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说,是空军害怕了。理由充分,但是,我是负责德国人民安全的,我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我的元首……”
“您知道吗?陆军情报机关弄到了斯大林的‘第五号命令’的副本,知道那上面怎么说的吗?‘消灭德国人民。要损坏所有德国工厂和财产。必须把德国畜生打死在棚舍里。’看看吧,他们认为他们在东普鲁士做的还不够多!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这些无知的畜生决不能在全欧洲泛滥!”元首拍着桌子跳了起来,“我是抵抗这种危险的最后堡垒。如果正义还是不可战胜的,那我们就将胜利。有一天世界会看到这场斗争的正义所在!”
而在古德里安眼里,他已经看不到战争的意义所在了。大约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尽量保住德国的领土,不让苏联占领的更多。他已经无法保住东普鲁士了,现在他只希望自己能保住柏林,还有赫尔林根。
“埃尔温,如果连你的墓地都保不住的话,大概你会很生气吧。”古德里安发现自己最近染上了一个毛病——喜欢在夜里抽着烟自言自语,而说话的对象就是隆美尔,“你知道吗?前几天我们所在的陆军总司令部被轰炸了。空袭的时间足足有45分钟。扔下来的炸弹嘛,呵,足以炸平一个大型的城镇,而且绰绰有余。美国人还真是浪费,把这么多的炸弹都投在我们这一个小小的营房上面。不过似乎我也没什么抱怨的理由,谁叫我们是军事目标呢?你说,你会为我担心吗?肯定会的,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会的。”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埃尔温,你想听吗?嗯,你还是听听吧。当时是中午,空袭警报的电笛声响的很烦人,我当然也还是和平常一样,留在办公室里工作。而玛吉……好吧,我不得不提她,你又要生气了。不过这次如果没有她我就危险了,所以不要太生气好不好?嗯,不生气了?那我继续讲。你知道玛吉现在没地方住,所以元首特意批准她可以住在我的宿舍里。埃尔温你真的不要生气啊。总之,那天警报响了之后,她就看着负责这方面的军士在地图上画敌机进袭的路线。通常敌机到了勃兰登堡之后,就会向柏林方向飞,可是这一次却转到措森这边了。她觉得不对劲,就马上就跑来告诉我,我就让大家都赶紧都进防空洞。而当我刚刚走进洞口的时候,第一颗炸弹就落下来了。放心吧,我没事。倒是作战处的人员行动略迟了一点,结果都受了一点轻伤,连克莱布斯的头部都被震伤了。等到空袭结束,我去看他,他就在我眼前昏倒了,人事不知。结果不得不进了医院。相比之下,我是不是还挺幸运的?”说到这里,古德里安扔下来手中的烟蒂,喃喃自语着,“埃尔温,你说是不是?埃尔温……”
而夜晚的气氛如此的静谧,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回音。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要滚回去了,大学时光啊~~最近牙疼的一塌糊涂,点滴挂了六天都没有效果。昨晚上一晚上疼醒了两回,止痛药吃的跟糖片似的。惨烈的难以形容啊呜呜
721病假的建议
“说实话,我真的不喜欢来总理府。”洛林豪芬听到古德里安的这种抱怨不止一次了。他所能做的就是极力劝说自己的上司。
“但是您必须得来这里,和希姆莱先生谈谈。毕竟有能力影响这场战争,并且促成它结束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是的是的,你说得对,这场战争……战争……”古德里安喃喃自语着,他记得自己曾经对隆美尔说过,“没有绝望的形势,只有绝望的人”,可是现在,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无比的绝望。他让洛林豪芬暂时离开,开始在总理府花园的断壁残垣中寻找希姆莱。当他好不容易找到希姆莱的时候,却发现后者正在和元首一起散步。
“您有什么事情吗?大将先生。”看到古德里安,元首立刻高声和他打起了招呼。
“我的元首,我想和希姆莱先生讨论一个问题。”古德里安淡淡的朝元首行了个礼。而听到他的话,元首也就单独走开了,让他和希姆莱谈话。
“希姆莱先生,这场战争已经绝无胜利的可能了。现在惟一的问题就是如何赶紧结束这一场毫无意义的屠杀。除了里宾特洛甫以外,只有您在中立国还有一些接触的路线。因为外交部长不敢向元首开口,所以我要求您和我一同去见元首,要求他赶紧开始做休战的安排。”看到元首走开,古德里安立刻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过这换来的是希姆莱的吞吞吐吐。
“我亲爱的大将,这似乎还早了一点吧。”
“我真不了解您的心理。现在已经不是十二点差五分,而是十二点过五分了。假如现在我们还不开始谈判,那么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难道您还不知道我们今天的情况已经坏到什么程度了吗?”每次说到这里古德里安就觉得火大,但他得到的还是希姆莱一如既往的敷衍,希姆莱害怕元首,他不敢开口。
“埃尔温,我们现在是不是毫无希望了?”看着希姆莱脚步匆匆的离开,古德里安疲倦的靠在残缺的断壁上,默默掏出一支烟点燃,“希望……希望……也许死亡会是更好的选择?”
