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庆帝先给月国先帝戴了那么一大顶绿帽子;又在南宫越回国之时设下埋伏,预谋杀害南宫越;为保南宫旸登上皇位,谋害先帝、攻打边城,手段使尽,却最终功败垂成。
这一切的一切,一幕幕在众朝臣脑海中闪过: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更何况乾庆帝还一而再、再而三!
看着众朝臣眼中渐渐染上仇恨,南宫越冷冷说道:“我月国百姓,只是希望天下太平,并非懦弱可欺。乾庆帝野心勃勃,试图染指我月国江山,朕,岂能容他如此?月国的百姓,岂能容他如此?!”
南宫越起身在御案前踱了几步,冷笑道:“如今玄国乾庆帝不顾天下百姓意愿,悍然发动战争,欲攻打我月国。朕,便用自玄国取得的兵器和粮草,与乾庆帝,决一死战!”
一时间,所有朝臣的血沸腾了,武将们更是激动的脸色通红,一个个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跨上战马,赶赴战场,与那玄国将士战上一战。
文臣则冷静得多。现在玄军已经逼上家门,退缩已经无剂于事,既然皇上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不战,岂非有侮他们血性男儿的本色?
南宫越见众人再无异议,便命尤亮为中军统帅、柳承安、祖稷等人为副帅,带精兵十万赴北境对敌。
等众将军接旨入班,南宫越看了看神色有些颓废的楚雄飞,沉声道:“楚雄飞接旨。”
楚雄飞猛得一怔,立刻右跨一大步,将右手握拳放于胸前,行了个军礼道:“臣在!”
“命:楚雄飞、白靖宇为左右前锋,各领五千精锐骑兵,配合大军作战。”
前锋,是战时最前沿的将军,也是最容易战死的将军。楚雄飞原本是左将军,如此以来。可以说是降级任命了。
但楚雄飞却激动得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从楚玉事发,他一直极为消沉。常恨自己不能杀乾庆帝为父亲与妹妹报仇血恨。
陛下,果然还是懂他的!
楚雄飞深吸一口气,深深地弯下腰去,郑重回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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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晚间,南宫越才回到凤仪宫。
南宫晟轩,小名狸儿。一见父皇立刻张开小手,咿咿呀呀地唤着,小身体从乳母怀中探出。一拱一拱示意南宫越抱。
南宫越笑呵呵地换下朝服,双手举起狸儿,高高的抛起、接住。殿内立刻响起狸儿稚嫩的尖叫欢笑声。
小小走过来,无奈笑道:“这狸儿真是被你给惯坏了。今日你回来的晚。他都哭过好几次了呢。”
南宫越心里一软。在狸儿脸上猛地亲了一下道:“真是我的好儿子,一会儿不见就已经开始想父皇了呢。”
他微微斜了小小一眼道:“这一点,比他娘可是强多了。”
小小嗔道:“又在胡说八道。今日为何晚了?很忙吗?”说罢命乳娘接过狸儿,又亲手为南宫越奉上一盏茶放在他手中。
南宫越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不冷不热刚刚好。
他舒服地叹了口气道:“玄国递了宣战书。”
“叮”的一声轻响,小小手中的茶盖儿掉落到炕桌上,滴溜溜转个不停。她紧张问道:“那怎么办?真得要打仗了吗?”
想起兰韫说过的话,小小心里沉甸甸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南宫越放下茶盏,伸手拉过小小的手安慰道:“别怕。我心里早就有数。”
小小苦涩地吞了口唾沫,声音暗哑问道:“越,一定要打吗?”
南宫越眼色一冷,冷冷说道:“乾庆帝觊觎月国已经很久了,此战,已经不可避免。”
南宫旸的事,除了阌月宫几人,并无人知晓。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知道,这场战事的真正幕后引导者,其实是南宫越!
他的目光望向前方玉砖,却仿佛透过虚空,望见了玄国京城中那重重宫阙。南宫越唇边带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道:“这一天,我已经等太久了!”
小小看着南宫越,那张原本平和淡然的脸上,满是昂扬斗志、意气风发;又因为即将到来的那场大战,浑身上下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充满了直指苍穹、舍我其谁的气势!
