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是不能在住了,我只好另找了一家,刚才的谋杀案搞的我对木扳房都有阴影了。之后我在这所城市又多呆了几天,因为叶旭说让我在四十八小时之内最好别走太远,方便问下话。
第一天相安无事,可第二天早上,我就接到了叶旭的电话,是那种几乎带着哭音的电话。
“是您么?我是叶旭啊。”
“怎么了,你哭什么啊,前天不还好好的么。”其实叶旭一打电话过来,我就有不好的预感了。
“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求您了,我知道您一定能帮我,也只有您能帮我了。”他哭声越来越大。我二话没说,赶紧收拾东西,往叶旭告诉我的见面地址赶去。
那是当地的一间咖啡厅,前些日子我刚好去过,所以还算熟悉。一进门我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叶旭。他双手握着杯子。惊恐的望来望去。
我快步走了过去,他看见我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一下抓住我的手,抓的我很疼,我好不容易才掰开。
“你先放松点,这里很安全,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见他状态很不稳定,鼻尖都滴着汗。脸是刷白。全然没了前些日子的样子。
“出事了,先是黎队,马上会轮到我了。”他抱着头低声说,“和你分开后,我和黎队,也就是我师傅。我们把案子处理完后打算开车回局里吃点夜宵,然后继续查案子。那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案发的旅馆离局里大概有一刻钟的车程。黎队开的车,虽然我们都有点困,但毕竟熬夜对刑警来说已是家常便饭,所以当时我们绝对是非常清醒的!不过我到宁愿我睡着了反而好点。”说到这,叶旭用颤抖的手端起杯子,咕咚一下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后似乎平静了些。他沉默了一下又接着说。
“黎队和我边开开玩笑边开着车子。大概十分钟后,车胎莫名其妙的破了。你要知道车胎可是我当天早上刚换的。没办法。我只好又下去看看。那时公路上已经没什么车子了,而且我们走的路比较冷。我走下去的时候一阵凉,钻心的凉。
我马上发现是后胎破了。接着我居然发现在轮胎上清楚的钉着一颗钉子,足有三寸多长,而且钉子看上去都已经生锈了。我好不容易拔出钉子,准备换备胎。
这个时候黎队还跟我说过话,无非是询问怎么了,我说有颗钉子把车胎扎爆了。他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我在换胎时感觉越来越冷。心想不应该啊,你也知道,这才什么月份。而且警服的质地还是很好的。不过也没多想,赶紧换完就又回去了。
上车我才发现黎队居然不见了。钥匙还插在上面,人却如同蒸汽一样消失了。我四处喊着黎队的名字但都不见回答。我以为他去小解了,可等了一个小时也没见人。我开始害怕了,拨他的手机,结果提示不在服务区。没办法,我把车开回局,在局里睡了一宿。”
“那应该是昨天啊,但你为什么昨天没来找我?”我奇怪道。
“的确,因为早上黎队又如常上班了啊,我问他,他只说有急事自己先走了,我还有点怪他把我一个人晾那里。不过见他没事到也安心了。两人继续查昨天的案子。
那个死者很年轻,面容娇好。不过应该是从事暗娼一类的职业。法医检查到她有性病,而且死前也发生过性行为。不过最称奇的是她的死法。她是被人用钉子活活钉死的。在她嘴边又勒过的痕迹,可能是怕高声叫喊。双手,双脚,。凶手很残忍,最致命的是眉心一跟。也是那跟让她送了命。然后尸体被翻过来又铺回到地板上。”
“你不觉得这样杀人太累赘了么,杀一个妓女用的找这样烦琐么,还把地板拆了下来。”我忍不住问道,因为你要谋杀一个人搞的事越多破绽就越大啊,搞那么多密室啊,不在场证据啊最后总会有漏洞的。什么案子最难破?你在街上随意杀一个人最难破!
