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出来,这怎么可以?
“凰儿,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将幻夜放出来,你也看见了,他太过邪恶恐怖,放他出来,无异于自寻死路。”头一次,那墨蓝色的眼睛里有着如此坚定的目光。
王上说过,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能给幻夜自由。
而当她看到慕容凰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的时候,却终究是狠不下心来。
凰儿虽然很冰冷,却真心待她好,从来没有看不起她,虽然是个半妖,却让她觉得比那些纯种妖怪更值得尊敬,这样的她,让她怎么狠心拒绝?
“凰儿,我虽然不能放幻夜出来,不过,你可以进到我的身体里,到幻夜被封印的地方,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问他。”
 ;。。。 ; ; 慕容凰冷笑着看了他一眼,“那麻烦太子告诉皇叔,说凰儿在蛇界过的很好,无须挂念。”
看着他抓住自己手臂的手,顿了一下,她又说道,“太子不介意的话,可否将自己的手拿开?”
“狐太子殿下,请………”此时,青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家王妃明显已经很不高兴了,他可不敢再多留这个狐界的太子,省得自讨苦吃。
“保重…”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狐千闭了闭眼,她现在已为人妻,可是他怎么会对她?他爱的是独尊,只有独尊,到蛇界,也是为了寻找独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了。
而慕容凰留给他的,只有冷漠的背影,她可没有心思在这里跟他们耗下去。还有好多事情要等着她去理清楚。而雪小乐身体里的那只黑色幻狼,她从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便觉着有种莫名的感觉,那感觉,很熟悉,却又很陌生,她必须要弄清楚。
………
沧海学府,如往日一般,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擂台相战后,慕容凰这组全员晋级。
而狐冰清和狐玉洁也正式进入了沧海学府。
而谁又知道呢,慕容凰在一天之间经历了生死的考验。
柳曼陀的噬心之毒差一点就送她归西了,这笔账,她先记下了,往后有的是时间找她算账。
而昏迷了一整夜的雪小乐也终于醒来,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不是苍云府主,不是其他的外傅,却是那双暗红色的眸子。
慕容凰就坐在她的床边,一直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开始发毛。
过了一会儿,慕容凰才递了一杯水到雪小乐的跟前,问道,“好些了么?”
雪小乐坐起身,有些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低着头,捧着慕容凰递给她的热水,小声的说道,“你们现在都一定很讨厌我了…”
她不是不知道在擂台之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她真的不会给幻夜任何反噬的机会。
“为什么要讨厌你?”慕容凰看着她,“不过是身体里封印了一只兽而已,为什么要讨厌你?”
“可是,可是幻夜,幻夜是魔兽。”雪小乐有些吃惊,瞪大了眼睛,竟然辩解起来,来沧海学府学习,是她主动向王上请求的,为的就是将自己变的更强大,来压制体内的魔兽幻夜,可是,现在她却把事情搞砸了,别人知道了她与魔兽有关,怎么还不会讨厌她?
“魔兽么?”慕容凰微微皱了皱眉,要这么说,跟魔兽有关就得被讨厌的话,那么她的火火也是魔兽,那不是她也得被人讨厌了?
可是,那有有何关系?
她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更何况,那些所谓的正统妖怪,根本就看不起她这个半妖。
看见她皱眉,雪小乐的心咯噔一下,果然,她是不知道幻夜是魔兽,所以才不讨厌…
而下一刻,慕容凰的话就让她万分欣慰了,“是魔兽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讨厌你?”
