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鲨眼神很好,楚人狂刚一出门就落在眼中,立刻大大咧咧地喝道。楼梯口下方的黑袍马城更是怒眼一瞪,大有冲上来痛扁楚人狂的架势,以泄心头之恨。
楚人狂出手救下汉子,速度极快地跃上屋顶,白鲨一直看到的仅是背影。正在思索间看到孟海棠走出同一件房,强烈的醋意上涌,他顿时怒了。
“四大护法何在,快将此人拿下,回去好好审问!”
马城第一个飞身跃起,黑袍突然膨胀,旋起一股浓郁腥风,双手突然变得墨黑,皮肉无端干瘪,只余十根皮包骨的手爪。
黑袍好似墨云飘起,呼啸而来。楚人狂心中冷笑,不退反进,与孟海棠并肩而立。
孟海棠未曾习武,乃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马城散发的腥风扫在她身上,即使手下留情也会造成极度不适。
青衣楼一统江南三洲,实力自当雄厚,守护大小姐的三人更是楼主孟天龙精挑细选。但闻‘咔嚓’声响,青年剑客杜朗的长剑出鞘,一剑点在马城鼓起的墨云上。
剑身深深刺入墨云,强劲的压力令剑身弯曲,杜朗沉身一喝,内气奔涌而出。“噗!”生涩的闷声传出,墨云顿时倒飞。
马城落在楼梯口下方,脸色极度阴冷。堂堂烈火门护法,被年纪轻轻的杜朗一剑逼退,不仅大**份,而且令烈火门蒙羞。
“行了!白公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孟海棠很生气,一来白鲨纠缠不清,二来引起楚人狂误会心生不快,她上前一步柳眉竖起说道。
“白浪前辈与我父亲是老友,我该尽的礼节已经完毕。如再发现你等骚扰,休怪海棠失礼。
白鲨气得牙痒痒,特别是楚人狂眼中故意露出不屑神色,并摇摇脑袋瘪嘴嘲弄。他突然回身喝道:“一帮废物,四大护法该回家种田去了!”
“哈哈!素闻青衣楼高手如云,一名默默无闻的青年剑客足以与老四打成平手,令老夫汗颜。”
四人中走出一名红袍老者,一柄小巧的宣花斧握在手中笑道:“谁来接老夫一招,也好让老夫心服口服地回家种田!”
红眉一挑,他露出浑然霸气。烈火门其余三名护法个个露出崇敬之色,显然一直对这个老大心悦诚服。
“大胆,谁敢对海棠姑娘无礼,我剁了谁!还嫌不够丢人现眼,跟我走!”白鲨怒吼一声,对孟海棠一抱拳,转身蹬蹬蹬地走下楼梯,跨出客栈门口。
那些躲在桌椅背后看热闹的众人纷纷闪避,唯恐惹恼烈火门少当家,自己遭殃。
红袍老者不以为意地看看手中宣花斧,喃喃自语道:“丢人么!”随即高高弹起,手中宣花斧抡起一圈刺眼白光,伴随刺耳的‘呜呜’怪叫,宛如阴风灌耳,笔直冲向楚人狂。
少当家白鲨装满陈醋的心意他很明白,明的是拍拍屁股走人,实际上留给自己找回颜面的机会。一切皆由楚人狂引起,酿造醋意的源头必需除掉。
“摄魂斧一出,鬼哭神嚎!今日一见,名不虚传,谭元桥领教一二!”
楼梯上,威猛老者蒲扇大双手扬起,高声一喝。他语调中充满兴奋之意,是一种找到对手的快乐。
“没事的,谭叔一双铁爪,罕有敌手!”
孟海棠转头一笑,似在安慰楚人狂,也似在安慰自己略显紧张的心跳,一时间忘记蓝衣女子曾经对楚人狂的评价。
江湖帮派就像是一只只占山为王的猛兽,平日里各自克制相安无事,一旦牵扯到面子问题,再好的朋友也要分出个高低。
青衣楼整体实力强过烈火门,在青州城内却是烈火门的天下。孟海棠为了楚人狂奚落少当家白鲨,大大地扫了烈火门威风。双方虽无死仇,颜面还是要争的。
“呜!”
