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红鹰反应机敏地应道。
孟竞一时间相当尴尬。首先是尴尬自己被师长“无视”了,方师长先和战红鹰打的招呼。其次是尴尬方师长要和战红鹰谈战术问题,而且还是相当客气的“探讨探讨”,让自己这个主抓技战术的副团长脸往哪儿摆啊!
………【第四十七章 奇怪的新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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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如日中天?那就是战红鹰在志愿军空军当前状态的真实写照。
方铁翼师长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看到战红鹰来了还挺高兴。战红鹰是战斗英雄,也是他的得力爱将,方师长很清楚,要想在今后与美军的空战当中扩大战果,还得依靠战红鹰这样的干将。
“怎么?有事儿啊?”
方铁翼师长也注意到了和战红鹰一起进来的孟竞神情不太自然,看着他问道。
“报告师长,今天夜里是我带着警卫连在地面值班,负责机场的警戒工作,有战士向我报告说,看到有个可疑的洋女人驾一辆吉普车强闯警戒线,怀疑是敌特来搞侦察破坏。战士本来想开枪截击,就地击毙。但见来人穿苏军制服,就没开火,来人说要见战红鹰,后来还进入了战红鹰的房间。我当时还不太相信,说战大队长怎么会收留这样的人进他的房间呢?是不是有敌特混进来要暗害我们的战斗英雄呢?于是,我带领两个战士直奔战红鹰的房间,对他去予以保护。结果,到了他的房间一看,战大队长正和那个洋女人搂在了一起。这种行为已经严重违反军纪了。我怕我处置不好,所以,带着战大队长就到您这来了。”
孟竞也不是等闲之辈,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的头头是道,把自己的形象竖立得忠于职守,就连战红鹰听了也不得不服气,心道:“行!你孟竞真行!你可真会说。”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方铁翼师长浓眉一扬,锐利的目光直视战红鹰。
战红鹰心中无愧,神色如常。
“好了,孟竞,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继续值班,这件事情就由我来处理吧。”
“是。”
孟竞转身走出门之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感觉长久以来憋在心里的对战红鹰的恶气终于宣泄出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孟竞刚才说的那些话都属实吗?”
“事倒是有,不过不像是他说的那样,方师长,你是我的老首长,我战红鹰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战红鹰反问道。
“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战红鹰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莉莉少校,斯大林格勒的玫瑰。苏联第一位王牌女飞行员。那个发生在她身上的空战爱情故事很感人啊。”方铁翼师长听完战红鹰的讲述之后,也不禁慨叹。
“红鹰啊!不是我说你,我能够理解你对莉莉的同情,但是你当时的做法欠考虑啊。”方铁翼温和地批评道。
在方铁翼的眼中,战红鹰虽然是名震全军的空战英雄,是志愿军飞行团一大队的大队长,但毕竟还是一个20多岁的毛头小伙,在处理很多事情的时候,还容易感情用事,不是很成熟,犯下了年轻人容易犯的错误。
但现在是战时,正是用人之际,在战场上需要战红鹰这样能够独当一面的空中指战员。更何况战红鹰刚刚被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要是在此时出现一些“负面新闻”,对他未来的发展很是不利。
心念及此,方师长就已拿定了主意:“把这件事情压下去,让它的影响降至最小。”
“是,师长,我一定注意。”
战红鹰心想,以后,自己和莉莉见面的机会恐怕很渺茫了,也没啥好注意的了。
他虽然性情侵略如火,脾气刚直不阿,但他并不犯浑,他听出了方师长所说的话是为自己好,口气也柔和了很多。
“获得一级战斗英雄只是个开始,你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希望你和战友好好相处,包括孟竞,都要处好。他这个人有他的缺点,但也有他的优点。他的警惕性强并没有错,机场本来就是军事禁区。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你和他的私人关系非常好,也许他处理的方式就不像是今天这样了。我给你一个任务,今后,你要想办法和孟竞处成最好的朋友!”方铁翼师长的眼中迸射出智慧的光芒。
战红鹰在训练飞行员的时候,都习惯给别人下任务了,这回师长给他下了一个这样一个“奇怪的任务”,让他很不适应。
“不太可能吧,师长,不是我夸自己,我和我们一大队的战友,那处的真是铁板一块,冲不垮也打不散,但你让我和孟竞处成哥们,那简直太难了。”
战红鹰摇了摇头道。
“对于你战红鹰来讲,这个世界还有什么难事吗?”方师长笑道。
“师长,这个确实很难,你也知道,我和孟副团长的个性都很强,一直也不太和,总有点顶牛犯冲。其实,我并没有对他不敬,是他总和我过不去。”战红鹰实话实说。
“战红鹰,我刚才给你下的任务可不是和你开玩笑。就像你不能选择敌人一样,在很多时候,你也不能选择你的战友,为了最终的胜利,必要的时候,你必须和你不喜欢的人成为战友,能不能和他们处好,也是考验一个人能否成为优秀指挥员的重要标准。在志愿军空军的年轻一代当中,我一直很看好你,认为你最有成为优秀高级指挥员的潜质,所以,我也会给你一些考验。来把你磨练成为一个真正的优秀指挥员。我的意思你明白吗?”方师长苦口婆心。
“明白!”战红鹰应道。
“明白就好。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希望你能够吸取教训,不要再让类似的事件发生。我本来是想和你探讨军务的,但没想到中间出了这么一段小插曲。你就先回去休息,改天我再找你吧!”方师长又点燃了一颗烟,转过身去看地图。
“谢谢师长。”
战红鹰敬了个军礼,转身返回自己的营房。
“喂!给我接值班室。”
战红鹰走了之后,方铁翼师长接通了机场警卫值班室的电话。
“我找孟竞。”
“嗯,孟竞啊,我已向战红鹰问清楚了事情的整个经过,那个来找他的洋女人是苏联空军的王牌飞行员,不是敌特。至于他俩那个拥抱,是俄罗斯人在与友人分别前的习惯礼节,没必要小题大作。你的警惕性很高,这点值得表扬。另外,我已批评过战红鹰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向其他人提起了。”
………【第四十八章 战红鹰,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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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长!我明白了。”孟竞副团长在电话那头应道。
孟竞是个聪明人,从刚才进指挥部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他是“弹劾”不了战红鹰的,方师长对战红鹰的信任和呵护非比寻常。不是谁说他一句两句就能把战红鹰搞臭撂倒的。
既然师长也夸自己“警惕性很高”,也就正好趁此作罢。
战红鹰回到营房里思来想去,深感憋气,一个送上门的拥抱居然引发了一连串的麻烦,这是令战红鹰始料不及的。被人说自己生活作风有问题,更令战红鹰无比愤慨。你孟竞故意找我茬做什么?你自己又能够从中得到什么?你一个从没击落一架敌机的人,又怎么懂得王牌飞行员之间的交流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为这点事就耿耿于怀,还是我战红鹰吗?我战红鹰就这么点肚量和承受能力?
