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四少4 老鼠爱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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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四少4 老鼠爱上猫-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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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是她的母亲明萍开的,看见她,神色惊喜地,“女儿回来了?”她跟着去摸摸聪聪的头。“聪聪,又好久没见外婆了吧!叫外婆!”

    聪聪老实被她摸着头,可是,也并不叫人。明萍坚持催了两遍,便放弃了。她抬眼看着女儿,担忧的神色冲淡了那份惊喜,“怎么又瘦了呢?下巴都尖成这样了。”

    沈洁收拾情绪,振作些,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母亲。

    明萍又说,“叫你回来不用买东西,你怎么每次都不听话呢?”老沈正卧在沙发上,头前还铺着报纸,带着老花镜,腰后背衣服往上撸着,裸着的部位红通通的一片。茶几上堆着瓶瓶罐罐,药油的味道扬满了一屋子。沈洁瞥过去一眼,“怎么了?钢铁人也能伤筋动骨,还需要药油么?”

    沈常业哼了声,拿下眼镜,撑着起身,却疼的一皱眉,“什么怎么了?”他粗声说:“是你妈小题大做。”

    沈洁走进厨房。眀萍跟在她身后过去,小声说:“我买了你爱吃的螃蟹和虾。”

    “你才是呢?”沈洁扫了眼墙角的两个塑料盆,轻声道:“我不是说不让你买这些么?”

    “不贵。”眀萍瞧着女儿,难掩疼惜的表情:“我不买,你自己怎么会舍得吃这个?”

    沈洁不说话了,知道说了也没用。每一次她回来,母亲都会变着花样买些她和聪聪喜欢吃的东西,尽管家里并不富裕。

    “把那排骨也炒上,还有这个虾,做椒盐的,聪聪爱吃。”

    这是那种老式的房子,厨房保留着很小的面积,勉强容的下两个人位置,因为锅碗瓢盆摆满了案板,显得更加狭小不堪。眀萍吩咐两句,出了厨房。

    沈常业坐稳了腰,蹙着眉头,瞪着聪聪,“小子,过来。”他的嗓门太过粗狂,聪聪拿眼瞪着他,勉强贴着明萍的大腿撑了会儿,终于还是撒了明萍的手往厨房找他妈妈去了。

    沈常业又高声叱喝,“这小子,跟我就是一点没有缘,看来看去,都像他那个不成气的老子。”他下面的话被明萍低声着急地制止。“到底,女儿不常回来,你还是闭嘴吧!”

    沈洁这边撸起了袖管,客厅里的声音一字不落地传到她的耳朵里。听的多了,那耳朵仿佛也锻炼的起了茧子,可以磨掉任何零言碎语。她边收拾菜,边琢磨自己,不知今个儿是怎么了,火气平白比往日多了不少。那王阿姨,每次见她都不咸不淡的说上一通,今天,怎么就憋不过去了?

    生活有时候会磨平一个人的棱角,有时候,却也可能让一个人棱角比往常更尖锐,因为,你要保护的不仅仅是自己。

    她将袋子里的油菜拿了一些放到盆里,站在那儿,边摘菜边留意地看了看聪聪。聪聪这会儿蹲在墙角那儿,玩着那两个盆里的螃蟹和虾,不时拎着那虾须将其放到了那些蟹的钳子中间,最后,每只螃蟹都抱到了一只虾,只有一只没有这份待遇。聪聪始终提着那虾须逗弄着它,直到沈洁将那所有的菜炒完,要收拾那虾和蟹了,他也没让那只螃蟹如愿。

    菜很快端上了桌。菜香一早就将那药油的气味吞没的无影无踪。沈洁记得,她刚嫁陈祖安那会儿,什么都不会做,煎个荷包蛋都是不完整的。这近一年的时间,她就溜炒煎炸都学会了。

    是那本书上说的,女人的坚强是被逼出来的,因为没有了肩膀做靠山,你只能让自己站的稳些。

    沈常业这段时间似乎嘴叼了些,一桌子的菜就没几个是合口味的,不是这个咸了就是那个放了香菜末。时间久了没有同桌吃饭,沈洁几乎都忘了这位老沈的口味。她闷不做声地吃着饭,偶尔夹个菜给聪聪,再夹些远点的放到她妈的碗里。

    吃了一会儿,明萍又小心翼翼地重拾话题,“真要是忙,你就把聪聪放我们这,反正,我和你爸都有时间,我们帮你带孩子。”

    “不用。”沈洁说,把虾皮剥掉放到聪聪的碗里,“我会带好他。”

