硖澹诹忻羧瘛H唬绔h觉得,自己的出场却也真真儿挺拉仇恨的。
被皇帝爹亲手抱出来的啊!这让其他子女做何感想?如若自己也是那在坐的龙子凤女,心中一样不平。同是儿女,为何不同待遇?
想来,自己以后莫要奢望姐妹亲情了。
珑玥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瑾皇后抱在怀里,站在一片竹林之中。
抬眼便见天幕之上月朗星稀,偶有微云随风袅袅。
而自己的皇帝爹,此时一点九五之尊的形象都无,一袭月白色锦缎绣团龙云纹直缀,下摆掖于腰间金缕玉带之中,手中握一把锹,正在一棵修竹下用力挖着什么。
珑玥用力眨巴了眨巴清澈的眸子。
她的皇帝爹和皇后娘这是在玩挖宝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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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红
珑玥正待“啊!啊!”两声,知会皇帝爹与皇后娘自己醒来。
便听得有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父皇、母后,儿臣与皇兄命人将酒搭来了”略有稚嫩的少年声音。
珑玥熟悉,说话的乃是五皇子,她家小哥。只是,要酒作甚?
借着月光,竹影斑驳中,几名宫人陆续将一坛又一坛封着红封系着明黄色缎带的酒坛搬运过来。
“父皇,这些酒可尽够?不够儿臣再与五皇弟命人去取?”太子李隆佑言谈中带着非十二、三岁少年应有的沉稳。
“嗯……”顺启帝星目扫过酒坛,“尽够了!”
“那儿臣帮父皇埋酒!”五皇子李隆佐语带兴奋,似这是什么好玩的游戏。
“朕自己来,你且与你母后皇兄站在一处。”
顺启帝明显不想假他人之手。随后便将一坛坛酒,轻手放入之前已挖好的坑内,那形容似是在做何军国大事。
许是肩上没有继承者的担子,李隆佐没有兄长李隆佑那般沉稳,性子相对跳脱,不过,这样才像是十来岁应有的样子。他站在边上未曾闲着,伸手将包裹着珑玥的白狐裘包被轻轻掀起一角,露出她粉嫩嫩的一张小脸来。
天气虽已进了四月,却还是有些料峭,此时又是晚上,故,珑玥被包裹的严实,之前可能从缝隙中打量,这会儿眼前的遮挡物没有了,视线豁然开朗。
就见竹林中一排十几个不大的坑,每个坑中都已被顺启帝亲手放入了酒坛,此时他正一锹一锹的填土,而后踩实。
“妹妹醒了!”李隆佐语带愉悦,将头凑近珑玥眼前,吐舌头,做鬼脸。
“咯!咯!咯!”珑玥笑,只见牙床不见眼。
瑾皇后,将她托举在面前,亲一亲她的小脸,声音柔和似微熏的春风,“九儿醒了?你父皇在为你埋‘女儿红’……”
女儿红?
据珑玥上一世所了解,在绍兴一带古时有种风俗:家中如有弄瓦之喜,便在女儿出生后,在家中树下埋上几坛黄酒,待到女儿出嫁之时挖出来以宴宾客。那时的酒因长埋地下,馥郁芳香,沉醉诱人。
难不成在这历史中未曾出现过的大昭国也有此一习俗?
珑玥却不知,这乃是几日之前,顺启帝微服出巡乡间,在一农户家歇脚,正巧赶上人家喜得一女,正在自家院中树下填酒。顺启帝当时便已心动,觉得甚是有趣。今日小女儿满月酒,便想起这一章来。
故带了瑾皇后与两个嫡子来此……
想着,十几年后,九儿出嫁之时,将这些子酒挖将出来,大宴群臣。却在想到“出嫁”两字时,面色黑了下来。
瑾皇后与李隆佑、李隆佐诧异,这刚刚顺启帝还一脸的春光明媚,怎就忽的阴上天来。
却在时,听得顺启帝小声责骂:“将来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混账小子讨了朕的小九儿去!”
