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娇面,盈盈伫立,无言有泪,断肠争忍回顾?一叶兰舟,便凭急桨凌波去。贪行色、岂知离绪,万般方寸,但饮恨、脉脉同谁语?更回首……”神色一凛,黑发的少女掌中无剑却发出剑气,恍惚间……血红色的牡丹又一次出现在面前,这次……真的是致命的了!
“……重城不见……”
牡丹花开,白衣女不敢置信的看着插入自己胸膛的玉手,对方脸上是比她更加冷酷的气息。偏偏,念着的又是如此悲伤的词句。
“……寒江天外……”
轻轻抽出自己手,黑发的少女呼出长气,金色丝网的亮度慢慢黯淡下去。她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绪,上面的魔法因为灌输完动力而自行停止。
“……隐隐两三烟树。”念完最后一句,黑发少女消失在这里,地上是一抹不甘心的白色身影益发显得孤孤单单。执意自己心念的少女,是不会回头看失败者一眼的,对她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她。
几更天,声声慢。
杯酒残,罗衫乱。
执素手,收棋盘。
灰飞烟灭,胜负皆在未定间……
第十二章 云中塔(下)
亮晃晃的烛火不停摇动,毫无预兆的,一阵阴风吹过吹灭了大半,只余留下几盏还在苟延残喘着。曾经激战过的地面出现一个黑洞模样的阴影,〃奇〃书〃网…Q'i's'u'u'。'C'o'm〃不过……它真的只是阴影吗?如果是,那么从中间冒出来的又是什么?
一个看不清楚面容的人从黑色的阴影中出现,就出现在死去的妖肜旁边,那黑与白的对比是那么明显。突然,这个人开口了,低沉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空间让人倍感压力。“你觉得这丫头如何?”
地上只有一个死人,难不成……他是在和妖肜说话?怎么可能,妖肜不是被水月一掌刺穿胸膛,已经气绝身亡了吗?
“呵呵呵……”低声娇笑的声音的确很熟悉,从地上撑起自己的身体,伸手撩发的不是原本死去的妖肜又是何人?!她怎么会没有死呢?这个出现的男子又是什么人?他口中的丫头,难道指的是适才离开的水月?“这个丫头真是厉害啊,连封印了百分之七十的力量的我都会败在她手上,假以时日,她的成就必定难以预料啊!”
“她……真的这么厉害?”人影有丝意外,他是知道洛伊把她教得很好,可是居然连他手下的得力干将都这么说就不简单了!嗯,让他心动得很想和对方较量一下,不过……他已经有好久没有这种情绪了,挑起的,居然还是个小女孩?!
“是的。”妖肜的眼神一正,神色充满回忆。“主上,恕属下多嘴……假以时日,她必定会成为大陆的传说!”也许,就在不久以后了……
“嗯……”人影不在意的看着妖肜,似乎没有听进去,事实上他要做的事任何人也无法左右。连自己儿子的话也听不进去,其他人又如何对他产生影响?
“好,你的任务到此为止。”
“主上是要属下回去了吗?”不在意的在胸口抹了抹,那一抹血渍被抹去后,雪白的胸膛上毫无疤痕,哪里看得出曾经被人穿心而过?!
“我不喜欢多嘴的属下。”人影淡淡的说着,可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不高兴的前兆,这种冷酷的男人连自己的亲人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利用,其他人的死活又怎会放在他心上?
妖肜知道这一点,也因此她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于公于私她都不希望对方拿她开刀。所以,她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不敢再多言。水月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她又不是傻子,蠢到看不见的去捻虎须。“属下明白!”
“嗯,做好你该做的,不要动那些无谓的小聪明。”依旧是平淡的语气,满身的威胁却不容忽视,单单只他的身份就足够了,何况还把话都挑明了?他需要好好想一想了,布置了17年的棋子,似乎有点出乎意料了啊!水月啊……你到底是个怎样的惊喜呢?
