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枢一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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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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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岳肃将惊堂木一拍,大声道:“武胜,你等恶意伤人,致使王三双腿折断,有何话说,还不给本官跪下!”

    “威……武……”“跪下……”众差役现在是精神抖擞,一个个大声喊道

    武胜也知道,这个时候要是不跪,那就是自取其辱,马上会上来人把你按在地上,还是自觉点的好。当下跪在大堂之上,四个恶奴见二管家都跪了,哪还敢在站着,哆哆嗦嗦地一起跪了下去。“草民知罪。”

    “武胜,本官再来问你,你和王三有何怨仇,为何要下如此重手,背后是否有人指使,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这……”武胜犹豫一下,说道:“草民本和王三无冤无仇,只因昨日我家六夫人当堂受辱,全是因他而起,小人心中不忿,故带家仆前去打了王三,背后并无人指使,还请大人明鉴。法外开恩,能够从轻发落。”

    “原来你是因为你家六夫人昨日在大堂受辱才打了王三,昨日大堂上的事,也有本官一份,你为何不到县衙来打本官呢?”岳肃将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

    “草民不敢。”武胜哪敢抬头。四个恶奴甚至都不敢应声。

    “好个欺软怕硬的狗才,按你的说法,是不是手段凶狠一些,别人受了委屈便不敢出首告发。今日若不重办于你,世间人人效仿,我堂堂中……大明岂不是恶人横行,国将不国!”岳肃一激动,差点又来了个堂堂中国,还在转口转的快。

    岳肃跟着又道:“你们四个恶奴,是谁第一个动手打的王三,给我报上名来。”

    四个下人互相瞧了瞧,心中倒也知道,第一个动手的,怕是罪责要重一些,谁敢承认。只是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没一个敢应声的。

    见他们不说,岳肃也不再问,大声道:“既然无人承认,四人皆是第一从犯。武胜挟私报复,指使打手打伤王三,致其伤残,当堂供认不讳,来人啊,让他们签字画押。”

    行文书办列好供词,走过去让五个人签字画押,武胜倒还罢了,四个恶仆都是不平,自己只是奉命行事,竟然也要被牵连,也不知大老爷会定个什么样的刑法。不过武胜的余威犹在,谁也不敢多说,毕竟老爷武魁还好生生的,千万别因多嘴丢了性命。

    画押完了,岳肃当堂宣判,“武胜指使恶奴四人重伤王三,致其伤残,情节严重,不严惩无以儆效尤。主犯武胜,当堂杖六十,监禁三年,并赔偿王三医药费二十两;四名从犯无一人供认为第一从犯,故皆为第一从犯,判处当堂杖四十,监禁一年。”说完,将火签丢下。

    一众差役露胳膊挽袖子,将五人按住,当堂开打,“乒乒乓乓”之声连绵不绝。武魁看到自家人挨打,老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如此大的羞辱,他还是第一遭碰上,这般羞辱,和打在自己脸上有何区别。

    大堂外聚集着不少看热闹的,一看到武府的两个管家连同恶奴一并被打,疼得是吱哇乱叫,而且还被判了监禁,真是人心大快,各个鼓掌叫好。

    将一干人犯收监之后,岳肃退堂,武魁则愤愤而去。来的时候是六个人,走的时候成了光杆一个,怎不叫人怄火。

    岳肃来到后衙,找来童胄,并唤来衙门里所有有职司的人,主簿自不用说,什么典狱长,男女监的牢头,全都叫了过来,彼此也算是见个面,互相认识一下,又挨个叮嘱几句。最后岳肃道:“童捕头,我这有两个跟班一个叫金蝉,一个叫铁虬,身手也都不错,正好衙内两个捕头出缺,我有意让他二人充任,不知你觉得如何?”