太子李隆佑紧绷着面皮,忍笑。
五皇子李隆佐嘴角弯了几弯,方才压了下去,只心中已然抽搐。
瑾皇后一双秋水美眸似笑非笑,凝视着顺启帝,似要将他重新认识一番。
自打这九儿出生,皇上似乎有许多地方与以往不太相同了。
只有珑玥不必忌讳伤了顺启帝的颜面,反正皇帝爹也不会认为自己这是在笑话他。故而,明目张胆的只牙床不见眼,“咯咯咯咯”笑起来,心中不知道笑抽了几多回。
不过,大抵这天下所有疼闺女的父亲,都视女婿如仇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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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之尘
白马过隙。
一晃便近五年。
珑玥已由小小婴孩儿出落成了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儿。
起初两年,她还有些小心翼翼,毕竟“自古皇家无父子”,多少皇帝为了这个至高之位,将自己的儿子、女儿圈禁、赐鸠。
珑玥想想就觉得后脖梗冒凉气,故而这个公主她当得甚是小心。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渐渐的珑玥发现,帝王家还是有真情的,不论顺启帝对其他女儿如何,单只对自己却是真心的疼爱。一颗忐忑的心方才安定下来,打算好好的当她的公主,过她的幸福日子。
要说珑玥是极为渴望亲情的。
上一世里,她虽有父母,却与那孤儿无异。那时的她生在一个小山沟子里,父母都是上山下乡的知青。国家落实政策的时候,他们义无反顾的抛弃了自己,离了婚,各自回了城。而她被山沟子里一位吕姓的孤老头子收养长大。吕爷爷可谓是土坷垃里刨食般供着她上了大学。她那时曾经发誓一定努力让爷爷安享晚年。谁知老人家在她大学二年级的时候便积劳成疾去世了。
当时珑玥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唯一给自己温暖的亲人也没有了。却还是咬着牙半工半读的完成了学业。她没有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哪怕知道他就在自己就读大学的这个城市,也没有去。因为知道自己是多余的,当初父母回了城没多久就又重新组成了新的家庭,有了各自的孩子。
当年珑玥学的是农业工程专业。
她一直记得爷爷的话:妮儿啊,咱这地方穷,土不好,水也不好,种不出庄稼来,你长大了,要是长了本事,可要想着回来帮帮咱这乡里乡亲啊!
故,大学毕了业,她便卷了行李卷儿回乡下当了一个农业技术员。
而她之所以会被雷劈了,投胎至瑾皇后的肚子里,还得谢谢她上一世的亲爹。
那亲爹的儿子得了尿毒症,要换肾,于是乎便想起了她这个亲闺女,神通广大的找上了门来。
要说珑玥不恨,怎么可能。
想让我捐肾?
哼!
做你的春秋大梦。
被生理学上的父亲锲而不舍的纠缠了许多回,珑玥当他再一次找上门的时候,躲避到了试验田里,取样。
结果一个惊雷,她便时尚的穿越了,还是胎穿。
起初她还以为老天觉得自己太过绝情,对亲弟弟也见死不救,故而遭了雷劈。
如今想来,是老天爷也觉她上一世过得凄苦,爹不疼娘不爱的,委实看不过眼去了,把自己弄到这地界儿来,享受亲情父爱。
在这大昭国的皇宫之中,不论别人做何感想,至少珑玥有了宠爱自己的皇帝爹、皇后娘和太后奶奶。外加上两个随时准备着为自己上天捧月的正太兄长。
珑玥真真觉得自己好似自那苦瓜汁中掉进了蜜糖罐里。
小日子过得滋润极了。
这宫里当差的奴才都是捧高踩低,看人下菜碟儿的,对她那自然是嘴上抹了蜜般好话哄着,玩命供着。胆敢为难于她?除非看自己的脑袋不顺眼喽。
当然,也不是说就无有那兴风作怪的。只,自有那降妖除魔的大人物为她驱灾避邪。
珑玥现下,整日里最大的追求便是让爱自己的人高兴。
如果可以她不惜效仿一下老莱子彩衣娱亲。
去岁里珑玥才开始提笔练字,习的是她皇后娘的字体。瑾皇后写得一手漂亮的梅花小篆,秀美却不失筋骨,颇有一股子大家的洒脱。
珑玥很是喜欢。
自打去岁,她那肉乎乎的小手可以握得住笔杆子,便讨了自家皇后娘的字,临摹了起来。
珑玥上一辈子并不是聪明的,这一世里,穿越大神也无有给她开什么金手指。
本着勤能补拙,珑玥练得刻苦。
此时,她正在自己的惊蛰殿暖阁的书案之前,一板一眼的写画。
便听得有宫人来禀,太子与五皇子还朝了。
随后,陆陆续续就有那小太监将一箱子一箱子贴了封条的物件搬进了她的宫院。
------题外话------
亲们,中秋快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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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珑玥收了笔锋,将那湘妃竹笔管子的羊毫轻轻置于笔架之上。
初学写字,羊毫最好驾驭。
女童清灵甜美的声音自樱红的小嘴中发出:
“哥哥们一路上可好?几时回来的?此时又在何处?可曾拜见了父皇、母后?”
