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绝对震撼的巨大雪山。
“雪峰山······”高幸回身看着这如此景致,口里再不能按捺的低声呢喃。
眼前的巨大雪山,气势恢宏无二;看过去,完全是将天地连接一线,眼之所见,只能看到其下宽厚的一小部分;朝阳初升,将那笼罩其上的缭绕白雾,变幻出各种绚烂的色彩。
若不是亲眼见到,高幸完全不会明白:一座雪山,竟然能将“震撼”这个词语诠释得如此充分。
滚动的白雾,逐渐在身前的空旷雪原上弥漫;造成一种错觉:似乎在雪林和雪峰山之间,隔着的是一片翻动白浪微波的浩渺湖面。
高幸和韦复朱对看一眼,处在雪峰山威慑的“注目”下;两人已经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境,只能默默的朝雪峰山走去。
雪原上鼓动的风劲吹在耳边,响起古朴昂然的回旋声;前后左右都是弥漫白雾,完全看不清方向;又好似行走在云霄间,唯一能定位和引导前行的,就是那一座雪山。
雪峰山用如此直接的方式,轻易就将它不负“中洲第一高峰”之称的体验,铭刻进了高幸心中。
受着那独有的震撼感驱使,高幸和韦复朱除了行走,完全忘记了其它;那雪峰山,似乎近在咫尺,真的要靠近它,又发现雪峰山似乎悬浮在那些弥漫的雾气里,不断的朝后飘飞。
两人走了好几个时辰,才到了雪峰山脚下;这时感受到雪峰山那种巍峨高耸,更加让人窒息。
一股淡淡的香味传进鼻中,那味道一下将高幸的饥饿感调动起来;顺着那味道看去;就见雪峰山山脚,一片被积雪覆盖的云松林,正冒着袅袅的烟气。
“难道是那些玄者!”韦复朱警惕的运转武劲。
高幸受那武贼的感染,也将横担在肩的铁锋剑,抽出半截。
两人全神戒备的靠近云松林,格外清爽的松香里,就见一个穿着一身兽皮的中年人,正在一个火堆边忙忙碌碌。
“是啦!再加点野茴香!哎呀呀!我怎么忘了!还要加一点岩盐!这可是关键!”那人口里吆喝着,看那着急忙慌的模样,似乎是在烹饪什么。
云松林中,偶尔在树梢窜过一只绒松鼠,踩落积雪;又有一些雪雀时不时在林间飞动。
“如果要说这世间最蠢的事情有哪些。我觉得神经紧巴巴的,随时准备拔剑砍一个烹煮汤羹的人,肯定算其中之一。”那中年人转过脸来,嬉笑着说道。
韦复朱没有感知到那中年人身上有劲气的波动,眼前的中年人,应该不是修者。
“哈哈。”高幸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将铁锋剑插回腰间,然后笑道:“的确如此。”
身旁的武贼收起巨剑,不屑的看向高幸:“人家说的是我!就你那锈迹斑斑的玩意,也能算剑?”
那中年人眼睛眨了眨,嘴角弯起笑意:“貌似忠良的人,才最奸邪;清澈如水的酒,才最醉人;外在贤淑的女人,才最银荡。”他停顿一下:“依照这个道理,这锈迹斑斑的剑,或有可能,才是最锋利的剑。”
“哈哈!武贼!听到了么?”高幸颇为得意的放声一笑。
韦复朱尴尬了一下,有些恼火的看向中年人:“你懂什么!我可是二星级武贼韦复朱!该知道害怕了吧。”
那中年人打量了韦复朱一遍,轻轻一笑:“害怕?我行走世间,只害怕一件事:就是我烹煮的食物味道不好。”
“你这家伙!也是个吃货!”高幸对眼前的中年人很有好感。
那中年人穿着一身兽皮,身材不高不矮,体型不胖不瘦,肤色不白不黑,头发不长不短;没有任何起眼处,普通非常;但高幸只看了几眼,就清晰的记住了这中年人;这种记住,就算是眼前出现拥挤的人群;他也可以将这中年人认出来。
“我叫高幸,你这样说这柄等同于我伯父的铁锋剑,非常感激!”高幸拍了怕手中的铁锋剑,一些铁锈就从上面掉下来。
“哈哈,理所当然的事情。啊呀!”中年人轻叫一声:“糟糕,差点弄坏了汤!”
