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修瞧着珑玥便觉心中熨帖,一口一个,就着她的手就吃了个精光,而后道:“紫的应是芋头的,那黄的有凤梨的香气,红的酸酸甜甜应是山里红,这白的与青的道未曾吃得出来……”
他这边话音未落,便听院子里沈三儿闷声道:“孟石头你这个吃货,自家碟子里的一口未曾动过便来抢我的!”
“俺要带回去给婆娘尝尝,也学着做上一做!”孟石头回得理直气壮,只招得院内众人一通大笑。
裴元修皱眉,“不是只我一人有?”这语气有些像吃味儿的孩子!
珑玥笑,“这些时日来大家都辛苦,我合命厨房多做了些,只王爷吃的是我亲手所做。”
裴元修听闻方满意的点点头,倒是惹得珑玥于心中偷笑不止。
这半个月来,裴元修很忙,而那夜他身上所带的香气倒是再未出现过,而女儿家之物,说实话,珑玥也只见过那一只荷包。
珑玥猜想,若不是这些日子他在过繁忙,无暇他顾,那便是一个误会,毕竟自成亲以来,他几乎日日守在自己的身边,纵是外出也皆尽早赶回来,且,那女儿香与女子之物也确确实实头一回自他身上出现。
这样的事情只有两种可能:一,裴元修隐藏的太好!二、根本甚也没有!
然而,不论是真是假,珑玥也皆打算如她家皇后娘所说的,守好自己的心。
这些日子,珑玥也想明白了,在这古代,于男子而言,女人可疼、可宠,却只是他们的附属品。若付出了心,那是很难得到相等的回报。
与其往后痛苦,不若一开始便心如止水。
于是,珑玥对她与裴元修的关系重新做了定位,不再求交心,只要相敬如宾便好。
而,夫妻之间的关怀,她还是会细致的做到,毕竟在这古代没有甚男女平等。以夫为天是传统道德给女子的枷锁。
于外院书房中陪着裴元修玩笑了会子,就听外面小厮通禀,“小马先生来了!”
珑玥对着裴元修嫣然一笑,退出了书房。
裴元修看着难得规矩立于自己面前的小马先生,问道:“寻我何事?”
“这……”小马先生面上升起一抹不显眼的红晕,“王爷,我……在下……”
“能言善辩的小马先生难得有如此语塞之时啊!啊?哈哈哈……”裴元修调侃道:“应请了陆先生几人来瞧瞧,真真难得一见……”
“哎呀!王爷!在下心中所想王爷定是心如明镜,竟还戏谑于我!”小马先生摸了摸鼻子。
“可是你当初所讲之事?王爷替你记着呢,你且将心放于肚中,等着罢!”裴元修饮了口茶,这是方才九儿与螺丝酥一同送来的黄山贡菊,茶水入口微甜,应是加了蜂蜜之故。想着九儿的娇俏模样,直叫他甜入心脾。
小马先生见裴元修饮茶都能晃神,想来皆是王妃之“功”。拱手道:“如此,在下的终身大事便全仰赖王爷了!”
裴元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小马先生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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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讷元修一步行错,暗香浮动九儿神伤
裴小与账房先生们清点了三天三夜,终于将查抄物件尽数登记造册,呈在了裴元修面前。
“不错!赏!”裴元修拿着册子粗略翻了翻,站起身来往碧苍院而去。
出门时却见小马先生手只捏着张纸条,正对着裴大作揖。嘴角轻轻上挑,叨念一句:“这便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裴小跟在他身后偷笑,他家爷这是在说自己呢!
进了碧苍院的暖阁,却不曾见到珑玥,问过丫头才知她此时在“恨少斋”。
这“恨少斋”便是碧苍院的书房,沿用了珑玥闺中书房之名。并且,裴元修还于“恨少斋”的廊子外面移了一棵丹桂树栽上,当然此树没有惊蛰殿中那棵十几年树龄的高大、茂盛。
但是,珑玥依旧很是欢喜,笑说:“待到丹桂开花便敲下来做桂花糕、桂花糯米藕吃!”