“是啊,我们也奇怪,结果一致认定凶手是个变态。”叶旭也说道。
“事情本来没什么意外,但关键是中午出事了。”他的声音又有些颤了。我耐心的听下去。
“午饭是我去买的,那时就我和黎队在值班了。买东西打杂一类的小事都我们新手去干了,再说他年纪也大了。当我买回盒饭的时候去发现黎队捧着自己的手心大叫。我马上冲过。发现他疼的头上都冒汗了。我翻过他捂着的右手但上面横看竖看一点伤痕都没有啊。
但黎队只喊疼,并形容跟针扎一样。我知道他是条硬汉,若是普通小伤他绝不放在眼里,我只好把他扶到医院去。但检查结果也一无所获。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黎队喊疼。”
“你是说手心?而且是针扎一样?”我当是隐约觉得很熟悉,但却没想起来。
“恩,黎队是这样说的。后来他的疼痛稍微轻点的时候,我们有讨论案子,当是黎队的儿子也在,他还劝黎队不要太劳累。结果到了晚上我又被叫了回去,说黎队又喊疼,而且这次都昏过去了。我和黎队即使上下级却也情同父子。我刚到医院就发现这次他疼的是左脚,症状一样,也是没有外伤,但也是针扎一般。”
“等等,你还记得两次发作的时间么?”我想起了点什么,问叶旭。
“恩,第一次是中午,大概11点半左右,第二次是快凌晨,对,也是11点半。”叶旭思考了一下,肯定的说。
“11点半?”我暗自想了下,当时尸体被发现也是11点半!我更加熟悉了,但有些东西你越想想起就越想不起来。叶旭看我皱着眉头,还以为我不舒服。
“我是在没办法了,我不能看着黎队被活活疼死,我父亲是被杀的,黎队就是带队帮我父亲破了案,所以我也是在他的帮助下才考进来当了刑警。我一直把他看做我亲生爸爸一样啊。”小伙子说着居然哭了起来,开始还哽咽着,最后居然哭出声了,咖啡厅的人都好奇的看着我们,搞的我好不尴尬。
这个时候叶旭的手机又响了,他哭的太动情几乎没听见,还是在我提示下才接的。刚说两句他脸色就变了。马上抄起衣服拉着我往外走。边走边说:“快去医院,黎队又加重了。”我看了看表,11点30分整。
我又看到了那位黎队长。现在基本上已经不成人形了。前天见到他的时候太一脸英气,高大魁梧。现在如同一堆柴一样躺在床上,人黑瘦黑瘦的。
“是不是右手?”我一见来就问道。旁边一位高大的年纪同叶旭相仿的年轻人很不高兴地看着我,然后又看着叶旭,大概意思是这鸟人是谁?一进来就没头没脸的一句。
叶旭刚进来就去看望黎队了,没顾得介绍我。这时他才反映过来,忙把我拉过来说:“他是黎正,是黎队的儿子,不过他比我大几岁,在大学读研,好象读的是社会学什么民俗之类的。”
然后叶旭又把我介绍个黎正,这小子全然没把我放眼里,知道后从鼻孔哼了一声就拿了跟烟出去了。说老实话他长的英俊,但他的姿态让我很不舒服,而且自己的父亲病在床上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关心,反到是叶旭到像个当儿子的样。我感到奇怪,不过想想这人家的家事,我多操心干啥。还是先问问病情。
“是右手再次疼痛么?”我靠近黎队轻声问。
“恩。”这个恩拖的很长,看来他没说个字都要费很大力气。我想了下,把叶旭叫出来,当然,那个黎正也在,一边抽烟一边拿眼睛瞟我。
“如果我没记错,黎队应该在受钉刑。”我一字一顿的说。刚说完,叶旭就惊讶的很,而黎正仿佛没什么表情,反问我:“你知道钉刑是什么么?别乱说。”
“当然知道,钉刑起源与罗马,本来是长老会处置叛徒或者临战逃脱者使用的一种刑法。成名与圣经。耶酥就是被钉刑处死的。不过最早的钉刑不是十字形的。而是T型或者X型的。”我抽了口烟。
“是又怎样,这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黎正嘲笑着看这我,充满挑衅,说真的有一种人就算第一次见也有想揍他的冲动,黎正绝对是其中之一。我耐着性子继续说。
“钉刑最大的特点显然是受刑人很痛苦,而且钉子可以钉住被害者的灵魂,不过如果被钉者有着巨大的怨气,最好还是要把他(她)脸朝下处理尸体。一旦被翻过来,他(她)就会把生前所受的痛苦加倍偿还给别人,记住,不是他(她)的仇人,而是随机给另外一个人,而且每颗钉子相隔12个小时。刚才黎队就是11点30分发作的吧?”我一口气说完,叶旭已经有些糊涂了。
