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之一笑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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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方之一笑倾城-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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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临终前最心心念念的便是你,可惜天不怜见,竟没能让你们父子见上最后一面!”
  
  贺栖城连忙宽慰道:“柳先生节哀。先父虽未能如愿,却还是辗转托人将遗训交到我手中。他老人家的教诲,我片刻不敢忘记。贺家在此处已经只剩下一个腐朽空壳,我有意邀柳先生与我同去,不知柳先生意下如何?”
  
  柳景元到底不是寻常人,片刻功夫便平复了心绪,沉吟道:“多谢大少爷厚爱。只是二少爷还健在,他到底是老爷定下的家主,我必定要守到最后一刻,才能离开。”
  
  贺栖城似是已经料到这个结果,当下点了点头道:“那栖梧就全靠柳先生照顾了。柳先生若要联络我,就到苏州四季绣坊找一个叫芸娘的绣姑。”
  
  柳景元郑重答应了,又低声将楼上诸人中谁是夫人一派细细对贺栖城说了一遍,这才领着贺栖城和东方不败上楼。
  
  此时楼上客人已到了八九成,常玉正在人群中招呼。他一见柳景元引了贺栖城上来,登时满脸堆笑迎了上去。柳景元不愿见到常玉的嘴脸,又对贺栖城低声道了句小心,便转身下了楼。贺栖城倒是笑盈盈同常玉交谈了几句,又命身后的仆人将两箱子账册搬到一旁放好,这才轮流同包间中众人打招呼。
  
  在座的大多与贺栖城都有些亲戚关系,一见了他贤侄贤侄的叫得好不亲切,有几个摸不着头脑的还在偷偷打听今日到底为何要重新查账,唯有几个和常家关系密切的,显然是早就得了常玉的消息,脸上一片幸灾乐祸之色。
  
  贺栖城在上楼之前就得了柳景元的指点,知道夫人一派实在算不上太多,只占了将近四分之一,当然要说完全站在他自己这边的,也就只有三个被他治好过顽疾的族叔,余下的人大多是只看重红利的买卖人。
  
  他偷偷握了握东方不败的掌心,低笑道:“你别看他们现在叫得亲热,等过一会儿可就要痛打我这条落水狗了。东方大哥你可得记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
  
  东方不败皱眉道:“说甚么混话?”
  
  贺栖城又用手指在东方不败掌心画了个圈,这才转过头一本正经去跟身旁一个白胡子老头说话。
  
  又寒暄了片刻,人终于到齐,贺栖城轻咳一声,示意开始。自有仆人拿起账册,从去年的总账开始读起,又有每月以及各地的分账,最后又读了各家分得的红利,出示了各家去年底签字画押的单据,堪堪读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是念完。
  
  贺栖城站起身,朗声道:“去年的账目便是如此了,每一个条目明细在箱中都有记录,谁要是有异议,不妨亲自验看。论红利分成,去年较之前年还略多了一些。诸位若是觉得我这个总掌柜当得不好,大可以提出更加合适的人选,我退位让贤就是了。”
  
  其实自贺老爷去世后,贺家对各地的产业疏于打理,又有常家偷偷在账目上做手脚亏空挪用,以至于每年红利一落千丈,族中众人都心有不平。贺栖城继任总掌柜之后,大力整顿了各地产业,又重新梳理了一遍账目,虽然之前损失的拿不回来,红利却是一年高过一年。所以在座大多数人听他这般说,都担心换一个总掌柜红利再度减少,不由七嘴八舌开口挽留。
  
  常玉见状暗自冷笑,等众人把贺栖城奉承了好几遍,话音渐小,才站起身跨前一步道:“其实栖城表弟的账目我也看过,表面上看条条清楚明晰毫无错漏。不过要我说,这账却还是有问题,而且还是个极大的问题!”
  
