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腰一把,触感转瞬即逝,四贝勒虎着脸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回头有你小子好看!
想着自家弟弟瘦成一把的腰,心里又狠狠记了完颜氏一笔:讨你这么个嫡福晋,饭都不让人吃饱了?肉也没见着长!
胤禛只看到了清瘦的胤禵,下意识地忽略了有可能是他“娇滴滴”的亲弟弟仍然能发育长高的情况,长高抽条儿,清清瘦瘦正常得很。而四贝勒本人,二十出头的时候也没见着有多雄壮。
“十四叔十四叔!你看看,侄儿这么设计可是有碍于马上发力?我看过您几年前的旧版本,对比工部新出的模具,想想还是能有改进的余地……”
胤禛不开心,凑上来撞在枪口上的李氏翻不了身了。
“爷,妾身准备了上好的花雕,您……”李氏比胤禛还要大上两岁,保养得也还算不错,但是架不住胤禛已经很少往后院里去了。
没有浇灌的娇花,只能渐渐败落。
李氏走了,但是花雕却被胤禛留了下来。
沈惜自大婚那日和醉之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醉过了。
胤禛就前头喝了几杯,之后,等自家十四弟微醺的时候就开始用白水代酒。而对面坐着的沈惜则是喝的实打实的花雕。
一杯接一杯。
“四哥,我不行了……你,你随意……弟弟今天,呃……就,呃……就陪你喝到这里啊。”沈惜摇着脑袋,“今晚舟玥打算给我做好吃的,要不是哥哥不开心……呃……我就回家,嗝……”
到现在还想着福晋,胤禛完全忘记自己也曾经独宠一个女人到那种的地步。
“舟玥一个人在府上带孩子,我不放心……”
胤禛简直想要一拳头敲醒弟弟——你们府上的嬷嬷和乳娘都是死的吗!你福晋一个女人还不会带孩子!弘明和弘音两个小阿哥如今早就过了要吃奶的年纪了好么!
“十四阿哥在四贝勒府上喝醉了,今日没回乾西五所。”
康熙特地到阿哥所来找人,却是有人来回禀他,十四阿哥与四阿哥出宫玩儿去了。
完颜氏也不慌,家里男人不在,也是拿出了应有的气度来招待康熙。府上的两个小阿哥及大格格也出来见了自己的玛法。
弘明牵着弟弟弘音,虎头虎脑的两兄弟长向完全继承父母的优点——康熙见面就直接把小个小的抱在了膝盖上。
问人家读了什么书,能写什么字。又问喜欢弓箭还是骏马,旁边的梁九功则是花脑子记着,自己的主子爷许了两位小阿哥什么好东西,回头他还要送过来的。
弘明终究是大了弘音一岁,而且比起他父亲胤禵,长大之后只会更加聪明,让康熙喜欢的不行。
“我阿玛每日都叫我练字,弟弟明年也开始习字了。”
康熙又看了弘明近日里写的字,点了点头:“还需多多用心,你阿玛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写得可是比你好的。”
弘明昂着小脑袋,看了一眼身边咬着嘴唇有些小懵懂的弟弟,摸摸他的小脑袋:“玛法在夸哥哥。”
才堪堪三岁的弘音奶声奶气地回答:“我听明白了,玛法说你写得不如阿玛好!”
做哥哥的在弟弟面前面子不保,哪怕弘明才不过虚岁五岁,但是也有这个心态了。弘明红着脸看了康熙一眼:“那是因为阿玛临的是您的帖子,我临的是阿玛的帖子!”
小孩儿说话是直性子,但是康熙听到这话却是高兴的——弘明这是间接在夸自己呢!皇帝老子一高兴,就直接从自己腰间解下贴身的玉佩给弘明系上了。
“所以玛法你还是赞同我的字不错吧?”弘明像弟弟炫耀了一把自己新的的玉佩,一点没有“这是皇上御赐的贴身之物,不是一个小孩儿能随随便便得的”的恐惧。
弘音把粉嘟嘟的小拳头放在嘴边啃啃,点点头:“恩,哥哥最厉害!等阿玛回来,我会告诉他的。”
康熙乐了:“你准备告诉你阿玛什么呀?”
弘音眨眨眼,没想明白,为什么他和阿玛的悄悄话,玛法也想听。
“这是我只说给阿玛听的话啊。”意思是,不能告诉您哒!
