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延秋,吏部侍郎!
这可是实实在在决定他们生死的人物,他的名帖这个时候敢送出来,那表示什么?
内阁第四辅臣,翰林院编修,吏部侍郎,三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托地位超然的印空大师给卫樵转送名帖?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第三十八章 开始】………
第三十八章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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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有礼一口鲜血堵在喉咙,脸色涨的通红,双目闪烁着滔天的骇然精光。
一个家道落魄的商人之后,一个无名无实的假冒才子,一个只会奇技淫巧的贱民,他何德何能得到这些大人物送来的拜帖!他封有礼寒窗十年,自问学问小成,为什么无一人问津!
他心里怒吼咆哮,浑身颤抖的盯死死的盯着一个一个从依韵手里递给卫樵的名帖,双目血红,恨不得将那些烫金的拜帖通通抢过来!
依韵俏脸也露出紧张之色,小心翼翼的将一个个打开,然后一个个递给卫樵,自始至终,一句都没有解释,也一句没问。只是俏脸已然无法再从容淡定,小嘴微张,美目震惊。
卫樵看着一个个名号,一张张烫金的拜帖,眼神疑惑,上面只写了名字,称谓,倒是没有写官职之类。卫樵不认识这些人,也不知道这印空大师为何要送这些给他,冲着依韵笑着点了点头,将这些名帖一股脑塞给香菱,笑道:“没事了,那我就走了。”
依韵对卫樵的说话做事方式有了一定的适应,微微一愣便笑着轻轻弯腰,道:“公子慢走。”
封有礼浑身颤抖,嘴角哆嗦,死死的盯着被胡乱堆放塞入小丫鬟怀里的那些他视若无上珍宝名帖,双目怒睁,恨不得生吞了卫樵!
傅炀冲着依韵犹豫的笑了笑,抱起香菱塞给他的那些卫樵用剩下的杂七杂八便跟着卫樵身后,向外面走去。
香菱皱着小眉头,一脸不满的抱着各种名帖,跟在卫樵身后,小声嘀咕道:“赖皮,赖皮,少爷赖皮……”
卫樵看着封有礼那吃人的神色,微微皱眉,旋即友好一笑,便错身而过。
小丫头一路上都在嘀咕,抱着乱七八糟的名帖,伸着小手慢悠悠的理着,小模样很是不满。如果让她知道她怀里都有谁,小丫头不知道会不会哭。
封有礼喉咙不停的耸动,眼神里充满了嫉妒怨恨。浑身颤抖,想要张开说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傅炀走到他身边,看着他那犹自无比不甘心,好似要将卫樵生吞活剥的怨毒模样,心里也是一怒:我老师都这样让着你了,你凭什么不依不饶的!
傅炀怒了,看着卫樵的背影,眼神一转,忽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那首鹅鹅鹅,是老师七岁时候做的。”
封有礼一听,颤抖的身体猛然一僵,脖子僵硬的缓缓转过头,双目瞪圆,气息皆无,血丝爆棚,直勾勾的盯着傅炀。
傅炀被他那僵硬铁青的可怕脸色吓了一跳,连忙缩了缩脖子,逃似的向卫樵追了过来。
卫樵三人还没有到门口,里间就传来一声‘呜哇’,然后就是一声痛彻心扉的厉吼及重物倒地的声音。
卫樵转头轻轻瞥了眼傅炀,傅炀眼神慌乱,尴尬的冲着卫樵讨好的笑着,还悄悄给香菱递眼色。
香菱正在气头上,哪里理会他这晚辈,娇哼一声,将怀里的名帖包了起来,接着嘀咕道:“赖皮,赖皮,少爷赖皮……”
卫樵对着傅炀笑了笑,不批评,不赞同。旋即哭笑不得的看着小丫头,觉得自己这个少爷做的实在是忒失败了,整天被一小丫鬟喊‘赖皮’。
傅炀见卫樵放过他,心里不禁松了口气。第一天拜师就见了这么多的大场面,要是再被赶出去,他撞墙死的心都有了。将金陵才子不费吹灰之力吹枯拉朽击溃的倒地吐血的老师,整个大齐也找不到第二个。
