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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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成神-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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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风顺水的继续了下来。

    司仪缓了口气,以为总算总算是能顺利结束今天这花魁赏了。这都倒数第三个了,下一个便是月白来压轴,然后绯色结束。这俩都是一顶一的红牌姑娘,也都一顶一的难伺候。倒也没有说故意刁难什么的,就是这二人天生的就一身贵气,自己跟她们身前站着便不由自主的谦卑了起来,半点没有在别的姑娘面前的趾高气扬的样子。

    司仪深深吐了口气,转身跑去找月白去了。正走着,就看到月白绯色二人笑盈盈携手朝着这边走来。一般姑娘们是不允许自己出来走动的,就是怕找不到人。不过这二位么,司仪只能谢天谢地表示及时找到二人。

    司仪扯出满脸笑容,同二位问了个好。

    这二人也笑盈盈回了。便同司仪一起朝着水榭去了。

    走到帷幕跟前,正好前面那位下来,司仪同月白道:“还请月白姑娘随小的上来,站到纱帐后面。”说罢,司仪便撩开了帷幕,同月白走了上去。

    此时,夜色已经悄然降临,月白站在纱帐后面,高高看着河面之上,小舟里,点起一盏一盏的灯火,河面上也有人开始点起了花灯,一盏一盏花灯已经铺满了小舟间剩余不多的间隙。

    这凌空架起的舞榭四周的宫灯,也尽数点上了,仿佛架起空中楼阁一般。

    月白就置身于这空中楼阁之中,于轻纱帐里,摇曳烛光中,笑盈盈看着台下船上众人。

    那烛光将水榭照得通明,薄纱一领,刚刚好衬出月白的身形,隐隐绰绰,愈发迷人。

    自月白上台开始,台下众人便噪杂不已,即兴赋诗者有、拍手叫好者有、激动不能自已发狂者,有。

    司仪此时倒是开始拿乔了,只由着他们喧闹,待到众人几欲沸腾时候,这才狡黠一笑,将手一拍,只一声“肃静!”

    台下果真安静了下来,这狐假虎威的事儿干的司仪心里大爽,他满足笑道:“闲话不多讲!唯有一句,大家也都知道,这怕是,月白姑娘最后一场花魁赏啦!还望诸位,切莫喧哗,切莫喧哗。乐师,奏乐!”

    前奏出来时候,两边便有侍女拉着绳子,将薄纱一点一点从当中拉开,逐渐地,露出了月白的身姿。

    月白轻移莲步,往前走了一点,一面走,一面,妙目顾盼左右,将众人瞧了一下,四下里都觉得,月白看我呢!

    正激动,却见月白伸出小手,食指在唇间比划一下,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众人不禁纷纷正襟危坐,再不言语。月白见众人如此知趣,不禁莞尔,一时间,眼波流转,光华万千,众人看得又痴了。

    如此,便错过了乐曲的节拍,月白给了乐师一个手势,乐曲又从头开始。

    月白随着乐曲的韵律,跳起了舞蹈。一个扬手,一个低头,处处都是柔情万种。众人看的如痴如狂,几欲垂泪。

    未几。一舞结束,台下掌声无数,月白就那么在水榭中央站着,微微昂起头,睥睨着众人,唇边勾起一丝笑容。

    这鬼地方,自己真是,连做梦的时候,都想离开啊。

    自那年,自己瑟瑟发抖地同邻家姐姐一起被官差从牢里提出来,在一个简陋的会客室被一群衣衫华贵一脸假笑的女人左捏右看的时候,她就打从心底厌恶这群人。

    自己如同货物一样被这群女人喊着价。没多久,一个老女人就喜笑颜开的领走了邻家姐姐。邻家姐姐是同自己一起长大的,是自己现在唯一的亲人!哪里肯同她分开!于是,自己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哭喊着,一心想跟邻家姐姐在一起,却被官差牢牢抓着,动弹不得。自己只能含着热泪看着邻家姐姐,姐姐也神色哀伤地看着自己。

    未几,一个老女人喜笑颜开地过来抓着自己的手腕,要领自己走。于是,瞪大了眼睛说不要同她走,要同邻家姐姐在一起。话音未落便听邻家姐姐面前的老女人放声大笑,捏着自己的老女人脸上的笑容霎时间便没了,恶狠狠地、仿佛要吃人一般狰狞地盯着自己。