    沈常业边嚼着嘴里的东西,边大声说:“有时候,倔强不能当饭吃。”

    “儿子是我生的,不论多忙,我都要陪着他。”

    “光陪有什么用?”沈常业用鼻腔哼哼,伸筷子挨个盘子捅捅,“女人永远都是头发长见识短,为了儿子,可以不要工作了?笑话,那还当什么警察?转内勤?不如去市场买菜,想什么时候收摊都行?或者,找个人再嫁了,不用工作了,更清闲呢!”见沈洁闷头吃饭,没说话,他说的更加理直气壮了,“让你去收集证据怎么了?这事难为你了么?又不是下刀山入火海的,沈常业的女儿没这么孬种的。我就说,如果是个儿子,这会儿早跑到一线去了。女儿到底不顶什么用,穿着警服,却热衷烧菜做饭,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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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再懊悔也来不及了,”沈洁呼吸粗重了,夹着菜的手有些不稳定起来。“我没沈所长那么敬业,可以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看情形又不对,明萍着急地想要制止,“我看你们能不能吃完再说话,为什么每一次见面都要吵呢!”

    她的阻止没有起到作用,沈常业的嗓门也大起来,义正词严地磕着筷子,“作为一个警察,你是人民公仆,你天天想着怎么给你儿子做什么菜,能不能准时接送你儿子,多干点事你都讲条件,你还干什么警察?你对得起你身上这身衣服么?”

    沈洁涨红了脸,握紧了手中筷子,“我自认对得起我这身衣服,抓人的时候,我从没后退过,多少次卧底小姐酒妹,我被人占了多少便宜,我没叫过一声屈,我怎么就不能照顾聪聪了?我没沈所长那份抱负,那些奖章,满满挂了一墙有什么用,那些东西才不能当饭吃呢!”

    沈常业气呼呼地,“你没饭吃么?需要用他们下肚?难不成饿着你了还?这是荣誉,这是什么东西都买不来的?”

    “荣誉?”沈洁冷哼了一声,又夹了些菜放到聪聪的碗里,“荣誉是你抛下老婆孩子不管,可以一个月两个月的不回家,荣誉就是你对这个家只有权利没有义务。荣誉就是你可以对你的老婆横挑鼻子竖挑眼,对你的女儿二十几年从来不曾关心过,却非得要她什么都听你的。荣誉就是你顶着那么多的光环,我们家的房子却小的不能再小,装修差的不能再差,卫生间的坐便坏了多久才有钱换成好的?你老婆孩子多久才能换身衣服?你的工资拿回过家里一分钱么?沈所长。拥有那么多荣誉的沈所长,你怎么不在你的单位养老?你腰扭伤了怎么不让组织给你揉?可以徒手擒拿十几个歹徒,可以在十分钟之内就能将一个省级的散打冠军拿下的沈所长,做一顿饭会烫伤手,浇次花都能把花盆砸烂,搬了一个酸菜缸就散了腰,柜子门你不修还好,你一修,原本能关上,彻底就关不上了,这才是笑话。”

    “你,你这是什么话?”沈常业被沈洁这一顿铿铿锵锵,说的恼羞成怒起来,他啪的放下了筷子,“你有这么说你爸的么?我看,你真是越来越放肆,越来越——”

    “越来越不成体统是吧!”沈洁接过他的话,她也“啪”的放下了筷子,“我真是应该学妈那样,见你面应该大气不敢出,你不发话,我不敢动筷子,你咳嗽一声,我都得鸡皮疙瘩起来,你对我笑一下,我得感恩戴德,晚上高兴的睡不着觉。那是二十年前,现在,我早已自己做主了,沈所长,你那套该封箱做镜框裱起来挂墙上了。至于你对妈,我得提醒一下沈所长,你得对我妈好点,你因为换那些荣誉攒下的毛病都得我妈陪着你瞧,你现在已经赋闲在家,每天逗鸟遛弯是你的活,警方那边再有什么事,你也别参与,那真是与你无关了。”

    沈常业呼呼喘着气,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数落过,从来没有这么被人嘲讽过,他的荣誉,不可亵渎的荣誉就这么被人拿来对付了他。简直谬论,简直岂有此理。

    他心里简直狂怒以及,可是,他嘴巴不行,不,不是不行,他这会儿是无言以对,因为他不知道拿什么来回击。这会儿才发现,女儿是只不逊的小豹子,不知什么时候强大的?不知不觉之间,就长满了全身的触角。他妈的,好像她怯生生地站在他的腿边,用那双乌黑的眼珠讨好地求他给她买件衣服好像还是不久前的事。可是,他该拿什么反击呢!他看着那迎视他的目光,不屈,倔强,镇定,且充满了奚落。

