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三胜冷笑一声,招化“天半朱虹”,血红缅刀刀锋微偏,照准屠远志天灵劈下!
屠远志目射厉芒,避开正面,居然运起“铁指神功”,以左手五指,从侧方撮向铁三胜的血缅刀!
铁三胜自知手中血红缅刀的锋利程度,见状不禁纵身狂笑说道:“老匹夫,你有多强的‘铁指神功”,敢来夺取我的‘血缅神刀’?无非运数已终,自速其死!”
一百发话,一面容屠远志左手五指业已搭上“血缅神刀”刀脊,尚未撮住刀身的刹那之间,掌中凝劲,疾翻刀,要利用这柄神物无坚不摧的绝世锋芒,把屠远志左手五指削去!
双方功力相若,难分上下,而各运机谋之际,自然谁的谋略较深,谁就有便宜可占!
目前情势显然是属屠远志的谋略,比铁三胜的谋略,深了一些!
因为铁三胜只想削去屠远志左手五指,屠远志却买一赠一,足尺加三,索性送给他一只左掌!
铁三胜刀锋刚刚翻转,便被屠远志不愿一切地,用掌心肉厚之处,把整个刀身,紧紧抓住!
屠远击右手吐劲,荡开铁三胜的“毒砂掌力”,左手拼命抓住铁三胜的“血缅神刀”,却从右边大袖之中,向这位“白山黑水追云客,神刀毒掌震乾坤”,暗施辣手!
原来屠远志昔年练了藏在袖内的厉害暗器,名叫“鬼箭飞丝”,但因武学太高,罕遇敌手,致有十余年之义,未曾用过!
这次决斗“北天山”,怵于“日月神幡”朱润波的威望太高,才把“鬼箭飞丝”,装在袖内,谁知居然箕豆相煎?竟用来对付起铁三胜!
屠远志心头雪亮,自己左手夺刀举措,只是舍轻取重的拼命权宜之计,换句话说,也就是打算用一只左掌的代价,交换一瞬间的攻敌良机!
故面在极为珍惜这瞬刻良机,在右手荡开对方掌力,左手抓住对方刀锋,使铁三胜胸前门户洞开的一刹那间,自袖中飞出一蓬乌黑光丝,把对方身形罩住!
铁三胜棋差一先,悔已无用,只见半空中血雨一飞,乌光一闪,跟着便是“咕咚”一响!
血雨一飞,是屠远志的整只左掌,被铁三胜的血缅神刀”削落!
乌光一闪,是铁三胜被屠远志的“鬼箭飞丝”罩住!
“咕咚”一响,自然是铁三胜的身躯栽倒声息!
“六爪神鹰”裘仲达见屠远志果然生擒铁三胜,不禁喜出望外地,飘身纵过,一面用身带金创妙药,为屠远志敷伤止血,一面含笑问道:“屠老仙翁,你打算怎样向铁三胜逼取解毒药物?”
屠远志对自己断落地上那只血淋淋左掌,看了一眼,高挑双眉,厉声咬牙说道:“事到如今,自然无所??忌,裘兄先把铁三胜双臂废掉,我再用‘百穴搜魂’手法,使他尝尝滋味!”
裘仲达闻言,狞笑一声,走到那位被无数“鬼箭飞丝”网住身躯的铁三胜身边,微凝“神鹰爪力”把他双肩肩骨,及左右臂骨掌骨,完全捏成粉碎!
铁三胜便是铜浇铁铸之人,也禁不住这等生生碎骨奇痛,厉吼一声,晕死过去!
屠远志咬牙冷笑笑,收去那蓬“鬼箭飞丝”,并索性再把铁三胜的脚筋捏断,使他成为手足皆废之人,免得在逼问解毒药物之时,还要留神对方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拼命毒手?
铁三胜在疼晕之中悠悠醒转,知道双方仇恨太深,如今身落人手,定必受尽楚毒,绝无生理,遂萌自解脱之念!
但诛念虽起,却无法实行,发现自己双手双足,业已整个被对方废去!
屠远志狞笑说道:“铁三胜,你适才那等不可一世的狂妄神情,如今何在?你大概知道生望已绝,是不是想诛得痛快一点?”
铁三胜厉声叫道:“屠远志,你不必再说漂亮的话,卖假慈悲,常言道:‘除死无大病,讨饭再不穷’,铁三胜拼着挨你个凌迟碎剐,也就是了!”
屠远志冷笑道:“凌迟碎剐只是世欲酷刑,哪里能抵得上我‘百穴搜魂手法,的一半滋味?
铁三胜听了“百穴搜魂”四字,不禁心中一颤,那敢再复掘强?