倒让裴元修想起那年仲秋宫宴,李隆佐提到的那棵“秃子”丹桂树来,只搂着珑玥闷笑不止。反把珑玥笑了个一头雾水,不知自己所说之话怎的会这般好笑。
裴元修挑帘子进了恨少斋,就见珑玥正十分专注的誊抄着甚,“在作甚?如此专注!”
“王爷?”珑玥闻声抬头,弯眼道:“怎么这般时辰回来了?”
还未到申时,应是裴元修理政务的时间。
“嗯,查抄之物清点已毕,带你去看看有何入得眼的。”裴元修踱步至珑玥近前,帮她抿了抿耳际发丝,眼光移到书案之上,只见一本画了横线竖线的册子铺于案上,边上还摊开着,三本账册:货清薄、钱清薄、往来薄。而珑玥正是在将这三本薄子归纳誊抄在她那个画了线的册子之上。这此种记账之法,上一世裴元修便见过珑玥使用。
却还是问道:“你这是何记账的怪法子?”
珑玥笑,“王爷不知,我看这记账的法子太过繁琐,看着头痛,便改的简便一些。”说着,便一一为裴元修讲解起来。
“您看,我将它改为以页结算,页眉上是账上的总银两,这第一栏是日子,也就是何年何月何日;再一栏是因由,也就是记上因何花银子又因何有进项;后面这栏当然是花出去的银子数,再后来这栏是进项的银子数,最后这一栏要合计一下账上有变动后的银子数。一页记录满,在页角上算出账面上的银子总数。重要的银两出入可用朱笔记录,这样岂不一目了然?哪一天、哪一页的账目出了问题纵是查起来也容易不是?”
珑玥摇一摇小脑袋,“这样岂不比查账之时要同时查对几本分账容易得多?我叫它‘银两收支明细’王爷看如何?”
裴元修笑着轻抚她的头,“鬼灵精的丫头,这法子甚好,得了空教一教先生们罢!”
“妾身遵命!”珑玥笑着福身。
“又淘气!”裴元修拉过她来,大掌轻拍她的屁股,把珑玥弄了个满面飞霞。而后,他笑道:“换身衣衫,咱们去大库。”
珑玥笑应了,转身往暖阁而去……
待到小夫妻二人自大库中出来,珑玥笑得便如一只餍足猫儿,怀中还抱了两本《人文广记》。
只听裴元修吩咐裴小,道:“王妃挑出的物件,书册送进恨少斋,其余的皆归入王妃的嫁妆库中。还有我勾出的这些皆入私库,这些与将军们分一分,剩下的便都入了大库罢!”
裴元修点了点物品册中,他以不同方式勾出的名单,而后丢至裴小手中,牵了珑玥的手欲要上马车回靖北王府。忽见小马先生急慌慌骑着马向此处奔来,“王爷!王爷留步!”
“噢?小马先生所来何事?”裴元修扶珑玥上了马车,问道。
“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小马先生瞅了瞅边上众人。
裴元修轻颔首,率先往一则而去,小马先生紧跟其后。
珑玥挑了车帘子望了一眼,不知二人讲了何事,就见裴元修大步向自己而来,附在车窗处,说道:“九儿先回王府罢,我有事要与小马先生处理。”
“好!王爷正事要紧,莫要挂碍于我!”珑玥应罢,与裴元修辞行,回了靖北王府……
子夜时分,裴元修方带着微醺的酒气回了碧苍院。
珑玥见他进门,迎了上来,而后吩咐道:“淘珠去命人于净房备下热水,浣玉去厨房煮碗醒酒汤来,涤翠你去沏一杯蜂蜜水来,微温便好!”说着扶了裴元修坐于软椅之上,转身去给他拿干净衣衫。却见裴元修也跟着她进了碧纱橱,自身后圈着她的纤纤细腰,于她耳边叨念:“九儿真好……”
“我也觉得我甚好!”珑玥笑着转身,却于浓郁的酒气之中再次嗅到了那淡淡的女儿香气,浑身只觉突的一僵。轻轻推开裴元修道:“王爷且先坐一坐,我去看看热水备下没有。”
“让丫鬟们去看便罢,你留下陪我……”微醉的裴元修感官似并不若平常那般敏锐。
“好!王爷坐着,我去吩咐丫头。”珑玥将裴元修轻按于贵妃榻上,转身出了碧纱橱,深吸了两口气方压下心头的微酸。原来想是一回事,做却是另一回事,她还是贪心了……