“笑话,这种无稽的事你也能说出来,我父亲干了一辈子警察为什么他要受着刑法而不是真凶呢?”黎正激动的喊道。
“是啊,我也希望是真凶。”我望着他随口一说,他忽然对叶旭喊到:“把这个疯子带走!”说完气冲冲进病房了。叶旭为难的看着我。我拍了拍他肩膀,让他送下我。
我们在医院门口又聊了下。“黎队情况不乐观,据你说那女尸总共有5个钉子是吧?已经扎了三跟了,我们只有不到24小时帮她找到真凶,如果找不到,眉心那跟就会要了黎队的命!”我不想吓叶旭,但必须把事情严重性说清楚。
果然叶旭又一脸哭相,他抓着我的手求我,“那怎么办?一天不到的时间怎么去破这个案子啊。您一定得帮帮我,要不然黎队就没救了!”说着居然要向我下跪。我赶紧把他搀起来,心想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重感情的人。
“我不是什么道士也不懂法术,不过我们也要尽力一试,有些事情不放弃就自然又转机。这样,我们先去看看那具尸体,你应该办的到吧?”我扶真叶旭的身体,毕竟一名警察在这里哭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叶旭也马上调整过来。
“不管,我就是把枪指着法医也要让他给我们看尸体。”说着就拉我上车直奔停尸处。一路上我心里也没底,钉刑我只听别人说过,连书都没记载。也不知道这凶手从哪里看来的,而且据说被钉死的人怨气极大,搞不好救不到黎队,我和叶旭的命也会搭进去。
正思考的时候车停了,叶旭火急火燎地又把我拖进去。
经过一番交涉我们终于获得看看尸体的权利,不过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时间不多,我们要抓紧。
女尸的确如他们所说,很年轻,也很漂亮,而且没有一般妓女的那种庸俗感或者说低贱。但死后那种邪气让我看得有点心寒,我只好盖住她的头。我开始怀疑什么时候旅馆的妓女档次提升这么高了。不过没工夫瞎扯。我翻看了她的五个伤口。每个伤口都是钉子造成的,而且手脚,脖子都有勒痕迹。看来是被绑起来在实施钉刑。但旅馆那里是否是第一现场我没办法确认。不过据叶旭说女尸应该死了没多久。而且身上没有发现泥土或者其他旅馆外面带来的东西,应该是在旅馆房间被杀的。像那种旅馆我知道,把门一关鬼管你在里面干什么。交了钱爱住多久住多久。
叶旭盯了一下有点受不了,我只好让他先站在门口,我自己则希望能在尸体上多找点线索。
我看过叶旭做的笔录,按照女尸死亡时间推断,在根据旅店老板的来往记录,那几天来住宿并且住在事发房间的人并不多。只有两个。一个年纪很轻长,在当天早上投宿,晚上就离开了。然后是另外一个紧接着过了不到几个小时又来,而且指名投宿刚才的房间。但可惜老板说他们都带着口罩帽子生怕别人认出来。至于女死者,老板不认识,附近的流莺也没见过。
女尸身体看来看去只有五个伤口。法医还没进行解剖,不过初步的报告也和我看到的大体相同。没有任何线索,我和叶旭要在明天11点30前找到真凶简直不可能。看来之所以会对黎队报复,也只能怪叶旭那就感叹。那时候刚好死者脸被翻过来。最关键的是,叶旭说,翻过来的瞬间,她的眼睛也是睁着的。她第一眼看到的,应该就是黎队了。
我最后还是放弃了,叫上叶旭离开。看来要破这个案子,除非女尸自己开口说了。这时候叶旭正好进来。他看了看我,忽然指着我身后,张大着嘴巴犹如泥塑一样说不出话。我奇怪他怎么了。他却只能发出后后,后面几个字。我转过头。看见女尸在向外喷血。
当时我就像被雷打了一样,血脉都不流了,心想怎么老碰这种事。不过我也有经验了。我按住叶旭的嘴,示意他冷静下来。并且慢慢移到门口。万一有事也好跑。
我们就看见血如喷泉一样,一直喷到地上和周围。足足有几分钟,我和叶旭都能闻到这个房间充满了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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