而到了夜晚,在例行的晚间汇报后,元首留下了古德里安,他态度和蔼,而且破天荒的朝他笑笑:“大将先生,我发现您的心脏病又厉害起来了。您应该立刻请四个星期的病假,好好休养。”
这倒是个好主意,古德里安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离开,去休养,眼不见心不烦,那真是最好不过了。但是很可惜,现在不是接受这份好意的时候。自己还得留在岗位上,继续坚持些日子。不过,如果能去休病假,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要不要去赫尔林根休养呢?这样能离埃尔温近一点……
“目前我无法离开我的岗位,因为我没有副手。温克的伤还没有好,克莱布斯在前段时间的空袭中受了伤后,也还不能够出院工作。至于作战处,由于您上次因为华沙事件关起了一批人员,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我现在马上去设法找一个副手,找到了之后,我就请假好了。”
“您想的很周全……”就在元首和古德里安谈话的时候,元首的一位副官走了进来。
“我的元首,施佩尔先生想要见您。”
“今天晚上我不能够接见他。”元首立刻回绝了这个要求,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这让古德里安微微错愕,因为在他看来,元首一向对施佩尔信任有加。
“每当有人想要单独同我见面的时候,他一定有不好的事情要告诉我。我再也受不了这些表面上安慰我,但实际上却给我增加痛苦的人了。他总在报告的开头中写道,‘战争失败了’,这就是他现在想告诉我的。我通常把他的报告锁在保险柜里,不去看它们。”元首像一台坏了的留声机一样,反反复复的说着这些话。古德里安有些索然无味,他默默的听着,脑子里想着的却是隆美尔,他暗暗下定决心,一旦自己真的被解职,就去赫尔林根看看隆美尔。是的,自己一定要去看看他,赶在德国还没有沦陷之前看看他。
“……您的任务不是阻挠谈判,而是促进谈判。您的任务不是掩饰伯尔尼的阴谋家们同希姆莱的联系,而是揭露这种联系。这种揭露要恰如其分,使希姆莱在元首心目中威信扫地,同时又使杜勒斯在斯大林心目中丧失信誉,使沃尔夫在希姆莱心目中丧失信誉……”在办公室里,施季里茨静静地靠在椅背上想着鲍曼当时对自己说的话,无端的对这样尔虞我诈的生活有一点厌倦。而他对面坐着缪勒,后者并没有释去对施季里茨的怀疑,但这不妨碍他和施季里茨说一些看似推心置腹的话。
“您心里对什么都非常清楚。元首没有能力做出决定,不应该把德国的利益同阿道夫希特勒个人混为一谈。”这样的话被人听到无疑会造成巨大的麻烦,但缪勒似乎并不在意。
“您意识到……”
“是的,是的!我意识到了!这里没有窃听设备,假如您把我说的话转告别人,那么谁也不会相信您,再说您也不敢把这些话转告任何人。不过我猜您已经意识到,希特勒使德国遭到了惨败。我看不到已经形成的局面有什么转机。您明白吗?我看不到。您以为鲍曼有了谋求解脱的计划?和帝国的元帅们不同的计划?希姆莱的人在国外很孤立,希姆莱要求间谍们多做工作,他从不爱护他们。然而在鲍曼的德美关系研究所、德英关系研究所、德巴关系研究所里,却没有一个人被捕。希姆莱是不会从这个世界消失的。鲍曼倒有可能。这一点您要好好考虑一下。您可以向他做解释,不过您事先要考虑好,尽量说得委婉一些。告诉他,在一切即将土崩瓦解的时候,他没有老练的职业谍报员是不行的……”
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施季里茨注意到缪勒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镇定的起身,摘下了电话:“对不起,高级总队长。我是施季里茨。”
