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如秀道:“我也算上一份。”
卫紫衣不说什么,抬头望着无际的天空,自语道:“但愿能顺利找到人。”
谁不这么想呢?
那小家伙,好象除了惹祸,其它什么事也不会,不快点找回来,宛如向武林投下一颗定时炸弹,不知又有多少人要遭受池鱼之殃了?
XXX今年的冬雪比往年少得多,出门不会因风雪而耽误行程,对游人是个褔音。
四匹快马来到这个小村落──马家村。
不到百户人家,人民都是耕种的农人,极少人做生意,因不位于官道要津,行旅商人很少走这条路,所以,这村子只有一家名唤“马公公”的客栈,兼卖一些简单粗食,店面不大,没有店伙,只有一位老头子在招呼。
四匹健马就在这里停住,为首是匹乌油油的黑色神驹,卫紫衣心爱的坐骑“黑仔”
,旁逿是席如秀和一匹红马,后头跟着马泰、战平。
席如秀道:“地头到了,魁首,不如就在这里打尖,向店家询问马婆子的事,好有个心理准备。”
“好吧!”
卫紫衣等人下马,进店占了一张食桌,老头子送来。一盘不冷不热的馒头,一壸酒和四碟花生豆之类的下酒菜,江湖人随遇而安,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吃食间,右邻一桌三个行脚商人模样中的一人道:“昨夜里,发生一件怪事,你们知道么?”
其它二人异口如声道:“马大哥说的可是马剥皮那一家?”
这里几乎每个人都姓马,叫人一声“马大哥”也不会吃亏。
被唤作马大哥的那人道:“你们都知道了?哈哈,说起来真是大快人心,这二年突然发了起来,就摆出阔老的嘴脸,真是恶心。
昨夜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鸡飞狗跳闹得好大声,又是大叫“小偷”、“捉贼”,没一个人理他们,被偷了最好,听说到京城买了不少古董,这下子,可以让他大哭三天了。“另二人也笑了起来,附和道:“活该倒霉,最好偷得倾家荡产,以后看他们敢不敢再神气。”
“就是嘛,不过有了几个钱,就看不起老邻居了。”
卫紫衣四人静听,立即明白那个马大富就是马婆子的侄儿,根据卫紫衣所知,马婆子的兄嫂早逝,留下侄儿马大富和侄女马小真,以前日子委实不好过。
如今丰衣足食外,又有几个闲钱,趾高气昂也是人之常情。
卫紫衣低语一声,席如秀起身向隔桌人拱手道:“三位兄台,听你们刚才说的,马大富家闹贼,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说清楚点?”
那位马大哥又抢着道:“看你们是外地来的,问这个做什么?”
席如秀是老狐狸,编故事是一流的,通:“我们四人在京城是做古董生意,马大富上月向敝号购四件古器,货款还没付清,因此我们东家派我们四人上门催讨,刚才听到三位说的消息,不由得心惊肉跳,怕要不到钱,想问清楚是被偷走那几件古器了。”
虽然过年时节登门要钱,有点不合常理,但乡下人通常都对城里来的人有一份敬慕,反而以为他们城里的规矩就是这样。
那个马大哥又道:“这我们可不晓得,马大富财大气粗,那肯让我们这些穷人进去参观,四位爷上门问问,才能明白。”
席如秀点点头,道:“那位贼子一定是位高人,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三人也不知道,只好胡诌一番。
席如秀向他们拱手称谢,道:“店家,这三位朋友的帐,跟我们的一起算了。”
三人喜出望外,又是道“谢”、“别客气”的说来说去。
付帐出来,马泰道:“看样子,那贼子大概是宝宝。”
卫紫衣上马,道:“不管是不是,都要跟那婆子把帐算清楚。”
这倒是真的,光是那一肚子火就非找法子熄灭不可,江湖恩怨,讲求的原本就是一报还一报。
来到路人所指马大富家,砖砌的四合房,十分宽广,光看外表,就有那么股小富户的味道。
也难怪人家神气。
二、三名长工在围墙下的长椅闲磕牙,卫紫衣等人的出现,委实令他们刮目相看,卫紫衣当先下马,走近道:“请问马大富在么?”