小小再也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南宫越很快发现了小小的不动劲,不解问道:“小小,你怎么了?”
小小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没什么。”顿了顿又问道:“那,你打算,要打多久?月国国力并不强,战事一起,耗资巨大,这对月国百姓来说,也是雪上加霜的啊。”
南宫越呵呵一笑道:“你当我如此鲁莽,果真毫无准备吗?这些年在玄国,我们阌月宫有茶庄、粮庄、丝绸、钱庄,还有兵械、盔甲、铁器,也贩卖马匹和私盐,积累了很大一笔财富。可以说,阌月宫的财富,可与玄国五年的税赋总和差不多。”
小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知道南宫越有钱,却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有钱!而且,他从那么小的时候,便已经开始筹谋策化今日之战了吗?
小小低下头,涩声道:“玄国那么大,虽然乾庆帝人不怎么样,可他对玄国来说,总还是一位有道明君,而玄国又一向强盛。”
南宫越知道小小的意思。她是担心自己仅凭阌月宫的这部分钱财,不足以维持长年的战事。
而月国国力薄弱、虽然经过这两年的休养生息,百姓已经不再那么困难,终究还是不能与玄国相比。
但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战与不战,也已经由不得他了。
更何况,他也不想就此罢手!
小小道:“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月国,也被玄国欺压太久。越,你能不能答应我,别打太久。如果玄国低头认输,就停下来,好不好?”
南宫越转头看着小小的脸,突而展颜一笑道:“小小在担心我?”
小小点点头道:“是,我觉得,很不安。越,我只想我们两个人,我们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百姓生活本就艰难,战事一久,他们更是越发捉襟见肘、难以为继。这也不是你的初衷,对吗?”
南宫越敛了笑容,长长叹息一声道:“你说得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可是,一旦战事起,就已经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了。”
小小心下一松,笑眯眯地说道:“这有何难?我可以帮你啊。”
南宫越轻笑出声,浑不在意道:“好,若真得有那么一天,我会请小小出手相助的。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进退两难
当尤亮带着大军赶到边境时,所有的军械分发下去。
军需营统领刘虎面红耳赤、期期艾艾地站在了尤亮的中军帐中。
尤亮从战报上抬起头,诧异问道:“何事?”
“大将军!”刘虎两脚一并,握拳抱臂向了个军礼道:“末将是想来问问,陛下之前曾说过,阌月宫千万石粮草供应大军,可直到现在,粮草仍未运到,不知……”
难道是陛下忘了不成?
可这也不可能啊,谁不知道打仗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
尤亮呵呵一笑,对帐内各怀心思的将军道:“诸位将军恐怕也是在担心此事吧?”
众人面露尴尬之色,性情向来豪爽的祖稷大声道:“末将确有此疑问,当初大军开拔之前,末将就想问了。”
尤亮笑道:“难道祖将军竟能忍到现在。”他略一思忖,起身沉声道:“好,今日,本将便将粮草所在的地方指给你们瞧。”
他走出中军帐,爬上一个小土坡,指着北面杜安城的方向道:“杜安城,是玄国最南端望月关的边城。只要我们顺利拿下它,就会获得第一批粮草。”
柳承安不解道:“将军,难道陛下所说的粮草,其实是让我们去玄国人手中去夺吗?”
尤亮笑着摇摇头道:“非也。这么多的粮食,单是马车,也需几千辆不间断运上几个来回,阌月宫从玄国人手中拿到粮食。如果在人家眼皮子低下把粮食运到月国,可能吗?”