‘珍惜,珍惜!’傅炀心里不停的念叨。
卫樵不理会小丫头,继续向前走去。
香菱虽然低眉顺眼,但是余光一直偷偷瞧着少爷的反应,见卫樵不理她,大眼睛骨碌一转,立即走到卫樵身边撅着小嘴低声道:“少爷,人家要奖励……”迂回不行便单刀直入,这是卫樵教她的方法。
卫樵好笑瞪了她一眼,道:“小心被傅炀笑话。”
香菱俏目瞥了眼一板一眼学着卫樵走路姿势有点滑稽的傅炀,小嘴扁了扁。
傅炀被香菱一看,尤其是那扁嘴的动作,看的傅炀心里郁闷无比。只好尴尬一笑,放下身段,老老实实的走自己的路。
刚要继续撒娇的香菱忽然间大眼睛一亮,急忙忙抓过傅炀,拉拉扯扯的就跑了一边,伸着小脑袋,鬼头鬼脑的防着卫樵。
卫樵站在那里,淡笑的猜测着小丫头又在想着什么小把戏。
傅炀本来也心里疑惑,但是听着香菱说了几句,便连忙低下头,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起来。
这看得卫樵更加有趣了,笑容也多了几分。
过了许久,小丫头才笑嘻嘻的空着手跑了回来,扯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脸对着卫樵道:“少爷,人家不要奖励了。”
卫樵一边走一边含笑的看着她,又瞥了眼怀里抱着所有东西一脸无辜的傅炀,道:“说吧,又有什么好想法?”
小丫头那大大的笑脸有增无减,大眼睛眯成一条线,腻腻道:“少爷,人家不要奖励了,你就允许我犯一次错好不好?”
卫樵眉头一挑,饶有兴趣道:“你犯了什么错?”
小丫头大眼睛闪着狡黠,拉着卫樵的衣袖,腻声道:“你先答应人家……”
卫樵又看了眼东张西望的傅炀,又看了眼小脸皱的跟一朵花似的香菱,眼皮站了眨,笑着点了点头:“好。”
卫樵话音一落,傅炀便连忙神情诚挚道“对了,老师,刚才封有礼的那副对子,您知道下联吗?”
卫樵眼神玩味的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心里暗奇。小丫头连移花接木,转移视线都学会了。
小丫头小脑袋东转西晃,傅炀一脸求教真切。
卫樵心里洒然一笑,看了眼傅炀,笑道:“不难,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
傅炀低头一琢磨,连忙眼神发亮道:“老师果然才高八斗。”
卫樵淡然一笑,向前走去。对于两人嘀嘀咕咕半天说了什么,他有点好奇却也不急。
两个小家伙在卫樵背后偷偷对视一眼,狡黠一笑轻轻松了口气。
论佛,自然是先论‘佛’,往往都是由各地的高僧轮流讲佛,然后是彼此论证,阐述佛家经典奥义,这个没有两三个时辰根本结束不了。随后便是各地僧院彼此交流,咏诵佛经。
一个上午,基本上完全由‘佛’占据。待‘论佛’结束,便是主持这届论佛的吏部抑或者翰林院等官员上台,真正开始今天的重头戏。
………【第三十九章 序幕(求收藏~~~)】………
第三十九章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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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中央,那高台足有一丈半高,七丈长,五丈宽,大理石圆润光滑,高台之下四周阶梯林立,人满为患。
“哎,如果这个时候能够听到依韵小姐的琴音,那该是多美妙的事情……”
高台之下一个坐在东面百无聊赖的士子打着哈欠惆怅道。
“嘿嘿,你想也别想,那仙子般的人物,岂会给你弹琴……”
“是啊,自从依韵小姐退隐后,便再也没有人能够听到她的琴音了……”
“嘿,说穿了还不是……”
“兄台慎言,我听说这依韵小姐来历极其不凡……”
“此话当真……”
“当然,你不想她十六岁出道,十九便退隐,如今住独居一幢小楼内,却无人纠缠,诸位不觉得奇怪吗?”
