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一会,卫紫衣道:“只消她诚实以对,我会吩咐大执法不要太为难她。”
秦宝宝凝视卫紫衣,道:“为何要问她,问那汉子不是一样?”
卫紫衣严肃道:“不要太感情用事,宝宝,也许在你看来,刘嫂比较像好人,但在我们心目中,刘嫂反而此那汉子更不可原谅,明吃官粮暗为盗的人,最令我痛恨。”
秦宝宝企图分辨:“她也不是心甘情愿的…………”
不等说完,卫紫衣截口道:“不要再讨论她的事,好不好?”
事到如今,秦宝宝只有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
卫紫衣趁此离去。
这时,瑞雪大降,秦宝宝脑中运转频繁,忍不住昏昏欲睡,勉强回房,钻进被窝就不想再爬起来了。
醒来太阳已仰照大地,秦宝宝赖在床上,日光环扫四周一眼,忖道:“怎么办呢?
大哥很固执,不肯听我意见,我到底还管不管刘嫂的事?“一醒来又开始烦恼,对刘嫂可说是尽了心力,但又不愿半吊子,问“它”道:“你也替我想个主意呀。
哼﹗什么意思?
你从来不管闲事,这次是自讨苦吃,爱莫能助!
看我一个人烦恼,你不心疼?
哈哈…………,我拍手庆祝都来不及,那有心疼之意,况且这一切全是你自找的。
不帮算了,滚吧!
那可不,大爷我岂是能让人招之即来,呼之即去之流。
是么?哈!
你笑什么?
阁下死赖着不走,一定有话问我,如果我不回答,你能耐我如何?
哈,光是你自己折磨自己就够受的,大爷我看热闹。
没想到你跟他们一样没有同情心,算我看错你了。
吥,你又有什么同情心?
没有同情心的人会想救刘嫂?
照我诊断,你正处于叛逆时期,人家说东,你就想往西,你大哥想杀刘嫂,你偏要救,故意作对,很平常的。
胡说,我一切正常,只缘于跟刘嫂有旧,才不忍她到遭毒手,什么叛逆期,可笑!
嗤,你大哥跟你认识在先,干嘛不帮他了?
他一切都好,需要我帮什么?
不与他唱反调,就是帮他。
你真烦,我就是不愿刘嫂遭毒手。
没办法,她咎由自取。
所以我要你想个主意帮她。
无法可想。
真的?
你大哥那关都打不通,还有什么法子可想?
有没有法子使大哥改变主意?
他极有主见,旁人很难动摇他的决定。
就因为难,能想出来方能显示你的本领呀!
我不需要这种本领,你留着自己用吧,什么人都可以招惹,你大哥那重人,还是少打交道为妙。
真没出息!
你有出息,到现在还半男半女?
不谈这个。
逃避现实的人最差劲!
你我一体,骂我等于骂你自己。
你存心一大早跟我不愉快?
谁叫你见死不救?
刘嫂死不了。
半死不活更糟糕。
只要她肯说真话,你大哥看在你面上,不会为难她,最好去劝她老实一点,方为上策。
我敢保证她不肯说。
那也由得她去了,自作自受。
唉!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光担忧你自己,看看你的事都解决不了,还有闲情逸致关心别人,不知说你天真好?还是鸡婆好?
我才没有你那么自私,眼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自己尚且一塌糊涂,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
总而言之,我认定你是坏人了。
哈!这年头当坏人比较轻松,好人留给你这个小傻瓜去当,哈哈,拜拜!“秦宝宝愈想愈气,如果“它”是有形的,早被他捉出来乱打一顿。
打个哈欠,秦宝宝决定今天赖床,拉被连头蒙住,自语道:“一定要想出一个法子来。”
小棒头好几次探头观望,愈看愈不对劲,轻轻呼唤,不闻回声,蹑手蹑足走近床前,拉起被子,见宝宝闭住双目,满脸通红,暗叫不妙,忙下楼唤人。
秦宝宝迷迷糊糊之际,没心情理会小棒头,以被头蒙头,空气不足,才会胀得满脸通红,拉下被,喘几口气,又蒙住头胡思乱想。
骤然,被子猛地被拉下,秦宝宝感觉有人拿手贴在他额上,才睁开半只眼,见是卫紫衣,睁眼道:“大哥在玩”郎中治病“的游戏么?”
