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青氲·虹彩·幻梦(6)
李玉凤摆弄着铁盒,见它高、宽皆与一本书差不多少,四面合缝密封,上了锁,入手甚轻。摇摇,听不出什么声响。
她忍不住好奇问道:“铁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李玉龙摇头:“不知道。爷爷没说。”
“那我们把它打开来看看好不好?”李玉凤更加好奇。
“不好!”李玉龙与李玉杰几乎是异口同声的笑骂。
“哼,有什么稀罕!”李玉凤小嘴一撇,状极不屑,“到了太原,姑妈自然会告诉我。”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李玉凤惊讶瞧去,却见众人正怔怔盯着自己,神色极为古怪。
“你们怎么啦?”李玉凤大是不解,“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李玉杰干咳两声,伸手摸了摸鼻子,目光转向李玉龙。
见他瞧来,李玉龙不禁苦笑。
他清了清嗓子,道:“小妹,爷爷要你跟我回去。”
“我才不回去呢!”李玉凤抗声道:“我要和杰哥哥一起去太原,我已经好多年没去姑爹、姑妈那里玩啦!”
“不行!”李玉龙脸色沉了下来,“跟我回去!”
“可是,”李玉凤嘟嘴道:“我才刚刚出来呀!”眼光无助瞟向李玉杰。
李玉杰忙转过头,装作没看见。
李玉凤撒娇哀求道:“大哥,你就让我和杰哥哥一起去嘛。”
“不行!”李玉龙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有半分置疑。
李玉凤呆了呆,突然跺脚尖叫:“不回去,不回去。说不回去就不回去!”小嘴一扁,马上又要哭。
“好啦,好啦!”李玉杰慌忙道:“别哭,别哭!”
李玉凤斜眼瞟着李玉龙,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哭的样子。
李玉龙皱皱眉,沉声道:“你真的要去?”
李玉凤连忙点头。
李玉龙绷着脸,硬梆梆道:“爷爷说你要去可以,但必须先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
李玉凤登时变得高兴起来,“是不是要我听杰哥哥的话,你放心,我向来最听话的。”
“才怪!”杜天龙心中悻悻,“你会听话,除非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李玉龙似笑非笑的盯着李玉凤,神色极为古怪:“小妹,这件事你能保证做到么?”
“大哥,你放心好啦!”李玉凤答应得比谁都快。
她忙不迭问:“大哥,究竟是什么事啊?”
李玉龙哈哈大笑:“相亲!”
“相亲?”李玉凤的脸色一下苦了下来。
“烟雨堂堂主孙天霖前不久又派人来剑庄为他的三儿子孙寄情求亲。爷爷说烟雨堂正好也在太原,你这次去,顺便可以看看那孙寄情人品如何,中不中意。”
“不去,不去!”李玉凤掩耳跺脚,尖叫:“你们合起来欺负我。哎哟,我要死啦!”
李玉龙不理她,回头看向李玉杰道:“小杰,这事就交给你了。”
“我?”李玉杰脸色也苦了下来,“大哥,万一小妹不去怎么办?”
李玉龙瞅了李玉凤一眼,意味深长的道:“爷爷的话,她敢不听么?”
“难说!”李玉杰与杜天龙相对摇头,同时长叹。
三人送走李玉龙,回到房里,杜天龙第一件事就是要看李玉凤早先伤他的武器。
那是柄很奇特的短剑,全长一尺二,剑柄居然占了七寸。
剑身有点象三棱刺,后部厚约平常宝剑的三倍,宽约两倍,剑尖却尖细如针。整个剑身青光霭霭,仿佛裹着一层朦朦雾气,正在缓缓流转。一股森冽寒气迎面扑来。
短剑的剑锷也与平常宝剑大不相同。长、宽了许多,尖端皆斜指朝前,象个半弯的月亮,上面缀满闪闪发亮的宝石,光彩夺目,让人眼花缭乱。
剑柄则是根鸡蛋粗的铁棒,黑黝黝的,瞧上去一点都不出奇。
杜天龙随手砍向桌面,“咔嚓”一声轻响,桌角应声而落,倒把他吓了一跳。
“好锋利!”杜天龙赞叹不已,问李玉凤:“这就是‘血星’?”
李玉凤得意点头。
“它虽然锋利异常,不过恐怕还是砍不断武林中有名的神兵利器吧?比如鬼王刺!”