刺耳的呼声戛然而止,宣花斧化作白光耀眼的圆轮被谭元桥一只左手牢牢握住,细看之下仅是五根手指锁住宣花斧斧刃。此刻,谭元桥的手心血红,仿佛渗出一团鲜血呼之欲出。
“哼!”红袍老者双眼一瞪,切向谭元桥腹部的左手同样一动不能动,只需谭元桥如钩的五指用力,他的手腕立刻骨折。一股力不从心地挫折让红袍老者轻声一叹,逐渐收回涌出的内气。
得饶人处且饶人,谭元桥深知江湖中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红袍老者准备罢手,他收回桎梏对方的双手。
“小心!”一直未出声的蓝衣女子陡然提醒,就看见红袍老者缩回袖中的宣花斧猛地弹出旋转,绽放出一朵骄阳之辉,劈向谭元桥脖颈。
谭元桥微一侧身,左手闪电般打在红袍老者手腕,“咔嚓!”一声脆响,这次他不再手下留情,直接折断对方手腕。
“一丘之貉!”孟海棠微微摇头,很不齿红袍老者做法,心中越发看扁烈火门少当家白鲨。
红袍老者用左手拦住身后冲上来的三名烈火门护法,恨声道:“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告辞!”
烈火门四名护法急匆匆而走,蓝衣女子看看孟海棠,又看看楚人狂,示意杜朗与谭元桥离开。
“烈火门少当家白鲨小肚鸡肠,我担心他回头找你麻烦,楚大哥不如···”
孟海棠拍拍胸口,脸庞绯红一片地欲言又止。
“谢了!我独来独往更方便!”楚人狂心知肚明,当即谢绝。
………【第三十一章竞拍】………
送走孟海棠,天色已经渐渐入夜,楚人狂心中依旧翻腾着情感挣扎。从孟海棠身上看到绝美少女一颗清纯的心与似水柔情,还有真诚的结交之意。唯独中间夹杂青衣楼楼主孟天龙,一切美好皆蒙上阴影。
“如其让你日后左右为难地痛苦,不如让你一心恨我!”楚人狂深深叹息,内心又是一阵扯痛。看看窗外夜色,他换上一套夜行衣,飘然而出。
烈火门少当家白鲨那天负气而走,四大护法铩羽而归。原本应该有的报复却是悄然无息,仿佛在酝酿更大的风暴。楚人狂换过一家客栈,过上半个月清闲日子。
宝气阁是青州城与欢喜楼齐名的酒楼家交易场所。月底期间,宝气阁举行一场拍卖会,这个信息第一时间传递到青州城大街小巷。
楚人狂算准时间,等到拍卖会准备开始之时缓步走入。
一入拍卖会场,孟海棠望穿秋水的眼眸终于看到一丝笑意。双方隔着百余号人与一排排桌椅,加之拍卖会开始,她放弃回身找楚人狂一述情长的心思,唯有时不时转头观望。
点头示意过后,楚人狂迅速将注意力放在前来参加拍卖会的众多豪客身上。烈火门少当家白鲨吃瘪后无声无息,这与他昔日作风大相径庭,说是顾及与青衣楼交好的颜面尚且情有可原,为何不将醋意宣泄在自己身上,楚人狂总感觉事有蹊跷。
扫视一圈,烈火门弟子果真毫无影踪,上次紧贴孟海棠的白鲨也是销声匿迹,倒让孟海棠落得清闲。
“最后一项交易品···”主持人故意吊起豪客们的胃口,直到场下传出不耐烦的吼声,他才大声说道。
“四斤乌玄铁,起价二千五百两纹银,每次加价不少于二百两!”
乌玄铁一出,场下顿时沸腾。这玩意稀罕,留着收藏也能增值,大家开始竞相出价,一直爬到六千两纹银,已经超越这块乌玄铁极限价值,豪客们的喊声这才消停。
“六千两第二次,还有没有出价的客人?”
主持人红光满面地吼道,手中的木槌高高举起,作势要一锤定音。乌玄铁成交银两越多,宝气阁得到的抽头就越丰厚,他的小费越厚实。
“六千五百两!”站在孟海棠身边的蓝衣女子举起号牌,一步加上五百两。
竞拍乌玄铁期间,孟海棠更是一次次回头观看楚人狂的反应。她听说楚人狂也是准备竞拍乌玄铁,心中一直矛盾重重。乌玄铁每隔一二个月都会出现一块,只是孟天龙五十大寿将至,时间不等人。
直到楚人狂双臂环抱始终一言不发,孟海棠这才放下心,同意蓝衣女子举牌竞拍。
“哇!”六千五百两价格报出,场下一片惊呼。来人个个都是大豪,并不是没见过银两之辈,偏偏有人远超价值拍买,这属于最低级的错误,让大家一起将眼光聚焦在孟海棠周围。
“七千两!”