“是我,施……是我。”电话那一端传来的是凯特颤抖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毕业鸟,乖乖滚回家,牙依然疼的睡不着觉,所以大家原谅我总是不回复吧,实在是太受罪了嘤嘤
722凯特的逃脱
这个声音让施季里茨毫无思想准备,但同时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凯特没死,她还活着,这让他打心眼里雀跃。不过他也没忘了缪勒就在这里,所以他极快的调整了状态:“是的!知道了,党员同志。在什么地方等您。”。
“是我。”凯特那边显然还没弄明白状况,她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找您合适?”施季里茨一边语气平静的提醒着凯特,一边示意缪勒,表示这是鲍曼打来的电话。。
“我在地铁车站,我在警察办公室里。”好在凯特总算反应了过来,她报上了自己的地点。
“什么?我明白。知道了。我把车开到什么地方?”。
“我顺便到地铁车站来打个电话。”
“车站在什么地方?”
听清楚凯特说的地址之后,施季里茨露出一个微笑:“是的,党员同志。”
放下电话,施季里茨才觉得身上微微冒着冷汗。刚才通话时他来不及思考,现在他却想到,如果有人继续窃听他的电话,那么明天一早缪勒就会得知有关情况。最好不要寄希望于窃听设备已被取消。看起来自己必须马上去营救凯特。他应付完了缪勒就立刻动了身,半个小时以后,他找到了凯特,并且带她上了汽车。凯特手里抱着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他们威胁我,说要冻死我的孩子。那个罗立夫抱着我的孩子,要冻死他。好在其中一个叫赫尔穆特的看守动了恻隐之心,他开枪打死了罗立夫和那个女看守,带着我们逃了出来。这个女孩就是他的孩子……”凯特坐在后座上,喃喃的念叨着她的逃生过程。
“那他在那里?”
“他死了……”凯特抱紧了手里的女婴,身体微微发抖。
“是吗?继续说。”
“嗯,然后我抱着孩子躲到了下水道里,躲过了那些侦探的搜索。最后我上了公交车,遇到了空袭,我就带着孩子躲到了地铁站,那里面设有避难所。”
施季里茨微微点头,他看了看时间,他已经开着汽车在城里转了半个小时了,现在并没有让盯梢,这让他心情放松了一些。但他依然在琢磨,琢磨凯特奇迹般的逃脱是不是缪勒设下的圈套。他开始沿着环绕柏林的公路行驶。汽车里很暖和,凯特的孩子们在她膝盖上睡着了。而施季里茨依然在思考:
“如果我现在被他们发现,如果缪勒得知和我通电话的不是鲍曼,而是一个女人,那么我就断送了整个事业。那么我就没有机会阻止希姆莱在伯尔尼的阴谋。这太令人遗憾了,因为我在即将接近胜利时遭到了失败。”
是否要带凯特到自己家里呢?施季里茨默默想着,然后很快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自己的住处现在并不安全,有一天回去的时候他发现厨房里的茶碗移动了位置。显然,这可能是缪勒的人来过留下的痕迹。不能回去,施季里茨这样想着,慢慢减缓了车速。他盯着旁边的路标——至鲁滨汉河滨街三公里。从这里前行经过波茨坦可以抵达巴贝尔斯堡。
“凯特,你睡一会儿吧。”施季里茨稍稍提了车速,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出什么事了吗?”
“没出什么事。一切正常,小姑娘。现在一切都完全正常。现在我们俩是胜利者。不是吗?用蓝色窗帘遮住窗户,睡吧。我不熄火。我把你锁在我的汽车里面,谁也不会动你的。”
“我们现在去哪儿?”
“不远,”施季里茨沉稳的开着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