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情。”沈易博反驳道。
“丞相大人,赵望青在相府一手遮天,如意在相府吃尽了苦头,草民确实迫不得已了!草民今天必须要讨一个公道!”钱多金刻意叫自家女婿大人而自称草民,称呼上的对比让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了钱多金的讽刺以及决心。
沈易博还没有说话,灵堂里就起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别说是偌大的相府,就是平常人家在这样的场合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会挂不住脸,相府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既然表舅都这样说了,沈大人您闭门解决恐怕行不通了啊。”陈天星摇摇头道。
“岳父大人,大家都是一家人,您还请宽容一些。”沈易博脸上无奈与恼怒并存。
“宽容?那也是给人的!不是给禽兽的!你们知道吗?赵望青为了掩饰自己犯下的罪,不但当众重打金香威吓如意,还将如意软禁,只让她吃白粥咸菜!”钱多金指责道。
钱多金的话音刚刚落下,灵堂上立即就出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天啊,丞相夫人真是刻薄啊。”
“我记得她以前一直都待人宽厚啊,怎么背地里是这样的人。怪不得养出婉仪县主这么个道德败坏的女儿。”
这些声音听在耳里,赵望青心里十分的难受,嘴唇紧咬着。
她将神色一横,义正言辞的道:“钱老爷,我作为相府的当家主母,教训丫鬟是很正常的事情。
至于你说的给如意吃白粥咸菜,我已经解释过了,那是萃丫为了报复如意,假传我的命令所为,人也交给你处理了,不知钱老爷还有什么不满要到这灵堂上来败坏我的名声。”
钱多金冷哼一声。
赵望青见此又大声道:“如意近日来因为玉珊的死情绪不好,动辄大闹相府,我若不出来阻止她,相府岂不是要在我手上大乱?”
沈易博见此也劝道:“岳父大人,就为了这些事情让玉珊不能安息实在是不应该啊。既然望青都已经做出了解释,您就消消气,到此为止吧。”
钱多金冷笑道:“没错,前面说的事情她都有了交代。即使这些交代错漏出,我原本也不愿意计较这些伤了和气。但是赵望青你千不该万不该,妄想要了我女儿的命!”
“钱老爷说话可要讲究真凭实据,否则你若是一再诋毁我的名誉,我也不会再轻易作罢了!”
钱多金声硬,赵望青的态更硬,两人互不相让。
“那就给你证据!”钱多金转身对着门口道:“把如意和神医金圣手请出来。”
门外,钱夫人扶着钱姨娘,金香领着神医金圣手走了进来。
赵望青一脸的疑惑,疑惑之虞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赵望青退后一步在林妈妈的耳边低声了几句之后林妈妈便离开了。
灵堂内,金圣手当场给钱如意把了脉。
“她中了溢香草的毒,导致她的情绪异常的暴躁,精神状态面临崩溃,如果她再不得到有效的医治会彻底失去神智。溢香草的毒下得很重,并非一次下毒,而是连续多日下毒。”金圣手一脸凝重的道。
金圣手此话一出,整个灵堂内所有的人都震惊了,议论声哗哗的响起,像是洪水一般排山倒海倾泻而出。
“赵望青,自玉珊出事以来,一直都是相府的刘大夫给她看的病。除了你还有谁能够让刘大夫知情不报?除了你谁还有能力个她连日下毒?”钱多金大声斥责道:“赵望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害死如意吗?”
赵望青惊得后退了几步,张开口却不知如何辩驳。她也怀疑过钱如意的状态,但是从未想过她是中了毒。
以她现在和钱如意的矛盾与摩擦,还有她一手掌权相府的事实,她这回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更何况这一回她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即使叫了刘大夫出来也绝对问不出她想要的结果。
“赵望青,证据摆在眼前,你还有何话说?玉珊出了事之后,你不但没有积的找寻真相而是在相府里用各种手段打压如意,难道她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钱多金进一步逼问道。
“没有!”赵望青一口否定。
“你还不承认?那我就再给你找证据!”钱多金道:“把她带进来!”