“对对对,多谢兄台……”刚才那一脸冷笑的士子头上冷汗直冒,双眼忍不住的在四周左右看了一遍,心生后怕。
高台之下,面南朝北,帷幔遮挡,层次不同的轿子停在上面,四周用各色锦布围住俨然一个独立房间模样。与其他三面广整平滑中极其突兀的显现出来。能进入这里的都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也是整个论佛的真正核心动力所在。
“赵兄,今日可有良材发现?”一处帷幔内,一个便服中年人淡笑的看着坐在左边脸角周正,轮廓分明的儒衫中年人说道。
那赵兄模样冷峻,棱角分明,双眼冷清,总给人严厉的感觉。他看着周围拥挤的人群默然一阵,旋即淡然一笑道:“吴兄莫急,还未开始,暂不得而知。不过,我倒是听说了几人的名字,楚瀚,周绍阳,连袂,封有礼,俱是难得一见的年轻才俊。”
吴方圆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赵元奎竟然一下子说出了四个名字。低头细细琢磨,俄尔抬头笑道:“楚瀚我知道,的确是才华横溢难得一见。周绍阳我也听过,才华不在楚瀚之下。连袂么,已得吏部侍郎汪大人举荐,免进士大考。封有礼,我倒是没有听过。”
赵元奎淡然一笑,摸着光洁下巴笑道:“我也是偶尔在茶楼听到他一首咏鹅诗,才发现他颇有才华的。一首咏鹅诗,倒是颇为清新雅致,咸淡皆宜。”
吴方圆眼神诧异一闪,轻轻‘哦’了声,能够得赵元奎‘清新雅致,咸淡皆宜’的夸奖,想来也是不简单了。
“走了?”另一处帷幔,一个手指轻轻缓缓的敲着桌面老者,忽然神色淡淡道。
“走了。”他右边一个脸色沧桑,一身锦服的中年人低声应道。如果卫樵在话,定然会认出,他便是秦匀!如今一身锦服,脸上隐隐有着壮志未酬的豪情。
华服老者淡淡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高台,笑道::“你觉得今天何人会夺冠?”
秦匀始终弓着身子,闻言稍稍犹豫,笑道:“我觉得那卫公子倒是最有可能,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上台与这些士子比试。”
华服老者双目精光涌动,旋即颇为可惜的轻轻的叹息一句,看着边上的那本《太祖轶事》,目光悠远道:“此子心性太过平和,如果不是卫家生死关头,想来也不会将才华示人,更是为你连写两首词。”
秦匀心里想着卫樵拿洞若观火似看透人心眼神,心里微怵,也隐隐猜到老者的心思,低声附和说道:“皇上说的是,按理说他的才华三年前便可夺得状元,却默默无名至今。的确是太过淡泊,失了报效之心。”
华服老者,也就是大齐的皇帝,那个在云佛寺与卫樵对弈之人。
他目光悠远,好似看的很远。脸上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蓦然闪现却又瞬间收敛,眼神玩味的看着高台,笑呵呵道:“有时候,一只鸟一旦离开林子,就是走进笼子,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秦匀揣摩着皇帝的话,他还没有说话,皇帝忽然又道:“他那么帮你,你不见谢谢他吗?”
秦匀神色一怔,隐隐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还是连忙恭声道“是,臣这就去。”
“大师为何送卫公子那些名帖?”在另一条路上,依韵看着印空大师,美目疑惑的轻声问道。
依韵现在还暗自心惊,那些名帖,几乎将整个大齐最上层的权贵都涵盖了进去。回想着卫樵那始终淡然的神色,依韵心里一阵扑腾乱跳。
印空大师手持佛珠,慈悲一笑,淡然道:“那些东西与我无用,不如送于卫施主,结个善缘。”
依韵俏目眨了眨,不解道:“大师就不怕卫公子拿去做了伤害苍生抑或自误之事?”
印空大师闻言呵呵一笑,高深莫测道:“这个老衲可管不了。”
依韵一怔,印空大师这话里有话啊,她轻轻低头,蹙着眉头琢磨起来。
‘管不了,那谁管?’
印空大师笑而不语,看着依韵俏脸的毫不掩饰的关心之色,脸色褶皱更加拥挤。
卫樵慢悠悠的走着,摸了摸腰间的刀,眼神有些疑惑。刚刚她雕刻那仕女图女像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福至心灵的熟悉感,以往遇到的瓶颈,这次竟然如同流水一般,极其顺畅的渡过了。
“哈哈,周兄,这次来是来夺状元的吧?”
卫樵三人身前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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