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三叔似乎不想说什么,敷衍地回了若兮一句。
不过若兮没打算这么放过人,笑吟吟地又开口:“您是走别的地方下来的吗?原来这地方还有别的入口,我都不知道。”
“各走各路,各尽其法……这是斗里的规矩,女娃娃不懂这道理吗?”
“……”被三叔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若兮没了声音。
三叔怎么先是敌视闷油瓶,这会儿又跟若兮发冲呢。
“好吧,吴三省,我也不打马虎眼了,你能下来……是因为有另外一半的羊皮纸吧。”若兮换了句话,就这会儿工夫那乖巧的声音就没了踪影,听起来很是魄力。
“哼,果然是打这个主意呢……之前你们来的人,见了我们的人就杀,唯一抓住的活口就在问羊皮纸的事,不过可惜他们都不知道。”
“因为用别的办法是下不来这地方的,这里可没有你们的什么寻龙探穴的东西,因为地质变迁,这里早没有以前的样子了,除非有羊皮纸上的提示,不然没人下的来。”
“这么说来你有另外半张咯?”
“我有,不过因为不完全,所以必须借由另外一半才行。”我不大明白地听他们两个人对话。
两只狐狸互相试探着对方的虚实,满是火药味儿的,可双方都没几个人,要发生内讧的可能性也不大。
“可惜得很,我看不到羊皮纸上的东西,已经被我丢了。”
“骗人吧,看不懂你能到这儿来?”若兮有些生气的开口,我这下肯定了,之前她的那些乖巧体贴都是演技,绝对的演技。
这气势……
“总有能看懂的人,不过她估计也不在了。”
“……”
比起三叔的游刃有余,若兮显得有些慌张。
说起来,气势有没有羊皮纸作用也不是很大啊,只要三叔在这儿,那上面写了什么,自然是能够知道的。
还是说……若兮执着的,并不是那上面的东西,而是羊皮纸本身?
我没张嘴,这事儿还得慢慢想想。
抽空问问三叔,那老狐狸,要是真丢了羊皮纸,我名字倒过来写。
“那个……其他的先别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往前走了,这出去是哪里?”小花敲击被土封死的路。
落下几块碎土。
那地方被堵的干净,我们只能另寻出路。
“我来的路可以出去,往回走能够到城里。”若兮指着我们后面的路说。
“若兮妹妹,你怎么找到我们的,感情这路是你自己挖的?”
胖子是这么说,可是怎么想也不太可能。
别说这么短挖通道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太困难,就算知道,又怎么能那么巧合就刚好挖到我们脚下?
“这通道不是我挖的,它原本就存在。”若兮这么回答,领着我们往回走。
“可是,我们刚才没见到这个洞啊。”胖子在一边嚷嚷,大家都没有反对他的话。
真有这么大一个洞存在的话,我们还会没发现?
“我认为它存在,它就存在……”若兮有些迟疑,应该是在想怎么跟我们解释。“我看到你们打的信号弹,那些僵尸都向你们聚集过去,等我跑到山壁下面之后……就刚好看到这个通向你们的通道……只是这样而已。”
若兮越说声音越小。
可我听的,却越是觉得怪异。
这种感觉……很熟悉,因为认为它存在,那么就存在的东西。
她不会是……
“走这里下去。”
前面的路分成了两条,一条是继续沿着我们现在这个通道延伸的,还有一条却是向下的洞口。
啥也看不见的圆形坑洞,就这么出现在通道的正中央,要是人稍微分个神,还不倒栽下去,就算没摔死,也是个半残。
“这道儿是通向哪儿的?”胖子拿手电往下照,稍微能够看到下面是个有斜度的路。
“城里。”若兮说了两个字,“出去是户人家的院子,没有僵尸。”
“你调查的够清楚的。”小花说了句,率先往下滑。
凯特自然是跟在若兮前面,这会儿要让他去探路有些痴人说梦。
看着人一个个消失在洞下面,终于到我了。
刚下去,就听到若兮露出苦笑的声音:“我也没调查啊。”
接下来,我们根本就是脚不沾地滑下去的。
地面上全是冰,屁股连寒冷的感觉都没有,一路往下滑,中间还拐了几个弯儿,跟玩滑梯似地。
除了刺激,连危机感都麻痹了。
