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很是狂野。
“那可使不得,赶明儿这娃子要上城赶考,莫要误了时辰。”这时,一名农妇也从中走出,劝说道,可看向林九的眼中满是柔色。
“哎呦……瞧瞧我这脑瓜子,倒是把这事情给忘了,不过九儿,你也别怪王叔说你,那读书作词写歌的活,不适合咱们乡下人,你看你……不都考了好几次,要不过来和叔学习锻造的手艺,弄不好……”
大汉还想多说什么,但在那名农妇的狠瞪之下,硬生生将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整个屋子气氛也显得有些尴尬。
“小九……过来坐。”片刻后,主坐上的一名老者开口打破了尴尬,挥手对着林九招了招。
林九微微一愣,看到这些人,好似许久未见,此刻心底涌上一股暖意,瞬间将之前出现的怪异天象抛掷脑后,向前几步,行礼道:“见过王叔、王婶”
“见过各位乡亲父老。”
“小九给老村长行礼,祝您老人家福如阔海、寿比青山。”
直至一一行完礼仪,林九方才走到一席位,缓缓坐下,这里每个人,可说都是对他有着大恩,自打幼时丧父失母,若非有着这些质朴的村民照顾,他或许早已饿死在一方角落,尤其是边上的老村长,更是对他有着抚育之恩。
“不愧是读书人,九儿这娃彬彬有礼,想来以后能够做一番事业。”
“可不是嘛,这孩子我打小看着长大,可比我家虎子好上太多。”
所有村民众说纷坛,对于林九的到来津津乐道,浑然没了先前沉闷的气氛。
“小九儿,王叔不会说话,你也别往心里去,来!叔自罚三杯。”那大汉憨厚一笑,连连倒了三大碗酒,气都没歇会便是喝个精光,旋即又是笑道:“小九儿,明天可得努力,乡亲们等着你的好消息,可别让咱们失望。”
听到这里,林九神色多了迷茫,梦中的景象又一次呈现而出,在那梦境里,他失败了,愧对了村民们的期望,愧对了村长的栽培。
“行了,天色不早了,大伙也赶紧去歇息吧。”似乎看到林九眼中的茫然,村长下了逐客令,谈笑着送别了各个村民,直到人群散去,唯独剩下林九。
“别太在意他人的想法,那官场水深火热,鱼龙混杂,你有着一颗稚子之心,不做官,不为名利也罢,这条路……不适合你。”老村长弯着腰,走到桌前,尽显沧桑的老手自顾自地收拾着残留的饭菜。
“这条路……不适合我……”林九低头间喃喃,想到梦中,有人也曾这般说过,他的路并非仕途,也不是山中莽夫,他不甘,更是不愿如此,可他的路……到底在哪?
“回去吧……你是村里头唯一的读书人,去大城里走走也好,再过几日便是你父亲的忌日,坟墓上的杂草我已清理了一遍,扫坟一事不必担心,我老头子处理就好。”说完,老村长不再理会林九,端起菜盘,蹒跚地走进了厨房。
林九连忙起身,躬身一拜,可目中的茫然更甚,老村长明显话中带话,他不懂,唯有带着深深的疑惑出了屋舍。PS:不好意思,在医院忙到12点多,竟然忘记上传了,先前说了最近几天一天一章已经觉得很愧疚,现在又断更了,惭愧!!!本来已经写好,只有2000字左右,可知道断更,这章我又从写了一遍,加到3000字,小小弥补下过错,还望观看不灭道灵的书友见谅!!!
第七十四章 道在何方?
