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光年- 第27部分

　　　　“驯服？”林暮锦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她皱紧眉头看着伊莎贝拉，脸上写满不解。

　　　　“对。我知道，就凭哥哥的力量，即使他身为首领，也无法一下子把这个庞大的组织彻底铲除，但哥哥却可以借助他人的力量，削弱这个组织的势力。”

　　　　“这样难道可以么？组织里的成员未必同意？”

　　　　“成员是必须服从首领的指令的。所以即使不同意，他们也只能屈服。”

　　　　“。。。。。。。”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想说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哥哥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残忍。这些年来黑手党已经转正了很多，不会再是你想的那样凶残，杀人不眨眼一般。”伊莎贝拉认真的看着林暮锦，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或许一下子无法对这个组织的印象改观，我也可以理解，因为我知道你和哥哥小时经历过的事情。但现在的的确确，哥哥带领黑手党杀过的人，是真正对这座城市造成危害的人。所以，我想用替天行道这四个字去形容哥哥的作为，也不为过。”

　　　　听了伊莎贝拉的话，林暮锦一刻之间便沉默了下去，她原本精致的脸上开始写满了黯淡和沉重，眼神也不再变得那么有光。

　　　　“那你说，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又是什么意思？”

　　　　“哥哥不是告诉你了么，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暗中守护你。即使你不知道，但的确你之前遇到的很多阻碍，都是哥哥帮你清除的。”

　　　　林暮锦倏忽的就开始想起了以前，有一些似乎比天大的困难，但在第二天却意外发现迎刃而解，那时的她还天真的以为是上天在帮助她，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一直是威廉在守护她。

　　　　“还有，包括顾铭森的事。”伊莎贝拉抿紧了嘴唇，眼神开始变得有些锐利。“我相信顾铭森已经告诉了你，我之前喜欢过他的事。”

　　　　林暮锦有些疑惑的抬起眼眸，再次看向伊莎贝拉。

　　　　“其实我是深爱着他的，在看见他的第一眼起。”

　　　　“。。。。。。”

　　　　“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努力的追求他。但一直未能成功，而我也一直未曾放弃。但是我想说的是，如果曾经不是哥哥劝说我，到现在我或许都还没有放弃顾铭森。”伊莎贝拉说道这里，开始轻叹出口气。“是哥哥，知道你和顾铭森未来要订婚的事，也知道你一直爱着顾铭森，所以他劝说了我很久，要我退出。我才彻底放下他。”

　　　　“那你现在，还爱他么？”

　　　　“爱。”伊莎贝拉毫无犹豫的回答还是让林暮锦心头一颤。

　　　　“没有那么容易就可以淡忘一个人。或许到以后的很多年，我的心里都还是会有他。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伊莎贝拉眨了眨眼睛，有些无奈的看着林暮锦。

　　　　“其实。。。哥哥也一直爱着你，你是不知道的吧？”

　　　　“什么？！”林暮锦几乎是诧异般的抬起头看向伊莎贝拉，她的双眼在此刻睁大，脸上写满了无法置信。

　　　　“不。。。不可能的。”林暮锦呆愣的摇了摇头。“威廉对我。。。。”

　　　　“他的确爱着你。”伊莎贝拉直接打断了林暮锦。“只是你一直不知道。”

　　　　“。。。。。。。”林暮锦双眼伸缩的看向伊莎贝拉，眼泪在一瞬间便涌上了眼眶

　　　　“也是因为一直爱着你，所以才会为你做那么多，守护你那么久。不然，你以为你真的会轻松走到今天？你以为顾铭森，会顺利的走到你身边？”伊莎贝拉嘲讽的笑了笑。“没有我哥哥的帮助，我只能说很困难。”

　　　　“。。。。。。”

　　　　“他也是为了守护你的那个秘密，才一直隐瞒着顾铭森，隐瞒着你。其实也是为了，不让顾铭森发现你的身份罢了，不然你的计划就会全部泡汤，不是么？”伊莎贝拉冷冷的笑了笑。

　　　　“我。。。。”有什么正想说出口，却还是打住，林暮锦头疼的闭上眼睛，咽了咽喉咙。“我并不知道这些。”