众人摇头:当然不可能。
既不可能,就只有一个办法。藏在玄国境内,只要攻下这座城,那他们就可能得到粮食。
当然,如果攻城失败,自然就没得饭吃。
双方对战半个月后,南宫越拿着月军攻下杜安城的捷报,笑得像只狐狸。
战报中征战多年的尤亮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提到当大军在阌月宫之人的带领下找到那批粮草,还有一批足以补充损毁的兵器的时候,士气在瞬间达到了空前的高涨。
南宫越笑眯眯地点点头。他将粮食藏在几个易守难攻的边城之中,就好象在一只难驯的野兽面前挂了一只香饵,等一个谜底揭开,众军对下一个谜底。就会抱有更大的热情。
玄国、乾庆帝。等着朕送给你的大礼吧。
我们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此时的玄国朝堂之上,却乱成了一锅粥。
战事中,消耗最大的便是粮草。
而此时,户部尚书梁永迅的脸上却满是惊骇之色,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面对乾庆帝阴沉的脸色,他终于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陛下。我玄国现在粮草严重不足。据报,去年的新粮被一冯姓商人高价收购。除了该缴纳的税赋,市井间新粮寥寥无几。”
乾庆帝脸色铁青,狠声问道:“那就调取常平仓的粮食!我玄国国力,比月国强了不知多少倍,就算耗,也能将他们耗死!”
他见梁永迅脸上更见灰败,暴喝一声道:“究竟出了何事,说!”
梁永迅深深叩下头去,颤抖着声音道:“启奏陛下,臣,臣刚刚接到各地奏报。”他从袖出掏出一本奏章,高高举过头顶。
一个小太监将奏章接过,恭恭敬敬放至乾庆帝御案前。
乾庆帝展开一看,顿时勃然大怒,将奏章用力摔至梁永迅面前的地上,大声喝道:“混帐!大胆!各地常平仓,是欠收灾难之年,用以应急或充作军粮,怎么会十仓九空?!这就是朕的大臣?这就是我玄国的臣子?”
兵部尚书严成旭嘴开开阖阖,欲言又止。
乾庆帝冷冷瞥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严爱卿可有何事?”
严成旭连忙跨出班列,揖手道:“陛下,不止是粮草极为欠缺。臣曾察看过各军械库中兵器情况,因为常年无战事,兵器的手柄大部分已经腐断或散落,箭矢、戟、枪、刀或生锈或腐烂,有三成以上的兵器已经不能使用。”
乾庆帝胸口一阵气闷,一股腥咸直逼上喉头,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他用力吸了口气,压下想要杀人的暴怒,缓缓道:“那就召集玄国最好的匠者,朕就不信,打造不出精良的武器。”
乾庆帝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无力。他一直以为自己执政还算勤勉,百姓富足、国力强盛,对待已经衰败至斯的月国,必定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在自己挑起战端之后,玄国竟然会这么快就陷入被动困顿的境地!
临渴掘井,悔之晚矣。
严成旭低下头,嗫嚅道:“这……”
乾庆帝无力道:“还有何事?”
严成旭揖首道:“陛下,玄国最为精良的兵械制作坊,当属阌月宫,可前段时间,这些制作坊在一夜易了主,再提供的兵械根本不堪大用。”
阌月宫?!乾庆帝目瞪口呆地望着严成旭,失魂落魄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严成旭只好再次说道:“自七年前,一夜掘起的阌月宫很快成为玄国第一大兵械制作商,我朝大部分兵械皆出自他们之手。”
严成旭一提,乾庆帝立刻想起,当年二皇子谋反案,阌月宫可是出过大力气的,一批足以装备几万兵马的兵械,就是他们提供。
乾庆帝只觉得脑海中一片嗡鸣,胸口如压了一块巨石般喘不过气,殿下众臣议论纷纷,嗡嗡的声音直钻脑门,让他有种恶心欲呕的感觉。
他努力抬起手,想要制止他们的议论,却发现自己手臂无论如何都无法抬起来。
群臣一开一阖的嘴巴在乾庆帝眼中无限放大。声如洪钟般震耳欲聋,他终于忍不住仰面吐出一口鲜血,猛地向后倒了下去。
朝堂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卫无忧最先反应过来。一个健步冲上丹陛,扶起乾庆帝大声喝道:“来人,传御医!”
众朝臣顿时乱成了一团。
乾庆帝终于病倒了。
未满不惑的乾庆帝,看起来像是半百的老人一般。
卫无忧入宫探望皇兄,看着躺在龙榻上虚弱无比的皇兄,不过短短几日,他的头发竟然白了近半。脸色憔悴无比,两颊也深深地陷了下去。
卫无忧暗自叹息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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