    于是瑟缩了一下,老女人看着她,狞笑一声,随后转脸同姐姐面前的老女人立刻又是假笑打了个招呼,而后用力捏住自己手腕,匆匆将自己带走。任由自己如何挣扎如何哭闹,都无济于事。

    很快,自己就随着老女人到了一个雕梁画栋的奢华所在,老女人盯着自己,如同盯着猎物,又如同盯着金银。

    她告诉自己,以后住这里,以后要听话,以后守规矩就没事,不守规矩就等着挨打。

    这地方,比自己以前家里,多了脂粉香味,少了清雅书香,其他,倒也没什么,一样的有锦衣玉食,一样的有有下人照顾自己,一样的不许出门,甚至一样的每日还有先生来教授自己课业。

    只是念的再也不是圣人学问,而是以往家中老师严禁自己翻阅的唱词戏本。还有舞蹈、还有乐器。

    自己哪里不知道学这些是为了什么,但是本能的反感那老女人。虽然对于诗词歌舞,倒是依旧喜欢,依旧是一学就会,一会即精。

    慢慢的,自己的授课先生换了也不知道几个。直到有一个整日里摇头晃脑捋着雪白山羊胡的先生同那老女人说,怕是再无什么可以教的。至此,方才罢了。

    她正等着下一个先生上门,却不料,那老悭婆开始忙前忙后给她张罗,请了几家裁缝师傅来给她剪裁衣裳,胭脂水粉买了一茬又一茬,珠宝首饰仿佛不要钱一般地给她轮番试过来。

    她不明所以,由着老悭婆折腾,只以为自己是做了个布偶,有人在自己身上脸蛋上,试一下妆容,试一下衣服,试一下首饰。

    老悭婆开始带不同的男人,站门口看她一眼。男人们眼神或玩味,或涩情,或奸诈,老悭婆一径地谄媚着,似乎一直在说好话。

    周围侍女看到她,眼神也都不对,或艳羡、或嫉妒、或故作不屑、或轻慢、或充满敌意。

    她并不知道为什么,却总觉得不舒服,。

    直到后来有天去找邻家姐姐玩耍,看着邻家姐姐衣着同往日不同,邻家姐姐方才告诉她,这届花魁赏自己拔了头筹,已经挂了牌出来,花名绯色;邻家姐姐说,那老悭婆为了下一届让她夺得花魁赏,上下打点不知费了多少功夫;邻家姐姐说,若不是将她当成摇钱树栽培,怎能从小便有如此优渥环境给她慢慢养大。

    她咬牙切齿恨得浑身发抖,幼时懵懂不知也就罢了,长到一十三岁,怎么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界,逃跑也试过几次,总也没有成功过。现如今总算认了命,却还要为人看轻了去么?难道在这庸脂俗粉之间拔个头筹,还要人上下打点不成?这老悭婆以为自己,是何等人?

    这未免,太轻慢人了些,太欺侮人了些。

    正气着,结果被威胁不准登台,她一怒之下偷跑出去,一舞惊鸿,虽然险些命丧当场,而最终,还是逃过一劫。

    逃过一劫,便是生天。

    无数文人骚客、富贾名流纷纷拜倒于自己石榴裙之下,有她出现的场合,便是众星捧月。

    一如今日,此情此景。

    她痛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禁锢了她十数年,这个地方让她从一个大家闺秀,变成了烟花女子。

    但这个地方,也给了她大家闺秀永远也得不到的万众瞩目,她可以恣意捏碎膜拜于自己裙下男子的心,不必理会所谓的闺秀的举止规范,不必管他官居几品,不必同他敷衍。只要她还是一天花魁,她就可以恣意妄为,无所顾忌。多好。

    这个地方,让她又爱又恨。

    但,终于,要离开了。

    自己心爱的那个男人,终于过来接自己,离开这里。

    再不用卖艺卖笑。

    日后再见,便是卢夫人。

    多好。

    她高高昂起头颅,勾起一边的唇角,笑得心满意足而又狡黠万分。

    人生,似乎不能,更加圆满。
第十五章;被,扫地出门
    (十五)

    月白笑着,在一旁端正站好。听那边司仪高声唱道:“今天是花魁赏十年大赏,虽然来了这么多人,不过,怕是有一半,都是为了月白姑娘来的!没错!今儿确实是月白姑娘最后一次登台!诸位来捧场的,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闲话不多说!诸位且记着!最后一次!诸位,请赏!”