　　　　“就是因为你不知道这些，所以你便那样伤害了我哥。”伊莎贝拉有些气愤的看向她。“这么爱你的人，为你做了这么多，但你反而不知道感恩，还那样的推开他。林暮锦，如果今天我不告诉你这些，你还会要走到哪一步？”

　　　　“对不起。”林暮锦闭上眼睛，一滴眼泪瞬刻间沿着脸颊落下。“真的对不起。”

　　　　“这句话你不应该和我说，应该和我哥说才对。”伊莎贝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哥本来不希望我告诉你这些，但是我认为如果你不知道这些的话，你应该会继续伤害他。所以，我必须要让你知道，你之前，犯了多大的错误，伤害了最不应该伤害的人。你应该对你自己所做的，感到悔恨才是。
第三十章。最终的释怀
　　　　顾铭森开着车再次来到了威廉的府邸，这一次，他面色沉重的来到了大门前，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有的只是一抹凝重和疲惫。

　　　　敲响大门，管家来到顾铭森面前，看着他恭敬的说道：“抱歉，威廉少爷现在无法接待您。”

　　　　顾铭森看着管家抿了抿嘴唇，他原本舒展的眉头开始微皱在了一起，过了片刻，他轻叹出一口气。“但我必须要见他，有些事情，我必须要问清楚。”

　　　　“让他进来吧。”这时，没想到威廉正站在了离大门不远处，看着顾铭森回答道，管家看了威廉一眼便倾了倾身，随后为顾铭森打开了大门。

　　　　两人再次坐到了沙发上，顾铭森轻啜了一口红酒后便把它放在了茶几上。他抬起眼眸，眼神浑浊的看向威廉。而坐在对面的威廉也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也写满了过去没有过的沉重。

　　　　“说吧，今天你到这里来，是因为？”沉默了许久，威廉才终于开口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而顾铭森却依旧坐在沙发上沉默着，依旧没有回答。

　　　　片刻过后，他张了张嘴回答道：“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牧锦的真实身份。”他十足认真的看向威廉说道。

　　　　但威廉却皱紧了眉头，他的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不能把这个秘密告知顾铭森的，因为那样的话在往后林暮锦只会活在痛苦中。

　　　　他不可能把她推到痛苦的深渊中去。

　　　　所以，“对不起，这件事，我无法告诉你”威廉也同样认真的看向顾铭森。“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我希望你还是能够去询问她本人。”

　　　　“为什么你和伊莎贝拉告诉我？难道她的真实身份会让我无法接受么？”顾铭森疑惑的问道。

　　　　威廉还是害怕他会自己猜到，所以只能这样回答“倒也不是。牧锦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威廉轻呼出一口气“只是这得尊重她的个人意愿。所以，还是让他亲口告诉你为好。”

　　　　“那么，那晚她去见过你后，为什么回到家一脸沉重的表情？”顾铭森看着威廉眯了眯眼“你和她说了什么？”

　　　　威廉有些讽刺般的低头笑了笑。“你现在好像是在质问我，顾铭森。”

　　　　顾铭森顿时哑然。

　　　　“在你心里，暮锦是不是很重要？”威廉有些嘲讽般的看向他，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

　　　　“很重要。”顾铭森面不改色的看向威廉。“虽然她和程雾曦的性质不同，但分量却是一样的重。”

　　　　威廉眼神有些闪烁的看向了别处，“难道，暮锦就真的一点可能也没有，成为你身边的那个人？”

　　　　“如果没有程雾曦的存在，或许有可能吧。”

　　　　看来，还是程雾曦阻扰了一切啊。

　　　　威廉心里默念，他轻呼出一口气，然后眼神黯淡的看向顾铭森。“那晚，是因为我告诉了她我的真实身份，才让她变成那样。”

　　　　“什。。。什么？”顾铭森似乎是无可置信，又像是无法接受一般的看着威廉“你告诉了她你的真实身份？”

　　　　“对。”威廉坦然的回答道。“她已经知道了，我是黑手党的人。”

　　　　“你明明知道她是无法接受的。”顾铭森紧皱着眉看向她“那为什么还要告诉她？”

　　　　“我不想一直隐瞒下去，因为我会感觉我是在欺骗。而我威廉，也最不喜欢欺骗别人。”

