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魂道,“我忽然发现,你很像一个人。”
小马道,“像谁?”
孟星魂道,“像追命。”
小马道,“你这句夸奖,至少够我高兴十天。”
孟星魂道,“我不是在夸你。不过我要去问问追命,是不是他把你带坏的,你说话的方式很像他。”
小马道,“你觉得我说话像他,是因为你心里正在想着他。”
小马说完这句话,抱上茶壶就冲出了门,他的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不过,他的动作虽快,却仍然快不过孟星魂。孟星魂想要追上去拎着他的衣领,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说话没大没小、不正经的小捕快,却又觉得如此一来,岂非正是不打自招,承认自己被小马说中了心事。
孟星魂猛然察觉,他自己竟然有心事!
一个杀手竟然有心事,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滋味?或许有人会觉得甜蜜,而孟星魂却感到脊背发亮。
他害怕任何能够动摇他心智的情感,他不能接受他和追命之间的友谊已经超过了他能掌控的范畴!
孟星魂忽然下定了决心,他必须马上回去和追命好好谈一谈,唯有如此,他才能平静的对待明天的决战。
孟星魂走出房门,看见不远处厨房里的亮光,他想到,小马一定在厨房里烧水,他要去感谢这个小捕快。小马虽然还很年轻,却已经掌握了最正确的说话的方式,轻功也很不错,假以时日,他一定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捕快。
孟星魂快步走到厨房门口,忽然,他放慢了脚步。
因为他闻到了空气中隐隐的血腥气。
孟星魂谨慎的靠近厨房,他看到的情景却令他不禁惊呼。
孟星魂叫道,“小马!”
小马竟倒在烧得正旺的灶台前,灶上的陶壶正冒着滚滚热气。
正待孟星魂要探视小马的情况,一人大喝道,“小马怎么了?”
孟星魂转身看去,是方才出去巡逻的江大哥。
江大哥身后还有一人,赫然就是追命。
江大哥飞身来到小马身旁,一把抱起小马,探了探小马鼻息后,又摸了小马脉门,然后,这位汉子用愤怒得赤红的双眼看着孟星魂,咆哮道,“你把小马怎么了?”
孟星魂一言不发,因为他无从辩解,他感到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圈套。这个圈套很拙劣,却又叫他一时想不出破绽。
孟星魂看着追命,追命也看着他。
不多时,追命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什么都不必说,大家都来了,无情、铁手和冷血也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边
纱帐很轻很柔。
纱帐里躺着律香川和小何。
这样轻柔的纱帐里,当然应该做一些亲昵而温柔的事情。
地上散落着二人的衣物,有律香川常穿的白色锦缎长衫,也有小何一直爱穿的黑色长衫,还有两人贴身穿着的亵衣。
炉子里的火苗跳动着,把屋子里烧得像个多情的春天。
律香川的右手从小何的脖子、脊背一直滑到腰间,终于不再往下探索,而是缠绵的抚摸着。他的手指抚摸过小何腰上的每一寸皮肤,撩拨起小何身上每一点羞耻的欲望。
拥美人入怀时,当然要好好享受,否则,岂不就是个傻子?而律香川不仅不是个傻子,更是个好情人,他调情的手法很高妙,高妙得绝不逊于他的武功。
律香川的右手流连在小何的腰上,左手则轻柔的摩挲着小何的脸颊。
小何的脸颊本来很白皙,现在,这白皙中却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
小何的眼神本来很抗拒,现在,这抗拒中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诱惑。
律香川果然是一个好情人!
小何只能紧紧咬住下唇,他痛恨自己身上的一切,也痛恨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痛苦,更痛恨自己的身体竟然贪恋上这样一种痛苦!
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可笑!
律香川盯着小何,问道,“你在笑什么?”
小何并不回答,而是把自己的嘴唇咬得更紧。
律香川道,“你不想说话,你怕自己一张口就会呻吟出声?你是在害羞,还是在害怕?”
律香川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小何的乳尖,说道,“你看,你的身体已经这么老实,为什么你的嘴巴还不老实?”
