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已至,残叶起舞。
夕阳已经彻底落下,连余晖也已看不清晰。街上的铺子渐渐燃起了灯,将昏暗的小路照得通亮。
他们已在不知不觉中又走回了之前来过的长街。
李寻欢望着街道两旁各家燃起的红灯笼,忽然扭过头去看孔融。
孔融自他的眼睛中读出了他想要说的话,随后撇撇嘴,又对他耸耸肩。
李寻欢忽的叹气,他竟已把铃铃的事彻底忘在了脑后,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是否已经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大早就被码字软件虐_(:зゝ∠)_重改了三次才保存上也是哭瞎,晚点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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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五章 我是今天的第二更
阿飞望着眼前的长街,眼眸闪了闪,道:“我们已有多久没有坐下一起喝两杯了?”
孔融道:“喝喝喝!前面不远就有一家铺子,我肚子里的酒虫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
李寻欢意味深长的凝住他。
孔融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小菊|花。
此刻天才擦黑,正是用饭的时候,可那家铺子的客人却并不多。
他们三人前后走进去,一眼就被其中一桌的白衣人吸引住了视线。
所有走进这家铺子的人,都要首先被这个人的气场所吸引。
此人一身雪白,片尘不染,他就那样静静的坐在这家简陋的小店铺里,明显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李寻欢三人一走进店里,那个白衣人的目光也在他的身上落定,他举至唇边的酒杯也顿在了那里。
在这个白衣人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她察觉到了白衣人的目光,也回过头来好奇张望,待看到来人是李寻欢后,立马雀跃的从座位上跳起来,跑到他跟前拽住他的袖子,“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孔融看不过去,一把拍掉她的手,将寻欢哥的两只手臂全都抱在自己怀里。
铃铃看着他,撅起嘴巴,道:“你不是答应过我找到李大哥便回来吗!”
孔融道:“老子这不是回来了吗!”
铃铃又转向李寻欢,“你怎么来的这样迟,我……我还以为你们走了,不会回来了。”
李寻欢道:“想不到这么多天,你竟一直等在这里。”
铃铃道:“我既已说了要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就一定不会食言。”
一旁的阿飞突然道:“你真的是在等他?”
铃铃这才看到在李寻欢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竟然是阿飞!
她自然是认识他的,但阿飞却并不认识她。
铃铃道:“我当然是在等他,一等就是许多天,而且从未离开过。”
阿飞道:“可是据我所知,一个人若要等一个人,他必定是要面对着门口而坐的,可你却是背对着门口。”
铃铃微微垂下头,眼圈似已红了,“你若也像我一样,在同一个地方等上这么多天,你也不会再想要面对着门口的。”
阿飞道:“哦?”
铃铃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如果每一次的希望都成为了失望,那么最后就一定会变成绝望。”
阿飞忽然不说话了,李寻欢却听明白了她的话中之话。
铃铃道:“幸好,在我的失望变成绝望之前,我遇到了吕大哥,我想,若不是有他陪我一起等,我定然是要疯掉的。”
李寻欢这才又将视线抬起来,却刚好与那位白衣人的视线相撞。
李寻欢道:“多谢。”
白衣人微微一哂,道:“你本不必谢我,因为我在此,并非是为了陪她,而是在等你。”
李寻欢道:“等我?”
白衣人道:“不错。”
李寻欢道:“阁下等我,又是为了何事呢?”
白衣人道:“我此番来,本是想要找到六个人,可如今却发现其实应该只有四个。”
李寻欢道:“为什么是四个?”
白衣人道:“因为郭嵩阳的人已经死了,而另一个……”
李寻欢道:“另一个也死了?”
白衣人道:“他虽未死,却也已同死没什么两样了。”
李寻欢道:“死就是死,未死就是未死,你为何说未死和死没有两样?”
白衣人道:“只因他的人虽还活着,剑却已经钝了。一个剑客,若是剑钝了,那他又和死有什么区别?”