    话音未落,便听周遭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亢“我家公子!重赏!”

    “我家公子!重赏!”

    “我家公子重赏!”

    一面是不停歇的打赏声,一面是小厮排着队端着托盘带着礼物一路上了水榭来,那队伍,一眼还真望不到头,手里的托盘满满当当,什么都有。司仪一面接过小厮手里的托盘,朝众人环绕一圈以作展示,一面高声唱道:“京城王员外,赏南珠百颗!”

    “金陵德华记柳公子,赏玳瑁簪一对!玛瑙镯一对!翡翠耳坠一对!”

    “余杭锦祥记宣公子!赏冰蚕丝绸十匹!”

    “南淮宝瑞铺秦少爷,赏紫檀木家具一套……在外面船上……”司仪看了看小厮队伍,清了清嗓子,心知还得念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自己先念完,还是下面的人先把赏银的数目算完。

    月白左右无事,便眼神四下里飘着,看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骚动。她笑的越发妩媚。看到台下卢惜归宠溺地笑着地看着自己,于是一个眼波送了过去,卢惜归笑得更开心了些。

    不是不自得的,在这**楚馆能做到这份上,任是谁人,都可以笑了。月白笑得甜而又媚。

    台下众人看到月白这笑容,又是一阵骚动,不知底下谁人扯着一条喉咙喊道:“我家公子说,今日一别怕是永无见面之日,我家公子心里难过得很,只想再见一次姑娘歌舞,以了却心中之愿。我家公子愿以黄金百两给姑娘助奁,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月白挑了眉,还未开口,便听到下面众人开口乱骂了起来:“姓李的!你竟敢如此轻辱月白姑娘!区区黄金百两也想请月白姑娘歌舞,做你的春秋大梦!月白姑娘!我家公子有黄金二百两给姑娘助奁!不求姑娘再展歌喉!只祝姑娘能同卢公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切!黄金二百两也拿得出手!我家公子说了!黄金五百两双手奉上给姑娘助奁!惟愿姑娘幸福安康!”

    “我家公子也是五百两黄金!”

    “我家公子一千两!”

    有一个人开了这个头,余下众人哪里肯示弱,纷纷乱喊了起来。有那等舍不得就此别过,情愿花大价钱请月白再歌舞一番;也有那等倾慕月白已久的,只出千金助奁,说是见过了这世上这等红颜,此生已经再无遗憾。

    正乱着,只听一个尖薄刺耳的声音喊道:“月白姑娘!那卢惜归有何等好处你非要嫁他!他卢惜归能给你的,我汪玉芝一样可以给你!月白姑娘!玉芝倾慕你三年有余!若是姑娘愿意!玉至愿双手奉上家里所有地契!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娶姑娘进门!”

    此言一出,台下寂静了一刻,而后沸腾起来。

    “你汪玉芝什么货色也敢同月白姑娘提亲!”

    “真是笑话,你汪玉芝若是都可以同月白姑娘提亲,本公子岂不是更应该前去提亲!”

    “哼,若是这样算来,本公子胜算岂不是大过你们所有人。”

    “居然胆敢在本大爷面前拼地契!汪玉芝你一边完蛋去!”

    正闹腾着,却见一个白色人影,从船上腾空而起,几个纵身,踩着城墙便跳到水榭之上,众人定睛一看,却是卢惜归。

    只见他手里不知何时执了一支笛子,温柔看着月白。月白羞涩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乐师旁边,要了把琵琶,拨弦试音。卢惜归横执了笛子在唇边,缓缓吹出第一个音,月白跟着音节,拨动琴弦,而后轻启朱唇,一时间,众人都寂静了,只等着月白吟唱。

    众人都在揣度月白会唱什么曲,却听月白细细唱出一曲《秋风词》,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月白细细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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