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楚大江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肉,万一是人肉他可不是打破自己的底线啦?这可不行,他楚大江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该坚守的底线他还是要坚守的。
不过当有一次楚小迎身上带着火药味回来时,楚大江眉头皱紧了。他扳过楚小迎在她的小身子骨上发现了一个冒烟的弹孔,这个弹孔离楚小迎的脊椎只有一寸。
脑部和脊椎是僵尸的两处死穴,破坏其中任意一处,都会让僵尸失去行动能力。无法动弹的活死人可就是真正的死人了。
“吃,吃。”不知道疼痛是什么的楚小迎依旧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望着楚大江。
楚大江接过楚小迎递过来的肉,小小的肉块沉重万分。
“我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楚大江自言自语道,闻了一下。我去,这玩意儿怎么有一股羊膻味?吓死哥咧!我还以为是人肉咧!
不过生的羊肉也不好吃,楚大江强忍着恶心,头一仰,将手中之物嚼都没嚼就咽下。肉块顺着食道滑下去,一股超出常人的力量从身体里涌出,视野变得更加明亮清晰,无数细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钻进他的耳朵,空气中的夹杂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吃下这块羊肉,楚大江仿佛获得了新生。
“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啊,知道我不吃人肉,就特地弄了点羊肉来。”楚大江赞叹道。
听到楚大江的赞叹,楚小迎的眼睛笑成两个弯弯的月亮。
感受到楚小迎欢快的心情,楚大江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忽然指着天大吼:“当僵尸又这么样?小爷我就当定了!”
“大彻大悟”之后的楚大江依旧带着楚小迎向美食城走去。进过食的楚大江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与之前的“孱弱”完全不同,抱起楚小迎狂奔了一天一夜,小家伙骑在楚大江的肩膀上一路欢叫,还不时拔下一根银发噗的一口气吹散。
美食城出现在地平线上,楚大江避过了变成秃子的命运。曾经身为特种精英的楚大江深知拿着热武器的人类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这种时候吃现成的猪羊肉是最好的选择。
进入美食城的楚大江像一头扎进苞谷地的野猪,到处乱翻,将所有的腌制品都装进背包。他甚至连冰柜里冷冻的鲜肉也尝了两口,勉强可以充饥,但离人肉差远了。楚小迎在一边不解的看着他,她不知道楚大江为什么总是对这些没有什么味道的东西这么感兴趣,明明刚才就吃了一块嘛!
嚯!楚大江打开冰箱,竟然在其中找到了一只烤鸭。烤鸭虽然是冷的,但是依然色香味俱全,油光水亮,看上去十分诱人,让保留着人类记忆的楚大江食指大动。
楚大江迫不及待的撕下一只大鸭腿塞进自己的嘴里。可惜楚大江很快就发现塞进嘴里的美味味同嚼蜡,还不如生吃味道好,舌头上那些的味蕾好像都死光了。
不过当楚大江将这只鸭腿吞下肚后,更多的能量从腹内涌出,比普通鸭子的生肉强了不少。楚大江的亲身实践证明了僵尸不吃熟肉的观点是错误的,他们只是觉得熟肉味道不好。
“小迎,乖,过来吃一口。”楚大江扯下另一个鸭腿,对楚小迎道。
楚小迎挑着眉毛,伸出小舌头在鸭腿上闪电般的舔了一口,偏过头去,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哟,小家伙还挑食,这可不行。楚大江用上了命令的口吻:“吃!”
“不。”
“吃!”
“不吃!”
