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回头,看见了茫然的少年在金发男性的身后默默举手。
“……请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希洛睁着一双蓝色大眼,皮卡皮卡地眨着,表情十分地无辜。
巫师兽:“……”
纯:“……”
阿和:“……”
小贤:“……”
“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啊……”拍拍自己的脑袋,来回踱步,纯咬唇,“总觉得忘了什么……好头疼啊……”
“头疼?我可以给你催眠解压哦?”希洛微笑,“我们家世代有人学习催眠术……”
“就是这个!!”一拍脑门,刷的一回头,纯紧紧地盯着希洛,“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像啊……”凶光四射。
“……QAQ”好可怕巫师兽救命啊……
希洛默默流着宽面条泪躲到巫师兽身后去了。
“阿和你过来!”一把拉过阿和,纯轻声附在他耳朵上,开始交待,“等会你就这样……”
……暴走模式成功关闭……
“这是,要干嘛?我们不上去么?”抬头看向巫师兽,再看看耸立在跟前的高楼大厦,希洛疑惑地问。
“不,我们现在……就上去,”巫师兽牵过他的手,平和的双目从未转移过视线,“不要走丢了。”声音里带了几分无奈。
“不会啦。”
带着手套的手不大,却非常地温暖,希洛毫不犹豫地就任由那只手牵住了自己的手。
“最喜欢的就是巫师兽了,所以,一定,一定不会跟丢的!”
“……”
在一旁嘱咐的纯听见这直白的话一愣,抓着阿和衣服的手紧了紧,眼神微冷,脑海里白的万种表情在这一瞬间流过。
许久,她哼了一声。
“这样纯粹的喜欢,怎么可能会被遗忘呢,傻瓜……”她喃喃道。
有什么东西,还未来得及和那已封闭自己的挚友说明。
【你这个天下,最大最大的傻瓜……】
“阿和,把阿武大辅他们都叫下来,咱们好好布置一下。”
——所以,早就说了啊……
【你根本不爱阿和。】
※
阿和深吸一口气,站在天台上,鼓起勇气一个人朝吸血魔兽走过去,这一刻他无比的沉静。
一步,两步,三步。
从这里走向那里,到底需要多少时间,又需要多少勇气呢?
“恩?”
吸血魔兽攻击一顿,带着利爪的手一紧,立马就转移了目标,“自己送上门么……恶魔血鞭!”
血红色的鞭子划过空中,直接打在了阿和身前的屏障上,激起了一阵涟漪。
“好险好险……果然会阻止阿和前辈过去啊。”擦了擦冷汗,大辅和阿武一起坐在天使兽的臂弯里,疑惑道,“还真被纯姐姐说中了呢,明明有太一学长在吸引他的注意力,却那么容易被转移了目标……”
“……我大概是明白了。你看那边。”拍了拍大辅的肩膀,手一指,阿武脸色非常地难看,“你看看哥哥,再看看巫师兽。”
“诶……诶?!怎么会这样?”
变成人形的巫师兽,居然和日后的阿和有着五成的相似!!!
意识到这一点的大辅,心里砰砰砰地打起了鼓。
尽管情感上迟钝,然而他那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了他真相,只差一层还未戳破的纸,他便可以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辅?!你怎么了?”
可是为什么呢……
“不,不知道啊……只是……”
那直觉让他,下意识地留下了泪水。
“突然地就有种悲哀的感觉……啊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辅的脑内,蓦地响起了那天恍惚间听到的声音。
那带着懊悔,掺杂着歉意,又注入了难以言喻的悲哀的声音。
【对不起……】
【对不起……】
【谁也好,救救他……】
【救救他……】
那哀求的声音,就像是一个身处地狱的人对自己所发出的最大祈祷。
到底是谁说的这些话,他大概也知道了……
大辅这样想。
“……别过来。”
此时的场面有点奇怪。
吸血魔兽面对阿和平静的脸,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这并不正常。
按照他的计划,他本该傲视一切,不畏一切,他本该将所有被选召的孩子赶尽杀绝……
可是,本性所有的血性,此刻却硬生生地被某种恐惧与不安压了下去。
“我拒绝。”
男孩这样说道,同时,朝他伸出了双手。
“看着我。”
“?!!”
当蓝色的双眼对视上男孩平静的眼时,吸血魔兽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被撕裂开了。
“走开!!”他用嘶哑的声音低吼着,随后提高了音量,对阿和怒吼着,身上的黑暗力量也在狂暴地肆掠着他身边的每一丝清新空气,用血腥取而代之。
可是阿和并没有后退,不,与其说是并没有后退,不如说,正因为看到了吸血魔兽的状况,他才敢继续往前走。
因为那个家伙,并不会伤害他。
所以,就算只是看在这份友情的面子上也好,他也要将那家伙解救出来。
“不要停止注视我,希洛·莱昂哈特。”
“诶?”
躲在巫师兽身后的希洛一愣,“那不是……我的名字么?”
然而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吸血魔兽顿时无法动弹。
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他,那个名字就像是言灵,绝对的命令,不容他反抗,他只能站在原地,徒劳地喊:“停下,停下!!!”
那是极其奇怪的姿态,现在任谁都看得出有什么不对了。
“希洛·莱昂哈特,”男孩的双手,终于接触到了吸血魔兽的袍子,“喂,不要停止看着我,希洛·莱昂哈特……”
“闭嘴!停止叫那个名字!”