“是的,主上!”妖肜惊出一身冷汗,如果说前面仅仅是行礼的话,此刻她膝盖一软单膝着地就这么跪在地上了。在偷眼看见主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以后,妖肜才把悬在半空的心放下,再次对连看她都不看的主子行礼,悄没无声的如同主子出现时一般消失在室内。
没有在意自己已经以一身的冷凝吓坏了属下,人影沉浸在自己的无名情绪中,稍待露出一抹不会在人前显露的情绪。仰望着头顶,不知道是在看头顶的破烂房顶还是在遥想那个登上塔顶的少女,口中喃喃自语。“月啊……月……那个时刻就快到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再次见面了啊……好久了……”
真的是,太久了……久到连他自己都要忘记了……那段年少轻狂的岁月啊……
……
“呼……好喘……”抚着螺旋着阶梯旁边比我要古老得多的墙壁,我无力的靠坐下,反正我现在身上比乞丐干净不了多少,也就不在乎了。适才在下面的时候,看起来好象平平无奇的一掌,根本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你何苦这么拼命啊?那个兰,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金辟邪从我体内跑出来,不停的数落我,哀怨的眼神不时指责我。好累!水月也不替它想一想,别人的命比得上自己的命宝贵吗?何苦来哉哦!
“我不知道……”把脸埋入掌心,闷闷的说出此刻的情绪。是啊,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了兰这么拼命,朋友吗?我们好象没有那么深的交集,那为什么我的心为了她的安危剧烈跳动呢?可是……我感觉认识她很久了,如果她出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是的,她是朋友!
(别忘了,你要是现在倒下去,兰的小命就玩完了。)金辟邪轻轻提醒我,心灵相通的好处就是,有时候有些话是不需要说出口的。(不过我还是想不通,到底那个人在想什么。)
我知道,金辟邪指的‘那个人’就是引我来此的家伙,黑色的长袍下罩着亮眼的银色衣服的家伙。是的,他铁定和前段时间少女的失踪案脱不了干系,可是……兰对他来说代表什么呢?引我来,又是为了什么呢?即使是蒙着脸,我也可以轻易看穿他灵魂里燃烧的邪恶之火,再叹口气,此刻的我可不适合打架。
我是稍微狂……好吧(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人家嘛),我承认,我的确是很狂妄。但是,那个家伙的邪气是那么冰冷,偏偏又像火焰一样灼热,让我打从心底担心兰的安危。老实说,我是不是有点怕他呢?
烦躁的把额前汗湿的发朝后爬了爬,此刻的我几近虚脱,好累!打得真的好累!现在我不论是对上银衣服的变态,还是那个斗篷怪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如果可以一下子恢复就好了!
(水月……!金辟邪一下子跳到我膝盖上,眼睛死死盯着楼上的位置,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从未看过它这个样子。
“怎么了?”我不解。
不等金辟邪回答,一股阴风袭来,吹得我们眼睛都几乎睁不开。令人恶心之极的笑声又一次回响在耳边,令我不禁皱起眉头,是斗篷怪人?唉,屋漏偏逢连夜雨啊!霉,霉到家了!
“嘿嘿……”依旧是难听得令人想要拔腿就跑的声音,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等着我的会是什么,是一颗头顶着斗篷摇过来晃过去……要命,头痛!再次大叹一口气,认命的开始爬楼,对手在催了……我要是跑……我就不是水月了!
(水月,你疯了!)金辟邪漂浮在我面前,小爪子抵住我的肩膀,眼中射出了身为神兽应该有的神采。它不允许,绝不允许!水月她真的要玩命吗?她不是很聪明的吗,应该不会受这种激将法的刺激才对啊!
“我没有疯,金辟邪。”虽然它圆滚滚又小的身子,根本不可能阻挡我前进的步伐,我还是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它,它是和我同生共灭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它说。
“我必须去,你懂吗?我必须去。”
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金辟邪用小爪子挠挠毛茸茸的脑袋,放弃。(好吧,随你高兴就好。不过……有事情发生的话,你可记得要叫我哦!要是没有架打,我才会疯呢!)
“谢了……”轻轻的谢过害羞躲回我体内的金辟邪,我感觉到身体微微一震,是它在回应着我。无惧的再次朝着楼上进发。不管你是啥,我——水月都不会怕的!