屠远志看出铁三胜业已胆怯,遂阴森森地,笑了一笑说道:“铁三胜,你不要怕,彼此到了这种关头,应该开诚布公莫再乱逞机锋!我绝不答应放你活命,但可对天盟誓,只要你告诉我解毒药物何在,定必给你一个痛快了当就是!否则你总记得我在御花园中,用‘百穴搜魂’手法,惩治一名谋刺康熙之人的那等全身痉挛,百穴如煎的凄惨之状!”
铁三胜咬紧牙关,惨然说道:“屠远志你下手吧!铁三胜能于生前尝尝号称此‘森罗地狱’中,炮烙油锅等酷刑,还要惨厉多多的‘百穴搜魂’手法是何滋味?也算不枉在人世之间,活了数十年光景!”
屠远志想不到铁三胜竟会如此说法?钢牙微咬,伸手向他身上,接连几点,沉声说道:“我先给你少尝一点滋味,试试‘关元穴’上,所感受的滋味如何?”
语音未了,铁三胜便已嚎不成声,只觉得周身气血仿佛全部聚集丹田小腹间的“关元穴”上,欲待裂开皮肉爆散,那种胀痛酸麻,以及一阵阵的强烈痉挛,果然惨厉于任何毒刑,令人无法忍受!
屠远志自铁三胜的无望眼光之中,看出他已有乞怜神色,遂替帙三胜解开“百穴搜魂手法”,厉声叱道:“一穴搜魂滋味,业已如此,倘若百穴齐作,又复如何?铁三胜,你既知厉害,总该放明白一些了吧?”
铁三胜喘息未定,长叹一声,脸上神色,凄惨到了极处!
屠远志乘着他心惊胆慑之间,再度加以威逼地,扬眉叫道:“铁三胜,你若还不说出解毒药物何在?我就下绝情了!”
铁三胜颤声答道:“解毒药物在北宗皇宫御书房中,那只双龙捧日的古瓷瓶内!
屠远志大怒说道:“御书房盛药古瓶我也知道,谁要问你?你既奉旨出京,身边总还有解毒药物!
铁三胜苦笑说道:“我身边本有解药,但刚刚领旨辞驾,走出御书房后,却又被圣驾唤转,索回解毒药物,说是屠远志武功既高,心计亦多,我不能留给他丝毫机会!”
裘仲达一旁听得心中忽然掀起莫大感触,暗想屠远志为了不给朱润波等机会,身边只备苗疆毒蛊,不备解蛊药物!
如今清帝康熙的心思手段,竟和他完全一样,难道苍苍彼穹,真有灵应?不然现世现报,怎会这样快法?
屠远志听完铁三胜话后,不禁凉了半截地,失声问道:“铁三胜,你……你这些话儿,到底是真是假?”
铁三胜长叹答道:“事已如此,我还会说甚假话?你我今生均已绝望,倘若愿在来生之中,少留一点德行,便请你对心窝部上,点上一指!否则,慢说‘百穴搜魂’,便是‘千穴搜魂’‘万穴搜魂,,铁三胜也只好咬紧牙关,任凭处置!但轮回一转,果报相还,你在来生以内,却必将百倍千倍地,偿还我这笔血债!”
屠远志狞笑慑人地,嗔目叱道:“铁三胜像我这等一身罪孽,两手血腥之人,还要修什么来生?当若有轮回,也必会坠入马牛羊鸡犬豕的畜生道内!我偏要在我死之前,先欣赏欣赏,你是如何死法?”
话完,便以一只残存右掌,运指如飞地,把铁三胜全身穴道,完全点遍,施展了惨酷无伦的“百穴搜魂手法”!
铁三胜每中一指,便惨嚎一声,等到全身穴道均被点遍以后,竟痛苦得不顾两只骨骼全碎的手臂,及脚筋已断的双腿,拼命腾跃,满地翻滚!
裘仲达适才已为眼前果报所惊,如今遂有些看不过去,双眉深蹙,向屠远志低声劝说道:“屠老仙翁,今日之事,处处都显得种因得果,报应循环!铁三胜说得也对,不修今世修来生,还是给他一个痛快了罢!”
屠远志听裘仲达如此说法,狞笑一声,正等答话,忽然双腿发软,支持不住地,跌坐在地!
裘仲达见状,愕然问道:“屠老仙翁,你怎么了?是所中毒力,发作了吗?”
屠远志全身发抖,已难答话,但心中却好生诧异?暗想“六爪神鹰”裘仲达的内功精纯程度,定然不如自己,怎会自己闭穴真气已散,毒力开始蔓延,他却仍神色自若,好似无事模样?
就在铁三胜满地乱滚乱跳,形如厉鬼,屠远志全身生颤,忍死须臾,裘仲达心头充满悲伤,芒无所措之际,蓦然在这‘丹心峡’口,响起一声庄严宏远的“阿弥陀佛”,及一声“无量寿佛!”