钱多金说完便有两个妈妈扶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那个丫鬟正是失踪多时的沈玉珊的贴身丫鬟菊香!
菊香畏畏缩缩的抱着双臂,将自己缩成一团,周围的人看着她,她更害怕得瑟瑟发抖。
“她是谁?”沈易博蹙着眉头问道。
“她就是玉珊的贴身丫鬟,跟着玉珊一起失踪的菊香!”
沈易博朝着菊香走过去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得菊香情绪激动的大叫起来:“大小姐不要杀我,大小姐不要杀我…”
菊香这一喊,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视线齐刷刷的转向沈凤仪。
“不是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沈凤仪猛得摇头。
赵望青心里一惊,她怎么样都没关系,牵扯到沈凤仪却万万不可,她立即向前对着菊香质问道:“你凭什么说是大小姐?”
菊香本能的退缩了几步,拼命的摇头大喊:“大小姐不要杀我…大小姐不要杀我…”
“她已经疯了,她说的话根本不足为信!”赵望青厉声道。
“她是跟着玉珊一起失踪的,若不是目睹了玉珊被残忍杀害怎么可能会疯?正是因为她疯了,所以她才不会撒谎!凶手就是沈凤仪!”钱多金立即反驳。
“你胡说八道!”
“够了!一个疯的话不足为信,今天是玉珊的丧礼,谁都不要破坏,有什么事情过后再说。”
沈易博打断了两人,相府的脸面已经丢尽,事情还牵扯到沈凤仪,那更不能任由事情闹大了,他必须阻止。
。。。
 ;。。。 ; ; 翌日,赵望青通知好相府各处宋大人要来查案之后,一大早就站在门口等着宋之青来了。
赵望青远远看着宋之青走来,身后还带着一队官差,架势十足,她便安了心。不需要提前藏好,只需要的时候官差们顺手拿出来,再栽赃就可以了。这一次,沈云卿必死无疑!
宋大人走到赵望青的跟前,十分客气的道:“沈夫人,让您久等了。”
“宋大人客气了,您请吧,妾身一定配合。”赵望青笑着点了点头,正当两人要入府的时候,不远处一辆飞驰的马车迅速驶来,并在相府门前停了下来。
正当赵望青疑惑来者的时候,马车的帘一掀,沈易博面色为难看的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沈贾俊。
赵望青心里一震,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身体一软,差点站不住,身后的林妈妈扶住了她。
“下官拜见沈大人”宋之青见此赶紧行礼。
“妾身见过老爷。”
沈易博连一眼都没有看赵望青,他看了看宋之青身后的架势便知道心中所言非虚,他心里一阵恼怒,他对宋之青道:“宋大人有劳你了,只是今日府中有些不方便,要查案不如换个日吧。”
宋之青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也猜到了是赵望青自作主张,如今丞相回府,他也该撤退了。
“既然如此下官就不叨扰了”宋之青说完,立即带着身后的衙役离开了。沈易博一个甩袖,一句话都没说就大步跨进了相府中。
沈易博竟然回来了,非但之前一个通知都不给,回来了连一眼也不看她,赵望青眼前一花,整个人昏倒了下去。
相府,听暖苑。
沈云卿正坐在院里的卧榻上,一派悠闲的看书,一页又一页的翻。沈易博的脚程比她算的要慢一些,不过慢得恰到好处,正好赶上了赵望青迎宋之青进门府,简直就是当面打了沈易博的脸,能不怒?
“小姐,老爷回来之后全盘接手了四小姐发丧的事情,至今没有跟夫人说过一句话,夫人至今还躺在床上等着老爷看她呢。”素衣幸灾乐祸的笑了。
“这才是开始呢,我撒了那么久的网,也该收了,明天才是这场戏的最**。”
沈云卿说完又翻了一页书,好一会儿之后才把书放了下来,她从卧榻上站起来道:“走吧,我们去临水苑。素衣,你出去一趟,是时候把神志不清的菊香送给钱老爷了。”
“小姐英明!”