满眼都是泛着荧光的冰,虽然很漂亮,但是看久了只让人觉得恐惧。已经不知道是什么速度了,没上没下的乱滑,要是撞上什么,不断两根骨头才怪。
嘴边连张都不敢,就怕没个注意吧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小心!”转的头昏脑胀的,也不知道谁吼了一声,一群人全从通道里摔出来。
甩了七荤八素半天找不到方向,我扶着额头爬起来。
刚才乱七八糟地撞到胖子的脑袋,那混蛋练过铁头功呢,脑袋跟个石头似地。
“三爷你好吧。”潘子跑到还躺在地上的三叔身边。
“年纪大了,这事儿还真该少做。”三叔摆摆手表示无大碍,昏了半响三叔才慢慢爬起来。
我们还真如若兮说的落在个没粽子的地方,看四周应该是户人家的院子,和我们那种院子不同,应该是用树根啥圈出来的一块地,抬头,看得到巨大的树根圈着很小的一块天,我们后面是就是那种尖顶的房子,我们刚才就是从屋里滚出来的。
敢情那洞是在别人屋里开的。
“若兮人呢?”黑眼镜向着屋里看了眼,转过头来问我,刚才她应该跟在我后面的。
“不……不在吗?”我有些不确定地问。
“没人。”
“潘子,你进去看看。”三叔头还昏着,他表情不太好的使唤潘子。
“好”潘子踱步进屋子,那屋子不大,潘子没用多少时间就出来了。
“三叔!那屋子里没见到洞了。”
“啥?”
“我们出来的那个洞没了!”
这么一说,我们都愣了。我摔出来的时候没注意,不过小花他们应该都看到了。出口大概就在屋子对面那墙上,就算是站在屋门外都看得到那个洞的。
可就这么一转身洞就不见了……这也太神了一点儿吧。
“真没了?”
“喂喂喂,又不是机器猫的任意门。”胖子嘴巴一瘪,贴在那墙上就乱摸一气。
屋里啥东西都没有,要是真有啥机关也不可能,那年代连金属都没多少,怎么做千年不朽的机关的?
“大侄子,潘子……没时间了,有东西过来了!”三叔在屋外叫我们。
我们连忙跑出去,这一出来,刚好看到一个东西从院子上方闪过。
“刚才……刚才是啥东西?”胖子吞口唾沫,手下一点不含糊地端枪上膛。
我们一个没落下的照做。
屋外有什么东西开始聚集,悉悉索索地声音不断。
我看到一片一片红色的东西,停驻在院子外面可能十多米的地方。
他们中间发出的声音,像是谁在耳语,因为太多了,虽然听不清楚,但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乍听之下什么都不明白,也发现其中没有规律可言。
没有规律的鸣响声
“反正不是好东西,”三叔挣扎地站起来,“刚才从若兮那拿的武器呢,都拿好了。这下有的打了。”
“放心,我拿了不少炸弹,够炸一会儿了。”胖子笑的特傻,学着电影里那样,衣服一掀下面全是炸弹之类的东西。
“你也不怕刚才滚来滚去把你自己给炸了。”小花哼了一声,下意识站的远了些。
“怕啊,我心都凉了一半儿了,不过你胖爷爷运气就有那么好,一个没事儿。”胖子摸了几个丢给小花,“别说我不厚道,就算你解花语是个假娘们儿,胖爷爷也还是想让你多活几分钟的。”
“拉倒吧。”小花笑了一下接下炸弹,“这儿命最长的就是我,明年我如果记得会给你烧纸钱的。”
“别烧纸钱了,就那种画圈圈就更画画一样的纸币,阴间早就通货膨胀不知道多少倍了,你还是现实点儿,给自己多准备点纸房子,纸车子吧。”
“哼,你这都想好了啊。”我呛了胖子声。
他那脑子倒是转的快啊,这都能想到。
“嘻嘻,我们做这个的,谁没给自己多想点儿,吴邪……也就你啥都不考虑了。”胖子站到我前面,那身膘……一个转身就把对着外面的都给堵了,我只看得到一个脏兮兮的背影。
不过……这就是兄弟,敢把背露给你的人。
我转过身,也背对着胖子。
虽然我没他那个面积,不过也能替他挡一点点风吧。
就着我们的位置,黑眼镜站在我左边,小花站我右边,潘子站在小花右边,黑眼镜的左边是三叔。
我们围成一个圆。
外面那些东西都在蠢蠢欲动。
不管是什么,那都不是好东西,我看到很多红色的衣料在颤动。
这个城是粽子的城,不管他们为什么会聚集在这个地方,现在我们的都没法考虑了。
只能杀,杀到我们挣扎不了之后。
