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想来?」玄晋惊得下颌都快掉了。白天激战了半天,他的腰骨到现在还酸着呢。这姓朱的,居然又开始发情了?!
双腿蓦然被朱天的膝盖顶开,硬物抵上胯间的瞬间,玄晋明白了朱天不是在开玩笑,他俊脸发青,结结巴巴地跟朱天讨价还价:「明天再活动行不行?啊——王八蛋!」
男人根本不打算给他商量的余地,抱起他双腿,就径自闯进了白天肆虐过的地方,还陶醉地呼出一口气:「还是不用药好,更紧。」
「混帐!你去死!」玄晋气得两眼冒火,下一刻却被男人毫无节制的横冲直撞顶得哀叫连连,再也顾不上耍威风,双手按住朱天汗湿的腰身,喘息着追问道:「那盒膏药呢?」
「痛了?」朱天扬起个玄晋深恶痛绝的邪笑:「求我啊!我自然会对你温柔点。哈哈哈哈……」
他究竟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就落到这个恶劣的男人手里?
玄晋几近抓狂,却又听到朱天俯身凑在他耳边笑嘻嘻地道:「我也不是特意想弄疼你。可谁叫你那皇兄是个小气鬼,只给了我一盒膏药呢?白天已经用完了,你要我这深更半夜地上哪里去找?」
什么!玄晋脸红了又黑,最后咬牙切齿地扭头,朝着玄龙京城的方向怒吼:「皇兄,你等着瞧!」
气啊!为了堆盐巴,他那笑面虎皇兄把他拱手送人也就算了,还「好心」地奉送膏药一盒……玄晋欲哭无泪。
算你狠,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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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
玄龙京城到永稷,相隔千里之遥。
沿途数十个大小城池已提前接了玄龙皇帝的旨意,务必好生迎接款待朱天君臣一行。朱天却接到手下传报,说是句屏前皇帝殷长华纠集了旧臣兵马,正在数地兴兵而起,讨伐逆贼。
朱天急于赶回永稷稳定大局,便督领众人全力赶路,但等踏入句屏国境后,前方探子接二连三传回坏消息,句屏好几个边陲重镇已被殷长华收复。
「姓朱的,我看你这皇帝也做不了几天咯!」玄晋悠闲地倚坐在车厢一角,翘着二郎腿,幸灾乐祸地瞅着对面的朱天。
这几天来,朱天表情越来越严肃,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整天拖着他求欢,玄晋好了伤疤忘了痛,便又飘飘然起来。
朱天同情地瞥他一眼,笑得古怪。「紫阳王爷,你是不是忘记了咱们如今同坐一条船?殷长华的兵马真要杀到了永稷,我和你皇兄可是结下了盟约的,你这个玄龙王爷在他们眼里也是敌人,你还想独善其身么?」
玄晋一凛,却兀自嘴硬:「殷长华要对付的只是你,我谅他也没那个胆敢招惹玄龙。」
「你还真够淡定啊……」朱天长长叹口气,算是彻底认清了玄晋的草包本性,忍不住皱眉。
带玄晋回句屏,固然是一时兴起,此外也想留个玄龙大国的王爷在手为质,紧要关头能要挟玄易助他一臂之力。可这玄晋除了一张脸够英俊,简直就是根不折不扣的废柴,恐怕在玄易心目中,也根本没什么分量吧。
但若是玄晋在句屏有任何闪失,玄易那头老奸巨猾的狐狸,肯定不会放过向他兴师问罪的好机会。
朱天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被玄易算计了,额头冒起无数黑线。挫了挫牙,饿虎扑食把玄晋压倒身下。
「啊?你个色胚,谈正事也会发春,滚开!」玄晋手忙脚乱地开始例行挣扎。
「哼哼!你是我用七年盐场开采换回来的,不多做几次,哪够本!」从玄易那里吃的瘪,当然要从玄晋身上补回来。朱天一脸的心安理得,只当看不见玄晋对他怒目而视。
私心里,他也确实对玄晋那副矫健又极为敏感的身体蠢动不已。说也奇怪,几天没拥抱玄晋,他便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缺失了些什么,此刻将玄晋牢牢禁锢在自己双臂间,朱天胸口顿时一下子充实起来。