一个瘦小精干型的忙站出来,通:“在,在,请问你们是──”
卫紫衣含笑道:“我等是从衙门来,有点小事请教马爷。”
三名长工面面杶觑,最俊由那精干汉引他们走进天井,来到大堂,卫紫衣四人老远听见有人痛心疾首的哭声传来,精干汉子解释道:“我们老板昨夜被小偷光顾,正心痛不已呢!”
来到大厅前,也不走近,比比手势,要卫紫衣四人自己进去,自顾往回走,可见这马大富的规矩还不小。
进门就见到一地的碎片,一个胖胖的年轻人坐在地上,捡地上一片带花纹碎片,哭喊道:“我的天啊,一百两报销了,天杀的死贼,何不干脆杀了我……翠玉盘,我的翠玉盘,爹啊,五百两银子哪!”
大厅不小,摆了几只支柜。看这情形,是用来摆古董装门面,卫紫衣四人见着,实在好笑又好气。
未有举动前,一名二十上下的姑娘跑出来叫道:“哥哥,姑姑不好了,快请大夫来看啊!”
马大富吼道:“看什么,没看见我们快破产了?还看什么,没钱!”
马小真气道:“你怎么说这种话,钱都是姑姑赚回来的,就算她不能干活,我们做晚辈的也要好好孝敬人家呀,你快找人去请大夫,不然我要生气了。”
做哥哥的大概有点怕妹妹,马大富以衣袖擦着满脸涕泪,犹带哭声道:“小真,咱们真的惨了,光是这些就不下五千两…………”
马小真截口道:“钱可以再赚回来,姑姑却只有一条命,快叫大夫!”
马大富这才依依不舍离开那一地古董碎片,磨磨蹭蹭走到门口,才发现卫紫衣四人有如门神的挡住去处,道:“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席如秀已得到卫紫衣指示,道:“我们是衙门来的,找一个叫马婆子的妇人。”
马小真走上前道:“是找我姑姑吧,有什么事么?”
没有百姓不怕见官,说是从衙门来的,马大富刚升起的气焰马上消下去,听从……
妺子的话去请大夫。
席如秀见这姑娘颇为达理,开门见山道:“姑娘可不可带我等四人见见令姑母,等确认是真要找的人,才能说出目的,以免冤况了好人。”
马小真微微皱眉,终于点点头,引路向西厢房第一间屋子,小声道:“家姑突然得了一种怪症,希望你们不要为难她。”
哈哈笑着,席如秀不置可否。
马小真开了门,侧身让他们进去,跟着走近道:“姑姑,有人找你。”
白发苍老的脸伸出帐幔,一接触卫紫衣的脸,忍不住抽搐起来,好半天才说得出话:“大……大……大……当……当……家…………”
说不出的害怕和不信溢于言表。
马小真坐在床沿,迷惑道:“姑姑,你做了什么事,为什么衙门的人会来找你?”
马婆子以祈求的目光望着卫紫衣,喃喃道:“小真,你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姑姑,为什么?”
马婆子扳起脸道:“你不听姑姑的话了么?”
马小真素来乖巧,依言走出,顺手关了门。
确定淡有人在外面偷听,卫紫衣才道:“令侄令侄女,看来都不知你的事。”
马婆子构激道:“多谢大当家仁慈,没有当面拆穿。”
卫紫衣道:“我也不问你有什么苦衷,只想知道,你把秦宝宝藏在那里?”
马婆子苦着脸道:“大当家脚程好快,这么容易就找上马家村,但还是慢了一步,昨夜里,小姐已经脱困而出…………”
卫紫衣叱道:“我不想听你编故事!”
马婆子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想到他吃了迷药那么快醒来,中了他的暗算,不期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全身麻痒,有如万蚁钻心,捉又捉不住,痒也搔不着,直到方才好了,却己身心大疲,不信,你看看!”
伸出一只臂膀,起皱的皮肉上满是抓痕,卫紫衣看一眼,转过头道:“那是宝宝特有的麻痒针,现在药效虽过,但至少须躺上七天才会恢复元气,看来你说的不假。”
马婆子简直快哭出声了,道:“我被整得差点想一头撞死,幸好小真一直看紧我,那种滋味,不是人受的,宁可痛死也不愿痒死。”
卫紫衣声音泛硬:“那是你咎由自取;我问你,掳走宝宝,目的何在?”
