对了,你的画作的怎么样了?”小樵的伤势无大碍以后,秦玄歌就开始安心作画了,平日里七七都不怎么过问他的进展的,只是吩咐了翩翩和花青山没事儿不准在院子里大声嚷嚷怕扰了他的心境。眼下既然已经进了他的屋子,不问就压不住七七自己的好奇心了。
听她说起,秦玄歌也不遮掩,大方的拂开了纱面,将已经勾勒完成的轮廓画展现在了七七的面前。
虽然只是大抵的轮廓,可是画面已经非常的清晰了。流淌的秦淮河,依畔而靠的船只,连绵起伏的群山,云烟深处的石亭,热闹的集市,巍峨的皇宫……这一切,都还只是一个最最普通简单的勾勒轮廓而已。
“真好看。”七七由衷的说道。
“这还没上色呢。”秦玄歌失笑的说。
“没上色也是好看的,画的多逼真啊。”七七又肯定的说了一次。
秦玄歌的笑隐没在七七神采奕奕的双眸中。他爱她这种时时刻刻充满朝气和精神的性格,无论是什么事物,在七七的眼中都是美好的。这样纯洁的心灵,是他太久太久没有遇见过了的。除了珍惜,他想不出任何能够呵护这份纯洁的举措,仿佛再多做什么好像都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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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灯会以后,秦玄歌带着七七他们离开墨风城的时候是没有告诉任何人的。虽然之前他在安沐之面前说过会答复越帝的,可最后他也只是托六顺给三王爷送了一封信,让三王爷转交给越帝而已。
如此这般的举动,自然是惹恼了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的。
“这个秦玄歌,难不成朕还真的要看他的脸色做事不成!”金碧辉煌的殿宇之上,越帝的怒意蔓延而下,散开在安沐之的脚边,吹进了他的心中。
“陛下息怒。”安沐之诚惶诚恐的作揖,脸上是恭恭敬敬的神情。
“息怒,你让朕如何的息怒。”越帝气愤的站了起来,眯着眼睛冷笑到,“平日里他那目中无人的举动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如今事关国威,你让朕如何的息怒。”
“当日微臣在见到秦大人的时候,秦大人是和微臣承诺会亲自来见陛下的。”安沐之又是一拜。
“见?呵呵……好一个亲自来见。是写封信随随便便交差了事了吧,还是差遣了三王爷的,真是岂有此理!”越帝越说越生气。
“那陛下,信上秦大人可有提及作画一事?”
“半月后交画。”越帝冷哼一声。
“秦大人素来言出必行,陛下可以放心了。”
“可是秦玄歌总这个样子,朕的颜面何在,朕的楚央国颜面何在!”越帝大怒,瞪着眼睛问安沐之,“一个头衔而已,沐之可是志在必得?”
低着头的安沐之双眼一敛,却佯装满脸疑惑的问到,“陛下,微臣愚钝,不知陛下的意思。”
“若是朕草拟一份手卷,公开比画,沐之可能赢的过秦玄歌?”越帝的口吻是怀疑的,可是眼神却是坚定无比的。
毕竟是一国之君,安沐之的野心越帝不是不清楚,只是更多的时候他也是喜欢秦玄歌的画的。但是近一年以来,秦玄歌越来越随性而为了,这种君臣关系是越帝所不能容的。比起毫无名利心的秦玄歌而言,自然是功利心较强的安沐之更好掌控一些。
“陛下,微臣的画……”
“你无须推脱,朕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有赢秦玄歌的心。这么多年了,你和他不相上下,可是始终矮他一等,朕相信你也不甘心。这样,朕就帮你一把!”越帝直接打断了安沐之的话,那些冠冕堂皇敷衍的话他听的太多了,他现在已经给了安沐之一个台阶下,他相信安沐之够聪明,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龙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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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纪雪瑶听了安沐之的话,吃惊的按住了撩拨的琴弦。袅袅的琴音扩散开,仿佛一阵阵的微风拂面而过,轻柔曼妙。“陛、陛下说要重新选第一画师?”纪雪瑶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微微发抖,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依然是那么精致典雅。
“瑶儿不赞成吗?”安沐之微微一笑,脸上的淡然隐没了心中所有的澎湃。
“不,不,怎么会呢。”
“那瑶儿认为,我和师兄,谁会赢?”安沐之眉宇一挑,竟然就这样直接问出了口。
纪雪瑶一愣,感觉指尖触碰的琴弦又冰又硬,生生的抵痛了她的指腹,“安大哥怎么这么问呢?”
“那瑶儿希望我怎么问?”安沐之笑出了声,可是却是冷冷的,让纪雪瑶为之一颤,“哦,或许我应该问瑶儿,希望我和师兄谁赢才对。”
纪雪瑶看着他,静静的,深深的,眼角的泪就这么悄然无息的滑落在脸颊。她知道,安沐之看出了她内心的挣扎和彷徨。这一年来,她以为自己能够忘掉秦玄歌,她掩饰的很好,隐藏的很好,可是却在踏入的秦府的时候,在遇见秦玄歌时候全部崩盘了。
原来,爱一个人,不是不相见就能够忘的掉的,原来这才是爱……只是,她在伤了两个男人以后才知道,却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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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往事随风,风雨之时 。。。
纪雪瑶送走了安沐之,满心的忐忑。她知道安沐之势在必得,可是安沐之的野心越大,她就越害怕。
迎风中,她的手抵在了回廊的圆柱上,绸缎的水袖顺势而下,露初了她洁白的手腕。那如雪的肌肤上,明晃晃的坠着一根血红色的锦绳,绳子上串着一块小巧的黄玉。
纪雪瑶眼神一紧,连忙将袖子重重的往上一拉,随后尖声的喊道,“文雀,文雀。”
“小姐。”唤名文雀的丫鬟在听见纪雪瑶的声音后连忙从后屋里跑了上来。
“去拿把剪刀过来。”
“小姐要做什么?”文雀听罢,眼中流出了惊慌的神情。
“我要把这个给剪了。”纪雪瑶又露出了自己的手腕,将手上的红绳黄玉给文雀看了看。
文雀吃了一惊,唯唯诺诺的开口到,“那……那不是小姐和秦公子的定情……”
纪雪瑶双眼一瞪,文雀便没了声音,连忙转身进了屋子,不一会功夫便拿着一把小巧的铜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