唉,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志气?居然抱着个草包就心满意足了?果然是近墨者黑,被玄晋给传染了。
朱天一边暗骂自己,一边却已忠于本能低下头,吻住了玄晋还在喋喋不休抗议的嘴。
◇
「混蛋!色狼!强盗!猪头!……」在玄晋声声咒骂中,朱天一行日夜兼程,终于回到了句屏都城永稷。
都城由朱天的亲信大军驻守着,固若金汤。朱天出访玄龙前尚在修葺的新皇宫业已竣工,飞檐重楼,雕梁画栋,华美恢弘更胜昔日。
朱天和一班旧属瞧得眉飞色舞,连日来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也一扫而空,忙着安置随行的四千玄龙骑兵,待明日指派官吏带他们开赴白浪盐场,又急召武将商议边关战事。
玄晋这个闲散的外邦王爷自然没参与的分,被凤羽领到宫苑深处的一座宫殿歇脚。
「师尊说了,紫阳王爷是贵客,就请在这横波殿住下。王爷有什么吩咐,只管使唤这里的宫女便是。」少年面带微笑,清咳一声续道:「王爷若要散心,这宫里都去得,只有西边那林子有凶险,王爷请勿入内。」
一个林子而已,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玄晋暗中嘀咕,挥手驱赶扫把星。「本王累了要休息,你走吧。」
凤羽唯唯告退。
玄晋由几个宫女伺候着更了便服,在横波殿走了一圈,目光所及尽是奇珍异宝,后殿还有个青玉砌就的巨大温泉池子,比他的紫阳王府还要奢华三分。
「这海盗头子还算懂点规矩,知道不能怠慢本王。」玄晋自言自语,躺上池边一张锦榻假寐片刻,终觉无聊,披衣走出横波殿。
宫内巡逻的侍卫已听凤羽形容过玄晋相貌,见这紫阳王爷经过,均恭敬行礼,任由他四处闲逛。
玄晋走走停停,将宫城认了个大概。不知不觉日头已西坠,半掩在林木树梢间。被夕照染红的枝叶随风沙沙轻响,伴着几声归鸟啼鸣,更显林中清寂。
隐隐约约的读书声,飘出林子,听着像是孩童的声音。
这林子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让他进去?玄晋左右闲来无事,便借着好奇心走进树林。
◇
一条碎石小径蜿蜒至一座寺院虚掩的正门前就到了头。门楣上挂着匾额「净慈园」,缕缕淡白烟雾缓慢飘扬着,越过高墙青瓦,缭绕隐入天穹。
孩童的朗朗读书声,就来自院内。
是个寺庙?玄晋有些错愕,推门而入,刚踏进一只脚,耳边划过声冷叱:「什么人?」
清澈动听的男子声音,冷硬得不带丝毫感情,宛如隆冬时节凝结的冰霜。
一个青年男子黑发披肩,手持着根通体乌亮的寒铁手杖,绕过中庭两人高的青铜香炉,缓步朝玄晋走来。男子脸廓俊美非凡,浑身更散逸着若有实质的淡淡剑气,森寒逼人,然而他的双眼上,却覆着条黑色布巾。
这么少见的美男子,怎么是个瞎子?真是暴殄天物啊!玄晋直看得目不转睛,好色之心大盛。
他征服过的猎物中,尚无一人能比得上眼前这男子的出色容貌,更遑论男子一身不容侵犯欺凌的凛然气度。而他紫阳王最喜欢的,就是尽情摧毁猎物的傲气,让猎物跪伏在他脚下卑微求饶。
听不到玄晋回答,男子停下步伐,一顿寒铁手杖,缓声道:「你不是朱天的手下。」
「谁是那猪头的手下!」玄晋忙着跟朱天撇清关系,对这男子越看越是心痒,听他直呼朱天名讳,显然亦非朱天部下,却又深居宫内,莫非?……
「哦,本王明白了,你是朱天的『人』。」玄晋自作聪明,还故意将那「人」字拖得长长的,极尽暧昧。
朱天那色胚,岂会轻易放过眼前这俊美男子?凤羽那扫把星要他别进入林中,也就是不想让他看到朱天的禁脔。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玄晋朝男子跨上一步,笑着伸手,就向男子脸上摸去。「你跟着朱天,可太委屈了。不如跟了本王我,将来——」
下面的轻薄调笑尚未出口,手骨已被男子一把捏住,发出「嘎啦」两声轻响,几乎碎裂。
「放、放开!」玄晋痛呼,脸也疼到变了形。
男子果然应声松了手,噙着一丝不屑笑容一甩手,玄晋立时像个破麻袋般被抛了出去,撞到大香炉上再落地。