见她洋洋自得,杜天龙忍不住泼冷水。
李玉凤鼻翼一掀,冷冷哼了一声,不屑看着他,撇撇嘴,一脸不懂就别乱说话的样子。
杜天龙碰了个软钉子,干干一笑,尴尬望向李玉杰。
李玉杰笑道:“鬼王刺虽是缅铁和天山铜精合铸,刀剑难伤,但绝对挡不住‘虹彩’!”
“虹彩?”杜天龙奇道:“我怎么没看见呢?”
李玉杰指着他手里青光朦朦的剑身,笑道:“这是‘青氲’,实际上只是虹彩的剑鞘,可靠机簧射出!”
杜天龙急问道:“怎么射出?”
李玉凤白了他一眼:“这是秘密!秘密,你懂么?”
杜天龙遭到一顿抢白,有些讪讪,苦着脸看向李玉杰。
李玉杰摊摊手,苦笑道:“我也从未见过虹彩,恐怕欧阳爷爷也没见过。”转头问李玉凤:“小妹,是不是?”
李玉凤恨恨瞪了他一眼,气鼓鼓道:“欧阳爷爷说虹彩是天下最为霸道的武器,出鞘必定见血,对使用者极为凶险,叫我不准使用。”
她虽未承认,但语气中已透出欧阳惊天确实也没见过此物。
杜天龙与李玉杰虽然好奇,但知道李玉凤还在为相亲的事生气,也就不敢再问。
杜天龙搔头,问李玉凤:“刚才你伤我的那根细针是从哪里发射出来的?”
“谁说我伤了你?”李玉凤理直气壮道:“我是在考你的反应快不快!”
她斜眼睨着杜天龙,不住摇头,嘴里啧啧连声:“你真叫我失望,这么一根小针,也躲不过去。”
“他妈的,针的速度那么快,谁躲得开?你躲给老子看看!”杜天龙心里大骂,苦兮兮看向李玉杰。
李玉杰忙转移话题:“小杜,无影针是从‘幻梦’中射出来的。”
“幻梦?”
杜天龙眨眨眼睛,有些不解。
李玉杰微微一笑,指着血星的剑锷,解释道:“这就是幻梦,可从剑身方向折卸下来。也可以靠机簧射出,里面藏有不少暗器,无影针只是其中一种。”
杜天龙一拍后脑勺,恍然大悟道:“难怪我一见它就觉得有些与众不同,原来里面竟藏有这么多的古怪。”
“什么古怪?这是机关!机关,你懂得么?不懂就不要乱说,没人当你是哑巴。”李玉凤狠狠踢了他一脚。
杜天龙措不及防,被踢个正着,手抚屁股,“唉哟”一声跳了起来。
李玉凤终于报了刚才李玉龙逼她相亲时,杜天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一箭之仇,心情立时高兴起来。
李玉杰趁机问道:“小妹,幻梦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玉凤怔了一下,随即眉飞舌舞,道:“那东西可厉害啦。”
当下叽叽呱呱的大吹一通。
李玉杰与杜天龙听得迷迷糊糊。最后才总算大致弄明白。
“幻梦”本身就是一件弯月状的暗器,发出时边缘会弹出两截刀尖,在空中旋转飘浮,同时射出毒针和无数五彩缤纷的星形暗器,光彩绚目,让人如醉如痴,若置身梦域,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李玉凤也只知道这么多,再问,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见她兴奋之色溢于颜表,不住吹嘘。李玉杰与杜天龙暗暗好笑。
二人此时已能肯定,李玉凤十有*也没见过“幻梦”,却不敢出言揭破。
杜天龙摸着血星,又问:“小凤,这玩意剑柄这么长,怪怪的,可有什么机关?”
李玉凤眼珠转了转,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猛不丁劈手夺过血星,喀地一声轻响,血星突然暴涨成一条丈二长枪,青虹一闪,“咄”地戳进墙壁。
李玉杰和杜天龙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喀!血星又缩成一柄尺二短剑。
李玉凤挥舞着血星,掩饰不住得意之情,道:“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李玉杰和杜天龙看着砖墙上留下的大洞,不由咋舌。打斗中忽然来这么一下,委实让人防不胜防。
杜天龙晃晃头,定了一下神,眼光瞟向李玉凤身后的包袱,笑道;“小凤,听说除了血星外,你还偷了你爷爷的霓彩仙霞衣和医狂文天放的众人皆醉我独醒,那是什么宝贝?能不能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什么偷?说得那么难听!”李玉凤顺手用血星剑柄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怒斥:“这是拿!拿,懂不懂!”