“凰儿,你不知道么?妖界和魔界向来水火不容,更何况五十年前,妖界和魔界的那场战争,双方都伤亡惨重,自此,关系就更加恶劣了,而我体内封印着一只魔兽,自然会让妖怪们讨厌了,你,你怎么可能不讨厌我。”
 ;。。。 ; ; “少主,近来可好?”充满穿透力的声音直直的绕过了带翅白虎,深埋泉下的银色巨龙蟒此时缓缓的将巨大又漂亮的脑袋浮出水面,一双深紫色的眸子危险的盯着来人。
见此,玄龙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来少主的伤可不轻。”
“你来此作甚?”苏墨城冷声问道,身体里的伤在灵妖圣泉的浸泡之下显然好了很多,柳曼陀的幻春丹的毒性,也在被慢慢的净化。
“属下只想告诉少主一声,王上的身体一日不日一日了,少主随时都要做好继任天龙族王上的准备了。”玄龙眯着眼,饶有深意的说道。
………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破空而出的时候,三王府,一身墨衣的狐千和一袭黑衣的顾桑便已经来此。
睡了一夜,慕容凰感觉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刚刚洗漱完,青溟便匆匆来报,狐界太子等候多时。
慕容凰本不想见他,转念一想,还是来到了大厅。
她一袭松散飘逸的白色长裙,因为初若不在,她便干脆没有打理自己的头发,任由它随意的垂下。
而正是这随意的打扮,却显得整个人看起来平添了几分动人的妩媚。
逆着阳光缓缓而来,那娇小的身影看起来风光无限,清丽脱俗,仿若误入尘世的天上仙。
而那精致的面孔渐渐的清晰时,那冷若冰霜的神情仿佛瞬间便将一切封冻住。
慕容凰十分冷淡的在案几旁坐下,马上就有侍女为她送上飘香的雪山顶翠来。
她轻轻的呷了一口,才淡淡的开口道,“狐界的太子殿下和绾言公子大驾光临,可是有事?”
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狐千目光复杂的看着她,“本该早些来探望凰妹妹,一直拖到现在,你在蛇界的日子,可还好?”
虽然昨夜已经悄悄的确认过她平安无事了,虽然他不知道苏墨城从哪里弄来了龙蛇胆救了她,不过,她没事,他就放心了,本不该再做他想,却还是想当面见见她,让自己更加安心些。
“嗯,比起狐界的日子,可是安好多了。”慕容凰风轻云淡的说道,然而每一个字眼,却都毫不留情,“现在确认我日子过得很舒坦了,可还有事?”
“公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一旁的顾桑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知道,太子爱的人是独尊,他更知道,慕容凰就是独尊!
然而他承诺过不会将她的真实身份透露出去,可是,她未免太过无情。
她是知道的,太子爱的独尊就是她自己,为何还能如此冰冷的拒之于千里之外?
“哦?”听此,慕容凰站起身来,雪白的衣裙长长的拖了一地,莞尔一笑,“我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咄咄逼人呢?”
说完,头也不回,走向屋外,道,“青溟,送客。”
“凰妹妹!”狐千一个闪身挡住她的去路,暗金色的眸子里,酝酿着一种十分受伤的神色,抓住她的手臂,“父王他,很挂念你…”
我,也很挂念你,而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 ; ; 慕容凰只觉得口中苦涩无比,仿佛刚刚吃了剧苦无比的东西一般,不过身体却奇迹般的不那么难受了,先前那种被千刀万剐的感觉也消失,苍白的脸色慢慢的恢复了一丝血气,很享受的靠在他的怀里,声音还是有些虚弱,听起来却没有以前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显得柔和多了,“我好多了。”
她从未想过,有一个可靠的怀抱为自己而留的时候,这样的感觉如此的美好。
“那就好了。”苏墨城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面颊,轻声说道,“凰儿,我要外出一段日子,我不在的日子里,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你要出去?”慕容凰倒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他要走,她突然觉得心里有一种叫做难过的东西冒了出来。
难过?