律香川感受到自己怀中人的战栗,他满意的笑了。
律香川一直知道,要怎样让一个人彻彻底底的臣服——从身体到心灵的臣服。
律香川又吻上了小何挺立的乳尖,甚至还伸出舌头舔弄。
律香川的舔弄不轻不重,动作也并不快,就好像只是在舔舐一道伤口,但每当律香川的舌头滑过小何的乳尖,小何的腰就更紧的贴上律香川的身体。
小何的欲望已经抬头,紧紧的顶在律香川的腹部,小何的腰已经开始难耐的扭动,就像一条离开了水、拼死挣扎的鱼。
“啊——”小何终于呻吟出声。
这带着颤音的呻吟冲破了小何咬紧的嘴唇,在寂静的夜晚撩起无边风月。
无情道,“你为什么不辩解?”
孟星魂道,“因为不需要。”
无情道,“不需要?”
孟星魂笑道,“我起初并没有想明白,但是你们不把我投进大牢,而是把我带到你这里,我忽然就明白了。”
无情笑道,“你明白了什么?”
孟星魂道,“我明白了你只是想把我关起来。”
无情笑着摇头道,“用‘关’字,未免难听了点。”
孟星魂道,“那我应该怎么说你们现在对我所做的事?难道我应该说‘请’?”
无情道,“原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我竟然以为你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孟星魂道,“我对着不同的人,就说不同的话。况且——”
无情挑眉道,“况且什么?”
孟星魂道,“况且追命是一个行事放荡不羁的人,跟他相处久了,难免会沾染上他的一点坏毛病。”
无情道,“我真是很难相信,你们只认识了短短三个月。”
只认识了短短三个月的朋友,竟然就可以沾染上对方最大的一点坏毛病!
无情继续道,“所以做朋友前,一定要好好看清楚。把有些人当做朋友,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朋友也并非越多越好。”
孟星魂道,“追命虽然有些坏毛病,却是个值得结交的好朋友。”
无情道,“我只听说过一起共事的朋友,一起浪迹江湖的朋友,一起喝酒的朋友,甚至还有一起逛窑子的朋友,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一起决斗的朋友。”
孟星魂道,“你们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阻止我们决斗?”
无情道,“你可以这样认为。”
孟星魂道,“你信不过我,不愿对我说实话?”
无情道,“你连你自己都要骗,我又为什么要相信你?”
孟星魂怒道,“我为什么要骗我自己,我骗了我自己什么?”
无情笑道,“你明明不是追命的对手,为什么还有和他决斗?你以为你跟他决斗,你就没有辜负高寄萍,没有坏了快活林的声誉?你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你这笔买卖的买主,为什么要杀追命,为什么愿意等三个月还没有派出另一路杀手?”
孟星魂脸色一沉。
无情道,“你是不是已经想得很明白?”
孟星魂沉声道,“追命有没有告诉你,是谁要买他的命?”
无情道,“追命没有告诉我,但是我能够猜到,而且我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我的猜测绝不会错。”
孟星魂道,“你一直很有自信?”
无情笑道,“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一点坏毛病。”
无情敛了笑容,继续道,“我今天下午接到了宫里的消息,皇上大宴群臣的日期忽然提前,从二十二号提到了明天。”
孟星魂没有说话,耐心的看着无情。
无情接着道,“这是非常重要的宴会,宫中的守备当然也会非常严备,皇上的身边,定然也是高手环绕,而这些高手届时会由一名统帅指挥,这位统帅也是当晚离皇上最近的一流高手。”
孟星魂道,“你告诉我这么多,是不是想跟我说,这位统帅就是追命?”