“娘的,我们才从粽子堆里出来,又掉进一个。”
“黑瞎子,原来你也会爆粗口的啊。”
“哈哈,谁都会爆好吗,我又不是绅士,那些礼节什么的……又不能当饭吃。”黑眼镜举起枪,对着外面的东西就是一梭子。
我听到什么倒下的声音,之后很快被杂乱的声音替代。
像一个信号,外面的声音像潮水一样,向我们扑来。
我扣下扳机,感觉枪在我手里震动,其他的……都听不到了。
“我说天真无邪!”胖子端着枪一阵狂扫,那样子还挺有佣兵的感觉的,他一边对着我大吼,枪的声音把什么都掩盖了,我断断续续听他在吼。
“我们这个样子像不像打生化危机?拥有着神秘力量的爱丽丝……”
“哈哈,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你这个爱丽丝严重超载了。”小花一如既往的毒舌,有种他们会这么一直吵到去投胎为止的感觉。
真是对活宝。
“这边!”三叔连丢两颗炸弹,把粽子的包围圈炸出个缺口,让我们跟着他往外跑。不过作用不大,这地方根本就是一个粽子城,走到哪儿都是那些鬼东西,真的等我们子丅弹打完了,我们的命也完了。
潘子摔着被粽子抓了一爪的手问:“这下怎么办?”
“别问我,这类题材的电影我没看几部。”
“就算我看的多又有什么用,”胖子丢颗炸弹出去,“那些主角一个个神勇无比,最后都是隐形战斗机一发导弹解决的。这地方连个保险的栖身地儿都没有,老子就是想当英雄也没机会不是吗。”
“都说英雄没你那身肉了。”小花一脚踹断旁边一只粽子的脖子,回手对着就是一梭子子丅弹。
“别那么说,小花……给胖爷爷说说,你看上哪只母粽子了,要不要我给你搭线,反正我们都搁这儿了,给你做个媒还行的,我看刚才那只就不错,身材很正点也。”
“去你娘的,那只下巴都没了,给我?你自个儿留着吧,那母的就算生前也没我漂亮。”
我说小花,别和死了好几千年的人比漂亮,而且人家那是女的不是母的。好吧,连潘子也被胖子传染了,跟着瞎闹腾,他们到底是在拼命还是在说相声。
“你们这些死兔崽子,要死了就把枪口倒转过去,对着自个儿老门儿射;要活着就给我安静点儿。”三叔大吼一声,“都给你们闹死个人了,要活着就跟我走。”
刚才就觉得三叔特冷静,原来已经有办法了:“三叔知道怎么出去?”
“出去的路不知道,不过怎么躲开这些鬼东西的办法我还知道。”
“怎么做?”
“去那颗树!快点儿,他们应该不会接近那东西。”
树距离我们的位置不算远,如果运气好,跑不了一会儿。
听三叔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还有件事儿,刚才就在怀疑,看到这立在一边儿的树,我又想起来了。
一会儿一定要给三叔说说。
有了明确目标,我们转移就有目的多了;不在恋战,边跑边打,我们这队伍的人现在都是几次下地熟悉起来的,虽然少了个砍粽子的主力军,但也不算差。
加上装备好,怎么打都是我们占优势,转眼我们已经看见青铜树的根部了。
“我的乖乖,这东西……随便砍一节下来拿出去卖那也是几打的钞票啊。”胖子头都仰到背上去了,自然是看不到这东西的顶儿的。
我记得在秦岭看到那个还没这个大,这棵树整整比秦岭那颗树大了五六圈。就我们这个距离,还能看见树枝上那些奇怪的花纹儿,比秦岭看到的精致多了,敢情这颗是那棵的老祖宗也说不定。
最可怕的是,每个树枝上都吊着东西,远远看过去就像是树上结的果子一样,不过对于熟悉那东西的人都知道那玩意儿碰不得。
挂的密密麻麻地。全是铜铃儿。
我脚下速度没变,大家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后面我们还被粽子追着呢,可不能都要到目的地了,结果被杀了来的冤吧。
一想到之后可能又要去爬那树,我就头皮发麻。
我对那东西可没什么好影响。
“停下来,该死的。”三叔转了个弯儿,眼看树就要到了,他却叫我们都停下来。
胖子刹车不及时,整个人都冲了过去。
黑眼镜眼疾手快地把人拉住,没让他摔个狗吃屎。
“三叔,你干……”还没把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