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就坐在律香川面前,他努力的挪动着虚软的双腿,趴到律香川身上,狠狠瞪着律香川的眼睛。
小何冷冷道,“我恨你。”
律香川只是笑,并不说话,眼神却热切的望着小何。
小何继续道,“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你让我成了一个彻底的废人。”
小何的声音依然很冷,冷冷的诉说着律香川对他所做的事。
律香川笑道,“你恨我,但是你还愿意来见我。”
小何道,“我要来看看,你如今沦落得有多惨。”
律香川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已经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何必口是心非。你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的承认?”
小何脸色一变,“承认什么?”
律香川道,“承认你已经爱上了我。”
小何道,“我不爱你,我恨你。”
律香川道,“我已经感觉到你怀中有一长形硬物,猜那轮廓,应是一柄短刀。”
小何道,“不错,我不仅要来看看你悲惨的下场,更是来杀你的。”
律香川道,“可惜我被缚了手脚,你却手脚无力。看来,即使我愿意死在你手里,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小何默不作声,但见他艰难的翻转了身,脸色涨红,浑身大汗,做出这番动作,已耗费他极大的力气。他靠在律香川胸膛上,大力的喘气,歇息一阵后,小何将右手探入怀中,用力弯曲五根纤长白嫩的手指,取出了一柄短刀。
小何咬牙道,“你以为我做不到?人一旦抱着必死的念头,力气也能比平时大上许多。”
律香川已猜到小何是想跟自己同归于尽,他爱怜的低头看着靠在他身上的小何,小何柔亮乌黑的发丝正与他凌乱的头发缠在一起,律香川暗道,这或许是个不错的结局。
小何道,“我要你的命,你要我的心。这个买卖,你觉得公不公平?”
律香川笑道,“公平,公平极了!”
小何更用力的往律香川身上靠,贴得极紧,似要将自己深深嵌进去,紧密得从此都不分离,然后双手握紧手中短刀,用尽全力的朝自己心口一刺。
这柄短刀的长度,恰是将小何与律香川二人心口钉在了一起。
律香川双手挣了挣,想将小何拥入怀中,却只能挣得铁链晃荡几声。
慢慢的,哐当之声渐渐平息,律香川笑着缓缓闭上眼睛,心下道,这果然是个不错的结局。
无情叹了口气,冷血也叹了口气。
无情道,“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我却知道我必须这样做。”
冷血道,“从不犯错的你,这回竟让我跟你一起犯错。”
无情道,“你若不同意,为何方才不阻止?”
冷血道,“你可以不无情,我当然也可以不冷血。只是你我一番意气用事,师父虽在边关,想必不出几日就会得知此事,少不了写信痛骂一通。”
无情道,“你为什么要想过几日的事,而不想想眼下的事?你难道不担心皇上怪罪下来?”
冷血笑道,“我料定你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无情再一次叹息,说道,“我没有办法。”
冷血道,“我不信。”
无情道,“信不信在你,说不说在我。”
冷血摇头道,“幸好我们是兄弟。”
无情笑道,“我们回去吧。追命一定迫不及待的要告诉我们一件喜事。”
作者有话要说:
☆、破晓
黑夜即将过去,所有悲伤和失败也终将过去。
天边露出一丝曙光,曙光照亮了前路,前进的路上走着能够抛却过往的英雄。
冷血正推着无情穿过六扇门的前院。
无情笑道,“在见追命和小孟之前,我们应该先去开解开解一位小兄弟。”
无情提及的小兄弟此刻正坐在厨房里烧水,这是他每天早起做的第一件事情,他年轻又勤快,没有人不喜欢他。
这样一个惹人喜爱的年轻人,现在却一面扇着火,一面满脸苦色,活像连吃了三十根苦瓜。
这个小兄弟就是小马,装死冤枉了小孟的小马。
小马看到无情和冷血,连忙站起来,愁眉苦脸道,“无情总捕,你总算忙完了。”
无情笑道,“你竟然一直在等我回来,你难道没有自己想个法子?”