无情笑道,“你果然是个有耐心的聪明人。”
孟星魂道,“我却不懂,大内高手那么多,为什么要选追命来做这样一件事?据我了解,六扇门的职责并不在护卫皇上的安全。”
无情道,“因为追命很会喝酒,皇上想要看看,他到底能喝多少。”
孟星魂冷哼一声,“难怪朝廷昏暗,原来皇上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
无情叹道,“在公门中人面前说这样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你可真是好胆量。”
孟星魂扫了眼无情,并不回答。
无情抿唇一笑,缓缓道,“保举追命做这统帅的人,就是蔡京。所以我当然可以肯定,买你来杀追命的人,一定就是他。而他……”
孟星魂道,“他并不是真的想要追命的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
☆、雪落
这样一个沉静而美丽的夜晚,连下雪都是悄无声息的。
这是汴京城里今冬的第一场雪。
纱帐里还是甜蜜的春天。
小何坐在律香川腿上,正在承受着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撞击。他压抑又难耐的呻吟,似乎比他娇柔的身段更能诱惑一个男人。
尤其是像律香川这样正值盛年、气血旺盛的男人。
律香川的双手紧紧握住小何的腰,他似乎做得很用力,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很冷静、很克制,似乎他只是在做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律香川忽然道,“下雪了。”
小何没有说话,仍保持着高昂着头的姿态,淡然的垂下眼角,看了眼律香川平静无波的脸。
雪依然很小,这依然是个静谧的夜晚,律香川却能够听见雪花的声音,因为他并不只是谋于筹划,他还很努力的练功,虽然他的功力已经精进到这世上能打败他的人绝不会超过十个,他还是不满足。
他崇拜老伯,希望达到老伯的高度,他却不知道,把一个已逝的人作为目标,只能是永不满足、永远没有尽头的孤独。
小何却听不出下雪的声音。他的手和脚都已经残废。白天,他只能坐在这间小屋的椅子上,到了晚上,则是等着律香川来把他抱到床上。
他这一双被律香川挑断了脚筋的废腿,甚至不能支撑他站起来送一送他的兄弟。
小何心底忽然很难过,他不知道大姐和叶翔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他很想要叶翔转告大姐,不要插手朝廷的事,不要接任何朝廷官员的生意,但他却无能得什么也做不了!
律香川道,“你在想什么?”
小何道,“我在想,快活林也该下雪了。”
律香川道,“你想回快活林?你想去通知高老大?”
小何咬紧了唇,面露悲愤之色。
律香川笑道,“你改变不了任何事,你连这间屋子都出不去。你已经这样,为什么还放不下以前的事?该享受的时候,就要好好的享受。”
律香川说完,猛的把小何推倒在床,从背后对小何进行新一轮大力的抽插。
小何心里虽抗拒,身体却早已习惯了律香川的一切,他已经泄过一次的欲望又开始慢慢变硬变挺,他的后穴甚至愉悦的夹紧了律香川的硕大。小何的身体已经被调教得很敏感,敏感得让每一个夜晚的折磨都夹杂着令人羞耻的欢愉。
小何不知道,这件羞耻又痛苦的事何时才能结束,或许等到律香川终于对他厌倦,又或许直到他们其中一人死去。
这细碎的雪下了一整天,直到第二日薄暮时分稍霁。
皇宫里,宫灯已经点亮,宫女太监忙碌穿梭于游廊下。
盛大的宴会即将开始。
追命难得将头发梳得整齐,又修了面,人看起来小了十岁,他本来不过三十出头、模样俊朗,平时邋遢惯了,又为着便于施展腿功,时常就蹟了双布鞋,连袜子都懒得穿,此刻着一身白色丝袍,腰上束一根素色腰带,整个人显得面如冠玉、神采奕奕。
宫女们端了盘子从他面前走过,微微一福,唤一声“崔将军”,便裙裾带风般急匆匆走过。
追命身后跟着几位宫里的将军,其中一人笑道,“追三爷,宴会还没开始,你已经出尽了风头。你看,这些小宫女看见你,连头都不敢抬,只怕低头羞羞走了,脸上还烧得不得了。”
这一声玩笑赢得众人附和。
追命嘻嘻笑道,“诸位兄弟,她们不过是瞧着我新鲜,一个捕快竟然跑到宫里来抢兄弟们的饭碗。惭愧惭愧!”
另一人道,“追三爷过谦了,您的功夫,我们可都是见识过的。由您来做这份差事,料想定是没有歹人敢靠近皇上的。”
又一人道,“追三爷,听闻您今天上午和一位高手过招,被刺了一剑。到底是什么样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