马婆子道:“胡二爷威胁我如不加入杀手组织,就将我的事告诉大富和小真,那二个孩子要是知道我是杀人凶手,一定会以我为耻,我不能失去他们,只有受他胁迫,每干一票生意,被抽走一半血汗钱,又是不甘心,直等到他派我混入”金龙社“,我想到劫走小姐,大当家一定会找上胡二爷,挑了杀手组织,那我就不必再受他胁迫,等事成之后,再把小姐送回去,没想到却偷鸡不着蚀把米。”
按着一阵静默,就等卫紫衣的吠决。
仿佛有一世纪那么久,马婆子觉得心都要跳出来,她知道卫紫衣的相信与否,等于决定了她的生死,而她萤火微光,又那抗拒得了日月光华。
良久──卫紫衣轻轻的道:“我相信你说的,宝宝自小药吃多了,迷药对他的效力就不大,唉,他是个鬼灵精,你小看他就注定要吃亏,现在,该谈谈要如何惩罚你。”
马婆子打个哆嗦,更显老态。
席如秀求情道:“魁首,她也挺可怜,就宽恕她吧!”
卫紫衣想了想,道:“就给她禁制一年,聊以微惩,一年后,禁制自解,她要再走回老本行也由她,只望她不要再跟我们照上面。”
席如秀依言在马婆子身上施为,马婆子激动道:“多谢大当家仁慈,我早想洗手不干,趁现在不收手,只怕不会有好下场,只是,胡二爷他……”
席如秀安慰道:“放心吧,胡力那老小子早给我们整得不成人样,能活着已上上大吉,焉有力气再重回地盘,暗中抽我们冷子?你安心在家享褔吧。”
马婆子又是欣慰又是烦恼,道:“大富那孩子华浮不实,令人伤透脑筋,享褔?我是不敢妄想。”
卫紫衣不愿干涉伳们的家务事,走出马家,阳光耀眼,大地已有暖意,不禁长长吁了口气。
席如秀伸伸懒腰,道:“看样子,那些古董也是宝宝的杰作了。”
卫紫衣淡淡的道:“小家伙气愤之下,整得马家差点破产,可也够他们受了。”
席如秀喷唝有声道:“马婆子伺候宝宝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不了解他的性情?
那小鬼双脚着地就要恶作剧,她偏偏要惹上他。“卫紫衣长长吐口气,吐出心中郁闷,道:“只要宝宝平安无事,就让他去恶作剧玩儿吧!”
席如秀笑笑,道:“现在,魁首打算上那儿找宝宝。”
卫紫衣诧异道:“谁跟你说我要去找他了。”
席如秀怔了怔,道:“就这样不管了?”
卫紫衣道:“天宽地阔,上那儿找?他自己应该懂得要回家,况且已知他无性命之忧,关照各处弟兄留意寻找,暗中保护他的安全就够了。”
席如秀斜睨着眼:“你真的放心?”
卫紫衣失笑道:“他不是初生小儿,需要人整天抱着,我也没办法整天盯着他不放,只好看着办了。”
耸耸肩,席如秀道:“但愿他乖乖回来,不要到处惹事生非。”
卫紫衣喃喃走:“我可没有你那么乐观,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xxx过年的气氛淡了,大伙儿又恢复往日单调而平静的生活,农人照常下田,卖柴的又回到山林砍柴………一个月了。
没有秦宝宝的任何消息,好象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没有他惹事生非的消息,而各地弟兄也找不到他的人,卫紫衣才开始觉得不对劲。
这天,有人送来一封信,卫紫衣看了之后,气极反笑:“也真难为这婆子使出苦肉计来欺骗我,嘿嘿!”
展熹等人看了信,方明白马婆子根本全是在演戏,秦宝宝还在她手上,来信要求万两黄金换人。
张子丹不解道:“她为什么一个月后才露出风声?”
席如秀道:“她身受禁制,我下手不重,有人相助在个把月内,可以解除,她想恢复武功再跟我们谈条件,不是保险多了?”
展熹问道:“魁首,要照她说的去做么?”
卫紫衣哈哈一笑,道:“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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