李寻欢不禁也沉默了。
阿飞站在他的身后,脸色已变得十分难看。他忽然越过李寻欢,择了处位置坐下,对小二道:“酒,上酒。”
李寻欢也缓缓在白衣人的跟前坐下,道:“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白衣人道:“吕凤先。”
孔融也跟在李寻欢的身边落座,道:“银戟温侯吕凤先,兵器谱中排行第五。久仰久仰。”
吕凤先挑了挑眼皮,看向孔融,“这位是……”
铃铃立马接腔道:“就是那个让菊的孔融。”
吕凤先眉头跳了跳,“菊?”
孔融露胳膊挽袖子,“你是不是想打架!”
铃铃笑笑,“孔大侠真是好出息啊,你那点能耐,也就能打打女人了吧?”
擦!融哥表示不服,老子还能打龙小云!
李寻欢故意忽略一旁的吵闹,微笑道:“这是贱内。”
吕凤先表情平淡:“小李探花,果真眼光独到。”
孔融偷偷在心中竖中指。
吕凤先道:“只可惜,银戟温侯早已不在了。”
孔融道:“嗯,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吕凤先:……
他道:“银戟温侯虽不在了,吕凤先却还在!他死了十年,如今终于又复活了。”
吕凤先说话的时候,已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这并不是一只普通的手,因为李寻欢已看出,他的拇指、食指和中指的肤色与其他手指不同,质地也更加光滑。
这三根手指竟是金属制成的,但这三根金属手指却又好好的长在他的手上,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吕凤先道:“让我重新复活的,就是这只手!我只恨百晓生已死,他若未死,我倒是想要好好问一问他,我的这只手又可以在兵器谱上排第几。”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那三根金属所制的手指突然插|入到面前的桌子里,就好像是在切豆腐一样的轻松。
孔融歪着脑袋看看他桌子下面的手,摇摇头,道:“你这,不太好说。”
吕凤先道:“为什么?”
孔融撇撇嘴,“桌子又不是人,你揍它,它又不会喊疼,你就算是把它揍死了,它也不过是散了架,只要木匠还在,它就还能再复活。人却不同。”
吕凤先道:“你说的不错。”
孔融不好意思道:“总不能一直给我家寻欢哥丢人。”
吕凤先又道:“但在我看来,人本就和这张桌子没什么两样。”
孔融道:“这其中当然不包括我……和我家欢哥。”
吕凤先道:“除了小李探花,还有几个人,这几个人就是我此番要来找他们的目的。”
孔融道:“所以你来,其实是为了要跟我欢哥打架?”
吕凤先道:“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够在兵器谱上排得上位。”
李寻欢道:“你真的那么想知道?”
吕凤先道:“我必须要知道。”
他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道:“我在外面等你。”
李寻欢叹了口气,也慢慢的站了起来。
铃铃忽然一把拽住他,恳求道:“别去……”
李寻欢瞟了瞟阿飞的背影,淡淡道:“世上总有一些事,你虽不愿去做,却根本无可奈何。”
吕凤先已走到了门口,他身上的白衣被钻进来的晚风一吹,肆舞飘荡。
就在他的一条腿已迈出,马上就要跨出大门的时候,阿飞突然站起,手里紧握住他的剑,道:“慢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快本_( ̄0 ̄)_我是看呢还是继续码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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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六章 不知有没有二更的一更
吕凤先顿住脚步,背对着他冷冷道:“你有什么话说?”
阿飞将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捏碎,酒水掺杂着血水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流淌,他道:“我也有件事想要知道。”
吕凤先道:“你想知道什么事?”