珑玥抬头,一双略圆的凤眸望向案前躬身等待回话的宫人,略皱了皱眉。
此人乃是太子李隆佑的近身长随太监,名唤德平,惯爱钻营,是个尖酸又捧高踩低的。虽不敢将自己如何,珑玥却也不喜,看着他虚浮的眼神,便知此人心数不正。
珑玥便想不明白,自己都可看清德平的品性,自己那阅人无数,道行高深的皇帝爹与皇后娘却如何要将他放于哥哥身边?就不怕给太子哥哥招了祸事?
“奴才回九公主的话,太子与五皇子一个时辰前回的宫里,更衣之后便去拜见皇上了,此时正在御书房中。先遣了奴才将一路上收集的新鲜玩意儿送过来请公主过目。”
德平小心的回了话。
珑玥未叫他起身,他便老老实实半跪不跪的猫腰躬身等着。
没办法,在这宫里头,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这个小主子。
那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犹记得那年深秋,这小主子落水、昏迷,整整烧了三日不见醒来,顺启帝除却处理政务竟生生守了小公主三日。
惊蛰殿一众大小宫人谐被罚入了辛者库。
害小公主落水的始作俑者乃当今大公主的嫡女。本能依仗皇家的血脉得封个县主。顺启帝动怒,将其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入宫。若说起来,这罚是重了,原也有那贵女之间争风吃醋的,害人落水,闹到顺启帝面前来,顶多其父罚俸,再赐个教养嬷嬷到府中管教两年,便作罢。
其母大公主与其外祖母敏妃几番求情,顺启帝越发怒起来,敕道:“此女不尊长辈,害其姨母,小小年纪便如此歹毒,当不起皇家血脉……大公主若再拎不清楚,以后便也可以不必入宫请安了。”
这孰重孰轻,明眼人立辨。
九公主是宝啊!
珑玥再次扫了一眼德平,童音中带着不相称沉稳,道:“知道了,你去哥哥身边听差吧!转告我的话,说我很喜欢,谢谢哥哥们的惦记!”
语落,珑玥身边的大丫鬟浣玉便上前来,递给德平一个小荷包,打发了他出去。
珑玥安公主制,身边有四个教养嬷嬷,四个大丫鬟,八个二等丫鬟,另计各种洒扫、针线粗使丫鬟二十几个。这浣玉、洗碧、淘珠、涤翠便是自珑玥三岁落水后,瑾皇后特特为她物色来的。年纪不大,都只有八、九岁,却机灵稳妥。瑾皇后让身边第一得意的璎珞带着学习了一年,才给了过来。还并着璎珞一起都给了珑玥。
珑玥是瑾皇后亲自奶大的,没有奶嬷嬷。
故,这惊蛰殿管事的不是嬷嬷,而是璎珞姑姑。
前脚德平出了暖阁,后脚便见浣玉轻笑了起来。
原因无他。
此时她家九儿公主,已没了德平在时的庄严模样,皱着小巧高挺的珑鼻,自书案后面走了出来。
瞅着浣玉道:“你笑甚?”
“公主又吓唬他。”浣玉回了话,又掩嘴。
“那是一个讨厌鬼!”珑玥撇撇嘴角,忽而又清清嗓音,正面色:“要庄重!”再莞尔,道:“快让他们将外面的箱子搭进来我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