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十九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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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十九妹-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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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李桐嘴里自语道:“这不是蔡香主……吗?”

蔡极冷冷地点了一下头,赶忙匆匆离开。

李桐嘴里连续地又咦了几声。

他似乎还没有转过念来,蔡极已步出亭外。

红衣人阮行满脸不愉快地叫李桐坐了下来,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顿时阮行一双冷峻的目光,遂即向着这边瞧了过来。尹剑平就知道不妥,正想关照樊银江离开,却已是慢了一步,即见那个李大麻子已经离座缓缓向他们走了过来。

尹、樊二人佯作不见。

李桐一直走到了二人面前,一双大圆眼,咕噜噜直在二人身上打转。

尹剑平含笑道:“这位仁兄,有事吗?”

李大麻子嘿嘿一笑道:“你们两个过来一趟,这边有位大爷有话要问你们!”

尹剑平摇头道:“不敢,彼此素不相识,不便打搅!”

李桐一瞪眼睛怒声道:“胡说,叫你们去,你们就去,哪里有许多话说?”

尹剑平实在不愿在这里惹事生非,正想站起同他过去,不意身旁的樊银江早已忍不住,霍地怒声道:“哪里来的丑东西,去去!”

李桐聆听之下倏地大怒,一个转身,旋风般地已到了樊银江身边。

“小子,你竟敢骂人,老子宰了你!”

休看他个子既高又大,一旦动起手来,身子倒是极见灵活,这时身子一经转过来,倏地探出一只蒲扇大手直向着樊银江背上抓来。樊银江岂是受他欺凌之人?他心中早已不耐,思索着一旦动手。就要给对方一个厉害!这时见状,正中下怀。当下迎着他落下的手掌,樊银江右手倏翻,“噗!”一把已拿住了他的手碗子。李桐作梦也想不到对方看来两个翩翩神采的年轻人,竟然会是精于技击的练家子,更没有料到对方一伸手竟然拿住了自己腕上的脉门。顿时,在樊银江五指力收之下,李桐伟岸的身子簌簌地起了一阵子战抖,一时动弹不得,只见那张大麻脸涨成了一片紫红颜色,其上的麻子,一粒粒滚圆滚圆的都充满了红血,看上去几乎都要为之炸裂开来。

樊银江虽然痛恨对方,倒也不想败坏了这里的清静,所以存心只教对方尝些苦头,看看他苦头吃够了,这才微微把手向外面一送。

“老兄还是乖乖地回去吧!”

李桐偌大的身子,竟当受不住对方看似无力的轻轻一推,登时身子打了个旋转,“叭”地一声摔在了地上。亭子里立刻起了一阵子乱嚣,一些人见打了架,生怕被殃及池鱼,当下匆匆离开。

原来这个。“金刀盟”的老大“洗云刀”李桐,倒也绝非这般无用,只因为上来过于大意,才致为对方拿住了脉门,吃了个暗亏。

他原是施展得一手好刀法,偏偏今天由于阮行关照,不许他们携带兵刃,又穿了一身怪不合适的衣服,心中那份忿恨懊恼,就不用提了。

当时只见他咆哮了一声,倏地由地上一跃而起。

“好小子你是找死!”嘴里大声嚷着,只见他倏地一个疾转,扬起一只胳膊,凶神恶煞般的,直向着樊银江身边扑到,那只大手交叉着直向樊银江身上猛力插落下来。

樊银江冷冷一笑,坐着的身子霍地向边一闪,李桐竟是扑了个空。

其势尚不止如此,樊银江其时掌心早已聚集了内力,容得对方一招扑空之下,他左手霍地向后一挥,借力施力!这一手“玄鸟划沙”可就足见功力,只听得“叭”一声,正好击中在李桐背上。

看起来这一掌力量虽是不大,却有推波助浪之势,李桐因一招扑空之下,哪里还生受得住,只听见“克喳”一声,撞在了旁边的雕花栏杆之上。细细的栏杆,如何吃受得住,顿时断碎开来,李桐的身子也就老实不客气地一头栽了出去。只听见“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李大麻子可就成了标准的一只落汤鸡!这一下洋相可是出到家了,“猛张飞”忽然变成了大闹江州的“黑李逵!”偏偏这位李老大又不擅水,一下去先就灌了两口水,一时间拳打脚踏,弄了个唏哩嘿啦,水花四溅。眼看着他偌大的身子,在水里载沉载浮,可惜了满池子碧绿荷叶,被他糟蹋了一大片。李桐更是被水呛得连声地剧咳不已!

看看其势不妙!