卫紫衣端详他一会,道:“小棒头来告诉我,你不舒服?”
心思一转,秦宝宝顺水推舟,道:“她怎么知道?”
卫紫衣焦急道:“你这孩子就爱逞强,偏要住进刑堂,这下不是自讨苦吃么?小棒头,请季大夫来一趟。”
秦宝宝忙道:“不必麻烦他来,大哥忘了我也是大夫?”
迟疑一会,卫紫衣道:“好,就怕你病中脑子不清楚,愈医愈糟。”
翻翻白硍,秦宝宝道:“大哥总是对我没信心?好象宝宝一无是处。”
卫紫衣知道病人都有点不正常,少与之争论,方是明智,微微一笑,道:“好吧,小神医,请开出药方,我来代笔。”
随口念了几个无关痛痒的药名,卫紫衣疾笔书就,道:“你自个儿诊断是什么病?”
秦宝宝道:“没有病,只是脑子不舒服,就不想起来。”
卫紫衣不疑有他,把药单交给小棒头到季大夫那里捉药,才道:“你又想太多,才把脑子想坏了。”
秦宝宝道:“脑子本来就是用来想事情的,只有愈想愈聪明,就不曾听闻过把脑子用坏了。”
卫紫衣笑道:“可是你愈聪明,头愈大,身子又不长胖,难免给人头重脚轻之感,再则你很会钻牛角尖,还是不要想太多。”
秦宝宝眨眨眼,道:“钻牛角尖是好话还是坏话?”
怔了怔,卫紫衣道:“不是骂人的话,意思是指很简单的道理,由于想得大多,以致想偏了,把别人的好意误以为别有目的;也能解释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秦宝宝沉思不语,卫紫衣又道:“不要再想了,嗯?”
凝望卫紫衣,秦宝宝突然道:“我想回少林寺。”
卫紫衣闻言一震,道:“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打算?”
秦宝宝幽幽道:“我要救刘嫂,你一定不答应,在这里看她受苦,我又不忍心,二边不讨好,不如回少林寺一段日子,等这事解决再打算。”
卫紫衣起身踱步,道:“但是少林奇手中大小均已知晓你乃女儿身,不可能再如从前那般,回去也不能住于原来地方,回去做什么?”
秦宝宝道:“回去看农夫种田也好。”
卫紫衣坐于床沿,认真道:“一连串的刺杀,江湖中人人自危,现在回去太危险,这样吧,到京城分社住一段日子,你可以看看人家怎样准备过年,热闹得很哩!”
摇摇头,秦宝宝道:“我想见大和尚叔叔。”
卫紫衣道:“想见也不急在一时,等这事平静下来,再回去也不迟,是不是?”
秦宝宝撅嘴道:“我要大和尚叔叔,现在就要。”
卫紫衣摸摸他额头,道:“你没问题吧,这时候到那里找悟心大师?少室山并非就在隔壁呀!”
秦宝宝踢着被子道:“我要大和尚叔叔,我要大和尚叔叔。”
卫紫衣耐着性子道:“宝宝,不要无理取闹,你在刁难大哥了。”
秦宝宝嘟声道:“我自己回去,又不要你送。”
卫紫衣摇头道:“那怎么可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秦宝宝道:“想见也不急在一时,等这事平静下来,再回去也不迟,是不是﹖”那叫小棒头陪我一起回去好了。“卫紫衣觉得真是“岂有此理”的直摇头,通:“更糟,二个小鬼全不谙世事,你更是天真迷糊,说啥也不放人。”
秦宝宝捶着被子,叫道:“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在这里。”
卫紫衣抚着他面颊,柔声道:“你静一静,让大哥想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秦宝宝闭眼休息,心里暗暗偷笑:“大哥开始动摇心志了,每次我病在床上,他就不忍心拒绝我的要求,只是假病也要吃药,这点最讨厌了。”
这样欺骗卫紫衣,心中着实歉咎,但也无计可施,叹了口气。
卫紫衣道:“小娃儿叹什縻气?”
秦宝宝睁眼,拉着卫紫衣右手,道:“这手还疼么?”