“那可不行。”
阿和摇摇头,眼里是决然与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
那双蓝色的眼眸如同冰冷的光学镜,要照亮的事物是无法被探知的一切。
“因为我要叫你,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赶得比较急,下一章上主要剧情,这一章将就吧……
我想了想,再看看,如果真要出定制,会有肉,然后要买的妹纸留言想看什么样的特别番外,我会斟酌着写。
嘛……
放一张上课画的白。
醒来的少年,与美梦一起破碎。
美梦是面镜子,映照出那真实的自己。
☆、活下去
Who killed Cock Robin
I; said the Sparrow;
With my bow and arrow;
I killed Cock Robin。
谁杀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说,
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了知更鸟。
※
“你想要干什么?”
巫师兽站在逆光的位子上,双目在暗面闪烁着光芒。
此刻他正面对着纯,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想干什么?”
坐在一个比较高的地方,看着阿和朝着动弹不得的吸血魔兽慢慢接近,纯的声音微凉,脸上并无什么特别的表情,淡漠如水,“我还想问你打算干什么呢。”
“……我只是想弥补我过去所犯下的错误,仅此而已。”
微微地垂下眼,巫师兽的手慢慢覆上身旁的墙壁,又无助地滑了下来,他转过头,不再看纯,绿色的眼睛颜色越发变得深邃,“虽然只是在幻境里,但是,果然我还是……”
“呼~”
从坐的地方站起来,拍拍裙子,纯打断了他的话,背对着他接了下去,“果然你还是无法遗忘那一天?还是无法放着那样的白不管?还是……你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
“绝对没有那样的事情。”
面对纯的尖锐质问,巫师兽并没有生气,只是用低沉的男声坚决又郑重地否定了纯最后的质问。
“早就后悔了……关于放弃他的事情。”
纯伸懒腰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复而转身。
“果然,你当初是故意的。”
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真是狠心啊,你。”
“当初,我通过占卜得到那孩子会成为最后的黑暗时就这样说过自己了。”巫师兽轻轻地勾起嘴角,“可是当初还是那么做了。”
“占卜这种东西,就是这样的啊,不觉得可笑么?正是因为你这样的行为,才会让白被黑暗吞噬啊。”
姿容端丽的女孩微微一笑,越发妩媚的风姿下,是她那双杏眼里毫不掩饰的嘲讽。她抬起手,冲巫师兽惊讶的眼神下做了个咔擦的姿势,轻笑:
“嗯哼~到·底·是·谁·杀·了·知·更·鸟·呢?”
到底是谁造成了这一切呢?
“……是我。”
慢慢地闭上眼睛,巫师兽艰难地吐出了回答,“我杀了知更鸟。”
————是我造成的这一切。
用那家伙对我的信任,对我的喜欢。
那是我的罪。
突然地,有声音惊动了巫师兽和纯。
可是这两个人丝毫不惊讶————不论说了多少遍不许,想必那个人还是会偷听。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金发蓝眼的少年从角落里走出来,脸色苍白,他想努力勾起一个微笑,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直觉告诉他,那是……很不好的东西。
不好到足以打碎他的世界。
“没什么~没听懂的话,你早晚会懂的。”摆摆手,看着低处还在向吸血魔兽走去的阿和,纯的神情恢复淡然。
※
“原来你会催眠?”
从许久都未有过的甜蜜安睡中醒来,纯在病床上伸了个懒腰,颇为惊讶地看了眼拿着保温桶的白,“没看出来啊。”
“我们家的家传秘法,据说最开始是因为祖上的一个天才受了刺激,沦为疯子后挖掘出来的天赋,等那疯子整理完催眠的技术资料后,他就被枪毙了……因为他用这个来杀人。”
用手做了个枪毙的姿势,白吐吐舌,“对我们家来说,有兴趣的人都可以去学,但是有没有天赋就看个人了。”
“有趣啊……能催眠别人的话,也可以催眠自己吧?”敲了敲桌上的故事书,纯不知想到了什么,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如果可以催眠自己的话,那就好玩了。”
“说的轻松啊小祖宗,”白无奈地摇摇头,“催眠自己的话,没有指令是无法醒来的,一个不小心,一辈子就无法从幻觉里出来了,多可怕啊。”
“找人帮你下指令不就行了?不就解开催眠么?唔,比如说,你那个许久不用的名字?”
“哈?”
“再比如说……你最近还在构思中的歌曲。”
纯用手在床头打起了节奏,张嘴就唱了起来。
【丧钟鸣泣之时,知更鸟下葬之际……】
【我所珍视的男孩啊,为何我为你流下泪水……】
【与生俱来的悲哀,早已把我湮没】
……
※
“丧钟鸣泣之时,知更鸟下葬之际……”
站在最高处,背后是天空的纯,对着不远处的两人唱起了歌。
巫师兽站在她身后,听到歌词后一愣。
“我所珍视的男孩啊,为何我为你流下泪水……”
“……这是?解除催眠的指令么、”
“这是他所写的歌。”纯微微一笑,“不过不是指令。指令其实出乎意料的简单呢,你绝对猜不到那是什么。”
希洛站在巫师兽的身后,本能地不安的抓了抓巫师兽的斗篷。
“呐巫师兽……我们走吧……”
“走?”
纯轻笑一声,“现在这种情况……身为意识体的你,能走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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