　　　　“。。。。。。”

　　　　“尤其，是在自己爱的人面前。”

　　　　！

　　　　顾铭森顿时睁大双眼，他原本紧抿在一起的嘴唇开始微微的张开，“你。。。。。”几乎是难以相信，他面色有些惨白的看向威廉。“你爱牧锦？”

　　　　“我一直爱着她。”威廉悲哀的笑了笑。“从小开始，一直到现在。”

　　　　“。。。。。。”顾铭森听了威廉的话，似乎已经无法在做出回答。

　　　　“顾铭森，我希望你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些隐瞒，有些欺骗，是被迫的，是很无奈才会那样做。”威廉认真的看向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有时候人们不想因为那个真实而伤害你，所以才会选择欺骗你和隐瞒你，其实最终，也是因为爱你，想要保护你而已。我身为你的朋友其实也是真心劝告你一句，如果以后有爱你的人告诉了你欺骗你的事实，我希望你可以原谅她。”

　　　　“我这个朋友或许也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但我的确也是为了你好。”威廉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至少，我有真心的把你当做朋友，才会这样说。”

　　　　表面上只是在无关痛痒的劝告，其实内心里也是在希望，在以后等林暮锦告诉了顾铭森全部真相，他能够减少对她的伤害罢了。

　　　　顾铭森眯着眼睛看着威廉，脸上写满了不解，但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一个人寂寥的走在街上，夜晚明亮的灯光映照在自己的双眼里，成为了一簇闪亮的光源，但在那光源之下，似乎有隐藏着一个黑暗的深渊。

　　　　林暮锦紧皱着眉，脸上还留着泪水干却的痕迹，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忽略着过往的行人，来来往往鸣着笛的车辆。

　　　　心里似乎感觉从没有这么乱过，她有些难受的走进了一条较为安静的小巷，原本在耳边喧闹着的吵闹声开始消失，寂静开始掩埋了一切，她独自一人走到了一盏路灯下，看着前方未知的黑暗，她开始感觉到心中在慢慢揪紧。

　　　　身处在这个世界，似乎总是会要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来过后会短暂离开，有些人却会停下来独自徘徊。

　　　　只是自己已经越来越不知道，该怎样去与那些关怀自己的相处。

　　　　有些人因为爱你，所以会用谎言来关怀你。有些人或许恨你，所以会用谎言来伤害你。

　　　　真实与虚假之间界限变得越来越模糊，而自己也早已无法看透真实。

　　　　泪水朦胧，酸涩再次充斥鼻腔，林暮锦有些无助的蹲下身去，用双手掩盖住自己的脸，在此刻自己似乎想要痛哭一场，但自己却要好像已经习惯无声的留下眼泪。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脚步声，轻轻的，似乎那个人来到了自己面前，她开始放下双手，然后慢慢的抬起头，这才发现顾铭森一脸沉重的站在了自己面前，他眼神温和的看着自己，脸上也开始出现一丝浅笑。

　　　　“牧锦。”他也同样蹲下身来，然后握住了她的双手。“牧锦。”

　　　　林暮锦瞳孔伸缩的看着他，刚才眼泪在这一刻更加汹涌的流了下来，她紧咬住嘴唇，脸色发白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顾铭森，心里开始不禁感到一丝委屈。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一开始便在街道上看见你，后来一直尾随着你来到了这。”顾铭森静静的回答着林暮锦的问题，他温柔的用手抹去她脸上晶莹的泪痕。“我不会问你为什么哭，但我希望你可以开心起来。”

　　　　“。。。。。。”林暮锦双眼通红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几天，我自己也想了想，好像自从我来到英国后，带给你的痛苦，远比快乐多得多。”顾铭森有些无奈的叹出一口气。“原本是希望我来到英国，可以让你感到更加快乐，但现在我才发现，是我错了。”

　　　　“不是你的错。”林暮锦轻呼出一口气看向他。“只是有些真相，或许注定了要让我们知道而已。”

　　　　“牧锦。”顾铭森皱着眉，神情认真的看向她。“和我一起回琉城，好么？”

　　　　林暮锦微微的睁大眼睛，看着顾铭森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