由于玄部一贯将武贼渲染得恶行昭彰,寻常人对武贼都非常惧怕;眼前这看似普通的中年人,却完全没有一丝把韦复朱这个武贼放在眼中的感觉。
“早晨一碗汤,健康寿命长!野途相遇,两位若不嫌弃,可以在火边稍候,喝上一碗热汤;若是身有要事,但请赶路。”那中年人照顾了一下他的汤,回头朝高幸和韦复朱两人客气的说道。
“走吧!”韦复朱从心底里怀疑:这样的地方,再加上昨晚数千玄者齐聚的情形,这中年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旅人。
闻着那入骨的香味,高幸已经开始幻想中年人烹煮的汤羹是如何鲜美;伸手朝韦复朱一摆:“要走你走!这样的汤羹,要是不喝,我的腿可不愿意动!”
“哈哈,早晨一碗汤,健康寿命长;果然有道理······”高幸一脸笑意的朝那中年人火堆边走去,口里的话刚说一半,顿时嘎然而止,他整个人也木然站在哪里,完全呆住。
“怎么了?小子!”韦复朱也觉察到事情不对,大步走了过去,在看到火堆上的情形后,也是一下愣住。
就见火堆上,悬浮着一颗斗大的水汤球,那水汤球正沸腾着散逸香味,它中间的各种食材,都是历历在目的清晰可见。
那中年人习以为常的正用一把精致的勺子在搅拌那个水汤球,就像那临空悬浮的水球在一个锅里一般。
如此的烹煮方法,简直匪夷所思。
“一些烹煮技艺而已,两位不用吃惊;哈哈,这样省去了带那些锅碗瓢盆的麻烦。”中年人神情轻松的一笑,然后朝高幸一摊手:“对洗那些劳什子炊具,是由衷的厌恶;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方法了。”
“哦······”高幸睁圆了双眼,对这种不通过炊具就烹煮汤羹一时还接受不了。
韦复朱眉头一皱,更加确认了眼前的中年人不是普通人。
“呼!”
中年人一纵身,腾飞起数十丈;很快又落了回来;他的手中就多了四个用白雪捏成的小碗,那碗中同时还有一把精致的勺子,也同样是用雪做成。
“荒郊之地,凑合着用吧。”中年人将手中的雪碗雪勺递到高幸和韦复朱手中。
“用这个喝汤么?”高幸觉得完全是开玩笑,那样的热汤要是真舀进这雪碗里喝,还不立时就将这碗融化掉。
中年人朝高幸一笑:“不用这个喝,难道你想用手捧着喝?还是你有随身带食具的习惯?”
高幸挠了挠头,口里嗫喏:“只是···只是···”
“哈哈!小家伙,你不记得我刚才说的话了么?”那中年人一笑:“这看似会立即融化的食具,才是最好的食具哦。”
韦复朱则是皱眉站在一边,不发一言。
那中年人抬头朝雪原上看了一眼,将手中的一副雪碗雪勺摆到雪地上,似乎是为什么人预留。
“汤可不能候人,喝鲜味降低的汤羹,实在是一种罪过。”中年人手轻轻一扬,悬浮在火堆上的水汤球,就分出四股糯白的汤汁,蜿蜒流进四个雪碗中。
“好香啊!”高幸由衷的赞许。
那中年人得意的一笑:“那是自然,只有这个时间,只有这个地方,只有这片松林,才能生出世间鲜味极致的雪松露;也只有用那雪松露,才能烹煮出这极为鲜美的雪松露汤。”
“雪松露。”韦复朱紧皱的眉头展开,换上一副惊讶的神情:“就是那有着‘雪中鲜珍’之称的极罕见食材雪松露么?”