佛号声中,身中苗疆金蚕毒蛊的“日月神幡”群侠,包括被屠远志打得只剩奄奄一患,鬼游墟墓的岳龙飞,均面带祥和微笑,一齐缓缓起立!
岳龙飞的肩上,并多了一只极大彩色鹦鹉,朱润波等群侠之中,也多了一位慧眉善目的灰衣老僧,及一位十经夷冲的青袍道长!
原来,就在屠远志与铁三胜恶斗方酣之际,“日月神幡”朱润波的两位方外至交,大智上人及妙一羽士,业已自苗疆倦游归来,回到“丹心峡”内!
妙一羽士因在苗疆听说清廷方面,曾派黑衣铁卫以重价搜购“金蚕毒蛊”,灵机忽动,竟防患未然地,去拜访了一位“万蛊法王”,由这位“万蛊法王”赠送了不少灵验无比的解蛊圣药!
如今正好发觉群侠均中毒蛊,妙一羽士与大智上人,自然便把解蛊圣药,悄悄分给群侠服下!
那只灵鹦鹉“灵儿”则系自“大雪山”飞来,它在“大雪山”一带,苦寻久久,不曾找着“千载雪参”及“朱红雪莲”,只衔着一段灵效略逊于“朱红雪莲”的“九孔雪藕”回转!这段“九孔雪藕”虽不能使冷冰心、宇文琪面部复原,但岳龙飞服后,略为运气调元,便已可起身走动!
群侠所中毒蛊,更是药到蛊除,遂在铁三胜受“百穴搜魂手法”,屠远志毒力发作之际,一齐在大智上人,妙一羽士所宣佛号声中起立!
“六爪神鹰”裘仲达忽见群侠无恙,不由大惊欲遁,但身形刚闪,便被“日月神幡”朱润波伸手拦住去路,含笑说道:“裘朋友不要心慌,今日之事,业已惨绝人寰,伏尸遍地,朱润波怎会再对你有所不利?”
裘仲达知道在眼前诸人手下,自己想逃万难,只得长叹一声,低头不语!
这时,大智上人口宣“阿弥陀佛”,微凝神功,向那已非人形的铁三胜心窝部位,隔空一指,便使这位“满洲第一勇士”,自无边痛苦之中,获得超脱!
妙一羽士也念了一亏“无量佛”,对那全身狂抖,嘴角鼻孔均已微沁血丝的“鬼杖仙翁”屠远志,以一种怜悯神色,低声说道:“屠施主,清帝特制奇毒,只一发作,便告无药可教!屠施主可要贫道代为效劳?俾免多受苦痛!”
屠远志舌僵口张,业已不能答话,只是极为勉强地,把头微点,目光中并深深流露出对妙一羽士的感谢之意!
妙一羽士又复朗宣佛号,正色叫道:“屠施主,慢说一身多罪孽,此心忏处便全消!你且再忍刹那痛苦,心中默向先皇帝忏悔请罪,定可灭消孽累,重入轮回,免得永坠阿鼻地狱!”
屠远志闻言,立自那惨厉不堪的面容之中,现出一丝安详笑意!
妙一羽士知道这丝安详笑意,便是屠远志的忏悔罪孽表现,遂不忍再让他多受痛苦,袍袖微佛,一片罡风,吹得这位被功名利禄所诱,身为民族罪人,直到罪死之际,方在心头略现灵光,表示忏悔的一代枭雄,奄然化去!
屠远志一死,“日月神幡”朱润波摇头长叹,向裘仲达缓缓问道:“裘朋友,你好像不曾中毒?”
裘仲达看了“庐山狂客”西门醉一眼,愧然答道:“我当时听了西门大侠痛骂清帝,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看,心中忽然偶觉生疑,遂暂时不加服用,把铁三胜所携来的解毒药丸,悄悄藏起!”
西门醉哈哈笑道:“裘老怪物,照你这样说来,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哩,怎么不对我磕个头儿,谢上一谢。”
裘仲达满面羞红,愧然无语!
岳龙飞一旁含笑叫道:“裘老前辈,你这次虽然不曾中毒,但先前却已服过鞑酋玄烨交给屠远志执掌的慢性毒药,还要设法解毒才好!”
西门醉闻言,向岳龙飞看了一眼,又复狂笑说道:“岳老弟,你不要替他担心,屠远志及铁三胜等两批来人,均已死绝,裘老怪物只要去往北京,向他主子饰词慌报邀功,不仅必然获得恩赐解药,可能还把屠远志想疯了心的那个‘二等侯’,也会落在他的头上呢?”
裘仲达被“庐山狂客”西门醉讥讽得把一张脸庞羞愧成了猪肝颜色,长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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