转角处的亮起光,不是温暖的桔红色,也不是阴森森的青色,而是出乎意料死气沉沉的黑色!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想得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黑色的火光。不是由巨大的结晶而散发出的光亮,也不是柴火扎起的真实烈焰,而是……如同清风流云般漂浮变幻的火焰。象是飞萤又如流火,真正的流火。
光芒中,黑色的斗篷却是实实在在不容忽视的,白色的剑就垂在身旁,斗篷的下摆随着不断吹起的阴风而摆动着。果然,还是只有一颗头啊……真是……成心找我麻烦不是嘛!
“嘿嘿嘿嘿~~~”斗篷怪人依旧没有什么废话,长袍似有无形的大手一撩,轻飘飘的飞过来,白玉长剑……居然没有杀气?这……他要干什么?
斗篷怪人飞到我前面不远处,静止不动。我也这么看着他,冷汗顺着脊背流下,虽然只是斗篷……我却感觉到视线在打量我!一想到,那黑洞洞的、没有眼珠子的洞在看我……我就觉得似乎有毛毛虫在身上爬!(你想象力未免丰富过头……=_=)
“水月……嘿嘿……你就是水月……真好……”斗篷怪人念着我的名字,斗篷还不时上下轻晃,似乎里面有着一颗头颅在上下打量着我。
“我就是水月,你想怎么着吧!”我挺一挺胸膛,不示弱的瞪回去。开什么国际玩笑,怕你我就不是水月了!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啊……最多不过是颗骷髅,又能吓人到那里去啊?!(已经抓狂了)
“想……”斗篷怪人的一边长袍飘了飘,似乎有个无形的人在摸着自己的下巴,两道怨毒而锐利的光从斗篷中射出。我发誓,这决不是我的错觉!我还在疑惑间,斗篷怪人长剑一闪!“想要你的命!!纳命来——!”
(水月,小心!)我还来不及反应,金辟邪从我身体中化为一道金光而出,好象一颗金色的流星从我体内爆发。金色的护壁虽然只有薄薄一层,却足以挡下来自出其不意的攻击……“金辟邪~~!”
巨大的斗气和护壁相互碰撞,激起恐怖的气浪卷动着空气爆发,一波一波的浪潮拥着我,将我推挤到旁边。承受不了这种巨大的压力,我不禁坐倒在地上,来自上方的压力也是那么大,几乎压到我头都抬不起来了。可是……金辟邪它……
……
“嘿嘿……这小家伙……”咳出一口鲜血,黑色呈变出怪异的颜色,空飘飘的长袍阴风阵阵地飘荡呈现诡异的螺旋状。干枯如同鸟爪的手执起白玉打造的长剑,剑尖滴落一颗凝固的血珠,缓慢的滴落……晕开……
“该死的老家伙~~!”一股气愤在胸中爆发开来,无法抑止……我无法抑止住我自己,怒火如同潮水一般汹涌,把自己溺毙在其中。
心中的锁被悄悄打开了沉睡的野兽睁开了双眼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猎物露出它锋利的牙齿那是野兽的微笑它在为自己的猎物祈祷着期望那滚烫的热血洗去身上的疲惫那闪烁的双眼只看着你!
看着你!
那是……名叫疯狂的野兽……
野兽挣脱了锁链野兽来到了人间野兽啊野兽栖息在人类心底最深处的野兽……
……
“你……”斗篷怪人看着眼神变幻在黑暗中闪烁的少女,轻轻的朝后飘了一下,难道他也会害怕?手指不停使唤的颤抖,心底的颤抖不能停止,对方的压迫感使得他喘不过气来。是的,那强烈得几乎让人无法呼吸的尊贵和威严……她是谁?!该死!
“怎么不笑了?”少女慢慢的逼近,眼睛在黑暗和黑色的火焰中闪亮着,发出鬼魅的光芒。那是……黑色和紫色的光芒,其中一闪而过的是最最尊崇的白金色!不是金色,也不是银色,而是揉和了两种颜色的奇妙颜色,那纯净的白金色!
“你不是很会冷笑吗?笑啊……继续笑啊……”
“不——不——”斗篷怪人的手如风中残烛般抖动起来,他想起来了……那颜色……
那颜色是……不!不可能!手中的白玉宝剑‘当啷’一声掉落地上,而黑色的长袍退避到角落,仔细看还可以发现他在不停颤抖着。
淡漠的眼神冷冷扫过颤抖的布料,少女的眼眸毫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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