“当然。”中年更加得意的一笑:“这雪松露,可是让我等了十五年啊!第一个五年,阳光充沛,却落雪不够;第二个五年,落雪够了,却遇到阴雨天;只有这第三个五年,阳光充沛,落雪刚好,才可得品此雪地鲜珍啊!”
“为喝这汤,你等了十五年!”高幸睁圆了眼,觉得很是夸张。
“嗖!”
一抹青光从天际划过。
韦复朱全身绷紧,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压从天而降。
一个青衣人就从天而降,落到火堆边,伸手捧起雪地上的那碗雪松露汤,慢慢的品味喝完;然后朝中年人说:“百里之外,有处泥泽,我在那等你。”
青衣人说完,纵身一跃,就此离开;对火堆边的高幸和韦复朱,则是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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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急行符
云松林中,鲜香四溢。
高幸小心的端起手中的雪碗,糯白的汤汁十分饱满;他用雪勺喝了一口,那种鲜味从每个齿缝间侵人,然后逐渐包裹整个舌苔;一**的鲜味轻易的就从那扩散全身;那就像早晨的阳光完全实物化后,极巧妙的将惬意非常、同时暖洋洋的感觉渗透进每一个毛孔。
“啊!”
耳边响过一声舒畅的呼气声,高幸本想发出这个声音,不想那个中年人先他一步发声;如此他只能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这就好似经过严寒的洗礼后,坐到温暖火边烘烤后的自然反应。
朝前看去,就见那中年人,正眯着眼,嘴边挂着满足的笑意;他手中的雪碗已经不再是乳白的雪色,而是呈现泉水般的透明。
“啊!融化了!”高幸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中的雪碗已经融化成水,不过依然保持着碗的形状,只是明显可以感到一股流动。
“要再来一碗吗?”中年人睁开眼,盯着高幸,口中赞许:“这样极致鲜味的雪松露汤,最正确的喝法,就是一口饮尽,然后呼一口气,接着浑身颤一下;那种惬意的感觉真是无可比拟!”
中年人的话,完全说出了高幸最深切的体会;他也不再理会手中雪碗的变化,端起来,朝向中年人一笑:“当然要!”
一旁的武贼寒着脸,眼中翻腾着一些特异的神情。
中年人一挥手,悬浮在火堆上的水球,又蜿蜒流出三股到了三人的碗中。
“啊!”
高幸再喝下一碗,和中年人同时发出一声惬意的呼气声,然后相视一笑。
“这世间的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啊。”中年人坐到火堆边,似乎没有把那青衣人的预约放在心上;他伸展了双臂,扫看了一眼高幸和韦复朱,笑意盎然的说道:“大个子,小个子;两者要是同时出现,肯定是小个子有趣对味些。”
高幸吧唧吧唧嘴,显得意犹未尽:“这汤是我喝过的最美的汤之一。”
“是么?你还喝过其它美味的汤?”那中年人眼珠转了转:“是东部墨海的火鱼汤?还是西部荒地的香兽羹?”
高幸摇了摇头,中年提到的东西,他听都没听过,心中十分感兴趣。
中年人挠挠头,不解起来:“那是什么?雪松露汤的鲜,能相提并论的东西可不多。”
高幸伸手一擦鼻尖,得意的说:“是我母亲熬煮的汤:有的时候,她用嫩竹笋和陈年的腊肉一起熬煮,那出来的汤也是这样糯白,好似牛奶;有的时候,她用新鲜的野菜和草菌一起熬煮,那出来的汤就清亮泛香;当然,她也会用醪糟和鸡蛋简单的融合,再加点父亲从山间割回来的野蜂蜜,那滋味,就别提多香甜了。”
“哈哈!”中年人听得笑起来,赞同的点头:“这样论起来,这雪松露汤该是逊色了。”
这时,阳光洒满了整个云松林。
“我们该走了。”一旁的韦复朱,将手中的雪碗放下;那碗立时就变成一滩水,渗透进下面的雪地里。
中年人慵懒的看了韦复朱一眼:“也对,饱饱的喝了一顿,浑身暖洋洋的沐浴着阳光走走,确实也是非常享受的事情。”
那武贼嘴巴开合了几下,才用脖子放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