待裴元修往净房洗漱之时,珑玥寻了本裴元修的兵书,歪靠着跋步床的雕花床柱,一页一页翻看。她此时似乎理解了皇后娘为何心情不悦之时会读兵法、史记等此类书册了。因为其上言辞客观,并不煽情,教会人莫要感情用事。
洗漱毕,裴元修只着了月白色单裤单褂的中衣便晃悠至珑玥近前,借着还未散尽的酒气对着她轻笑,有些憨。然而,此时的珑玥却没有半点笑意,只轻挑了挑唇角,“王爷,明日还有政务,时候不早了,歇息……”
可是,话音未落,就见裴元修如猛虎一般将她扑于了床榻之上……
灯影晃动,帷幔轻摇。
裴元修的喘息之声越发粗重。
然而,任凭他如何歪缠、厮磨,珑玥依旧身体僵硬,无法动情。
“九儿……九儿……”裴元修轻咬她如玉的耳垂儿,使得珑玥激灵一下,却忍不住避开他去。微醺的裴元修这才发觉珑玥的不对劲儿,轻道:“可是被酒气熏到了,不喜?”说着自珑玥身上翻身下来,揽了她道:“歇息罢,往后不会这般了……”
珑玥并不做声,只闭了眼睛,任他搂于怀中,直至听到裴元修呼吸渐沉,方睁开眼来,望着帐顶,她忽然发觉,自己竟有情感洁癖,这或许便是现代人穿越至古代的悲哀罢!
翌日,裴元修看了几份公文、邸报,便坐于书案之后晃神。
不知为何,他又有一种错觉,好似继半月以前,九儿于他们二人之间拉起一层纱之后,今儿个早上竟又好像多了一道墙。这感觉令他恐慌,却又无法说出哪里不同。
门外传来陆先生的调侃:“小马先生啊!怎的今儿个早上如同斗败的公鸡?哈哈哈哈……”
裴元修听闻,心中苦笑,这便是:为情所困。
然,小马先生是爱而不得,可,自己这又是为何?庸人自扰?
裴元修思虑了两日,而后觉得,若不是自己患得患失了,那便是九儿深宅大院中太过寂寞,又许是思乡了。
于是,这一日,碧苍院中用罢午膳,裴元修厚着脸皮揽了珑玥一同歪在贵妃榻上,道:“再过几日便是五月初五端阳节,我们于府中办上一场粽子宴,九儿以为如何?”
“真是,快至端阳节了,怪道这天气越发的燥热起来。”珑玥好似怕热一般,脱出裴元修的手臂,取了团扇轻摇,“不知北疆是如何过端阳节的,可也有龙舟赛?”
“这却没有,疆城中并无大的湖河,不便行舟。”怀中没有了佳人的裴元修坐起身来,道:“九儿若是想看,命人开凿一条水域出来,想来一年便可,明年就可以赛龙舟了。”
听闻他言,珑玥颦眉,“若我想要天上的星子,王爷是否要命人建鹿台修摘星楼?如此这般,我岂不是成了祸国的妖孽?”
“只要为你,哪怕是将这北疆败了我也甘愿!”裴元修忽然有些明白,为何夏桀为了妹喜而“裂锦”,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若是可以讨得九儿欢欣,他便是倾尽这北疆又如何?
“王爷如此之说,便要陷九儿于不义了!”珑玥略沉吟,忽然道:“若是可以,不若王爷将那开凿湖河的银两用于修水渠、水库,灌溉田地,种植果树?北疆地广人稀,却有不少发配来此的奴役,若是用得好了……”
不得不说,珑玥上辈子的农业工程没有白学,听她侃侃而谈,倒是令裴元修眼前一亮。使浣玉几人给珑玥换了会客的裙衫,拉了她便往外院书房而去,招了幕僚先生们,让珑玥讲给他们一齐听听。
珑玥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从自己上辈子所学当中,捡着适用于北疆,适用这个时代,又优于这个朝代的,农田水利知识讲给众人。只听得众幕僚先生们豁然开朗。
北疆原本是游牧民的聚居地,最少的便是粮田,最缺的就是粮食,每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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