小马苦哈哈道,“你那晚叫我想个法子绊住小孟,我想了,结果闯了大祸。”小马两手一摊,十分无奈,“江大哥说我练功练得太痴迷,脑袋里只剩一包豆渣。我什么办法都不敢再想了,我只能天天盼着你回来。”
无情摇摇头,笑道,“我的确是叫你想个法子,我却没想到你竟然想到了装死。”
小马道,“现在我该怎么办?我这几天东躲西藏,害怕撞到小孟。”
无情道,“你怕见到他,因为你心中愧疚。但是你越躲,反倒越不磊落。你为什么不能做个堂堂正正的英雄,去跟小孟道歉?”
江大哥一脚跨进门来,大喝道,“我也去!要说骗人,我也有份。这几日做事都不利索,老想着这件事。我老江一辈子还从没这么不痛快!”
江大哥不待小马回答,一把拉住他胳膊,“说走就走!我们快去!”
无情和冷血心知肚明的交流了一番眼神,暗道此时绝不宜去打扰老楼的清静。
无情咳嗽一声,说道,“我和冷血才回来,想喝杯热茶歇歇再去。”
江大哥点点头,放开小马,坐到烧火的凳子上,抢过小马手中的扇子,小马便麻利的去翻找茶叶。
习武之人一向早起,老楼现下却颇为清静。
孟星魂躺在柔软舒服的床上,看着追命。
追命也躺在这张柔软舒服的床上,看着孟星魂。
两人身上合盖着一床松松软软的被子,一起躺在一个暖暖和和的被窝里。
两人眼睛发亮的互相凝视着,并不羞怯,也不急躁,只是在欣赏自己喜欢的人。
追命笑道,“你醒了。”
孟星魂道,“被一个人盯着,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追命道,“我怕醒来你就不见了,我要好好把你看着。”
孟星魂道,“我为什么会不见?难道你担心我临阵脱逃?”
追命道,“我现在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可是你明明就临阵脱逃了。”
孟星魂陡然变了脸色,“拿开你的手。”
原来在被窝里,追命不老实的手突然环住了孟星魂的腰。
追命道,“你明明就临阵脱逃了。我忍得那么辛苦,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让我摸摸你?就当是奖励我?”
孟星魂道,“你再不把手拿开……”
追命不敢听孟星魂威胁的下半句,这来之不易的快乐,当然要好好珍惜,不能被一只不规矩的手破坏。他当即松开孟星魂的腰,笑道,“听你的,听你的,我一切都听你的。你千万不要生气。”
孟星魂道,“油嘴滑舌。”
孟星魂虽然冷冷的无甚表情,追命却知道孟星魂心底是高兴的,他不愿辜负这美好辰光,殷勤的问道,“我们是现在起床,还是就这么躺着?”
追命如此问询,满满是对心爱之人的体贴,孟星魂面皮薄,当然知道再躺下去,二人昨晚之事定是昭然若揭,立即道,“赶紧起来吧,天亮了还躺着,太不像话了。”
孟星魂性子利落,话音刚落,便猛的挺身坐起,被子团在他身前,只露出脖子、肩膀和后背,半遮半掩的好景色叫追命看得眼睛舍不得错开一丝一毫。
追命本是个万花丛中过的高手,仗着嘴巴巧舌如簧又模样风流俊逸,看美人也从来光明正大,此刻却笑得只剩风流,不见俊逸。
说得难听些,追命此刻活脱脱是个色鬼。
可是心爱的人就赤身裸体的在自己眼前,他优美的脖颈、柔软的香肩、光滑的后背上,白皙的皮肤上衬着点点红痕,这样妖娆、这样令人回味,还能忍得住?
追命一向欣赏自己的真性情,他认为真小人远比伪君子可爱得多。他定定的看着孟星魂,笑道,“我忽然发现一件事。”
孟星魂侧过头看他,黑色的发丝垂下来遮住半边肩膀,问道,“什么事?”
追命道,“我的耐力,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好。”
孟星魂伸手拿起搭在床边凳子上的衣服,说道,“耐力对一个习武之人很重要,看来,你的功力不久又会精进一层。”
追命笑道,“耐力对一个习武之人固然重要,忍耐太久却对男人很不好,尤其是像我这样血气方刚的男人。”
追命大大方方的盯着孟星魂,他知道经过昨晚,孟星魂即使想要装作没听明白,恐怕也不会太容易。
孟星魂果然无话可说,只得红着脸,掀开盖在身上的半边被子,麻利的穿上、系好、下床,动作一气呵成,如绝顶高手收发自如的一招。
孟星魂固然是个高手,但被一个色鬼虎视眈眈的盯着,不禁面色发烫,心绪不宁,一气呵成的穿衣也出现了细微的纰漏。
追命笑道,“你要我还你腰带。我看,腰带系在你身上简直多余,今日你这样松松的系着,岂不是诱我故技重施?”