她究竟有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不会太久。”苏墨城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然而身体却警告他不能再作片刻的停留。
站起身,将她的容颜狠狠地刻进了自己的心中,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印上一吻,将装着自己胆汁的白玉瓶交给她,道,“瓶子里的是解药,再服用几次,你体内的毒大概就清除干净了。”
说完,身形一闪,便瞬间消失在慕容凰的面前。
慕容凰握着手中的白玉瓶,瓶子还暖暖的,不知是里面的液体暖暖的,还是被苏墨城捂暖了。
然而心中却总有一丝不安在隐隐跳动着。
…
灵妖之谷,最深处,一池清泉正向外冒着丝丝的白雾,周围鸟语花香,繁花似锦,青脆葱茏,挨着清泉的旁边还有一座精致的小木屋,不似别的地方的那种诡异阴森,这里看起来十分的和谐,然而却很难见到兽的踪影。
一条通体银色的巨蟒盘旋而过,似蟒却非蟒,头上却有着一对十分霸气的龙角,两对龙爪异常的锋利,只见银蟒深紫色的眼睛里沉淀着迷蒙的雾气,浑身都散发着恐怖的威压,让灵妖之谷的那些兽类不敢靠近他半分。
飞身来到灵妖圣泉边,那银色的身影便一头扎进了泉水之中。而同时,一只巨大的带翅白虎凭空而出,坐卧在泉水前,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这是他第一次见主人受这么重的伤,他们在一起经过那么多的打打杀杀,也未曾见过他如今日这般。
为了一个女人,亲自刺破自己的龙蛇之胆,如此的残忍,值得么?
这世间的****,都是毒药啊,沾不得,沾不得。
而就在此时,周围一股强大的威压毫不客气的笼来,带翅白虎警觉的站起身,他已经是高阶的神兽,何况主人早就在这周围布置了强大的结界,被发现的可能性几乎趋于零,竟然连他都能感觉到的威压,来者绝对不善!
一阵轻微的风吹草动后,一个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慢慢的从林子深处出现,突破苏墨城的结界,于他而言,仿佛没有丝毫的难度一般。
“尔乃何人?”带翅白虎一声怒吼,空气瞬间剧烈的震动起来,直吹的来人衣衫飘飞,而那人的身影却稳如泰山,波澜不惊的走到带翅白虎的面前。
就算是眼前站着一只巨大的高阶神兽,那眸子里神色却还是不屑一顾。
 ;。。。 ; ; “自然。”狐千饶有自信的点了点头,走到奄奄一息的柳曼陀跟前,蹲下身子,一双暗金色的眸子深深的盯着她褐色的杏眸,一股幽幽的绿光从那双眸子里散发开来,那眸子仿佛像是能看穿灵魂一般,原本还稍有抵触的柳曼陀便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告诉我,慕容凰所中之毒的解药如何炼制?”狐千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深深地传入柳曼陀的灵魂深处。
“龙蛇胆。”柳曼陀机械的吐出两个词来,便眼前一昏,倒在了地上。
“龙蛇胆?”苏墨城暴戾的盯着昏死过去的柳曼陀,身体里的灼热此时比先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仿佛都要冲破他的血脉,爆发。
强行用妖灵将体内的毒压制下去,那绝色冰冷的容颜冷漠的让人胆寒。只眨眼的功夫,便化为一团烟雾散开。
龙蛇胆,他想不到,柳曼陀竟然会有龙蛇胆制作的解药。
可知这世上,为龙为蛇的妖,大概就只有他一个了,为何她却还能找到其他的龙蛇胆?
不过如此也好,当务之急便是解开凰儿的噬心之毒,其余的都容后再说。
回到三王府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时间在迅速的消磨着,容不得他片刻的犹豫。
青溟见他家主子行色匆匆的赶了回来,半句话没说,便将自己关进了三王妃躺着的那间屋子。
床榻之上,慕容凰安静的昏睡着,苍白的容颜没有一丝的血色。
长长的银墨色发丝垂了一铺,黑与白的交织,美得如地狱孽花。
深深地望着她如画的容颜,那一刻,他背对着她,褪去上衣,小麦色的肌肤袒露出来,结实又性感,他手起刀落,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心口处传来,匕首插入的角度太过精确,几乎没有见着一滴血。
修长的手指穿破自己的胸膛,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