康熙也没强求,只是心里乐不开支:他的小十四是个好儿子,如今养了两个好孙子。
而不一会儿,完颜氏准备的膳食也上来了。并无铺张,但是菜色香气都让人满意。康熙亲自给三个小孩儿夹了菜,大格格如今也是快六岁了的小姑娘了,一直养在完颜氏身边,乖巧地和玛法道了谢。
两个小子手不够长,在上菜的时候就一边跟康熙说了:“这道菜好吃的,玛法你要尝一尝!”
康熙乐呵呵得和孙子孙女儿们用完了膳,就动着脑筋想要把两个小乖孙儿带到身边养着。弘皙他也曾如太子一般带在身边教养过一段时间,如今看着太子的做派,他虽然喜爱弘皙,但是因着他阿玛,也不能多做表示。
如今看过了几个有嫡子的儿子家,想来想去,只有四阿哥与十四阿哥两家的小子让他多喜欢一些。
弘辉知礼懂事儿,身有奇力却不骄纵。严谨却不像他阿玛四贝勒一样过分严肃,康熙又因为他来年的大婚的嫡福晋人选纠结了——他还没有完全放弃太子,准确地说是还没有放弃弘皙。
但是弘辉的优秀他看在眼里,这个嫡福晋能不能越过弘皙福晋的家世,这还是需要一番思量的。
这么一来,弘明和弘音的出现就是太适合不过了——上面有比他们大比他们有作为的哥哥。而上一辈中,胤禵虽然讨康熙的喜欢,但是比胤禵有能力的哥哥们可不少。
父子都是如此得相似,也难怪康熙的纵容。
等宿醉醒来,回到宫里后,胤禵收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他又要出差了。只不过不是现在,毕竟要过年了。
而第二个消息,就是康熙想要接他的儿子们过去养。
要是放到现代——你出差了,你老爸接小孩儿过去帮忙照顾着,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现在呢——夺嫡已经拉开序幕,皇帝的一举一动都要被下面的人咀嚼个几百遍。
太子的儿子给皇帝养过那是很正常的,要是养了别的孙子——这是不是代表太子圣心已失?
不管别人怎么想,要过年了。上半年病过一场的康熙如今也换号心情准备迎接新年。
年宴上,嫡福晋们坐在一桌,偏偏只有八福晋是阴阳怪气的。
七福晋的贴身大丫鬟凑过来说了什么,七福晋皱着眉头点点头,吩咐:“你悄悄请了太医去母妃那儿,找人伺候着侧福晋先过去。”
第22章 【康雍时代】
“各位见谅了。”七福晋纳喇氏是副都统法喀之女,而七贝勒的侧福晋同为纳喇氏,只不过是六品牧长韩楚涵之女。这个侧福晋纳喇氏,只是侍妾出生,凭着子女晋封的侧福晋罢了。
但是偏偏是这样一个六品牧长之女的纳喇氏,却为七贝勒胤祐生下了五个孩子——三男两女,如今都活得好好的。而嫡福晋纳喇氏不过才生了两个格格,一个病折,另一个如今也是七岁了。
八福晋横着脸嗤道:“不过是个侧福晋罢了,扰了主子们的雅兴,真是自以为是。”
七贝勒典型的宠妾灭妻——方才出事儿的只是他的另一个侧福晋巴尔达氏,她比另一位侧福晋年轻得多,这些年又是得宠的很。很是不把嫡妻放在眼里,但是偏偏没想到今晚撞在了八福晋的刀口上。但是一说到七贝勒的侧福晋,大家第一个想起的却总是侧福晋纳喇氏。
侧福晋纳喇氏在侧福晋那桌,很快就得到了嫡福晋那边儿的消息,瞥了一眼由宫女搀扶着远去的巴尔达氏,掩去了嘴角一丝笑意。
十四福晋完颜氏和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挨着坐,四福晋的另一侧是十三阿哥的福晋兆佳氏。三个人都是有嫡子傍身,家里的爷们也是不太关心女色的,这会儿看着桌席上微微的火药味儿倒是有些看戏的意思。
八福晋显然是存着火气到了年底的:“我们爷如今也只是稍稍纵容了些,不过是侍妾的身份,也想翻身到主子头上!谁给的胆子!”
联系前些日子八阿哥的侍妾流了成型的男胎,八福晋把前届选秀赐下来的两个侍妾又给重新搬出来,好吃好用的养着。却把两个小家小户出来的女人的心给养得大了,胆子也肥了不少。
七福晋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的家事儿会牵扯到八福晋的“伤疤”:“弟妹别太急,只不过一个侍妾罢了。”
八福晋仍然没有消气儿:“然后等着这个胆大包天的侍妾生下儿子,晋为侧室么?”