次日清晨,林九从入睡当中清醒,一夜无梦,此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了下天际,沉默间走出了房屋。
今日是他上城赶考出发的日子,想起昨夜村民们的嘱咐与期盼,以及老村长那意味不同寻常的话语,心中不由有些忐忑,他害怕此番又一次落榜,害怕再次让乡亲们失望。
他不愿如此,因而欲要寻找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正如梦中曾言,当官发财之道不适合他,也如老村长所说,他不为名利,只求心中儒道思想长存,为自身多年来所学给予一个交代罢了。
他尽管是书生,尽管学的是儒家,可经历了那漫长的一梦,在梦境中更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后,他性格中的执着,渐渐的显露出来,心境也随之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这份执着,体现在他屡次落榜后的坚持,体现在他梦中于凡天宗内的挣扎,体现在他面对各种危险时的反抗,此刻,却是体现在他对于自身之道的探索。
那道,不再是追寻世俗名利,那道,不再是留存山村充作莽夫,那道,虽不知,可也正是这一份未知的探索,点燃了他心中的坚毅之火。
“生命燃烧不息不止,可谓旺盛,如人生不弃,不甘低头。”
这一刻,林九站在门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山中的气息,目中露出坚定,心里赫然变得豁达许多,梦境的一幕幕从他脑海中飞快掠过,他想到了封灵山脉上的凡天宗,那些在凡人眼中宛如神灵的修灵者,那片唯强者方有说话权利的残酷世界。
记忆不断涌现而出,他又想到了那残酷世界里的随意一人,抬手就要灭杀自己的冷漠,想到了墨正阳,以及内门黑执事看向自身的那一眼。
“我从小无父无母,即使有乡邻济助,若没有自强执着之心,也活不到现在,早就自暴自弃,梦中,若是我没有自强不甘之意,也不能成为凡天宗外门首席,这一股燃烧不息的执念……便是我的未来之道。”林九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抬眸直盯着远方的天空,看着看着,他眼中的坚定之色又化为了迷茫。
“这天……到底是真是假,那梦境……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正因内心豁达,正因执念浮现,所以此刻林九念头百转,疑惑百出,觉得经历的那一梦太过于真实,而如今看向的这一片天,隐隐又觉得有些虚幻。
许久之后,林九收回目光,轻叹一声,这天他看不透,道不明,唯有瞥了一眼脚下的山村,右手抬起一甩衣袖,立刻朝着官道方向走去。
他不想与乡亲们告别,因他此时所追求的道路已然发生改变,这一次出去,也并非一心为了赶考,而是要在外寻找自身之道,这条道,是执着之道,可不知,他执着的……又是什么,唯有亲自前去探寻。
……
几天后,林九依旧行走在宽阔的官道之中,一头长发束起,换了一身文士长袍使得他看起来,很是温文尔雅。
此刻已是黄昏,九月的季节,对于明国来说不算寒冷,但也时而掠过微凉,随着林九渐行渐远,不知不觉,被黄昏掩盖的天幕中,片片雪花蓦然从天而降。
这是明国甲三年的第一场雪,雪势攀升下,很快就洒在大地,看起来如整个大地披上一层皑皑白衣。
雪花打白了林九的黑发,却没有立刻融化,而是浮在那里,随着寒风吹来,或许才能将之吹袭离开。
不多时,官道尽头浮现出一座城池,见此,林九停下步履,看着若隐若现的城头,他神色露出恍惚,那是安阳城,也是明国当朝国主居住之地,更是所有书生才子梦寐以求的儒家圣地,只有这里,只有科举,方能给予无数寒门学子一个翻身的机会。
随着临近安阳城,四周也不再安静,官道当中多出许多身影,这些身影大多数是少年模样,身后统一都背负着一个包袱,看这些少年的身着打扮,皆是上城赶考的寒门子弟。
看着这些泛着书生气息的学子,林九由心一笑,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些学子当中的一员,只是如今,他的心发生了改变,他执着的道不再是名门仕途,虽说此番前往方向都是一样,可追寻的东西,却是不再相同。
当林九越来越临近都城时,道路上多了马车出现,此刻在林九的身后,就有一辆马车,正快速的飞驰,似怕错过了什么一般。