    捕头之职在县衙是一等一的要职,不论是何人来当这个县令,都会派心腹之人担任,这种事,大家都是心中肚明。岳肃这么说,也是给童胄几分面子,童胄当即答道:“属下没有意见,全凭大人吩咐。”

    “那好,就这么定了,他二人就交个你了,你带着他们与众兄弟好好熟悉熟悉。”



………【第十七章 监斩】………

    光阴似箭,一转眼岳肃接管阳朔县已经四个月,因为当堂判了武家的两个管家,他的名声也传播开来,不少百姓有了委屈,都敢击鼓鸣冤,阳朔县的治安一下子好了许多,也没有人敢恃强凌弱,横行乡里了。金蝉与童胄成为捕头之后,对下属差役的要求很严,不仅不允许他们欺负百姓,还不许再收常例,甚至每日在县衙当值的时候,还要打熬身体。

    开始的时候,衙役们还不适应,只是为了这份工作咬牙坚持,等到时间长了,也习以为常,两个月下来,精神头变得十足,走在大街上,时常被人夸赞。

    这一日,岳肃收到刑部下达的秋决批文,略一寻问,知是去年上报的死囚名单,得到了批复,再过几日,便要明正典刑。

    岳肃倒也没有在意,按照程序转给县丞过目,最后交由主簿备案,也就完结,只等秋决的日子。可当天晚上,县丞夏宽却偷偷跑到武家大院。

    “武老兄,要出事啊……”

    坐在花厅中间的武魁一见夏宽匆匆忙忙跑来,还说出这番话来,心中纳闷,说道:“夏大人坐下说话。”等夏宽坐定,才又道:“不知大人如此说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要出事了?”

    “武兄可否记得,年前的那桩郭凯杀妻案。”

    武魁思索良久,印象中好像有这么一回事,说道:“有些印象,怎么了?”

    “是秋决的批复下来了,再过几天,那个郭凯就要在菜市口开刀问斩。”

    “这不是很好嘛,一死百了,能有什么事?”武魁更纳闷了。

    “武兄,您糊涂了不是,这是新任太爷上任以来的第一次秋决,亲自监斩自不必说,同样会十分重视。郭凯这桩案子,可是牵连到贵府少爷,要是那小子在行刑前乱喊乱叫,难保新太爷不过问。他本来就看府上不顺眼,要是从郭凯口中得知此案涉及到令公子,是否重审,可就不好说了。”

    听了夏宽的话,武魁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不错,你说的不错,绝不能让那小子在行刑前胡说八道。”略一沉吟,又道:“这样,你去买通两个狱卒,今晚就去把那小子做掉,办的干净一点。”

    不料,夏宽听了却是摇头,“武兄,这事万万行不得,死囚在行刑前突然死亡,可是大事,且不说新任太爷追查下来,狱卒吃罪不起。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让他关注起这桩案子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依我看,不如买通两个狱卒,趁夜割掉郭凯的舌头,令他在行刑时说不出话来。一刀砍了,不也就一了百了。”夏宽笑嘻嘻地说道。

    “好主意,好主意,就这么定了。”武魁立即站起身来,大声喊道:“来人啊,到帐房给夏大人支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买一根舌头,实在不便宜,反正钱给了你,你办这事花多少,剩多少,我就不管了。

    ***************************************************

    转眼间到了秋决的正日子,岳肃还是第一次监斩,心里当然很是激动,上辈子当警察虽说抓了不少犯人,其中不乏判死刑的,可枪决的场面到没亲眼见过。砍脑袋更是没见过了,充其量也就是电视里看两眼,这次身临其境,能不仔细瞧瞧嘛,尤其还是他来监斩。

    巳时时分,菜市口已经准备搭好刑台和监斩台,岳肃和夏宽高坐其中,金蝉、铁虬、童胄侍立一边,一众衙役将刑台围上,防止百姓靠近。又过一会,有差役将犯人提来,直接带到刑台之上。阳朔县的死囚就这么一个,岳肃看了行文也知道叫什么名字,好像是叫什么郭凯,犯的杀妻案。

    岳肃心想,“这世道,杀谁不行,竟然杀自己的老婆,这和禽兽有什么分别。”

    这年头没有钟表,岳肃只知道,一般都是午时三刻开刀问斩。这时有个差役端来一个香炉,香炉中插了一支香,应该是等香燃尽,就到开刀的时辰了。

    岳肃无聊的坐了半天,时不时地去看一眼香炉,这支香燃的还真够慢,到现在不过烧了一半。岳肃只好靠在椅子上,打量起刑台上的死囚。

    只见这死囚一身白衣,跪在刑台中间,披头散发,头低低垂着。过了一会,竟将他抬了起来,仰望苍天,这一刻,岳肃才看清他的面目。人长得不算英俊,到还算敦厚,不过岳肃办案多年,深知什么叫坏人脸上也不写字,知人知面不知心。