陡地,面前红影一闪,一条人影,直如穿帘的燕子,“刷”一声掠了出去。

好快的身子!

尹剑平、樊银江一经着目,顿时心里有数,果然是那个红衣人阮行现身出手了。

只见他整个身子一经窜出,极其轻巧地已经落在了一块池中假山石上,手中竹杖倏地向外一探,伸到了李桐眼前,后者正是要命关头,自是不会放过活命之机,当时一把抓住了杖梢。

红衣人阮行冷叱一声:“起来。”

杖势一挥,“哗啦”一声水响,李桐在水里的身子,就像是出潮的一只海马,湿淋淋地由水里抛起来,直向岸边上落下去。

“噗通!”落在地上,李桐总算身手不弱,当时就地打了个滚儿,窜身而起,顿时“哇!哇!”一连吐了两口清水,那双红眼恨恶地注视着亭子里的樊银江,大吼一声,倏地再次纵了过来。

樊银江冷笑一声,霍地站起,正待迎战!

忽然面前红影一闪,那个甘十九妹驾前的红衣跟班儿阮行,去而复还,已自荷花池子里纵身入亭,一去一还,极其利落,有如红云一片!

想是不愿意看见李桐的再次出丑,身子一经纵出,正好落在了樊银江与李桐之间,竹杖乍出,正好抵住了李桐扑上来的身子。

“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翻着两只小眼,阮行冷笑地望着当前的李桐:“还不退下去。”

“洗云刀”李桐狠命地咬着一嘴牙齿,怒视向樊银江道:“好小子,算你有种,老子是饶不过你的。”

樊银江冷笑不语。

红衣人阮行冷冷地看着全身是水的李桐道:“你们先回去吧,改天我们再联络。”

李桐自己也觉着怪不好意思,全身上下泥水交污还不说,脸上更是由于刚才摔出去时撞碎了栏杆,已有多处擦破,被泥水淹得阵阵发疼,无可奈何之下,乃随着同来之人,狼狈自去。

等这几个人离开以后,红衣人阮行那双白多黑少的眸子,才移向樊银江身上。

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冷冷地道:“足下看来功夫不弱,佩服,佩服!”

樊银江其实巴不得有个机会,好好跟红衣人较量一阵,如能待机将他毙了,更为得计。

当下聆听之后,故示傲慢地道:“哪里,只是贵友欺人大甚,不得不给他点教训,以诫他下次再不敢目中无人罢了!”

“好说!”阮行尖削的白脸上,忽然现出了几条怒纹:“还没有请教足下贵姓?”

樊银江正要说出,目光与座上的尹剑平一交接,立刻得到了对方的暗示,微微一顿,随口道:“在下姓吕单名一个奇字!尊驾大名是?”

“哼哼……”阮行冷冷地道:“我的名字暂时还不便奉告,吕朋友,常言道得好:打人一拳,防人一脚。今天你出手打了我的朋友,太不给我面子,说不得要向朋友你讨教几手高招,尚请赐教!”

樊银江冷笑道:“尊驾的意思,是预备怎么一个打法,还望划出道儿来。”

尹剑平站起来劝阻道:“嗳,嗳,这又何必?彼此不过是场误会,来来来,这位朋友请坐下来,容在下敬上一杯水酒,就算为朋友道个歉,该好了吧。”

他当然知道此举多余,势难为他们双方所接受,但是口头上却不能不有此一说。

果然这几句话顿时激起了阮行一腔怒火,那张尖削的白脸一阵子泛青,怒日视向尹剑平道:“你又是什么人?没有你什么事,最好少插嘴!”

原来尹剑平虽然曾与他照过脸,甚至于那一次还动过手,然而却由于上一次尹剑平蒙面,又不曾开口出声,是以他无法认出。

尹剑平一笑道:“在下姓尹,只是觉得这碧荷庄乃是雅静地方,二位真要动起手来,岂不把大好景致破坏无遗了?”

阮行翻着一双眼皮道:“破坏无遗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大爷有钱,了不起赔他们银子,你又何必多事。”

尹剑平怔了一下,喃喃道:“老兄既然这么说,小可也就无话应对了。”

“那么就给我规规矩矩地坐下来,”阮行冷笑着道:“要是再要多话,休怪我手下无情,连你这小子一块修理。”

尹剑平果真老实地坐下来,不再出声。

樊银江一笑道:“尹兄你是读书人,犯不着管我们的闲事,这位红衣朋友既然一定要与我比试一下功夫,显然他是个大行家,我就借此机会请教他几手高招,岂不是很好吗?”