路过林九身边后,“哗啦”一声,掀起了层层雪花,那马车的盖帘也被风吹开了一丝,露出了里面一个书生模样之人。
林九看了眼那书生,神色平静,他心知这些能够乘坐马车上城赶考的人,尽数都是一些名门之后,对于科举,他们的机会比那些寒门出生的少年要有望的多,因世俗中,无论是钱财亦是人脉,都掌握在这些人的手中。
正轻叹时,前方却是陡然传出一道嘶鸣,那是马叫声,先前那辆马车却是蓦然停在了前面,而在马车前方,竟是躺倒着一名寒门学子,此刻正趴在雪地,簌簌发抖,其身周围更有血迹斑斑。
看到这一幕,林九皱起眉头,大步间跑到马车前,微微扶起那名少年,正要开口。
这时,马车上的盖帘被掀开,从中走出一名青年,这名青年,正是先前路过林九,被其一眼望见的车内书生。
青年从马车上走下,淡漠地看了眼被马车撞倒的少年,旋即瞥向林九时,眸中浮现一丝厌恶。
“管家,给这两人一些钱财,让其别碍了本少爷的道路。”青年说完,还未等到林九出言,便是又回到了马车之上。
话语刚落,驾乘马车的一名老者从腰中掏出一锭银两,随手丢在林九与那少年身前,二话不说,就这样驾车离去。
林九有心阻拦,却被少年拦下。
“算了,此人与我来自同一个县城,乃是当朝护国公的后裔,此人胸襟狭隘,要是将其得罪,往后对在下……怕是少不了一番报复。”
“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在下孟德,先前一事,倒是多谢兄台。”少年在林九搀扶下站起,行了个书生礼仪后,缓缓开口说道。
“姓孟?”林九立刻神色一正,同样抱拳一拜,说道:“原来是礼仁大姓之后,孟兄不必多礼,古时孟姓尊者便是我儒家创始祖辈,在下林九,见过孟兄。”
“林兄言过了,姓氏而已,在下十岁起便是上城赶考,却是屡屡遭挫,如今已是第八个年头,惭愧至极,当不得此拜。”孟德暖和了一下双手,笑道。
闻言,林九内心一颤,本以为他两次落榜,坚持至今已是毅力绝佳,没想到眼前这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年,却是足足考了八次,除去礼仁大姓不说,单单就是这般意志,就当得起他这一拜。
“孟兄此话不对,我偶得一梦,梦中曾观阅无数古籍得知,此姓造化而临,传之上古,即便是无望迈入官场,但只要心存浩然正气,便是儒道门生,往后成为一国大儒,也是不无可能。”
“林兄所梦倒是古怪,这些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难辨真假。”孟德摇摇头,埋头轻笑道。
“孟兄,何为真?何为假?”林九沉默,不经意间望向头顶苍天,唯有茫茫雪花飘落,片刻后看着眼前的少年书生,平静说道。
“睁眼所看到的,为真,闭眼所想到的,为假……”孟德沉思半响,徐徐开口。
林九没有说话,探出手心,接住一片雪花,直至盯着看了许久,而后才传出声音。
“什么又是道?”林九问道。
“道?”孟德一愣,迟疑了一会,可却久久没有出声。
四周雪花肆意洒落,寒风呼呼作响,像极了风雪的呜咽,林九抬起右手,手心当中的那片雪花也随风而去,瞬间淹没在无数风雪之中。
“道就如那朵远去的雪花,被我握在掌心是它的道,只是这条道不完美,有了限制,此刻我让其随意飘洒,也是它的道,茫茫白雪,想要重新寻之,却是再也不能,那时起它便重获自由,只是……这种自由的道路,一片茫然……”林九轻声开口,眼中渐渐浮出迷茫之色。
“林兄感悟颇深,听此一言,孟某倒是有些见解,只是不知该说不该说。”
“孟兄直说无妨。”
“雪,只可以活在冰寒,靠近热,它就会死去,这也是它的人生轨迹,一生的道路早已注定,可若是被人握在手中,有了温度,化成了水,你要再想将其握在掌心,却是绝然不能,那时起,它也获得了自由,而这自由的道路,却也不再迷茫,即便隆冬过后,炎夏降临,可它依旧能够存活。”孟德右手紧紧一握,一片雪花瞬间成为了水滴,而后顺着他掌心缝隙掉落,眨眼间遁入大地,便是没了踪迹。
林九愣在那里,整个心神刹那轰鸣作响。。。。。。
第七十五章 梦中有画
林九愣在那里,直至许久过后,神色才从茫然渐渐转变为清明。
“雪,本只可活在寒冬,可化为了水,即便是炎夏也能存活,反之,若是隆冬降临,它……亦可成为雪花……继续存活下去,这就是它的道……一种不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