    死囚看了看天,头又无力低下,像是自知命不久矣,流露出无尽的伤感。

    “唉……”岳肃在监斩台上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看到死囚面对死亡时颓废的样子,岳肃只能说这人既是可怜,又是可恨。

    香终于燃尽,夏宽在一边低声道:“大人,时辰到了。”

    岳肃点点头,下令道:“来人啊,给我验明正身。”

    “是,大人。”马上有差役跑过去验看,不一刻,大声喊道:“大人,正身已经验明,无误。”

    “好!开斩!”岳肃大喝一声,抽出斩签,向下抛出。

    侩子手见斩签落地,立即将大刀举起,摆了个架势,便要抡下。

    “慢!”这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侩子手一愣,抬头一看,原来的县大老爷喊的。侩子手不明就里,只能暂停行刑,反正自己就是一个打工的,人家叫砍咱就砍,人家让停咱就停,一句话也不敢多问。

    倒是夏宽,听到这一嗓子,吓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咳咳……”岳肃咳嗽两声,站了起来,他之所以让侩子手住手,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来。自己第一次监斩,怎么不得做出一个姿态,看热闹的人这么多,不如拿眼前的这个榜样,在群众面前做一番宣抚、教化的工作。

    当了这几个月县令,岳肃已经知道,县令的差事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以审案子为主,几乎是包揽了一个县里所有差事,什么教化百姓、征收税款、兴修水利等等等等,都是他的活。

    当下,岳肃大声喊道:“罪犯郭凯,你可知罪!”



………【第十八章 明察秋毫】………

    岳肃这句话问完,本以为郭凯怎么不得回答一句“草民知罪”,最不济也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来一句“草民冤枉”。倒是这郭凯,岳肃问完,他连一声都没吭。

    “不能是知道要死,吓得不会说话了吧?”岳肃也听说过,死刑犯在枪毙前,不少都吓得连路都不会走,看来古代和现代一个样子。

    不过宣传和教育工作还是要做的,岳肃又大声喊道:“罪犯郭凯因为杀害妻子,罪大恶极,被朝廷明正典刑,现在就是开刀问斩的时候。各位过往的百姓瞧仔细了,朝廷律法不是儿戏,杀人偿命,天理昭彰。想这郭凯,不思和妻子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却阴谋杀害,实属是自作自受……”

    岳肃说到这时,原本颓然跪在地上的郭凯竟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狠狠盯着岳肃,像是要吃人一般,嘴巴张开,发出“呃呃”地声音。

    夏宽看在眼里,心里是这个急啊,心道:“你废话什么,赶紧下令砍呀。”

    而金蝉和铁虬还凑在一起小声议论,“没想到咱大哥还真有水平,这几句说的,一看就是天生当官的料,我看当这个县令,都有点屈才。”

    “谁说不是,你看上面跪得那小子,刚刚还在那垂着头,冥顽不灵,不知悔悟。再看看现在,脑袋都抬起来了,瞧那激动的样子……咦……好像有点不对呀……”

    可岳肃却是讲的有滋有味,“古语有云:天作孽有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郭凯今天跪在这刑台之上,你们说他后不后悔。本官虽不知他的妻子是什么样子,哪怕真的是不贞之人,也有律法治她,何必动手杀害,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希望大家引以为戒,千万不要重蹈他的覆辙……”

    岳肃是侃侃而谈,说的意气风发,却没有留意到,在他讲到那句“哪怕真的是不贞之人”的时候,刑台上的郭凯是更加激动,要不是侩子手死死将他按住,恐怕都能冲过来找岳肃拼命。

    “大人你看,他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金蝉几步来到正在措辞的岳肃身边,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一句。

    “哦?”岳肃这才注意到郭凯,就像是发疯一样,张着大嘴“呃呃”直叫,好像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真的,这家伙是怎么了?”

    “这人是不是被大人刚刚的话给感动了。”金蝉小声说道。

    “不像……”岳肃神情凝重地摇摇头,道:“这家伙好像是有口难言,不会是个哑巴吧。”岳肃是现代人,见识比金蝉高出来可不是一丁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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