还跟我顶上呢?楚大江恼了,他在兵营里当教官的时候脾气可不好。可是想教训她一下,又舍不得。楚大江只好化郁闷为食欲,打开灶具,拾起一片牛肉放在上面,烤到三分熟后放入嘴里大嚼特嚼。
看着楚大江鼓着腮帮子大快朵颐的吃相,楚小迎摸摸自己小肚子,对楚大江发了一条脑波:我饿,吃的。
给你吃你又不吃。楚大江也偏过头去,专心致志的摆弄自己的烤肉。
楚小迎见楚大江不理自己,小嘴巴一翘,气鼓鼓的就走了。
人小脾气倒是不小,简直跟自己当年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楚大江等几块肉都烤好了,还不见楚小迎回来。楚大江急了,火也不关,手忙脚乱的把东西收拾好,拎着大包小包就跟着跑了出去。
到了美食城门口,楚大江才知道自己中了小东西的计。楚小迎正贴着门站着,看样子是早就料到楚大江会跟着过来。
嘿,小家伙挺聪明的啊!楚大江正想过去拍拍楚小迎可爱的小脑袋,突然看到街角有一条黑森森的枪对准了楚小迎。
“不!”楚大江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獠牙翻出嘴唇,银色的头发根根炸起,像一头发狂的箭猪一样扑向那条枪。
锵!楚大江拔出的開山刀斩在枪管上,擦出了一团火星,但是催命的枪声还是响了,楚大江看到楚小迎娇小的身躯无助的飞起……
“吼!”楚大江的眼变成了恐怖的血眸,长达四十五公分的開山刀将对方连人带枪一起劈成两半。
宰了一个人,后面还有一堆。看到同伴死亡,士兵们将枪口都朝向了楚大江。“哒哒哒。。。”,雨点一样的子弹扫向楚大江,但没有几颗子弹能够着楚大江的衣角。他像鬼魅一般在士兵之中游走着,挥舞着大刀。凭借着手中的冷兵器硬生生的将一群持着先进火器的士兵剁成了一片肉泥。
但是还有几个士兵躲在掩体后面对着楚大江这个怪物放冷枪,不让他靠近。
可是楚大江这头僵尸玩枪玩的比他们还要顺溜,护着头部,脚尖挑起一杆落在地上的枪来,指哪打哪。
愤怒并没有把楚大江的理智烧尽,残存的理智反而让楚大江这头从地狱里蹦出来的野兽更加狡猾。他仗着僵尸顽强的生命力可以挨上几枪,可是对面的士兵吃了一个枪子就倒地不起了。
所有人都倒下了,楚大江才停了下来。他的身上不可避免的留下了许多正在冒烟的弹孔,但是他不在乎。楚小迎,这个让自己重拾希望的僵尸妹妹怎么能说死就死了呢?楚大江的心在滴血,好像被人刮了一刀,他拿出自己怀里的牛肉干,来到楚小迎面前跪下,颤巍巍的说到:“吃啊,你吃啊?你怎么不吃了呢?”
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楚大江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装死的棕发女人爬了起来,悄悄的溜走了。
或许是楚大江的呼唤起了作用,楚小迎忽然呻吟了一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牛肉干,欢呼了一声就抢过来吃了起来,这时候她倒是不挑食了。
活了!看到楚小迎醒了过来,楚大江就像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就差开心的手舞足蹈了。
随着楚小迎的进食,她身上那些可怕的弹孔也在逐渐愈合,楚大江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来,自己则回到美食城把背包提出来,拿出几片腌制品吧唧吧唧的嚼起来。楚大江虽然接受了僵尸的身份,但还是不够合格。
人类的记忆对楚大江的影响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愿吃人肉。
“哈哈!我们的小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楚大江爱怜的揉着她的头发。被打扰到用餐的楚小迎很不客气的甩给他一个白眼。
看到地上那几具武装到牙齿的士兵,楚大江又喜又忧。喜的是士兵身上还有不少没用完的弹药,当他扒光了这些士兵就可以顺利的进入热武器时代,忧的是这些士兵再来几个自己也要吃不消,要不是这些士兵戴的是布制贝雷帽,头部没有什么防护,楚大江也不会这么容易得手。这些士兵从来都是给僵尸爆头,绝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僵尸爆头。想到这里楚大江开心笑道:“哈哈,活该!我这也算是给自己的同族报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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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羊角辫
车门紧闭,楚大江像一个被抢了棒棒糖的小屁孩一样蜷缩在封闭的车厢内。但是楚大江丢的不是棒棒糖,丢的是心。
他不知道作为一僵尸该怎么活下去,难道要他跟那些同伴一起分享人类的脑髓吗?能被派到疫情区执行危险任务,楚大江也不是新兵菜鸟,什么恶心的场面没见过,但是要楚大江去吃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楚大江的思维陷入了死局。
雨停了,楚大江窝在车子里。天亮了,楚大江还是窝在车里。太阳下山,夜幕降临,楚大江依旧窝在车子里一动不动,好像一条死狗。
不知昼夜交替了多少回,楚大江的意识逐渐模糊,思维慢慢变的迟钝。在楚大江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他还在想:等我醒来后是不是就变成一个真正毫无人性的怪物了呢?