尹剑平道:“吕兄你要小心呀……这位朋友功夫可厉害得很呢!”

樊银江冷哼道:“我知道。”

转过脸来向着阮行道:“朋友你只管说吧,刀山剑树,在下一定奉陪。”

阮行“吃吃”一笑,脸上神态益见狰狞地道:“刚才我那位朋友,吃你打落池子里,很不成体统,贻笑大方,我们何妨就在这一池子荷叶上展试一下身手,足下以为怎么样?”

樊银江目光在池子里一扫,心中不禁微微一惊!因为这片荷花池子虽说是占地甚广,但是可供落足之处,却仅仅只有布置在池中的一堵假山,设非有极佳的轻功身手,可以提气借助于池内荷叶,否则简直举步维艰,更逞论在其中较量身手了。

樊银江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分明是衔恨自己方才将那个李桐打落水中,决计也要向自己如法炮制一番,以泄他心中之恨!

然而此举对樊银江来说,也是正中下怀,原来他自幼在父亲樊钟秀指点之下,即在轻功一道上,扎下了极深的根基,其中“竹刀换掌”一项,乃系在满布细竹所削制而成的锋尖上,展示身手,其情景几与足踏荷茎相仿佛,再者,樊银江更有几手适应于此类方式下所递出的绝招,堪称一绝。对方既然以此叫阵,却是再好不过,当下微微一笑,步出座来。

“好得很!”樊银江微笑道:“朋友你这个比斗的方法的确高明之至,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在下还要多问一句,不知朋友你是要与在下徒手相搏呢,还是……”

阮行冷哼一声道:“足下显然并没有带着家伙,我们就空手玩上几招,也是一样!嘿嘿……足下莫要以为空手就容易对付。那可就错了。”

“在下清楚得很!”樊银江道:“在下也得顺便提醒你老兄一声,那就是水面较技比不得陆上,用力可难免没个准儿,万一误伤了老兄……”

阮行“吃吃”笑道:“我看还不至于,闲话少说,姓吕的,我们这就下去吧!”

樊银江抱拳道:“承命!”

他遂即将长衣下摆拉起来,别于丝绦上,紧了一下双袖道:“老兄请!”

“哼!”阮行手中竹杖往地上一插,“噗”一声,入地半尺。

在此同时,他身子却有如穿帘之燕,“飕”一声已掠了出去,但只见红影一闪,已临池上,猛可里空中的身子滴溜溜打了个转儿,螺丝转儿一般地落了下来。就见他单足轻点,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挺出的了根无叶荷茎之上。

那荷茎仅不过只有拇指般粗细,承受着他偌大的身躯,顿现不支地弯了下来。然而却也仅仅只弯到接近水面之处却行止住,枝水相接,间不容发,兀自上下连连颤动不已!红衣阮行那一只脚,就像是粘在了枝上一般,好一招“风摆残荷”,看得人触目惊心不已。

原来早先那么一闹,池心亭里的客人俱都匆匆离座远去,却又由不住心里好奇,此刻遥见二人荷上比武,一时极感新鲜,纷纷又向亭子里聚集过来,人数较诸先前,更多了许多。

樊银江原本以为对方不过是甘十九妹手下一名随从,未免心存轻视,直到此刻目睹他出亭身手,才知对方果然身怀绝学,大大不可轻视。当时他乃大生警惕,不敢掉以轻心。

冷笑了一声,他双袖猝然向后一挥,身躯如箭而出,但只见他直出的身子,一连在池上点踏了数片荷叶,霍地弹起约有八尺上下,冉冉下坠,将身子落在一片高出的荷叶面上,也同红衣人阮行一般,屈起一条腿来。

一阵风来,荷叶悉索!二人身子也同着足下荷枝一齐摆动,阮行衣红,樊银江衣白,红白二色映衬在满池碧绿的荷影里,更显得醒目十分!

随着舞动的荷叶,樊银江滴溜溜转了个身子。

在这个过程里,他身子已微微矮下了一步,双掌合十,目聚威凌地打量着对方阮行道:“请!”

红衣人阮行目睹着对方这般身手,苍白的脸上,显现出一片木讷,毕竟他生性偏激,自恃一身武功,绝不轻易服人。他早已蓄势以待,这时见状鼻中厉哼一声,一双大袖倏地向两下一分,恰如展翅飞鹰,两手开合之间,已向樊银江身前扑到。

樊银江只觉得一股疾风直袭面前,其势绝猛。

阮行更是一出手,即使出全力,一双枯瘦手掌倏地向前一抖,施展“双撞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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