这显然就是迁怒七福晋了——康熙钦赐给七贝勒的侧福晋只有巴尔达氏一位,那位由侍妾晋升的侧福晋不就是说的纳喇氏,被侧室踩在脚下的七福晋也不开心了!
三福晋也是儿女双全的人,轻描淡写的一句:“生了儿子,就抱到自己跟前养着,养得连他亲额娘都认不出来。”
这就是她的手段,三阿哥也是有庶子庶女的人,但是一应养在嫡福晋董鄂氏的膝下。
八福晋看了一眼这位诚郡王福晋,终于停下来。
康熙看了一眼下面坐着的儿子们,又扫了一眼杏黄着装的太子,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几乎是一呼百应地,下面的人也端起酒杯起立。
几杯酒下肚的康熙似乎是有点不对劲,但是他自己却很清楚,没有人敢把手脚动到年宴上。各家送上年礼,他仍然坚持着。但是稍后的赏灯会,皇帝就宣布回宫休息。
梁九功看着康熙的脸色,颇为忧心,还没有等他问是不是要宣太医来的时候。康熙自己发话了:“先不要召太医,把上次姚太医留下的药丸子拿过来,宣十四阿哥觐见。”
年宴那一夜,皇帝早早离席,却单单宣了十四阿哥书房觐见。
外面的人也歇了赏灯玩乐的心思,盯着御书房的方向。沈惜隐隐能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梁九功一路上引着他向前走,昏黄的宫灯,渲染灯框的是明黄的划线。这一路,他分明能感觉到黑暗里那些紧紧盯着他的视线。
“梁公公,皇父可还好?”
梁九功轻声笑了笑,但是沈惜分明听到他的叹息。
“圣上只是想念阿哥了。”
黑暗里的眼线们差点没嗤出声儿来,皇帝老子想念十四阿哥所以众目睽睽之下,让自己的贴身太监总管来把十四阿哥接到自己的御书房,一解他思子之痛。
……这个剧本太扯了吧!
但是康熙的确是想自己的小儿子了。
年宴上没有多看两眼,年前才从西北回来,整个人又瘦又高。穿着石青色的吉服,清俊却消瘦的样子看得他这个当阿玛的都心疼了。
见识了越发不动脑子的太子,越发地想念起小儿子的好来。
“胤禵恭请皇父圣安!”沈惜打着袖子行了礼,被康熙立刻叫起。
梁九功亲自搬了座位,两父子凑得近乎了些。
“皇父瞧着你是该好好补补,可是明年巡赛不能带上你了啊。”康熙伸手摸了摸小儿子的脸颊,冰凉的,带着屋外的冷风。
“梁九功,把南番进贡的那件红貂翻绒大氅拿来!”梁九功照做了,胤禵就等着康熙接下来的话了。
“朕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对你太子阿哥如此之失望。”康熙说道痛处,竟然是流出泪来。
沈惜也不能明晃晃地说太子哪儿哪儿不好,何况,太子如今还没有惹上他来。
“太子阿哥不过是被人给糊住了,皇父自己的身子要紧啊!”十四阿哥伸出两只修长却有力的手,用力地握住他皇父的双手。
康熙也反握住小儿子的手,“明年你去四川青海一带,朕私下底给你半百人,这五十人,只听命于你,你且……”
不知道是过了几盏茶的时间,十四阿哥终于回到了众人聚集的乾清宫门口。不远处的夜色里,已经有明明暗暗的花灯的影子。
十四阿哥迎着带着冷色的宫灯,俊朗挺拔的身姿哪怕是一身石青吉服也掩盖不了,但是大家更多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外边罩着的那件大氅。
显然是康熙御赐之物。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第一次开朝,皇帝便开始痛责太子前年之过,说道痛处,竟然是双目掉泪。
太子着一身杏黄的袍子,直挺挺地磕在寒气刺骨的金砖上。索额图跪在一旁,因为数落完太子,康熙就将怒火对准了这位带坏了他的儿子的“大罪人”。
前一年中,就不断有人递折子参这位元皇后叔父。索额图原不是嫡生子,更不是赫舍里一族的族长,但如今整个赫舍里氏几乎都是看着他的眼色办事。
康熙骂得很,骂得索额图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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