战红鹰就这么自己开导自己。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了。他想起了方师长给他下的必须和孟竞处好关系的任务,这个新任务让他深感挠头:要自己和孟竞处好关系,实在是难上加难。
一个战斗英雄注定不可能八面玲珑,战红鹰的身上霸气实在太重,不仅令敌人为之颤栗,有时也令战友为之压抑,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催之。”经历了孟竞这一番折腾之后,战红鹰生出了很多人生感喟。
应对战友同僚比对付敌人更复杂,对付敌人直接消灭便是,可对待战友,就不能使用暴力了。唯一的做法就是远远地超越他,也许,等我到了师长那个级别就站的更高看的更远,才能够客观地看到孟竞身上的长处吧。
想到这里,战红鹰竟颇觉释然,在心里把这事真的给撂下了。
他能撂下,有个人却撂不下。
那就是金若嫣,当天晚上她回到自己的营房,就负气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回北京!”
她是一个个性很强的女人,她不能允许战红鹰在与自己相处的同时,再和别人练拥抱。她本想不辞而别,但想思来想去,还是在走之前与战红鹰告了一个别。
翌日清晨,她约战红鹰来到机场旁边的小树林旁道别。
“怎么好好的,就要走了呢?”战红鹰听金若嫣亲口说要回北京感到很诧异。
“我还有其它采访任务。”金若嫣声音冷淡道。
“不是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难道还是为了那天晚上的事情生我气吗?”
“我怎么敢生你的气啊!你现在已不是原来的你了,你是王牌飞行员、一级战斗英雄战红鹰,你做什么事是你的自由,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金若嫣得理不让人。
“瞧你说的,任何时候,我还是我,认为是对的事情就会去做的战红鹰,那天晚上的事情,绝对是个误会。”
战红鹰看着金若嫣因为生气而微微颤抖的肩头,心里又心疼,又无奈,心疼是因他真爱金若嫣,看到她难受自己也不好过,无奈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确实是凑巧,就算自己身上长着一百张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对!这就是你战红鹰!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在乎过别人的感受吗?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要是你看见一个男人深更半夜地抱着我,你怎么想?”
金若嫣索性把长久以来对战红鹰内心淤积的不满都宣泄出来。
这个世界上比敌人难搞定的是同僚,比同僚更难搞定的是情人。在空战中叱咤风云的战红鹰被金若嫣一顿炮轰之后,竟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怎么?无话可说了吧!战红鹰,你以为除了你之外,就没有人追求我吗?追求我的人有很多,可我选择了你,没想到你和他们也都一样,男人,哼,都是那么回事儿。”
金若嫣说的倒句句实情,回到北京,还有苦苦追求她而不得的张猛和陈思在那等着她呢。
“好了!”
战红鹰猛然一声断喝,吓得金若嫣全身一凛,但她很快又一点都不示弱地挺直了身躯。与战红鹰冷冷对视。
“你走吧。”
战红鹰的声音和缓了许多,其中却多了几分冷酷和决绝。
“这可是你说的,将来你别后悔。”
金若嫣感到战红鹰被激怒了,心里很想与他讲和,口中说出来的话却仍然带着火药味。
“我不会后悔的。”
“我还有使命没有完成,只要朝鲜的天空上还有侵略者,我就不会考虑个人问题。你说的对,像你这么好的姑娘有很多人追求,你该在后方过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我就不耽误你了。你也不需要等我了,过去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就让它随风散去吧。”
战红鹰说这些话的时候强压住心里的酸楚,他很清楚自己真爱金若嫣,或许正因为真爱,他才应该为她考虑,不让她将来有一天像莉莉一样面对失去丈夫的痛苦。
“战红鹰!你混蛋!你以为你这样说你就很高尚吗!?你这么做,就很了不起!?你不仅是个混蛋还是个傻瓜!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
金若嫣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又开始痛骂战红鹰。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不可理喻,战红鹰这回是彻底领教了。你不让她走她生气,你让她走,她又开骂,总之,惹火了一个女人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战红鹰此刻的心情彻底平静下来,平静至极是冷酷。他再怎么加深修养拓宽涵养,本质上都是一个孤傲的人,他不能接受一个女人当面骂他。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前几天还是金若嫣笔下的英雄,怎么一转眼就成混蛋了。
“好吧。既然你不懂得珍惜,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金若嫣的口气也平静了许多。她清楚自己其实也还在深深地爱着战红鹰。可她觉得自己目前已无法面对战红鹰,他太自我、太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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