孟星魂这才注意到追命一双眼睛堂而皇之的盯着自己的腰间,腾的就要跳开,却还是迟了一步,追命已经伸出右手,把孟星魂的要往床上一带,再在孟星魂往自己身上倒的同时,左手一拉。
一个美人就衣衫半解的躺在了自己怀里。
追命得意洋洋的晃着左手上的一根腰带,笑道,“天亮了,起床了,却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孟星魂大窘,脸又正贴着追命的胸膛,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追命在腰上一按,登时软软的摊在追命身上,只能任其摆布。
孟星魂怒道,“你……你……放开我!”
这番怒喝毫无威慑之力,越说到后面,越是没了声音。
追命摸摸孟星魂的脸,柔声道,“你别怕,你说只准碰上面,我就老老实实听你的,只亲亲你、摸摸你,别的我都不做。”
孟星魂听得这许诺,静下心来,说道,“我知道你忍得难受,但是我喜欢你,愿意跟你做……这样的事情,你要慢慢的等我……”
追命眼睛大亮,放出炫目光彩,期盼的望着孟星魂,“只要我等你?你愿意跟我……”
追命看着孟星魂又埋进自己胸口的通红的脸,心里实在充溢着幸福之感,恨不能又如昨晚一般,拥着孟星魂,从额头到肚脐,一寸也不放过的用嘴巴顶礼膜拜、好好疼爱一番。
追命忽然想到孟星魂羞答答的誓言,这样冷冷清清的一个人,说出这番话,一定下了极大的勇气,自己当然也要拿出十足的诚意。追命便捧起孟星魂的脸,柔声蛊惑,“来,抬起头来。”
孟星魂抬起头,眼中带着怒意未消时的朦朦水汽,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一点雪白的牙齿。
追命心下一叹,极力安抚住自己又硬起来的下身,低头吻住了孟星魂的唇。
一片湿意水声中,二人眼波流转,唇舌交缠,追命双手毫无章法的在孟星魂身上乱摸,急于宣泄又极致按捺,孟星魂则是虚软的贴在追命身上,上半身不着寸褛,下半身裹得密密实实。
六扇门的追三爷,忍耐力今日又精进了一层。
作者有话要说:
☆、好酒
老楼有酒无茶,长凳也只有两条,这样简陋的地方,主人当然不会热情好客。
小马额头滑落了两滴冷汗,像他这样武功好又心直口快的年轻人,仿佛总有一股冲劲,大家一向也很喜欢这样热情的年轻人,可是有时候,这股子冲劲也会惹事。
方才小马太过心急,脚尖一点,就直接飞身上楼,他满以为只要一鼓作气,便能撇开所有羞愧,便能求得小孟的原谅。
他忘记了前辈们常常挂在口中的一句话——冲动是魔鬼。这句话并不只在看见漂亮姑娘时需要记牢,原来时时刻刻都应该牢记在心。
小马推门一瞧,终于明白无情为什么要慢慢喝茶,也终于想起来无情方才似乎喊了他一声。
追命坐在床头,衣衫整齐,只是头发有些凌乱,小马看惯追三爷邋邋遢遢的模样,倒不觉有什么不妥。小孟坐在床的里侧,黑色衣衫套在身上,衣襟还未合上,露出一节雪白的里子,看起来,小马冲进来的时候他应该正在更衣。老楼里只有一张床,两个过命交情的朋友睡在一张床上,当然也没有任何不妥。
小马的两滴冷汗却已经滑到了脸颊——他固然年轻,却并非不通世事。
追命笑呵呵的看着小马,孟星魂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小马。
小马大声道,“我……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他壮胆般大喊完这句话,便闪身而出,“嘭”的一声,大力合上了门。
孟星魂道,“他没有死。”
追命笑道,“小马一直躲着不敢见你,我想他终于想清楚了,打算好好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