  众人闻言不由纷纷面露惊诧,唯有事先和常玉通过消息的几个不住点头,一个接一个地出声询问。
  
  常玉一抬手压下众人言语,微笑道:“诸位都是久在商场上打滚的老人,自然知道如贺家这样的巨商大贾,账册都分月账、地账两种。一个用来记录当月的收支,一个用来记录一地的收支,末了两账一对,便知道账目上有没有问题。但是此等算法,却还是有所欠缺。只因贺家在各地的产业繁复,各行各业都有经营,一本月账或是地账,下面的条目往往过千,根本看不出哪些行当今年盈利多些,哪些行当今年盈利少些。所以在下不才,特别又将去年的账册全都调出来,算了一本新账,把各行各业分别立账,叫做行账。”
  
  众人听他说得新鲜,似乎极有道理,一个个顿时沉吟思索起来,与常玉关系较近的几个则马上接口问行账到底有何好处。
  
  常玉一挥手,自有一个仆人端着一个朱漆托盘走到他面前。他自盘中拿起一本账册,打开道:“这一本便是在下算的行账之一。里面记录了贺家在各地绸缎庄的生意,去年一年总共盈利八万三千五百二十一两五钱三分。像是这样的账册我总共算了三百六十本,合称三百六十行行账。账册有厚有薄,加在一起,和月账、地账上的数字分毫不差。诸位不要看这行账数目众多,却能帮我们看出哪一个行当亏空,哪一个行当盈利,对今后的经营大有好处。而且,到一年结算时,三账相合,更加不容易出错。所以依在下的浅见,如此做虽然要多花人力算账,却有极大的好处,不知诸位认为如何?”
  
  众人细细一想,发现此法大有可行,不由颔首。有几个原先不待见常玉的,也登时对他大有改观,觉得这人虽然喜好钻营,在经商上倒也是一把好手,竟能想出这样前所未有的法子。
  
  常玉见火候差不多了,偷偷打量一眼贺栖城脸上的表情,发觉他正双目含笑同他那个义兄小声说话,倒好似对行账漠不关心一般,心中冷笑一声,又道:“只是这样一来,却被在下发现了一个问题。”
  
  当下人群中立即有人急急问道:“常管事发现了甚么问题?”
  
  常玉微笑道:“诸位都知道,贺家是靠子母钱发家的,所以子母钱一项向来是贺家盈利中的大头。小到平民百姓,大到朝廷命官,便是同行之间的巨额借贷,贺家没有一个是不做的。因此我算行账时,便将子母钱定为第一行。哪知账目算出来却吓了我一跳。”
  
  人群中立即有人接口道:“常管事为何会吓一跳?到底出了何事?”
  
  常玉叹一口气,自托盘上又拿起一本账册,打开念道:“贺家去年在子母钱一项上的盈利是九万七千二百四十四两。乍一看倒是不少,但是诸位可知道五年前贺家在子母钱上的盈利是多少?”
  
  顿时有一人高声道:“多少?”
  
  常玉摇头道:“五年前,老爷还在世时,这个数字原是两百二十七万两千九百八十两。”
  
  一听子母钱的盈利竟然缩水了二十倍不止,人群中登时响起一片哗然之声,一多半人都向贺栖城望去,更有几个破口大骂起来。
  
  常玉又道:“诸位静一静,请听在下把话说完。其实这件事追其原因,却是因为栖城表弟有一颗仁德之心。诸位都知道,贺家放钱向来是九出十三归,实际的利息是四十四分四。但是自从栖城表弟出任总掌柜以来,定下了子母钱只取利三分、无论借期长短利息都不得过本金一半的规矩。如此以来差距何止十倍,往年能利滚利利翻利的油水行当一下子就成了一项可做可不做的鸡肋。不过要我说,虽然大家的红利为此少了许多,但是大少爷此举无异于在行善积德,想来就算老爷泉下有知,也是欢喜的。便是诸位身上,也多了不少功德啊!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41

41、第四十一回 。。。 
 
 
  常玉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人高呼道:“我呸!他贺栖城要做好人;大可以拿自己的银钱去做;这么一声不吭就断了大家伙的财路;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当即又有人附和道:“他贺家虽然占了大头,但这百万两银子的利润;平摊下来哪家不是凭空损失了几千两?让这等人做总掌柜,我第一个不服!”
  
