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国主也仅只主君一人而已。
我连连摇头,故作抖落一地寒栗的样子道:“谢国主恩典,韫儿愿得一心人足矣。”
国主笑笑,也就不再说,唯脸上露出一抹失落之色。
我知她肯定又想起那失散已久、生死不明的女儿,而且,国主的身体,在生小公主的时候受了损,这些年也再未有过孕息。
虽然这些皇家秘事我知道得不多,可也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得出:无论是国主的身体,还是小公主的失踪决非偶然,这背后,定然隐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
而这个阴谋,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有关。
国主高高在上,可她却看起来并不快乐。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为了权势和金钱,不惜沦丧自己的道德和良知,心甘情愿变成权力的奴隶。
看着国主兴致缺缺的样子,我轻声告辞,缓缓退了出去。
出了宫门,我再一次看到了拂风。
我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因为古墓的关系。神女国出面调停了江湖纷争,决定在明年协助开启古墓。是以拂风圣女才会在神女国呆了这么久。
我冲她一曲膝,她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头也不回进了塔楼。
轿辇已经在等,我提着裙袂,登上轿辇,向自己居处走去。
十六岁时,国主为我赐了一座宅子,我在正式成为祭司之后,才搬了过去。
路上不断有人对我行礼,恭恭敬敬称一声兰祭司,只是不知这份恭敬里。有几分诚意。
到了府邸,轿辇被拉进二门,我才走了下来。
谁曾想,我刚下轿辇,身后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接着我感觉脖子一紧,身后传来一个低低的男子声音:“别动!”
我目瞪口呆立在原地:这个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轿子里?
轿辇下面?
还是原本藏在府里的?
“喂!你说话!”男子声音带着十分的不耐,两指紧紧扼住我的咽喉。
我不知道我是否有受虐倾向。可我心里在这种危机时刻感受到的不是紧张、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莫名的兴奋和跃跃欲试!
我回过神,才发现府里仆从正虎视眈眈地逼近过来,手中拿着。呃,有人拿着扫帚,有人拿着锅铲。将我和劫持我的人围在中间。
我连忙抬手,用极尽“和蔼”的声音道:“他。是我朋友,总喜欢时不时给我制造惊喜。误会。全是误会!”
我连忙冲那人使眼色,那人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手下总算稍微松了松。
我顿时怒了:你特码这是什么眼神?
然后,那人极尽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松开了手。
我一挑滑落的衣衫,冲围观的众人挥挥手:“散了吧,都散了吧。”
众人刚要走,我眼尖的发现那人深色玄衣的肩头好象有片润湿:他受伤了?
这是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他是个有故事的人!耶耶耶!
我连忙唤道:“等等。”那人连忙用凶狠的眼神瞪向我。我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伸手指着他对仆从们说道:“他,是个低调的人,不喜欢被人议论。”
众仆人皆是一副恍然大悟、你知我知大家知就是不让外人知的样子,互相挤挤眼,你挨我蹭意味深长的散开了。
瞧,我就是一个脾气太好的主子,这满府的下人都爱拿我打趣儿。
不过,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我回过头,看看身边那个长着一张冰山脸的年轻、英俊的男子,冲他的伤处挑挑下巴:“你受伤了,不打算包扎一下吗?”
那人冷着一张脸,拽拽地说道:“不必。”
我脸一扬,不屑地冲他撇撇嘴:“那我去休息了,你自便。”
我刚要走,手腕再次被他抓住。他眼神游移着,期期艾艾说道:“不必你来帮我,不过,能不能麻烦姑娘给在下准备一些干净的棉布和热水?”
我忍不住咧嘴一笑,接着绷紧脸冷冷说道:“那好,跟我来吧。”
虽然府里的人都还不错,可也要防止人多嘴杂、人心隔肚皮,那人要的东西还是我亲自来准备比较好。
我示意他解开外衫,看着他瞬间通红的脸色,心情莫名变得飞扬起来。
我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喝道:“脱了!”
话一说完,我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不过,我心理素质够硬、脸皮又足够厚,只是稍稍有些不自在,接着又想到我这是在为他疗伤,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能有非份之想才对!
那男子像个害羞的孩子,羞嗒嗒地解开衣衫。
想我神女国祭司,什么样的美男没见过?至于这样一副待宰小白羊的样子吗?
我很快为他上过药,又包扎好伤口,在他腋下靠前的地方打了一个漂亮的结,用力一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啦!”
他身子一歪,“咝”地痛吸一口冷气,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不好意思地冲他吐吐舌头,问道:“我看你很面生,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他沉默着,对我的问话置之不理。
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但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哎。作为救命恩人,知道自己所救何人,有错吗?有错吗?!