    他被那目光刺激的来了暴脾气,“我没关心过你么?”他怒火万丈地。明萍去拉他的手,被他恼火地摔开,他气冲斗牛,眼珠子滚圆地瞪着沈洁,“当初,是谁不让你嫁陈祖安的?我就说那是个不务实的主,不可靠,你一脑门子热乎,如今怎么着了?你成了这大院里的笑话,我和你妈都跟着你丢了人,你的气节呢!骄傲呢!”

    沈洁低下了头,脸色晴一阵白一阵的,她扒着碗里的饭,声音颤抖地,“我们再说公事,你别扯到这上面来。”

    沈常业立即怪叫了一声,显然,他找到了可以打击对手的把柄了。他甚至有些乐陶陶的了,“如果你当初听我的,你何必会到今天?我那么希望你和小宋在一起,你就是不听,结果你找了陈祖安,如果你找了小宋,你的孩子会是这样么?那是基因问题。”

    “爸,”沈洁倏然抬起眼皮,变了脸色。“别当着孩子面说这个,我一直认为,我儿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

    “聪明?”沈常业用鼻腔说,眼光瞄过聪聪。那孩子老实的吃着饭,太老实了。“这就是你舍下工作,转为内勤,上面有任务派给你,你理直气壮拒绝的借口?结果呢!怎么有用处了?他难道不知道我是谁么?怎么就从来不见他和我亲近过?”

    沈洁目光带着怒火盯着父亲。来这一路上,她不止一百次一千次地告诫她自己,来了,就不再吵,决不能再吵,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的父亲。可是,这会儿,怒火如狂潮般地向上拍击,将她的胸脯撑得胀鼓发痛。这是她的父亲,她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这个父亲从来没有在她的身边给过她任何一点安慰,他像一个踢着一个皮球,任那皮球滚到自己身边,多一眼都不看,连怜惜都没有就一脚踢开。

    她眼睛直盯着沈常业,手伸着过去,直接到对方跟前拿起了那只蟹。她将那蟹翻身过去,看都没看,眼睛仍然停在沈常业的脸上,眼睛冒着火光,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平静地说:“你一定没有注意到是谁悄悄把这只螃蟹放到你面前的?一共四只螃蟹,三只母的,一只公的,聪聪逗他们玩的时候,三只母蟹,他每人给了一只虾,只有这只公的,他一直用虾须逗弄,始终没有给他。知道为什么么?我用我的体会告诉你,一个女孩,你二十岁之前从没有用正眼瞧过她,因为她是个女孩,因为你那可恶的男尊女卑的观念,认为女孩就不能继承你的传统,不能像你一样可以为了荣誉战斗在一线,你就厌恶她,疏远她,你凭什么要求她二十岁之后可以和你成为朋友?一个孩子,因为他不喜欢说话,你就轻视他,瞧不起他,时不时的就出言讥讽,你又凭什么让他和你亲近?”

    她放下了那只螃蟹,她眼里几乎是光芒万丈的。正视着沈常业,她竟然笑了,这笑容使她骄傲的像个凯旋归来的将军,因为带着怒火,那笑容几乎是壮烈的,美丽的。沈常业被这笑容震慑住。

    “如果我以前还怀疑,我现在更加肯定,我的儿子,智商一定比同龄的孩子强。”她站起了身,带着笑容去摸摸聪聪的头,“吃差不多了吧!儿子,和妈妈走。”她回头再去看沈常业,笑容仍然荡漾在她的脸上,充盈在她的目光中,“爸,我再和你说一句,千万不能轻视任何一个人,即使对方是个孩子。因为当你轻视他的时候,他未必看得起你。”

    明萍在那边跟着站起来,扑过去抓住沈洁的手,又着急又无奈地,声音都是祈求的,“女儿,再坐会儿么?干嘛着急走?你看你们爷俩到一起就掐。”

    “妈,”沈洁捋捋母亲耳边的头发,将它别到耳后,温声说:“明天还得上班呢!星期天我再来。”

    “那你可一定要来啊!”明萍说,想起什么,返回卧室,边走边急着说:“你等我一下。”没多久的功夫,明萍出来了,手里捏着张银行卡,她往沈洁的手里塞过去,“这张卡,有笔钱,是你爸让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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