眼看乌玄铁竞拍到手,半路杀出个蓝衣女子,刚才出价六千两身着黑白相间衣袍的中年文士脸色一沉,重新举牌。
所有人立刻明白,今天有热闹可看。拍卖会像这种不顾价值死磕的现象很少,一旦出现,则是头破血流才能收场。
“七千两,第二次!”
主持人彻底兴奋,几乎用嚎叫来喊出声音,手中木槌频频颤栗,让人揪心他会一时失误落下木槌,坏了拍卖会规矩。
“七千五百两!”蓝衣女子冷冷哼道,手中号牌高举。青衣楼雄霸江南,财富自是堆积如山,有人不识趣强行竞拍,她乐意奉陪。
“八千两!”中年文士嘴角一撇,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反而故意将眼光落在蓝衣女子身上,挑衅意味浓厚。
“八千五百两!”
“九千两!”
······
拍卖会彻底疯狂,俩人一路加价,人现场所有人兴奋不已,各各满面通红地左右调转脑袋,一次次地从蓝衣女子与中年文士身上流转。今天是一场大戏,一场绝对精彩的大戏,众人翘首以待。
“一万五千两!”中年文士喊出目前最高价格,手中号牌高高扬起,并不停地摇摆,惟恐众人不知道是他在竞拍。
“一万五千两,第二次!”
主持人喉咙嘶哑,哭喊着吼出。今日竞拍奇观,是他主持拍卖会二十年来第一次,热血在沸腾,几乎要喷射而出。他不自觉地摸摸自己脸庞,隐隐发现一丝血印。
“太激动了,差点七窍流血!”主持人嘟噜一声,注意力随即被现场气氛感染,鼓起血红双眸,紧张地看着蓝衣女子。心中多么期盼她能报出更震撼的价格,让今天的拍卖会记入史册,连带自己出名。
拍卖会现场,除了楚人狂一人之外,所有豪客的眼光齐聚蓝衣女子一行人,中年文士同样如此,嘴角笑意更加令人玩味。
几息过后,蓝衣女子一脸冷色,将手中号牌放在桌面,明显一副放弃姿态。
“哎!”众人心中齐声叹息,眼看**达到极致,偏偏一瓢冷水淋下,将冲到喉咙管处的热血又给压回体内。
“一万五千两,第···”主持人精神同样萎缩,手中木槌正待落下。
“一万六千两!”楚人狂第一次开口,‘唰啦’一声将自己展现在众人面前。
峰回路转,所有人顿时来了精神,眼光迅速离开楚人狂,笔直射向中年文士。那意思很明显,该你报价了。
“一万六千两!”主持人抹干鼻腔溢出的鲜血,脖子伸得老长,恨不得跑到中年文士身边大吼,发出严厉的挑衅。
打败青衣楼大小姐一行,这是多么重大的胜利与荣耀。陶醉中被楚人狂一声哼,中年文士眉头轻皱,随手再次举牌。
“一万七千两!”
疯了!看热闹的豪客们一起想到这个词,他们嘴唇发乌,泛起一层死皮;喉咙发干,如同针刺;胃部绞痛,好似尖刀切割;浑身痉挛颤栗,宛如抽风。这些他们毫不在乎,这场火拼太热血,让众人忘记一切。
“两万两!”楚人狂无动于衷,一口气加码三千两纹银,同样射出极具挑衅的目光,就像中年文士刚才对蓝衣女子那般。
瘟王梁三豆死后送礼,留给楚人狂十三万两通达钱庄的银票,对他来说,钱不是问题。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替孟海棠出气,而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猜测。
青年剑客杜朗挤过人群,走到楚人狂身边,伸出左手,上面写着一行漂亮秀气的小楷文字,无疑是孟海棠的好意。
“楚大哥,对方武功高绝,谨防有诈!”
“两万六千两!”此时,拍卖场传来中年文士略带疯狂的吼声,一丝细密汗珠无端显现,挂在额头及两鬓处。显然这两万六千两报价是他的极限,成功与否在此一搏。
‘唰’激动而又疯狂的眼神重新回到楚人狂身上,众人眼神中流露一股强烈的期盼,希望楚人狂再度创造奇迹。
对着杜朗一点头,楚人狂将手中号牌放在眼前摆动几下,众目睽睽之下抛在桌面,拍拍手摊开。
“两万六千两!第三次,成交!”主持人撕心裂肺地吼道。在他心中,两万六千两成交一块四斤乌玄铁,这个记录将永远留存。“够了!”他心中呻吟一声。
木槌重重落下,发出沉闷轰鸣,同时也将中年文士拉回现实。两万六千两纹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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