「啊……我的腰……」玄晋揉着快断成两截的腰杆,眼泪和冷汗都一齐涌了出来。那点花花心思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又气又怕,挣扎着想爬起身,男子身形微晃,已掠至他跟前。
寒铁手杖尖锐的尾端如同长了眼睛般,直指玄晋咽喉,冰凉气息令玄晋头皮发麻,面如土色,再也不敢乱动。
「你、你要是敢伤我,朱天绝不会放过你的。」他吞着口水艰难地放狠话。
男子仿佛「看」出了玄晋只是在虚张声势,冷冷地笑了:「我料朱天手下也不会有你这种废物,杀了你又如何?」手杖轻轻往前一送
「啊!」玄晋惊得心胆俱丧,紧闭起双眼。
「岳斩霄,且慢!」一声大喊及时响起,一条高大人影从旁疾窜而出,飞快握住了手杖。
是朱天!玄晋绝处逢生,惊喜地偷偷将眼睛睁开一线缝隙,果然见到朱天挡在自己身前的伟岸背影。他胆气顿壮,哼哼唧唧地抱怨道:「姓朱的,你的人太不像话,本王只想摸他一下,他竟敢对本王动粗,你也不好好管教管教!」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朱天眼角抽搐,一把捂住玄晋的嘴,朝岳斩霄笑了笑,软中带硬。「他向来缺心眼,岳将军大人大量,想来也只是吓唬他一下,不会真想要了他的命吧?」
竟然说他缺心眼?玄晋气极,想破口大骂,奈何被朱天紧按着嘴发不出半点声音,憋得面红耳赤。
岳斩霄缓缓收回手杖,云淡风轻地道:「既然你替他求情,我不会杀他。不过他下次要是再来这净慈园喧闹——」
「不会有下次。」朱天抢着保证,续道:「至于你的解药,各种药草都已经找得差不多了,我会命人尽快为你炼制。」
岳斩霄微一点头,不再多言,点着手杖转身回房。
朱天松了口气,怕玄晋出言不慎再惹事端,他干脆不松手,挟了玄晋快步离去。
◇
「姓朱的,快放我下来!听到没有!」
出了林子,朱天捂在玄晋嘴上的手掌便移开了,却仍将玄晋夹在腋下,大步流星往横波殿走去。
一路上的侍卫撞见两人这等情形,无不绷紧了面孔强忍笑意。玄晋又窘又气,可任凭他扯高了嗓子抗议,朱天充耳不闻,径直踏入横波殿。
「朱天!」遭男人忽视的紫阳王爷终于发飙,一口咬住朱天手臂。下一瞬就如愿地被吃痛的朱天丢在温泉池边。
可怜的腰骨又被狠狠撞了下,玄晋痛得龇牙咧嘴,连声呻吟。
「唉,叫你咬,自作自受了吧!」朱天本来还想教训玄晋一顿,见他满头冷汗,倒也有点不忍心,把玄晋抱到池边的软榻上,让他俯身趴着,掀起他衣裳道:「让我瞧瞧伤得重不重。」
「骨头都快断了,你说严不严重啊?唉哟……啊!轻点,痛啊……」腰后被朱天手掌轻柔一按,便痛彻心肺。玄晋无暇再斗嘴,一个劲儿地狂喊痛。直等朱天取了消肿化瘀的药油回来,为他涂擦活血好一阵,疼痛才稍有减退。
朱天一边在玄晋乌青了一大块的腰背上推拿,一边忍不住摇头。
「凤羽不是提醒过你,别到林子里去的么?还好有侍卫看见你溜了进去,赶来向我禀告。否则你今天就别想活着出来了。记着,以后不准再靠近岳斩霄。他武功高强,我也不过勉强和他打个平手,你倒好,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去戏侮他。」
「他不是你的人么?」玄晋总算听出不对劲,郁闷之极,将榻上的锦缎褥子当做岳斩霄,用力咬。
「嘿,句屏水师统帅名扬天下,恐怕也只有紫阳王爷您没听说过岳斩霄的大名,才会去捅马蜂窝。」朱天奚落着玄晋,惹得玄晋扭头朝他直瞪眼。
朱天哈哈大笑,随手将已经用完的空药瓶一丢,起身宽衣解带。
「你又想干什么?」玄晋倒抽一口冷气,勃然色变。他都伤到动弹不得了,这色胚还想寻欢?果然是禽兽啊!
朱天光看玄晋的脸色就知道这草包脑子里在转什么念头,啼笑皆非:「你以为我整天就只想着和你上床?放心,我对伤患没兴趣。别急么,等你的腰好了,我再来好好补偿你。」
玄晋闹了个大红脸,恼羞成怒,提起榻上一个靠垫就往朱天脸上扔去,咒骂道:「滚!谁要你来补偿?哎呀,我的腰啊……」
「又扭到了吧!」朱天轻而易举地躲过靠垫,好气又好笑,斜睨玄晋提醒道:「喂!先前在岳斩霄面前,是谁把我的名字抬出来救命的?现在你就过河拆桥叫我滚,紫阳王爷,你也太绝情了。」说到最后还故意挤出个愁眉苦脸的哀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