  有几个念着贺栖城好处的;登时也没了立场,一个个闭口不言。唯有一个白眉老者还站出来为贺栖城说话:“想来大少爷是不知道创业的艰辛,才会同情那些借了子母钱的斗升小民。以大少爷之才;只要他能看清其中的利弊,自然会给大家一个说法。再说了,大少爷这几年经营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诸位就念在他少不更事的份上,再给他一个机会也好。”
  
  包厢中众人想起这两年红利的确是节节攀升,又拿捏不准贺家的态度,一时间又沉默起来。常玉却抱拳道:“老夫人曾有言在先,她对商场上的事所知甚少,一切都听诸位的意思就好。若是大家都对栖城表弟继续出任总掌柜一职抱有异议,她绝不会偏袒自家,断一众族人的财路。”
  
  此言一出,众人都听出是老夫人想要逼走贺栖城,登时又有几个骑墙派调转了枪口,纷纷数说起贺栖城的不是。不一会儿的功夫,人群中竟已经有三分之二倒向了常玉一边。贺栖城却面色不改,反而对东方不败挤眉弄眼示意自己之前所料无差。
  
  他早料定常玉若是祭出子母钱这招,贺家的族人多半会立即倒戈相向。这倒不是因为包厢中众人全都心黑手毒,只是商人唯利是图乃是本性,更何况他们早已见惯了子母钱造成家破人亡之事,心中本就没有多少愧疚,根本不可能对自己所做的改变有丝毫好感。
  
  那厢常玉却对贺栖城拱手道:“诸位请先稍安勿躁。兴许栖城表弟此举另有深意,我等见识浅薄未曾发觉也未可知。栖城表弟,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贺栖城心道,这一回倒是难得被你猜中,只是这中间的深意却是不能轻易说出,否则今次可就走不了了。当下微微一笑,抿一口清茶,摇头道:“我无话可说。”
  
  族人中有几个力挺贺栖城的老者见他竟不愿为自己申辩,登时长叹一声,一甩袖子离席而去。
  
  常玉心中大喜,脸上却是一片惋惜,叹道:“既然如此,只怕栖城表弟是不能继续做下去了。好在夫人早就对我说过,若是不得已要免了栖城表弟的职位,让我再多送栖城表弟一年的薪资五百两,以慰栖城表弟之心。来人,将银子送上来!”
  
  一旁自有仆人把一个朱漆托盘摆到贺栖城面前。上有十个银锭,五十两一个,正好五百两。贺栖城微微一笑,拿起一个银锭把玩片刻,又放回盘中,静静看常玉下一步动作。
  
  只见常玉对众人一辑到底,朗声道:“既然栖城表弟离任,不知诸位心中对于新任总掌柜可有什么人选?”
  
  人群中立即有人接口道:“我看常管事便是上佳人选。”
  
  又有一人道:“不错,常管事处事果决,在商场上也算是打滚了十余年,经验丰富自然不是大少爷可比。我也愿支持常管事!”
  
  另有一人道:“常管事独辟蹊径,发明了行账的算法,要是由他接任总掌柜之位,我等既放心又舒心啊!”
  
  余下众人一见,都知道总掌柜之事到后来必定是由贺家本家做主,常玉是老夫人的亲侄子,贺栖城一去自然是由他继任无疑,何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人,当即纷纷表示支持常玉。
  
  想那常玉等今日足足等了四年有余,此刻端的是得意到无以复加,一张脸上喜色难掩。等到包厢中半数以上表态支持他之后,才微笑着推拒了几句,再欣然接受了众人所请。他见大事已毕,当即一挥手道:“今夜酒宴都记在常某人账上,大家定要不醉不归!”语罢还不禁用眼角余光瞟一眼贺栖城。
  
  众人才轰然答应了,就听楼下一人高呼道:“贺栖城贺大少爷可是在此?”却是一架黑漆马车,停在了太白楼门口。
  
  贺栖城对众人一抱拳道:“小侄有客,先与诸位道别,青山绿水,后会有期。”说罢带着东方不败走下楼来,却看都不看一眼桌上的五百两纹银。常玉见状不由心中冷笑,一抬手示意仆人收起银两。
  
  待贺栖城走到太白楼门口,外面的赶车人已经叫了三回。他一见贺栖城和东方不败出来,登时翻身下车,恭恭敬敬向贺栖城叩头行礼。
  
  贺栖城扶起来人,不由奇道:“这位小哥,听刚才你的叫喊,应当是没见过我。怎么现在也不先问问就先跪了呢?”
  
  那人正色道:“如大少爷这般气质模样,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小的如何能不识得?更何况鄙家主早已将大少爷的容貌对小的细细说过一遍,小的一路东来千里,不敢忘记一星半点。”
  
  贺栖城问道:“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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