阿飞道:“我想知道,我究竟是死着还是活着。”
夜风阵阵,冷月如钩。
墓地之中本就凄凉、阴森,此刻在幽幽惨光的映衬下,显得更为可怖。
铃铃孤立在空旷死寂的空场下,瑟瑟发抖,也不知究竟是冷,还是怕——亦或两者都有。
阵风刮过之后,天上就渐渐起了雾。
铃铃站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挪到孔融的身边,那里,孔融比她抖的还要厉害。
铃铃看见他,忽然就不觉得冷,也不觉得怕了,她道:“想不到,你的胆子这么小,竟还不如女人。”
孔融抱着手臂,瞥她,“你胆子倒大,都可以胜过老爷们了。”
铃铃挺胸,颇有些自豪神色。
孔融道:“胆子这么大,你干嘛不自己站着,跑来我这求什么组团。”
铃铃道:“我还不是担心你自己害怕,过来陪你。”
孔融道:“千万别!我本没觉得可怕,你一过来,我就觉得阴风阵阵,鬼哭狼嚎,简直要吓尿我了。”
“你!”铃铃愠怒的跺脚,“简直无耻。”
孔融不满,“吓尿就可耻了?就跟你不尿一样……”
雾渐渐浓了,阻碍了他们的视线。
远处的三个身影已经被大雾所吞没。
铃铃看着远处,道:“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听。”
孔融道:“不让听的是你,不是我,现在我要过去看看他们是怎么个情况了,你最好就站在这里,千万不要乱跑,否则……这荒郊野外的指不定会有什么孤魂野鬼来找你索命。”
铃铃缩了缩脖子,道:“我就不能同你一道过去吗?为什么你能过去,我却不能?”
孔融道:“你有小JJ吗?没有就不能。这是老爷们之间的聚会,你个小丫头凑什么热闹!”
铃铃被他的污言秽语说得面颊一红,她怒骂一声流氓,转身跑走。
孔融望着她的背影,揉揉鼻子,随即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远处,吕凤先一身白衣胜雪,他静立于一片黑漆漆的夜色中,一股傲然之气油然而生。
孔融走过来的时候,阿飞刚刚同李寻欢说完话,此时他已慢慢的走到了吕凤先的面前,他身上的袍子已经被他扯了下去,鲜红的血痕在他精瘦的身体上显得格外刺眼——为了能让自己的精神保持高度集中,他竟用方才酒杯的碎片将自身划破,用疼痛和血腥时刻提醒自己保持警觉。
吕凤先一动不动的望着阿飞逐渐走进,忽然就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危险气息。这种气息不同于杀气,却更胜杀气。他就像是原野中的一匹孤狼,一匹受伤的孤狼。
野兽在受伤的时候,往往是最可怕的。
吕凤先在看到阿飞的突然转变后,心中也不由得为之一惊,他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少年竟能在短短的时间里作出这样天差地别的变化。
李寻欢站在远处,心中满是担忧。
孔融走上前,悄悄握住了李寻欢的手。
李寻欢也反握住他的,二人虽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心却仿佛已读懂了彼此要表达的意思。
夜已深沉。
荒墓四周更显可怖。
浓雾之下,忽然好想有什么飞扑掠过吕凤先的眼睫,吕凤先一直睁着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就在他眼睛眨动的一瞬间,阿飞突然有了动作。
银光一闪,剑气如虹。
胜与败,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跨过去是胜,跨过来是败,那么阿飞又是否可以顺利跨出这一步?
阿飞虽然动作极快,吕凤先到底也还是江湖中的前辈。他虽利用了对方的破绽,对方的反应却可大大的弥补这份破绽。
沉寂的夜空中,忽的“当”的一声响。
阿飞手中的利剑已断成了两截,而断剑的另一端却稳稳的被吕凤先夹在手指之中。
是胜?还是败?
阿飞咬紧牙,他几乎已认为自己落败了。
但许多事情往往都能在震惊中出现转机。
吕凤先的确凭借着自己的反应夹住了阿飞的剑,但他的剑尖却已没入了他的肩头。
鲜血此刻才缓缓自他的伤口处淌下,猩红的血迹染红了吕凤先雪白的衣衫。
即便是在这样的黑夜里,那抹鲜红也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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