沈玉珊死去的第七天,正式举办丧礼,相府内外挂起了大量的白色的灯笼和黑白布制成的花球,整个相府染上了一层厚重的沉重感。
相府的大堂已经被装点成了灵堂,灵堂前一副上好的棺材摆在中间。
“夫人,时辰快到了,前来吊唁的宾客要来了,您若是身体受不住就不要硬撑了,老爷会处理的。”林妈妈一脸担忧。
赵望青的双眼下已经有了一层深色的眼圈,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比起钱姨娘她的形容似乎更为憔悴。
“我怎么会撑不住?这么点事情还能把我搞垮不成?”赵望青哀伤的道:“老爷他已经不管我了。”
赵望青转身走入灵堂,林妈妈叹息一声,也跟着进去了。
灵堂内,大小姐沈凤仪,二小姐沈玉棠,五小姐沈玉莲,六小姐沈云卿都已经穿好一身丧服站在棺木之前。
赵望青进入灵堂站定之后,沈易博便缓缓的从后堂内走出来。一身麻衣丧服的沈易博神色凝重双眼有些湿润,他站在棺木前手掌覆在棺木上,他的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在朝堂之上指点江山风光无限的丞相沈易博,此时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失了女儿的可怜父亲。
沈云卿在人群后抬起头双眸落在沈易博的身上。这就是她的父亲,从小到大没有看过她一眼,对她视若无物的父亲!若是棺材里躺的是她,沈易博一定不会有这样的神情,甚至连一副棺木都不会给她置办吧。
作为沈易博的嫡嫡女,赵望青所生的沈贾俊和沈凤仪一出生就注定比别人高贵。而她沈云卿,一出生就注定了卑贱。
纸钱一张又一张的投入火盆之中,丫鬟们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哭声在灵堂上响起一片。
沈云卿将视线移到了沈凤仪的发间,一朵白梅玉簪插在发间,沈云卿唇角轻轻的勾起露出一个美丽而危险的弧。
相府一家人除了钱姨娘全部都到齐了,钱姨娘身体不适便没有前来。
到来的宾客中大多数是在朝的官员,都是冲着沈易博的面来的。否则以沈玉珊一介庶女根本不能拥有这样规格的丧礼。
“傅陈大人前来吊唁。”
沈云卿记得傅陈天星和丞相沈易博向来不对盘,然而今天陈天星竟然到了,不免令人疑惑。
忽然钱多金从外面冲了进来,跪下喊道:“丞相大人,傅大人,求在场的各位大人给小女做主!”
钱多金到来让在场的人都十分的惊讶。沈易博蹙起了眉头,陈天星嘴角微微的翘起,赵望青攥紧了衣袖。
沈云卿颇有些惊讶,没想到钱多金请了侄女婿陈天星。找了沈易博的政敌来,这回赵望青恐怕难以压下了。钱多金能够家财万贯,富家一方不是没有道理的。
“岳父大人,您有事情便说,易博一定为您办妥。”钱多金刚刚的话无疑是当着众人的面给了沈易博一巴掌。沈易博自然要出来挽回面。
“我原本也不想在玉珊的灵堂上闹出事情来,可我真的是忍无可忍,若是玉珊在天有灵,她一定不会怪我的!”钱多金红了眼眶。
“岳父大人何出此言?”沈易博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问你那蛇蝎心肠的毒妇赵望青!”
此话一出所有的目光都聚到了赵望青的身上。赵望青身体一软,后退了一步,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袖,林妈妈在后面撑住了赵望青。
沈易博转过头看着赵望青,赵望青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
 ;。。。 ; ; 相府的大堂内,赵望青心头沉重,但脸上依然是笑意温和,端庄大方。
“钱老爷,钱夫人看看这茶合不合胃口?我之前未收到拜帖也没个准备,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赵望青笑得越发的温和,心中却暗自咬牙,她早已将钱姨娘院里所有的人控严了,怎么可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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