第五章:霸刀十二唱(1)
三天后。
黄河古渡。太集镇。
时近黄昏。
“临江楼”上,灯火通明,已是高朋满座。食客们谈笑风生,闹哄哄的一片。
靠窗口一张桌上,坐着两男一女,正是前往太原的李玉杰三人。
杜天龙身着青衣,浓眉大眼,英俊豪放,李玉杰则是白衣飘飘,俊逸潇洒,李玉凤却全身火红,貌美如花,三人人品皆是出众,引来楼上众人频频注目。
三人这时已用过酒菜,正在凭窗品茗。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隐隐夹着女子的哭泣。
李玉凤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过去,奇道:“怎么回事?”
杜天龙拍着桌子叫道:“小二!”
小二应声跑了过来。
李玉杰三人这才得知:原来那女子和老父从河北到商州投亲,途经此地,老父身染重疾,一病不起。她不但盘缠用尽,还为了安葬父亲,欠下客栈三十两银子。那女子为了还债,天天在此卖唱挣钱,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客店老板黄剥皮觊觎她美貌,又欺她孤苦无依,硬要逼她做妾,她宁死不从。黄剥皮就派来手下,要将她卖至妓院抵债。
小二一五一十详细道来,直说得口沫横飞,滔滔不绝,满脸皆是义愤之色。杜天龙三人闻言之下,尽皆大怒。
“此事难道就没人管么?”李玉杰倒还沉得住气。
“谁敢过问?黄剥皮财大气粗,手段通天,平时又凶暴狠毒,乃是本地的一大恶霸,众人避之唯恐不及,哪敢*上身?这王八蛋已有十一房妻妾,还不知足,七老八十的人了,犹想霸占人家黄花闺女……”小二还想喋喋不休,人影迭闪,李玉杰三人已扑下楼去。
楼下厅堂中,众人早已远远避开。地上倒着两个外地模样的客人,一个披头散发的素衫女子,怀抱琵琶,孤助无依的缩在墙角。
五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站在大厅正中,手里钢刀尤在滴血,口中骂骂咧咧:“他妈的,不自量力!竟敢来管大爷们的闲事!”
血腥味扑鼻而来。
李玉杰向来沉稳的脸色亦变了,怒道:“你们竟敢杀人!?”
“杀个把人有什么了不起?大爷……”
五名大汉话声未落,李玉凤和杜天龙已怒骂着扑了上去。
青虹电闪,拳头直飞,惨叫声顿起。
看着倒在地上的五人,李玉杰苦笑摇头:“你们下手能不能慢点?”
“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李玉凤愤愤道。她刚才比杜天龙多打倒一人,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那谁带我们去找黄剥皮?”李玉杰皱眉。
杜天龙胸有成竹道:“没关系,随便找个人带路即可。”
李玉杰苦笑:“恐怕没人敢吧?”
杜天龙这才发现,旁观众人早已远远躲开。他转头寻找店小二,发觉小二也不知躲往何处。
“多谢三位大侠救命之恩!”一条纤柔的身影怯怯走近,正是他们刚才所救的素衫女子。
只见她长发披散,遮住大半个面孔,脸上肌肤苍白无血,身材纤细苗条,犹在微微颤抖,显得娇弱无力,楚楚可怜。
李玉凤从来没听过别人称呼自己大侠,一听下极是高兴,伸手拉过那素衣女子,安慰道:“别怕,坏人已被我们打倒了。”
那女子拔开遮在脸上的长发,现出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容。她嘴唇张了张,还未开口,两行清泪已顺着苍白如玉的双颊滑了下来。
此女姓王名惜花,年方十九。家人早亡,一向和老父相依为命。她父亲年老多病,自知不久人世,而身边又无其它亲人,这次带她前往商州,乃是准备将她托付姑母照顾。谁知在此地染疾不起,一病而终。
“可怜那两个外乡人,为了救我,都被那些人杀了。”说着,王惜花又低声抽泣起来。
看见她哀哀欲绝的模样,李玉凤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好了,好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一定要节哀顺变。”李玉杰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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