恍惚间,楚大江躺在了医院的大床上,自己的战友们就围在病床边,一个个关切的看着自己,嘴里好似在说些什么。
队长见楚大江醒了,从病床边的水果篮子里拿起一个苹果,塞到楚大江面前,拍拍楚大江的肩膀道:“小江,你总算是醒了!可急死我们了,刚才我们还在商量要是你在不醒,咱们几个兄弟就把这个破医院给拆喽……”楚大江不等队长说完,激动的起身,一把抱住了队长。
队长不解道:“哎,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搞的像个娘们似的。”
“队长!我刚才做了一个恶梦,梦到我们都死了!”楚大江热泪盈眶的哭嚎。
楚大江抹着眼泪,忽然觉得队长的身体有点凉,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抬头一看,队长的脖子慢慢失去了血色,肤色逐渐变暗。
这是怎么了?楚大江一把推开队长,愕然的发现队长身上的肌肉在成片成片的脱落,露出里面的鲜红的内脏和白森森的骨头。
只剩下骨头的队长颌骨一张一合,没有舌头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小江,那不是梦……”
“啊!”楚大江突然从梦中惊醒,僵尸本来就没有多少水分,楚大江这一个恶梦竟然让他的额头上挤出了几滴汗。
醒来之后,楚大江觉得口干舌燥,饥肠辘辘。受人类意识的影响,楚大江想打开车窗,想透口气。忽然看到路边坐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圆圆的小脸蛋上,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两只小辫儿朝天翘着,粉红色的发带随风飘舞,像两只飞舞的彩蝶。尤其可爱。
可惜这个像芭比娃娃一样漂亮可爱的小女孩有着青灰的肤色,黑黑的眼圈和带着鲜血的嘴角,这些无疑表明了她的身份是一只小僵尸。楚大江很惊讶的发现心死的自己在看到小僵尸之后竟然生出一丝同情。
妈的,老子都这样了还有心情管别人。楚大江自嘲道,狠狠瞪了小女孩一眼。小女孩好像被楚大江吓住了,转身就跑远了。
小女孩走后,楚大江又恢复了麻木的状态。天穹上银色的月光撒下,照在楚大江不再英俊的脸庞上。
啪嗒!一大坨黏糊糊的东西砸在楚大江的脸上,把正在装深沉的楚大江砸醒了。楚大江回过神来,两眼冒出火光,是谁扰的我不得安宁?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美僵尸而已!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又有东西飞了过来,这次打中了楚大江的眼睛。
嗷!楚大江爆发了,泥人也又三分火气,更别说凶残的僵尸了。楚大江从车里冲到外面,逮着什么揍什么。不远处一头倒霉的僵尸经刚好过,便成了楚大江的出气筒。
倒霉僵尸只剩下原始的本能,跟精通各种肉搏技巧的杀戮机器:楚大江牌僵尸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上的。楚大江虽然没有本事把已经死过一次的僵尸揍的鼻青脸肿,但是把他打的不成人形还是没有问题。反正僵尸也不会感到累,楚大江可以一直挥拳直到把自己的手臂折腾骨折。
“呵呵哈哈……”一阵表示快乐情绪的脑电波从背后传来,楚大江已经知道了这是僵尸之间的交流方式。他放下手中倒霉的僵尸,回过头,正看到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坐在车头荡着小腿玩,脸上露出乐呵呵的表情看着自己。
僵尸还能乐呵呵?小女孩的存在刷新了楚大江对僵尸的认知。不过他很快想起了自己这个僵尸更加不科学。既然自己可以做恶梦,凭什么别人就不能乐呵呵。
看着这个淘气的小不点僵尸,楚大江有点下不了手。严格来说,楚大江并不算是一个好男人。因为他遇到过黑寡妇,揍过妇女。但儿童他是绝对不会伤害的,就像他不吃人肉一样,这是楚大江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