我一生气,刚要转身离开。
“我叫云陌。”他说。(未完待续……)
番外 兰韫篇二
“我叫云陌。”
我刚要转身离开,身后就传来他的声音。
我心里一高兴,连忙回头,恰好看到他略显沮丧的眼神。
我想,他一定在为自己下意识回答我的问题而后悔吧。看他那么傲骄的样子,想必平时一定极少搭理人的。
收拾好东西,我又命人给他备了热汤,又给他取了换洗的衣衫。当然,我府里就我一个女主,衣衫是临时借用管家的。
木景拿着云陌换下的衣衫往外走,见那人还未出客间,冲我使一眼色,小声说道:“主子,上面全是血。”
我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上嘴。我说:“把这些拿去烧掉,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另外出去打听一下,看京城有什么异常。”
木景是国主派到我身边的侍卫,武功很强,人也够聪明,对国主忠心耿耿,对我也非常恭敬。
那人受得是枪伤,洞穿。
在京城,枪法极好的曲指可数。
这个云陌能悄然藏在我的轿辇里而不被别人发觉,受这么重的伤行动还如此灵敏,想来武功一定不是个弱的。
云陌重新回到正厅时,脸上已经再次板成冰块,管家的衣衫穿在他挺拔颀长的身上略显短,因为伤势,他的动作也显得稍有迟缓。
不过,这些都未能掩盖他的俊美绝伦、气度非凡。
我心里啧啧叹着,又担心我的热情会吓到他,遂学着他的样子。用淡淡的口吻说道:“云侠士伤势不轻,若侠士不嫌弃。可以留在府里养伤。”
云陌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姑娘?”他微微蹙起好看的眉毛,犹疑道:“姑娘家人可在?云某如此叨扰,是该向贵家主道谢才是。”
我撇撇嘴,哪里听不出他在试探什么,“不必了,这是我的府邸。府里就我一个主人,你既已经道过谢,就且住下吧。”
“这……”
一听这府里没有男主人,云陌便显得有些犹豫。
我心里一气。当初他那样从我轿辇里蹦出来,我又说过那样的话,难道他以为,现在还能和我撇得清吗?
云陌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更难看了。
看到他冷冷的面容下隐隐的不安和愧疚,我又有些不忍心。
“没关系,我府里的人不会乱说话的。我是神女国祭司,想来你应该知道那些教条对祭司没有任何关系。”
我试着说服他,“而且。外面什么情况你也不知道,你现在还受了伤,如果你冒然出去,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云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知道我说得是实情。而且以他现在的状况,的确不好离开这座府邸。
他抬起头,看着我认真问道:“多谢姑娘大恩!”
没有指天划地、发誓赌咒地说如何报答。这份感激就显得真诚了许多。
我满意地点点头,指着西次间说道:“你以后就歇在那里吧。”
看到他似乎受到惊吓的样子。我理直气壮地说道:“就当你用名声还我救命之恩好了。”
我一个女子都不在乎了,他一个大男人再扭扭捏捏。就显得不够坦荡,反倒落了下乘。
直到晚间掌灯的时候,木景才回到府里。
我看看亮着灯的西次间,对木景说道:“去书房再说。”
书房在东院花厅。那人武功高强,难保他会听到些什么。
木景拱手行礼,道:“主子,是丞相府的人。”
我已经猜到了。
“这次丞相还调动了京城卫,就连大祭司都惊动了,好象,府里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抬头看向木景,木景冲我点点头,“就是那枚旗令牌。”
有旗令牌,一年以后古墓开启,就可以进入古墓,从中分一杯羹。
更重要的是,丞相还可以有机会找到他想要的那个东西。
我“扑哧”一笑,道:“丞相打得好算盘,只是不知道在他算盘落空之后,会是怎样的气急败坏?”
丞相权力,在神女国是王宫之下第一位。
其实他才是神女国真正掌权之人,国主很少过问政事,只有两国来使或国家庆典时,才会出现在民众面前。
近年来,丞相与大祭司、拂风勾结在一起,暗地里做了很多小动作。
古墓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作为国主近臣、大祭司裙下之臣,丞相一定也知晓一二。
他的野心,昭然若揭。
国主曾说过,丞相的最终目的,其实是她的位置。
他想废国主自立为帝!
只是不知道,大祭司为何还要与他联手,难道她以为,凭拂风练就“幽冥功”就能对付得了老奸巨滑的丞相吗?
还是以为,一个视权势重过性命的男子会给她一世尊崇和宠爱?
我回到正房,见西次间仍掌着灯,便敲了敲门,接着走了进去。
虽然这样很不礼貌,可我就想看那个冰山一样的男子手足无措、表情破裂的样子。
果然,他见我未得允许便进了门,眉头几不可见微微跳动了几下,手里的书差点掉到地上。
他回过神,用力捏住书,几乎将它捏成碎布。
我暗笑,装作无事人般走到他身边,伸手捏住书的上角,用力一抽,果然没有抽动。
我笑着在他身边坐下,满意地看着他脸色瞬间暴红: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居然还喜欢脸红?
真是一大奇迹!
我将身子探向他,轻声说道:“是不是你?”
他眼中略一奇怪,立刻便爆出一丝冷芒。
我举手制止他的愤怒道:“现在丞相府在四处抓人。大祭司手下也已经全部出动。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并没有其他意思。”
见他脸色稍缓。我好奇问道:“那个东西,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只闻其声。不见其形,我已经向往好久了。
云陌略一犹豫,便探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巧的令牌,托在掌心,递到我面前。
我并没有去接,而是就着他的手,仔细打量着这枚传说中的旗令牌:小巧的旗令牌材质似铜非铜,样子好象工笔简画的风的形状。上面用两种文字刻了“风”字。
原来,风型旗令牌就是这个样子啊,没什么特别吧?
我抬头看了云陌一眼,恰好与他悄然打量我的目光相遇。
看着他仓皇不及地躲避我的眼神,我心里也仿佛藏了一只兔子,“砰砰”乱跳起来。
室内一片安静,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我强自稳住心神,对他郑重说道:“这个东西太过重要,想来丞相大人若不能抓住你。势必不肯罢休。所以,你这段时间不能随意离开。”
云陌点了点头,将旗令牌收起。
我问他:“我想知道,这枚令牌。最后归主是谁?”
“自然是我家主子。”
云陌的声音没有了白日里的防备,变得和缓轻柔,略有些沙哑。好听极了。
我心脏又忍不住一跳,掩饰般地轻咳一声问道:“那么。你家主子是谁?”
“这很重要吗?”
他好看的眉毛又皱了起来,天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忍住没有用手亲自去抚平它。
“当然!”我看着他,再次问道:“这非常重要。”
他犹豫了很久,我举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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