卫紫衣和煦笑道:“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回想以往刚出道,身受数十处刀伤,都咬牙忍了,人在江湖就是这么回事。”
眨眨眼,秦宝宝道:“有我在身边,可以用金针止痛,大哥,我教你使用金针的法子好不好?”
不加思索的摇首,卫紫衣道:“宁可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不用自己操劳。”
想起来就有气,秦宝宝嗔道:“好几次你出门都不让我一起去,远水那救得了近火。”
卫紫衣但笑不语,他知道病人都有点不可理喻,少搭理,方能明哲保身。
小棒头送来早餐,秦宝宝又耍赖使刁不肯吃,卫紫衣不吃他那一套,强硬的让他吃下,宝宝性子一起,又用被子蒙住头,卫紫衣悠悠道:“不吃!好,我就照刚才想出的法子去做。”
秦宝宝露出一只眼睛,道:“什么法子?”
卫紫衣嘿嘿一笑,道:“告诉了你,只恐你又跟我唱反调,还是不说为上策。”
秦宝宝嗔道:“大哥不可以故作神秘,我想知道是什么事。”
卫紫衣不语,扯下被子,扶他起身,一口一口喂他吃,宝宝为了想知道秘密,只好来者不拒,又有点怀疑道:“我不会上你的当吧?”
哈哈一笑,卫紫衣道:“你时常使人上当,偶而上一次当,又有什么关系?”
脸色一变,秦宝宝道:“你骗人?”
卫紫衣摇头道:“骗一个小不点,有什么意思?”
秦宝宝叫道:“我不是小不点。”
卫紫衣冷硬的道:“你是!”
“我不是!”
“是!”
“不是!”
卫紫衣有心逗他,道:“我认定你是,以后都叫你小不点。”
秦宝宝气得满脸通红,嗔叫道:“我不是,你叫我小不点,绝对不理你。”
哈哈一笑,卫紫衣道:“我是大人,你是小孩,何止大一点。”
秦宝宝反驳道:“我也会长大,不要瞧不起人”
卫紫衣嘿嘿笑道:“什么时候?”
说着摸摸宝宝的头,望着他稚气的面庞,又道:“小不点就是小不点,反正这是事实。”
秦宝宝简直快被气哭了,他最讨厌人家笑他“小”,卫紫衣却故意要刺激,怒道:“大人欺负小孩算什么英雄好汉?”
卫紫衣哧哧笑道:“你承认自己是小孩,等于接受自己是小不点的事实。”
秦宝宝闪了舌头,嗔道:“大哥故意想刺激我?”
卫紫衣道:“你怎么看都还是个孩子,怎能说大哥刺激你?”
秦宝宝不服道:“我长高了呀!”
摇头不语,卫紫衣让他吃了药睡下,才道:“方才我想了一个法子:废掉刘嫂的武功,然后放她走,一来她没有能力再跟我为难,二来你也不用再因为她而想回少林寺。”
秦宝宝惊讶道:“她没有武功,能活下去么?”
卫紫衣笑了:“这世上大多数的人都没有武功,一样活得很好,比如大领主夫人和三领主夫人均是弱质女流,相夫教子,克尽天职,谁能说她们不快乐?”
秦宝宝想起刘嫂曾说,即使放了她,还是会回头杀卫紫衣,因此,想保她性命,又不愿让卫紫衣受伤害,只有废了她武功一途。
甜甜一笑,秦宝宝道:“谢谢大哥,你真好。”
卫紫衣淡然一笑,起身道:“记住,下不为例!”
秦宝宝笑眯了眼,等卫紫衣走后,在心中呐喊:“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刘嫂被放走,我就高兴,而且她失去武功,就没有人能强迫她回到杀手本行,说起来,也是为了她好。”
心里一高兴,就再也睡不住,又不能在这时出门,免得被卫紫衣拆穿把戏,好在他天生就爱玩,也深懂自得其乐之道,拨开纱幔,搬下书柜上的书,丢了一地,然后坐在书推上,这一本看一页,那一本看一页,不想专心精研,只是想碰运气,看能不能从书中找到新玩意的灵感。
他的快乐常常都给你围的人带来相当的麻烦,小棒头进来看见一地的书,叫苦道:“宝少爷,你怎么又弄得一屋子糟﹖”
秦宝宝抬眼看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开抽屉,摸出几锭元宝,道:“你把这些拿去给刘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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